參加一次宮宴對於葉家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葉瓊英與華夫人回來後,隻被葉老夫人叫過去問了問宴會上的事情,夏至宴的風波就算是過去了。
可對於忠勇侯府來說,卻是重大打擊。
本以為能借著這個機會勇攀高峰,卻沒想到還沒什麽成就,冷倩倩這邊就已經折戟沉沙。
殷老夫人本就對冷倩倩十分不滿,如今更是不願接受多出這麽一個兒媳婦兒。
殷旭左右為難,麵對冷倩倩時,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其實已經帶上了幾分怨氣。
冷倩倩做正事兒或許不行,對殷旭倒是挺了解,一感覺不對,就哭了起來。
殷旭都來不及責怪她,便忍不住上前開解。
“侯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拖累你的,”冷倩倩眼淚滑落,泣聲道,“我不該因為見了葉姐姐,擔心她出了什麽事兒會連累侯府名聲,就跟上去。畢竟她怎麽也是您的前妻,出了事別人必定會提起您的。沒想到,正好撞見……”
說到這兒,她又哭了起來。
這眼淚有幾分是演出來的,還有幾分卻是真的疼。
宮裏的人在刑法上倒是真的拿手,打在哪裏能讓人疼,又不會要了人命,他們是最清楚不過了。
十板子下來,冷倩倩感覺下半身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時直接暈死過去,便感覺不到痛了,可她卻不得不強撐著精神,跟侯府裏的人周旋,還要在殷旭這裏維持自己的形象。
聽到這話,殷旭的臉色一變:
“你撞見了什麽?!”
冷倩倩那張因為疼痛慘白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猶豫之色,抖了抖唇,才小聲說道:
“侯爺,不是我不願意告訴您,而是……陛下嚴令禁止提起此事,我怕隔牆有耳,到時候……若是您也因此受傷,我可真的是罪無可恕了。”
她越是這樣語焉不詳,殷旭腦補的就越是多。
該死!
難怪葉瓊英突然之間這麽痛快就簽下了和離書,原來暗中與宮裏有了勾結!
皇帝上位以來,至今都沒有一個後宮嬪妃,別說是寵幸誰了,那些宮女但凡是多點兒小動作,都會被嚴懲一番趕出宮廷。
他們還真當陛下不近女色呢,原來是看中了臣妻!
雖然這婚是殷旭自己提出和離的,葉瓊英如今也與忠勇侯府沒有任何關係了,就算發展第二春也跟他無關,但殷旭依舊止不住滿腔怒火,總有一種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奈何,皇帝根本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等等,陛下這邊不能得罪,卻不代表葉家不能。
憑什麽葉瓊英和離之後,回到葉家還能享受富貴的日子,甚至與宮裏有了關係。
而他們侯府卻要借錢度日,如今連往上爬的機會,也因為葉瓊英的奸情給毀了。
殷旭心中氣不過,從前那些端著的想法早就被拋在了腦後,他當初會被葉瓊英選中聯姻,說明腦子也不是那麽蠢笨的,如今眼神一轉,就想到了主意。
“倩倩,此事就不必再提了,”殷旭憐愛地撫摸著冷倩倩的頭發,“你好好養傷,娘那兒我會幫你安撫的。至於別的……我不會讓你這頓打白挨。”
冷倩倩一瞧見他的眼神,心裏就安穩了。
至於皇帝跟葉瓊英,她倒是不擔心謊言被戳穿。
這種事兒,殷旭一個侯爺還能不知道,根本不能戳穿嗎?真要知道了皇帝與臣妻的奸情,還敢當麵頂撞,這是不要命了。
更別說當今陛下本就是個行事果決的瘋批,一言不合就能砍人腦袋,她可不信殷旭還能去跟人對峙。
所以,這黑鍋葉瓊英跟皇帝是背定了。
至於她,當然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阿嚏!”
葉瓊英突然打了個噴嚏。
文萍托著腮坐在一邊,望著自家姑娘,歎了口氣道:
“主子,你最近怎麽隔三岔五就打一回噴嚏啊,找府醫過來看,又說您身體安康,並無大礙。”
葉瓊英笑了起來:
“大概是誰在念叨我吧,你這丫頭,年紀輕輕怎麽就老氣橫秋的,成天苦著一張臉,小心以後臉上皺巴巴的跟個老婆婆似的。這樣下去,我怎麽給你找婆家。”
文萍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我才不要找婆家呢!主子,你要做女將軍,那我就做您的排頭小兵!您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啊!”
葉瓊英要去邊城的打算,如今府上親近的人基本已經知道了。
文萍自然不肯單獨留在京城。
“你呀,邊城條件艱苦,你確定要跟著我過去?”葉瓊英問道,“真要去了軍營,你的胭脂水粉,衣服頭繩可就全都沒了。”
“我……”文萍猶豫了一瞬間,便堅定地說道,“我要去!主子,你可別小瞧了我,我可厲害了!”
是啊。
這丫頭,意誌力比許多人都強大。
上一世,為了她被殷旭冷倩倩二人折磨而死,也沒有鬆口背叛,利用貼身丫鬟的身份傷害葉瓊英。
“好,”葉瓊英點頭,“你若是已經想清楚了,當時候就與我一同前往邊城吧。至於軍營,可不是能隨隨便便進去的地方,還得看情況而定。”
主仆二人說過之後,那邊葉叔突然找上門來:
“大姑娘,您可是準備好了?”
今日他們要去京城裏的一個接點,為了之後的行程做準備。
這些葉瓊英之前都沒有實際接觸過,這三年裏基本需要葉家出麵的事情,她都是傳話回來,由葉叔負責接洽的。
她更多的是作為中間的接頭人,替忠勇侯府連接人脈網。
“好了,”葉瓊英站起身來,“葉叔,咱們這就走?”
文萍今日並不需要跟隨,隻有葉瓊英與葉叔兩個人前往。
兩人坐上府裏的一駕沒有特殊標記的馬車,從後門離開。
誰知,剛出幾條街,馬車前突然撲出來一個渾身亂糟糟的乞丐打扮的年輕姑娘,還瘸了一條腿,仿佛被馬車帶倒了一般摔在了地上。
好在葉府的馬夫也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在馬蹄子就要踩上那人的一刻,緊急勒住了韁繩,將馬車穩穩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