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無法麵對
“子鳶,擎天太讓媽媽失望了!”白素心又是說道。
杜子鳶低著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時,突然有人來病房,白素心恢複情緒平靜下來,站起來迎到走到門口,杜子鳶聽到她喊:“高書記,您這麽忙,就不要來了,安年已經脫離危險了!”
然後,一行人,有十幾個,全是市委領導,就走了進來,氣氛很是莊嚴肅穆。
高書記更是沉聲道:“弟妹,安年是個好領導,百姓的父母官,他這一病,我們都深感心痛啊,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來看看他,希望他能早日康複,重返工作崗位!”
杜子鳶低著頭,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個罪人,她沒能把視頻要回來,一切似乎都是她的錯。心底,溢滿了苦澀。頭垂得低低的,人在角落裏,聽到媽媽說:“謝謝領導關心!”
後來,高書記一行人也沒多呆,隻是囑咐媽媽照顧好爸爸,然後又看了她一眼走了,最後,賀主任,賀君臨的父親看到杜子鳶,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杜子鳶,照顧好你爸爸!”
杜子鳶點點頭,送走了他們。
杜子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她跑去外麵接電話,那端傳來安逸伯的聲音。“杜子鳶,你還好吧?”
杜子鳶微微一怔,冷漠的反問:“你說呢?”
“其實,我也是受害者!”安逸伯的聲音似乎透著一絲委屈。“那畢竟是我和你姐姐的身體!”
“你有事嗎?”杜子鳶問。
“我隻是想說,堅強些!”安逸伯的語氣很是真誠。
隻是,杜子鳶冷聲開口:“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
“等等,杜子鳶,我老板和你說話!”
杜子鳶本欲掛電話,一聽是賀擎天媽媽,就繼續聽了。“有事您說吧!”
“杜子鳶,杜家和賀家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想太難看,就立刻跟擎離婚!”李惠利在那端道:“你該知道,我看不上你!”
“是嗎?”杜子鳶冷冷的反問,扯了扯唇角:“您這樣苦心做了這麽多就是讓他甩了我是嗎?”
至此,杜子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和賀擎天根本無法幸福得走到世界末路,他們隻能這樣,因為阻力實在是太多。
“對了,現在擎正在參加相親宴會!你要不要來?我們在天賜!”
電話掛斷了!
杜子鳶怔住。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嗎?還沒離婚就要去相親嗎?
杜子鳶難以置信,放下電話,她深呼吸,下樓找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天賜。
宴會廳,此刻正熱鬧非常,大白天搞宴會,看來他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走進大廳,熱鬧非凡的情景讓杜子鳶整個人感覺自己與之實在格格不入,她終究做不了豪門貴婦。
賀擎天本就很煩躁,實在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出手,而且事前一點招呼都沒打,讓他真的是措手不及。而母親威脅他,他更不能接受這種威脅,他隻能冷厲著一張俊臉,站在這裏,即使此刻他真的一秒也站不住了。
更有日本女人上前跟他用蹩腳的中文交談,他眸子立刻變得冷漠和銳利,刀斧般鑿刻的五官,濃黑的眉宇下,一雙眼宛如深潭,幽深不見底,微抿的唇更加的冷漠。
“賀擎天!”杜子鳶終於看到了他,而他身邊更是站著幾個美女,窈窕的身材,微笑著不懼他的冷漠而上前與他攀談。
杜子鳶深呼吸,大步走了過去。
賀擎天一回頭看到了杜子鳶,有些錯愕,她走上前去,深呼吸,“賀大哥!”
“子鳶?你怎麽來了?”賀擎天四下掃了眼,看到不遠處,母親那冷冷的視線,頓時明白了什麽。
“我們離婚吧!”杜子鳶靜靜地說。
“回去!”他立刻沉聲道,整張臉拉了下來,心更是莫名的疼了起來。
杜子鳶隻是平靜地從自己包裏拿出他給她的信用卡:“錢給你,買點補品,總是腎虧又怎麽能為更多女士服務呢?你說是不是?”
賀擎天陡然陰沉了一張俊臉,目光冷冽的望著她欲走的身影,沉聲道:“站住!”
她頓住腳步,緩緩轉身,微笑著,“還有事?”
他嘴角一撇,深邃的眼眸一凜,邁開步子走到她麵前,未曾開口就彎下腰去,因為她倏地抬起了腳狠狠的踢中了他的蛋!
“賀大哥,這年頭,流行蛋疼!送你一腳!”她在眾人的倒抽氣聲中再度轉身。
賀擎天捂住下/體,身體佝僂著,緩緩蹲下,眼神裏麵閃過毀滅一切的風暴……
杜子鳶在眾人的視線裏,轉身離去,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
李惠利似乎也沒有料到杜子鳶會這樣,而安逸伯的眼睛裏再度閃過了讚賞,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賀擎天緩緩站了起來,在眾人錯愕的視線裏,大步走了出去,眼中的陰霾更是讓他顯得更加冷厲,剛才杜子鳶給了他一腳,竟踢中他要害,小騙子居然不信任他,這讓他如當頭棒喝,身子一晃差點倒地,實在是倍受打擊。
賀擎天越走越急,渾身上下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擎——”李惠利追了上來。“不要出去!”
“讓開!”冷冽的聲音如千年寒冰,望向李惠利的眸子更是冰冷異常,曆眸直射李惠利,他的神情頓時讓李惠利僵直了脊背,後退了一步。
賀擎天越過她,大步追了出去,“子鳶,等等——”
“不要!”杜子鳶邊走邊回頭,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糾纏。
“子鳶,我說了,站住!”兩人已經走出大廳,賀擎天低沉的嗓音冰冷的揚起來,大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胳膊:“你聽到沒有?”
“不!”杜子鳶被迫停住回頭看他,“我們離婚吧!”
“該死的!”賀擎天厲聲道,隨即大手一下子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不是說了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女人!”
“可是病了的是我爸爸,被這件事情氣到腦中風的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杜子鳶吼了回去。
“是!病了的是你爸爸,當初死了的是我爸爸!”賀擎天同樣吼了出去,可是吼了後,他們同時怔住了!
杜子鳶怔怔的望著同樣怒目圓睜的賀擎天,身體如陷入冰邴般無法自拔。
“我知道,這樣夠了嗎?我爸爸可能再也回不了工作崗位,他可能這輩子就這樣嘴歪眼斜甚至半身不遂,更甚至一張嘴就會流口水,生不如死這樣過此殘生夠了嗎?你媽媽能放手嗎?”杜子鳶的臉沉了下去,視線漸漸冰冷。“我姐姐為此搭上一生,還要怎樣?讓我再跪一次嗎?讓我也搭上一生嗎?我已經搭上了!”
賀擎天眸中一痛,心如刀割,“這事不是我做的!”
“事到如今是不是你做的還有意義嗎?你認為我們還能在一起嗎?賀擎天,你覺得我還能一邊和你在一起,一邊眼睜睜看著腦中風留下後遺症的父親然後跟你幸福大笑嗎?你覺得我還能嗎?你又能嗎?”杜子鳶無力地問道,難以呼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感覺自己呼吸好困難,好難受。
“杜子鳶,離婚了就解決問題了嗎?”賀擎天痛苦的望著她的眼睛,這件事情他有責任,他不知道母親那裏還有原本,他若知道,早該毀掉的,更不知道母親那裏還留了他和杜子鳶的,至於什麽時候拍攝的視頻他都不知道。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襲上心頭,讓他疼痛難忍。
杜子鳶眼中布滿寂寥的情感,如水的美眸望向賀擎天,死寂一片。“賀大哥,我信不是你做的,但是那又能怎樣?我實在無法跟你再走下去了!我說服不了我自己!離婚吧!”
“子鳶,你再想想!”賀擎天暗啞的嗓音比平日更加的低沉渾厚,看著麵無表情的杜子鳶,懊惱著,忽然收緊了手臂上的力道,將她扯進自己懷中,緊緊抱著,杜子鳶錯愕的一抬頭,一個吻,帶著眷戀壓了過來,狂野的,讓人沒有招架的餘地。
突然的親吻,杜子鳶一怔,快速的要推開賀擎天的身體,可惜他的手臂卻如鐵鏈般緊緊的禁錮住她的身子,冰冷的雙唇帶著壓抑的渴望張狂而放肆的襲擊她的雙唇。
不是蜻蜓點水的一吻,而是帶著狂風暴雨般的狂野,xi吮著她的唇,似乎要將yuhuo在她的雙唇上點燃。
抵觸著,可唇上那酥/麻的感覺卻漸漸的清晰,閉著眼,杜子鳶僵直著身體,麻木的臉龐有著淡淡的疏離,即使沒有拒絕,可是賀擎天卻也感覺的出她隻是在冷漠的承受一個突如其來的吻。
“該死的!”沉醉之下,賀擎天忽然睜開眼,對上杜子鳶淡漠無情的麵容。
刹那,燃燒起的ji情悉數的被熄滅,握著她肩膀的手憤怒的收緊,“我的吻讓你這樣不堪嗎?你真的就這樣無情嗎?該死的!”
平複了呼吸和心跳,杜子鳶慢慢的抬起頭,撥開賀擎天落在肩膀上的手,冰冷的嗓音帶著疏遠響了起來,絲毫沒有被剛剛的激情所影響,“放開我。”
“子鳶?”感覺到她麵容上的冷漠,賀擎天一怔,有些慌亂的再次抱緊她的身子,低喃的嗓音帶著卑微的乞求,“不要這樣,不要離開。”
“我們不適合再在一起了。“搖了搖頭,杜子鳶別開眼,不忍去看他臉龐上的失望。
他一貫都是驕傲自信的男人,她沒有任何權利去撩/撥他,傷害他,但是網絡上傳的是她親姐的視頻,醫院裏躺著的是她的爸爸。
“子鳶。“賀擎天低喊,那麽深情的一聲呼喚,讓杜子鳶的心很疼很疼。
天知道這是這麽多年來,除了工作,賀擎天第一次想這樣的真切的要擁有什麽,可是,老天卻這樣殘忍。
“我想離婚,我真的好累好累,賀大哥,放了我吧!”杜子鳶的聲音如此的充滿了哀求的意味。
他越是想擁有,可是,等待他的確是她冷清的臉龐,疏遠而陌生的神色,賀擎天頹廢的一笑,“讓我們冷靜下來再說吧!”
不舍,悔恨和痛苦在賀擎天的深眸中閃現,握緊杜子鳶的手,深邃的眼眸中深情閃過,“子鳶,我隨時給你機會兒回到我身邊!”
之前,的確,她曾幻想過他待她好,寵著她,照顧她,可是現在,這件事情的發生摧毀了一切美好的東西,她情何以堪?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在病床上來曾醒來的爸爸,杜子鳶神色愈加的清冷疏遠,抽回被賀擎天握住的手,淡然的一歎,“我很抱歉,我會讓律師拿離婚協議給你。“
她不得不得如此,她跨不過去自己這裏這一關。“賀大哥,保重!”
他又抓住她的手,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他傻子一樣的看著她,眼神執著而堅定,就是不肯鬆手。
杜子鳶不敢轉身看他,她怕自己會哭,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可是他這樣抓著她,緊緊地抓住,她聽到他呼吸急促:“子鳶,我們不能就這樣散了!”
她回轉身,突然就看到他紅了眼圈,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表現情緒。
她的心很痛,而他紅著眼圈抓著她,仿佛隻怕一鬆手,她就會憑空消失。
她看到了晶瑩的東西從他眸子裏閃爍,她突然就覺得,為什麽那麽難?愛著那麽難?想要放手也這麽難?
她幾乎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才忍住眼淚,冷笑著用最無情的字句,仿佛鋒利無比的利刃,硬生生剖下去,將他與她之間最後一絲都生生斬斷:“賀擎天,我們之間能不散嗎?不散對得起別有用心的人嗎?下一個受傷的會是誰?”
“不散就是不散!”他幾乎是在吼了。
他的手那樣重,抓得她好痛,所有的眼淚都被她咽了下去,幻化成一團光影,光圈裏隻有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點一點,在視線中幻化成模糊的光影。
“放手吧!”她說。
“不放!”他拒絕。
她鼻子發酸,膝蓋發軟,胸口痛得翻江搗海,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旋轉,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著。
連聲音都變了調子,一字一句,清晰明了:“不放也得放啊,你能讓時光倒流嗎?你能讓傷害不再發生嗎?再繼續下去,還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你能預知嗎?”
他看著她,心裏痛得如刀割。
他望著她,過了許久,才說話,聲音低沉暗啞,透著無法抑製的哀傷:“為什麽這麽難?”
“是啊,為什麽這麽難?”她喃喃低語,問自己,也問他。
她想將手從他手指間抽出來,他不肯放,她一根一根掰開,掰開他的手指。終於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轉身。
她決絕的身影在他眸子裏形成浮光掠影,那樣堅定,她轉身的刹那,他感到渾身冰涼刺骨,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竟不知道如何邁步再追上去!
他的手緩緩低垂在身側。
杜子鳶急急的走進了電梯,眼淚迷蒙了雙眼,走出了大廈,走上了馬路,一直走了很久很久,終於回神,才感到心如刀割。
她覺得人生如走在刀尖,每走一步都鮮血淋淋,就那樣蹲在馬路邊上,抱著雙臂嚎啕大哭,一直哭了整整一個鍾頭,哭得一陣陣發暈,不顧行人的眼光,她狼狽的擦去眼淚,站起來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樣難過,就像將心挖去了一塊,是拿刀子在淩遲她的心髒吧?
三千六百刀!一刀一刀的切割著她的小心髒,不足以用疼來形容那種感覺了,想要窒息,暈眩,苦辣酸甜,多少滋味在其中。
賀擎天,我愛你,所以我離開你!
我怕!有一天我被這些事情磨得不再愛你,所以我要離開你!
結束吧!我早已無法麵對你!
讓彼此心底還有那麽一點懷念,不至於傷到最後,連點懷念都沒了。
哭到肝腸寸斷,哭到沒有眼淚,心中的委屈,難過,一直不曾離去。
杜子鳶走後,賀擎天就站在大廳門口外一角,低頭含著一支眼,打火機打開,手顫抖著,第一次竟沒有點燃,試了好幾次,到最後終於點著了煙,他抬起頭來,劍眉緊鎖。
一連抽了好幾支煙,賀擎天陰沉著麵容,不發一言的又走了進去。
“擎!”安逸伯端著酒杯從一旁閃出來,眼中劃過一抹擔心。“沒事吧?”
李惠利麵容冷漠,似乎眼神帶著警告。
賀擎天線條淩厲的臉龐此刻卻微微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黑眸裏寒意深了幾分,那冰冷凜冽的表情卻反而是像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王者,冷血而冰冷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的駭人。
賓客都有些意外,也都知道賀總裁被踢了蛋,所以臉色這樣陰沉。
砰的一聲,賀擎天一記直勾拳重重的揮向了安逸伯的下巴,過大的力度之下,身材頎長的安逸伯足足的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了身體。
“賀擎天。“錯愕著,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安逸伯不解的看著出拳的賀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