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番外(蔣樂樂篇)107

“曾經我沒有愛過你,但是現在不同了……”

趙燁之一把握住了柔的手,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再次遭受了打擊,我回來後,仍舊難以從憤怒中解脫出來,我甚至忽略了你,忽略了你那麽多年,可是……當知道你就要離開我,陰陽相隔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緊張,我這才明白,我最需要的女人是你,不是蔣樂樂……”

直接將她蒼白的手伏在自己的麵頰上,趙燁之憐惜地摩挲著:“我會好好對你,將全部的愛都給你,好好珍惜你,不再奢望那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不想和顧東瑞爭一日之長短,我隻要你……”

“燁之……是,是真的嗎?”

柔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是欺騙嗎?可她真的很想聽,也願意聽……

“不知從何時起,其實你已經進了我的心裏,隻不過我並沒有覺察,也許越是在身邊的,我越容易忽視……”

俯身凝視著柔的眼睛,唇輕輕地在她的麵頰上親了一下:“快點好起來,以後不要做傻事了,你知道嗎?未來的幾十年,將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

蘇嫵柔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激動得淚光閃動,她差點一衝動就死了,錯過了這樣親切感動的話語,她是幸福的嗎?是的,她很幸福。

下午,蘇嫵柔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她依偎在趙燁之的懷中,臉色雖然仍舊蒼白,卻洋溢著淡淡的微笑。

“告訴你,你怎麽知道我去了海翔……”趙燁之很想知道,柔是怎麽知道的,這個舉措,害得他差點失去了妻子。

“有個電話,一個女人打來的,說你去海翔找蔣樂樂了……”柔輕聲說。

“一個女人的電話?”

趙燁之眉頭一皺,最近他接觸的女人隻有蔣樂樂的姐姐蔣熏衣,難道是她?心中猛然一震,不是她還會是誰?蔣熏衣是一個極其貪婪的女人。

“我不會放過她的!”趙燁之的拳頭狠狠地握住了。

“誰?”柔又開始緊張了。

“是蔣樂樂的姐姐,一個貪婪的女人,她一定想讓你難過,如果你這次傻乎乎的死了,她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趙燁之緊緊地抱住了妻子:“你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我以後不會了……”

蘇嫵柔歎息地倚在趙燁之的胸膛前,這次鬼門關的巡回,讓她看透了許多,也原諒了趙燁之過去的錯誤,她相信,她和他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蔣熏衣匆匆地離開了海翔,回到了家裏,看到爸爸竟然死賴在這個家,頓時厭煩了,她一定要盡快尋找出路,擺脫這種讓她覺得憤怒的關係。

蔣熏衣聽說趙燁之的夫人自殺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隻要那個女人死了,她的機會就來了。

傲慢地揚起了皮包,蔣熏衣打算假惺惺地去看望一下趙夫人,希望那個女人最好不要搶救過來,死了更好。

可就在蔣熏衣走出家門不遠,她發現了一輛警車呼嘯著向家裏開去……

“警察?”

蔣熏衣的腿都軟了,她直接躲避在了不遠處的一輛轎車後麵,心怦怦地狂跳了起來,怎麽會有警察到家裏去了,不會是攝影師的事兒……

事實就是這樣,警方經過周密的調查,在死者的指甲縫兒裏發現了一些皮屑,對這些皮屑進行了分析,證明不是死者本人的,如果不是死者本身的,就可能是殺人凶手的。

在影視基地殺死了攝影師,這個凶手也是影視基地裏的人,通過不斷地了解,得知影視基地的愛麗絲和攝影師有過不正當的關係,而且當天兩個人好像很不愉快,自從攝影師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愛麗絲這個女人再也沒有回過影視基地。

警察將目標鎖定了愛麗絲,調查顯示,這個女人真名叫蔣熏衣,那些皮屑在一天前被證實,正是蔣熏衣的。

殺人凶手毫無疑問,就是這個叫做蔣熏衣的女人。

蔣熏衣的雙腿不斷地抖動著,現在怎麽辦?殺人要償命的,她可不想就這樣被抓住,替那個該死的攝影師償命。

最後的希望,蔣熏衣想到了趙燁之,他那麽有錢,花上個幾千萬幫她擺平這件事,一定可以,現在有錢人的社會,錢能通神。

可是趙燁之會這樣做嗎?

妹妹蔣樂樂拒絕了趙燁之,現在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唯一可以you/惑趙燁之的隻有身體了。

“我的身體……”

蔣熏衣挺了一下胸/脯,就算自己曾經是那個男人的誘餌,現在他老婆死了,趙燁之的狀況,肯定需要女人安慰,她可以求求他,也許他一時迷惑……對於有錢人來說,那並不難……

匆忙地撥打了趙燁之的電話,蔣熏衣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趙燁之的身上。

趙燁之剛從醫院外麵買了稀粥回來,正要向病房走去,衣兜裏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趙燁之立刻鎖住了眉頭,這個女人還真夠大膽,這個時候還敢打電話過來,這個陰毒的女人,將事情差點就搞亂了。

電話接通了。

“趙先生……是我啊……”蔣熏衣嬌滴滴的聲音說。

“我知道是你……有事嗎?”趙燁之盡量壓製著火氣,他需要做的是,盡量甩掉這個女人,不要讓她再接近他和他的家庭。

“離開海翔也不帶著我,害得我走了好遠才攔到了車……”

蔣熏衣嗔怪地說,雖然語速慢條斯理,可她的心比任何時候都焦慮,希望馬上轉入正題,讓趙燁之出麵,拿錢買命。

“哼……我以為你會在你妹妹的海翔多住幾天。”趙燁之冷笑著。

趙燁之的態度讓蔣熏衣有點沒底兒:“你知道的……我們姐妹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嗬嗬,何況她根本不是蔣家的女兒。”

趙燁之真沒有心情和蔣熏衣聊天了,他看了看時間,柔該吃點東西了,不然體力很難恢複。

“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要掛了。”

“別,別……”

蔣熏衣急忙製止著,她咬住了唇瓣,說出了自己的懇求:“幫幫我,幫幫我好嗎?隻要你幫了我,要什麽都可以,我們今晚見麵,在酒店,開/fang間,我什麽都答應你……”

“開fang間?”

趙燁之皺起了眉頭,他對這個女人的身體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這個女人竟然認為她渾身都是引/誘男人的資本,一個完全不知所謂的女人。

“我其實早就暗戀趙先生了,心裏一刻見不到都覺得思念,我可以……可以叫你燁之嗎?”蔣熏衣的聲音又開始扭捏了。

“有事就說吧……我現在很忙。”趙燁之有點不耐煩了,她還是叫他趙先生把,這種不遠不僅的關係也該結束了。

“我,我……被誤會殺了人,可我真的沒殺,沒有啊,都是誣陷,那個家夥想強/bao我,我隻是推開了他,卻不知道……他怎麽死了,現在警方到我家裏去了,你幫我啊……”

殺人?

趙燁之一驚,想不到蔣熏衣打電話來,竟然是為了這個?關於剛才的一番話,他能相信多少,像蔣熏衣這種女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也許真的殺了人……

“我聽到這樣的消息,感到十分遺憾,可你讓我怎麽幫你?你知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男人……不是警察。”趙燁之冷笑著。

“你不是普通男人,你有很多錢,隻要有錢就可以的……”

蔣熏衣急切地說著,趙燁之會幫助她的,隻要他幫了她,她以後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說實話吧,我知道你真的殺了人……”趙燁之冷笑著。

“是的……幫幫我。”蔣熏衣低聲說。

“哼……”

趙燁之冷哼了一聲,既然殺了人,就該償命,她幾乎又間接地殺了他的妻子,作惡的人必定要遭到報應。

“不如我們出來見麵吧,趙先生,你知道的,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我知道你喜歡我妹妹,我幫你把她騙出來,給她喂藥,到時候,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樣總可以表現自己的誠意了吧,蔣熏衣尷尬地笑著。

“你真是個特殊的女人……”

趙燁之無奈地搖著頭,這種事兒,她竟然能想出來,要給蔣樂樂下藥,雖然他已經得不到那個女人了,也打算從此放棄了,但從始至終,他也沒有想過要傷害蔣樂樂。

“我會讓你很滿意的,所以幫助我,那對於你來說是舉手之勞……”蔣熏衣突然覺得信心十足,一個男人誇一個女人很特殊,一定代表了非凡的意義。

“在我們常見的那個咖啡廳等我,我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那裏……”

趙燁之放下了電話,拎著稀粥走進了病房,柔已經醒了,護士正在給她檢查身體,看起來狀態和以前一樣了。

“喝粥吧,明天我就帶你回家……”

“嗯……”柔看著趙燁之送到嘴邊的稀粥湯匙,麵頰漸漸紅了,心好像喝了蜜糖一般。

“你不去忙工作嗎?”柔詢問。

“我哪裏也不去,這三天就陪著你……”趙燁之目光堅定,他半個小時之後不會出去,不過那個咖啡廳,會有人等待著蔣熏衣。

蔣熏衣高興地掛斷了電話,萬分興奮,她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可以出發了,事情這麽容易就擺平了,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到的。

“我不會坐牢的,哈哈……”

蔣熏衣開心地笑著,她塗抹了口紅,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那間咖啡廳,可是迎接她的不是趙燁之,而是三個警察,麵對閃亮的手銬,她怎麽也想不明白,趙燁之竟然出賣了她。

因為殺人證據確鑿,蔣熏衣無法逃脫罪責。

坐在看守所的椅子上,蔣熏衣已經抖成了一團,趙燁之不但沒有幫她,還整了她,她現在馬上就要麵臨審判。

還有誰能幫助她,蔣熏衣絕望地看著手上的手銬,她想到了妹妹蔣樂樂,吃一個媽媽的奶長大的,也許她不會看著自己就這麽完了。

“我能打個電話嗎?”蔣熏衣哀求著警察。

“打給誰?如果沒有律師,會有人給你指派。”警察瞥著蔣熏衣,想不到這麽年輕的女人,竟然敢動手殺人?

“我找我的妹妹……”

蔣熏衣的聲音好小,她期待能再次出現奇跡。

電話打通了,可惜接電話的不是蔣樂樂,而是顧家的三少爺顧東宸,男人的態度很冷淡,隻是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顯然她悲切的聲音沒有得到顧家三少爺的同情。

掛斷電話之後,蔣熏衣心裏沒有底兒了。

蔣樂樂坐在顧東瑞的病床前,顧東瑞手指能動,已經很多天了,最近他的嘴唇也能樂樂啟動,醫生說,這是一種好現象。

“多虧顧先生平時的身體狀況好,不然很難這麽快有這麽大的起色,我幾天還在擔心呢,看來都是多餘的。”

“他還需要多少時間?我什麽時候才能聽到他的聲音。”

蔣樂樂激動地看著醫生,她每天都能聽到顧東瑞的好消息,這讓她處於對未來的狂烈憧憬中。

“現在我可以很明確地下結論,最多需要兩個月!”醫生微笑著。

“噢,我的天……太好了。”

蔣樂樂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興奮,直接將醫生抱住了,她真的好感激這個資深的老醫生,如果不是他,顧東瑞可能早就死了。

“夫人,夫人……”

老醫生很是尷尬,受到這樣的優待,醫院裏的醫生,他是第一個了。

蔣樂樂尷尬地放開了醫生,麵頰有些紅了,她是太興奮了,想象著顧東瑞能好起來,比什麽都讓她激動。

這時顧東宸走了進來,他拿著一個文件夾,這是今天的一些工作,因為二嫂懷孕反應嚴重,下不了車間,他代為運作了,但是結果一定要上報的。

顧東宸在蔣樂樂的身後做著工作匯報,聽起來有板有眼,這個家夥終於上了正軌。

“你現在有些事情,已經不需要二嫂做主了。”蔣樂樂回頭微笑地看著顧東宸,對這個家夥,她已經改觀了許多。

“那怎麽行……我還差得遠了。”

顧東宸對自己還沒有信心,他雖然在努力改變,卻仍舊需要一個指引的方向,現在他特佩服蔣樂樂,每天的工作一定要向她請示,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如果你二哥好了……我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蔣樂樂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顧東瑞,真希望他馬上就好起來,也許她太貪心了,兩個月也等不及了。

“我二哥會好起來的,還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顧東宸有些支吾,似乎不想說出來。

“什麽事?船廠好像已經不錯了。”蔣樂樂疑惑地看著顧東宸。

“是你的姐姐,她……出事了……”顧東宸終於說了出來。

“我姐姐出事了?”蔣樂樂鬆開了顧東瑞的手站了起來,茫然地看著顧東宸,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姐姐幾天前不是還出現在了海翔嗎?她還將趙燁之帶來了。

提到姐姐,蔣樂樂的心裏十分苦澀,雖然不是親生的,卻仍舊有牽腸掛肚的感覺,真希望姐姐能明白,不要做人那麽自私。

“你姐姐涉嫌殺人……確切地說,是殺了人,現在被警察拘捕了。”

“殺人?拘捕?”

蔣樂樂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姐姐就算膽子再大,再自私,也不可能殺人啊。

“她殺了環球影視的攝影師,證據確鑿,估計就算不是死刑,也要……”顧東宸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蔣樂樂的臉色已經變了。

“她殺人了……”

蔣樂樂已經無暇思考了,她要離開海翔,去見姐姐,無論如何,她要想辦法幫助姐姐,就算不能幫她擺脫殺人罪名,至少也不能讓姐姐被執行死刑了。

當蔣樂樂轉過身的時候,顧東瑞的手指顫動著,他什麽都聽到了,似乎這段時間,所有的不幸,災難都降臨在了心愛女人的身上,先是海翔,接著是趙燁之的出現,現在又是蔣熏衣……蔣樂樂懷孕了,怎麽可以出去為了蔣熏衣奔波,如果他可以站起來,他一定要將這件事扛起來。

“二嫂,你別衝動,現在去也沒有用,我們能做,隻是給她請個好點的律師,因為警方的證據太充足了,你見她一麵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來處理,有二哥的麵子,那些警察不會難為我的。”

顧東宸不希望二嫂去奔波,這個時候,二哥不能出麵,隻能他站出來了。

“我去見見她……”

蔣樂樂俯身拉上了顧東瑞的被子,輕聲說:“你好好養病,這些事,你先不要管,東宸會幫我的。”

望著顧東瑞凝重的額頭,她知道,他在擔心她。

“既然你這麽著急,我現在就帶你去!”顧東宸收起了手裏的文件,如果要想辦法救蔣熏衣,必須在起訴之前努力一下,也許還有轉機。

顧東宸帶著蔣樂樂離開了海翔,因為顧東瑞的關係,得到了警長的特殊接見。

“蔣熏衣的案子也看過了,如果沒有抓住她,怎麽辦都好,現在她落網了,想擺脫這個罪責是不可能了,很明確地說,你們來晚了,她殺人是事實,唯一能替她做的,隻能是有利的辯護。”

“她真的殺了人?”蔣樂樂麵頰難看。

“毫無疑問。”警長點著頭。

蔣樂樂離開了警長辦公室,見到了被關押的蔣熏衣,她已經沒有了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情,眼睛也紅腫了。

蔣熏衣看到蔣樂樂似乎看到了希望,被抓進了幾個小時了,唯一來看望她的是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救救我,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他死了跟我沒有關係,沒有……”

蔣熏衣有些激動,她感覺自己已經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她仍舊在撒謊,希望博得蔣樂樂的同情,故意殺人,藏屍,逃脫,罪責不輕,她會被槍斃的,一定會的。

“姐,我給你請了最好的律師,所以不要再撒謊了,對律師說實話,讓他想辦法,爭取從輕處理吧?”蔣樂樂無奈地歎息著。

“不是的,妹妹,我的好妹妹,我,我……我也不想撒謊,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死……你有錢,你有很多錢,不但海翔有,韓國也有,你替我出錢,將我弄出去,我不想死……那對於你來說,太容易了,你的爸爸媽媽有錢,老公有錢,你可以的,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蔣熏衣歇斯底裏地說著,在她的眼裏,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妹妹就是生活在蜜糖裏的女人,隨便一點糖水,就可以解決她的難題了。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姐姐,證據確鑿,你殺了人,就算都賠償了,你還是要坐牢,我能保證的隻是……會讓你盡快出來。”

蔣樂樂勸說著蔣熏衣,有時候權利和金錢無法淩駕在法律之上,特別已經公開了的事實。

蔣熏衣一聽,立刻尖叫了起來。

“你說來說去,我還是要坐牢,是不是?”

“是……”蔣樂樂再次冷眼地看著姐姐,她為什麽還不知道悔過?那是一條人命,不是兒戲,她害怕死,害怕坐牢,就沒有想過,別人也不想死嗎?

“你不是來幫我的?你想看我笑話?”蔣熏衣歪著腦袋,羞惱地看著蔣樂樂。

“姐姐,你在說什麽,我是來幫你的,我已經在運作了。”蔣樂樂反駁。

“帶我走,馬上就走!證明給我看,你是有誠意來的。”蔣熏衣怪叫著。

“姐姐……”蔣樂樂無奈了,她以為自己是神嗎?她可是殺人犯啊。

“我恨你……”

蔣熏衣絕望地站了起來,她轉過身,向看守所內走去,她以為可以安然無恙地出去,蔣樂樂竟然說她要麵臨坐牢的可能,她的大好青春就這樣沒有了。

可她卻沒有想過,殺人償命,她應該得到法律的製裁。

看著姐姐不理解的背影,蔣樂樂覺得頭疼欲裂,顧東宸走了過來,將蔣樂樂扶了起來,歎息著。

“她不會領情的,你隻要做到內心無愧就可以了,律師我已經叫人找了最好的,他說希望能從誤殺的角度多找找機會,但因為蔣熏衣殺人後隱秘起來,沒有自首,所以可能……她不能獲得假釋和過分輕判。”

“我明白……”

蔣樂樂捂住了嘴巴,她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姐姐蔣熏衣可能麵臨多年的牢獄之災。

走出了看守所,蔣夫人和蔣先生正匆匆地下了車,親生女兒出事,蔣萬風也沒有那麽輕鬆,他的樣子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蔣夫人滿臉淚水,見到了蔣樂樂,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直接撲了上來。

“樂樂,救救你姐姐,救救她……”

“媽……”蔣樂樂沒有辦法改口,在她的心裏,無論這個女人做了什麽,都是用奶水養活了她的女人。

“求求你,你有錢,有很多錢,媽給你跪下了……”

蔣夫人直接屈膝,為了親生女兒,她放下了尊嚴,蔣樂樂吃驚,一把拉住了她。

“你這是做什麽?我沒有不管她,我正在想辦法……”

蔣樂樂覺得冷汗直冒,這才是親生媽媽對女兒的態度,她竟然為了不爭氣的姐姐,要給養女跪下,這種無情的舉措,讓蔣樂樂覺得她們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了。

“媽媽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要幫她,不能讓她死了……”

蔣夫人哭泣著,蔣樂樂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是的,蔣夫人說的沒錯,她隻有蔣熏衣一個女兒,從始至終,蔣樂樂隻是他們的棋子和工具而已,她們沒有當她是什麽女兒,隻是救命的稻草。

“她不會死的。”

蔣樂樂拉開了蔣夫人的手,默默地咬住了唇瓣,她知道自己沒有必要感到傷心,因為她也有一個愛著自己,憐惜自己的媽媽,這比什麽都強。

蔣夫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馬上更正著:“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也是我的女兒,隻是……”

“隻是她是親生的。”

蔣樂樂歎息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蔣夫人的肩膀:“放心吧,就像你和姐姐說的那樣,海翔有錢,韓國也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姐姐在金錢的庇護下,不會死的。”

顧東宸冷眼地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蔣樂樂很可憐,他將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蔣樂樂的身邊。

“回到二哥的身邊去,這裏我來處理。”

“好……”

蔣樂樂完全信任了顧東宸,直接進入了轎車,在蔣夫人和蔣萬風殷切的眼光中,轎車緩緩開去。

望著倒視鏡裏的兩個曾經的親人,蔣樂樂感慨歎息著,她知道,她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遙不可及。

經過了法律程序,律師接手了這個案子,雖然極力尋找證據,想以攝影師強bao蔣熏衣,蔣熏衣自衛反擊為理由進行申辯,但蔣熏衣勾/引攝影師在先,兩個人有過曖昧的rou/體關係,無法認定當時在廢棄倉庫裏發生關係,是強迫行為,這讓蔣熏衣的案子陷入了死區。

海翔給攝影師的家屬賠償了一大筆錢,雖然家屬在這方麵不再追究,但法不容情,判處蔣熏衣有期徒刑十年(有法律依據)。

麵對這樣的結果,蔣樂樂再次見到了蔣熏衣,已經麵色蒼白的姐姐嘴唇顫抖著,她抓住了蔣樂樂的手。

“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十年……我的青春,我什麽都沒有了……”

“我已經盡力了,姐姐……我已經盡力幫你了,你要相信我……”蔣樂樂真不忍心看到姐姐這樣,可法律已經做出了宣判,姐姐必須接受。

鬆開了姐姐的死命抓住的手,蔣樂樂沒有那麽輕鬆,她仍舊希望能有轉機,又在海翔外麵奔波了半個月有餘,卻無法改變判決結果,蔣熏衣入獄了,開始了漫漫十年的牢獄生活,蔣家無法麵對十年的刑期,徹底和蔣樂樂決裂了。

錢真的能通神嗎?有時候道德和正義不會讓金錢在社會上形成人性的毒瘤。

蔣樂樂無法掩飾自己的沮喪,她擦拭下了淚水,開著車回到了海翔,已經扔下海翔的工作半個月,不知道顧東宸是否能支撐住,好在她已經安排了大部分工作,希望回去後仍舊井井有條。

車子在熟悉的路上奔跑著,開到了那片熟悉的公路邊,蔣樂樂停了車,推開車門,看向了遠處的森林,她還記得,她逃了進去,接著被蛇咬了,然後顧東瑞為了救她……那樣的一幕多麽親切。

“東瑞,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離開海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如果顧東瑞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麽做?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眼光,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是的,問心無愧,她也該和她的丈夫一樣,隻要光明磊落,其他的什麽也不在乎。

關上了門口,蔣樂樂鼓起了勁頭,竟然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顧東瑞,雖然他還昏迷著,她也要回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向他傾述心裏的苦和無奈。

到了海翔,蔣樂樂剛下車,海瑟迎了上來。

“夫人,你在海翔外忙了半個月,人影不見,先生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說等你處理好了一切再回來。”

什麽?

蔣樂樂皺起了眉頭,海瑟是什麽意思?

“先生不讓我給你打電話?”蔣樂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海瑟是什麽意思,顧東瑞已經,已經醒了?

“是啊,先生醒了……隻是暫時無法離開醫院。”

海瑟顫聲說,他別提多高興了,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先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吃力的話,就是問蔣樂樂回來了嗎?看到先生突然醒來,大家都十分震驚,連醫生都張口結舌,也許是一種愛的力量,讓顧東瑞衝破了身體的束縛,提前醒來了。

“醒了……”

蔣樂樂的麵上一喜,比醫生預期的還要快,顧東瑞真的醒了,下麵的話她什麽也沒有問,而是扔下轎車,飛快地向醫院跑去。

和風迎麵撲來,洋溢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那氣味就好像是他的懷抱,讓蔣樂樂感到無比溫玫和興奮。

他醒了,蔣樂樂的心在歡笑著,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她可以撲進他的懷裏,讓他安慰她的委屈。

他醒了,未來的日子裏,將有安慰她,關心她,她不會在覺得孤單。

奔跑進了醫院,蔣樂樂差點撞上了走來的護士,她麵帶笑容地道歉著,卻仍舊沒有停下腳步,當她推開顧東瑞病房的門時,已經氣喘籲籲了。

病房裏,病床上,顧東瑞倚在枕頭上,已經睜開了眼睛,護士正在給他喂藥,他的目順著護士的肩頭瞥向了蔣樂樂,眼睛裏靈光閃動,瞬間充滿了渴望,那雙俊朗深邃的眸子沒有因為疾病而有任何黯淡。

他看著她,喝下護士喂的藥水,期待更濃了,麵頰上露出了一個坦然熱切地笑容,這是一個讓蔣樂樂激動,幾乎暈倒的笑容,他真的好帥……

“東瑞……”

蔣樂樂捂住了嘴巴,淚水奪眶而出,是真的,海瑟沒有欺騙她,顧東瑞真的醒了。

“夫人……”

護士聽到了夫人的聲音,忙收起了藥,轉過身,低著頭離開了床邊,微笑著從蔣樂樂的身邊走過,大家都希望他們這對夫妻早日團員,而不是這樣一個奔波,一個默默無聲。

蔣樂樂仍舊呆呆地站在那裏,直到顧東瑞吃力地向她伸出了雙臂……

“我是不是在做夢?”

蔣樂樂看著張開的雙臂,他要擁抱她,於是她飛奔著,撲上了上去,直接投進了顧東瑞的懷中,激動地啜泣了起來,他的懷抱還是那個堅實溫暖,讓她的人和心都融化了。

“是夢……東瑞,抱著我,不要讓我醒了……”她的麵頰用力地貼著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她真不要睜開眼睛,因為一睜開眼睛,顧東瑞可能還是昏迷著的。

“不是夢……樂樂……”他的手指輕輕地撫mo著她的發絲,觸碰著她的麵頰。

那絲絲觸碰讓蔣樂樂的渾身都在顫抖,是的,不是夢,他有問題,有聲音,有感覺,她可以聞到熟悉的味道,洋溢著她的心和鼻腔。

“我昨天醒的……”

無力的手指輕輕地撫mo著蔣樂樂的唇瓣,他一直傾聽著她,感動著她,卻不能起來將她緊緊摟住,現在他終於做到了,再次將心愛的女人擁在懷中,這就好像是一種奢望,當這種奢望達成時,他倍感欣慰。

“為什麽不讓海瑟給我電話?”蔣樂樂兩隻小手勾住了顧東瑞的脊背,一刻也不願離開這個懷抱,她變得如此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