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繼續愛我
“安柔,我一直當你是姐姐,我縱容你,可是你卻殘害了我的孩子!”賀擎天眼中閃過暴戾之色,殘忍的話語如冰錐般傷人,“那麽,現在,我就親手掐死你,為子鳶報仇,為我的孩子報仇!”
聞言,安柔一怔,閉上了眼睛。“那正是我希望的!可是,你掐死我,也是要償命的!你舍得你的女人?”
“你——”賀擎天憤怒,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溫度,“我一再念及我們的姐弟情意,你卻不知悔改,暗藏心機,你以為我不敢?”
“你愛怎樣就怎樣,我說了,我想死!”安柔又睜開眼睛,眼淚從眼中掉落。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撞她的,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跑出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那裏,我根本不知道!”
“安柔,你敢給我裝?!”賀擎天手改由握住安柔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怒目而視,口氣十分不悅,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天空。
“我沒裝!為什麽我說真話,你們都不信?”安柔尖叫道。
而門外,南宮裏澤派來的兩個人一看這陣勢,立刻撥打電話給南宮裏澤。
走廊上,杜子鳶卻從一邊走來,她並不知道賀擎天來了這裏,她隻是突然想起來安柔,想來看看她,如此而已。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想我現在明白了!”
安柔梨花帶雨的嬌容,楚楚可憐,但卻撼動不了賀擎天分毫。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坦白交代!”賀擎天麵容冷凝,抬起頭,寒聲道:“你非要到了無可挽回時才醒悟嗎?”
安柔流著淚得臉,淡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我說了,不是故意的,你不信,那就是故意的,你殺了我好了!”
賀擎天既震驚又憤怒,手顫抖的又卡住她的脖子,大聲怒斥:“既然如此,那我就掐死你!”
賀擎天麵色變得猙擰,牙根緊咬,怒不可遏的望著安柔,低吼道:“你害死了我和子鳶的孩子,她要是知道是你,隻怕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了,我掐死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但我非要掐死你,我要親自給我和杜子鳶以及我們的孩子一個交代!你去死吧!”
安柔頹下身子,淚眼婆娑的美眸一顫,她看向賀擎天,不說話,隻流淚!
賀擎天眸中掠過一道紅光,冰冷的手,使勁的卡住她的脖子,在慢慢得收緊,慢慢得用力,如此美麗的麵容,她的紅唇,粉潤飽滿,嬌豔欲滴,可是心地卻是如此歹毒,死不悔改。“去死吧!”
他的手勁在用力,安柔的臉色已經在泛白,慢慢得憋得漲紅了起來,又變得青紫了!
賀擎天的眸子裏是嗜血的陰冷,他眼中狠色盡現。
安柔的淚滑出來卻沒有求饒,或許此刻,她是真的想死,或許是真的生不如死!
眼前的景物在飄忽,意識在飄忽……
臨近死亡的煎熬,讓安柔全身的細胞都在哆嗦,她在絕望中暈眩,在生命的最後幾秒,救生欲來得又快又猛,安柔頂著劇痛,雙手伸向胸口處,抓住賀擎天的手,使出全身僅有的力氣,想要掙紮。
賀擎天蹙眉怒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掐死你,掐死你!”
賀擎天的手還是緊卡著安柔不放,眼中的恨意,如排山倒海襲來,“不是想死嗎?我成全你,成全你!”
“唔——”安柔發出微弱的呼聲。
“毒婦,毒婦!”賀擎天怒嗬,更加用力。
安柔渾身猛地一怔,瞳孔放大,腦中一片空白。
她感到了無法呼吸,背脊竄起一股駭然的冷意,瞬間席卷全身,讓她的心髒幾近麻痹,全身都跟著抽/搐起來,死亡的恐懼襲來,竟讓她想要逃離。
“唔!不……”安柔使出全身力氣推拒他,身體劇瑞扭動、掙紮,雙腿慌亂的撲騰,她不想死了!不想死!
原來被別人動手比自己動手還要痛苦!
“我殺了你這個毒婦!”賀擎天黑眸緊眯,眼神凶殘無比,再加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角漸漸扭曲。
安柔張著嘴,吐著舌,近乎窒息的感覺讓她恐慌,雙手攥住他的雙手,不讓這力道來得更為猛烈,沒多久,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變形,景象在模糊與清晰中交替。
門砰地一聲被踢開,杜子鳶呆怔著,眉頭緊鎖,大叫一聲,上前製止道:“賀大哥,快鬆手!快啊,你要掐死她了!”
“子鳶——”賀擎天此時完全沒想到杜子鳶來,而他已經瘋了,被安柔刺激瘋了。
“我掐死她,我掐死她向你謝罪!”
賀擎天眼神像一頭野獸,緊緊的盯著安柔,陰霾狂怒的的波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魔性嗜血的眼眸,湧出血紅,以及冉冉升起的恨意:“我掐死她,我要掐死她!”
“快點鬆手,快點鬆手!賀大哥,不要當殺人凶手啊!”杜子鳶大急,拍著賀擎天的手。
“你們快來啊,快來製止他!”杜子鳶對著門口大喊道。
門外的兩個人這才進來,把賀擎天給拉走,可是他還是不鬆手,無奈,其中一個卻掰開他的手。“賀先生,再掐下去真的出人命了!”
安柔幾乎要昏死過去了。
“別拉我!”賀擎天黑眸泛起狂烈的恨意。
“賀大哥,鬆手!”杜子鳶使勁拍打著賀擎天的手臂,她嚇壞了,開始她聽到了與賀擎天和安柔的話,她都呆掉了,沒想到賀擎天真的要掐死她,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賀大哥,鬆手,不要這樣,快點鬆開啊!”杜子鳶拍打著,好幾個人合力終於把賀擎天製止。
手一鬆,安柔整個人癱軟了下去,順著牆壁往下癱去,發出一陣咳嗽聲:“咳咳咳——”
賀擎天黑眸緊眯,還要再上去,杜子鳶見狀一把抱住他的身子,阻止他犯傻。“別這樣,賀大哥!”
“子鳶,她真的該死!”
賀擎天毫無情緒的冰冷視線,像把利刃,切割著安柔身上的每寸肌膚,“她不死,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她做了什麽,自有法律來嚴懲她,你沒這個權力,賀大哥!”
“子鳶——”賀擎天的眸光在轉向杜子鳶是,化成了歉疚心疼的神色,有著千言萬語的情緒在,高大的背影挺立的筆直,麵容糾結:“對不起!”
沒有任何的言語,杜子鳶的心感覺到了一絲的疼痛,她聽到了,撞了自己的那人是安柔,孩子流掉了,安柔說她不是故意的。
杜子鳶無力的抱住了賀擎天,隱約的有什麽從眼角滑過,酸澀的,有著點點的痛苦,讓她開始感覺到了呼吸的壓抑。
杜子鳶深深的呼吸著,抬手擦過眼角,冰冷的淚珠消融在手掌之上,他們的孩子,那樣消失了,沒有了,怨誰都沒有用了,孩子回不來了!
“賀大哥,我不要你殺人!”雖然宛如心頭缺失了一角,杜子鳶無助的依靠在賀擎天的身旁,很是無助,可是還是勸解他,“我們沒權利結束她的命,就算有,她隻怕也罪不至死!”
“子鳶,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害的你差點死掉!”賀擎天心痛難忍。
“我知道了!”杜子鳶壓抑著心痛,淡淡的說道。
如今說什麽都沒意思了!說什麽都不能讓孩子回來。
“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安柔癱坐在牆角,咳嗽著,低喃著,眼中滿是淚。
南宮裏澤帶著夏美子趕來時,就看到了屋子裏的這一幕。
“發生什麽事情了?”夏美子先開口,她看到了安柔坐在牆角,滿臉的淚痕。
賀擎天擁著杜子鳶,也一臉的哀慟。
南宮裏澤還沒說話,安柔一下子爬起來,直接朝他衝過去,還沒來得及躲,安柔已經衝到了他懷裏,手緊緊地摟住南宮裏澤的脖子大哭著:“裏澤,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擎他不信我!”
“鬆開!”南宮裏澤的聲音不高,卻透著刻骨的冷漠,“請把你的罪惡的手拿開!”
夏美子也呆了呆,她看到安柔衝過來抱住南宮裏澤時,眉頭下意識的一皺,沒想到還沒說話,南宮已經拉開了安柔的手臂,直接將她推倒在地。
“啊——”安柔發出一聲低叫。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裏清楚,是與不是,都造成了這樣無法彌補的後果,而你沒有積極補救,反而選擇隱瞞事實,到此刻還在逃脫責任!”南宮裏澤高大的身影埋了一步,蹲下來,在她麵前,“安柔,看來這兩個月的類似囚禁,還沒能讓你看清楚一切,看清楚現實啊!”
“為什麽你們都不信任我?”安柔高聲喊道。
“因為你實在是可惡之極!”賀擎天漫著血霧的眼神,在望向安柔時,依舊凶殘如豹,嗓音帶著曆經劫難的沙啞,“你不知悔改,不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就算死,你也要下地獄!”
“你信嗎?杜子鳶,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你的!”安柔突然抬起眸子看杜子鳶。
杜子鳶也望向她,淡淡的搖頭。“你逃逸了,肇事逃逸的後果也很嚴重,無論怎樣,我都不會為你講情,對不起,我要告你!讓法律來嚴懲你的行為。”
而安柔一下子癱了般空洞了一雙眼睛,隻餘下一張臉垂頭喪氣的盯著地麵。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安柔的病房裏,幾個人站在那裏,莫名讓空氣裏多出幾分壓抑。
所有人都不說話,都望著安柔,而安柔怔愣的看著眼前的南宮裏澤,半晌後,她開始抑製不住顫抖。
杜子鳶很安靜,或者說她沉浸在悲傷和震驚裏,怎麽就是安柔撞了自己呢?可是那天,自己是有責任的,如果她沒有那樣拒絕賀擎天,如果她乖乖的坐上他的車子回去,也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什麽事情都沒有如果,不會讓你重新來一次,不會給你機會,就是讓你知道什麽是後悔,什麽是痛徹心扉,什麽是追悔莫及,因為這是給每個任性的人以嚴懲!
不管是不是故意,都造成了無法改變的後果,相信安柔也會受到嚴懲,無論是法律的,還是心靈的。
賀擎天擔心的攬住她的身子,給予支撐。
夏美子的視線落在南宮裏澤的臉上,她看到他的眸子裏,看著安柔的那種眼神裏,有著一種特別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憐惜,也有無可奈何!
“我不是故意的!”安柔抬起頭,看著南宮裏澤,喃喃低語。
她的脖子青紫一片,那裏是賀擎天大手卡住後留下的痕跡,淤青著,可見他當時是鐵了心要掐死她。
南宮裏澤深邃的雙眸直逼向安柔,似要將她看穿,冷冽的眼神不夾雜任何感情,仿佛要將安柔吞/噬。空氣在此凝滯,滯的心寒。
安柔的身體卻是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她的思緒很混亂,眼裏已經被淚水浸濕了,隻不過她的淚水是害怕的淚水。
是的,她在害怕,而且越來越害怕,看到曾經那麽愛自己的南宮,被她折磨的幾乎瘋狂的南宮,如今都不信她了,她害怕了,恐慌了!
沒有人再相信她了!連最溫柔的擎也不會了!
夏美子看到南宮裏澤還蹲在那裏,目光聚焦在安柔身上,她走到杜子鳶身邊,拉起她手,“杜子鳶,我們出去吧!”
這裏的氣氛太差了,杜子鳶又想起來傷心事,她真是擔心。而南宮裏澤看著安柔的那種神情,讓她嘴角升騰起一股自嘲,既然有情,又何必放手呢?
杜子鳶點點頭,也把賀擎天拉了出去。
賀擎天跟著杜子鳶身後,腳步放得很慢。
夏美子回頭,搖頭歎息,“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杜子鳶,別難過了。”
她用既痛心又了解的眼神看著她,安慰道,然後又把視線轉向賀擎天。“你先帶她出去,我們一會兒出去說。”
賀擎天默默無言的點點頭,擁著杜子鳶上了車子。
夏美子就在走廊裏,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那兩個南宮的手下。
屋子裏,很安靜。
“你……我……”安柔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麵對眼前曾和她孕育了一個孩子的男人,隻有無盡的淚水,能表達出她此刻的心情。
痛!
這種痛仿佛由皮膚滲入骨髓,然後融進身體,將靈魂慢慢侵蝕。她以為自己已經支離破碎。
這個男人,她也失去了!
全部失去了!
這是一個多麽悲哀的結局啊,她怎麽就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呢?
他們都不愛她了,擎,她從來沒得到過,這個深愛她的男人也不愛她了!
她接受不了,突然就哭著罵道:“南宮裏澤,你個王八蛋,你什麽東西,玩夠了是嗎?你不說天天盼著我找你嗎?你不說天天想我想得睡不著覺嗎?純粹全是放屁!你不是說愛我一生一世嗎?你現在也不愛我了是不是?”
就是這個結果嗎,原來感情是這麽的脆弱,如溫室的花朵,弱不禁風。
她受不得南宮裏澤給的一點委屈,所有人都可以給她委屈,賀擎天也可以,但就是南宮不行。
是的,他不行。
因為他說過要愛她一輩子的啊!
他說要把愛全部都給她!
她以為,他永遠不會負了她,所以她才那樣肆無忌憚的折磨他,就像一個賭徒一樣,追逐著自己得不到的,而蹂lin著自己已經得到的,可是——
可是到頭來,她發現已經一無所有,連他也給丟了!她接受不了!
“南宮裏澤,你說愛我一輩子的,你說謊!你說寵愛我一輩子的!你說謊,你混蛋,王八蛋,你說無論我作什麽你都會愛我的,我現在就要你愛我!要你繼續愛我!我要你的愛情!”
“可是……我累了!”南宮裏澤沉聲道,劍眉緊蹙:“人都有累的那一天!”
屋子外,夏美子聽到他們的對話,手突然在身側握成拳。
突然就想起曾經的感情,安柔這種女人,是在踐踏南宮裏澤的愛情,拿著別人對她的愛當空氣,當失去時又接受不了,她已經漸漸地病入膏肓,她不是不愛南宮吧,她隻是迷失了自己!以為自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其實愛情真是一種病,每個人都會得的病,或早或晚,也許輕一些,也許重一些,而唯一的藥,便是你的心,控製好你的心,選擇好該愛誰不愛誰。
不要在愛著的時候醉的一塌糊塗,不愛的時候又痛的一塌糊塗,為什麽人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可是話說,誰又看得透自己的心呢?
看透了還能控製住自己的心,選擇愛誰和不愛誰嗎?
那注定失去的一切,是宿命!為愛情眾叛親離,值得嗎?
“你說過你愛我的呀,你說一輩子都愛我的呀……南宮裏澤,你為什麽不愛我了?為什麽呀?”安柔還在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夏美子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不管,你要繼續愛我,繼續……”夏美子看到安柔哭著投進了南宮裏澤的懷抱,開始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