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蘇念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違規經營?抄襲?這字都認識,拚在一起她咋那麽就聽不懂了?

她的畫室手續齊全,所有證照都合法合規。

至於抄襲更是無稽之談!

但片刻後,她就明白了過來。

林婉清!肯定是她!

她之前在畫展上丟了那麽大的人,被她當眾拿出抄襲證據打臉,現在就開始動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報複了!

還真讓她說對了,看來她去不去畫展,都會被扣上黑鍋。

蘇念卿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但她的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

“舉報?誰舉報的?證據呢?”她看著那幾個明顯是來者不善的繪畫盟代表。

“還有,你們繪畫盟有什麽權力要求我關閉私人畫室?你們是工商局還是文化執法大隊?”

那幾個代表被她問得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而且邏輯清晰。

為首的理事臉色有些難看,強自鎮定道:“我們是行業協會,有監督和規範市場秩序的責任!蘇小姐,我勸你還是配合調查,不然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

“沒好處?”蘇念卿冷笑更甚。

“我看是你們收了某些人的好處,跑來這裏顛倒黑白,濫用職權吧?”

她目光掃過幾人明顯有些心虛的臉:“我告訴你們,我的畫室合法經營,我的作品全部原創,歡迎任何正規部門來調查!但你們這種打著行業協會幌子,實則充當私人打手,上門騷擾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尋釁滋事!”

說著,她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了110。

不是說鬧大不好嗎?那她就把事情鬧的再大一點,看到底誰不好!

“喂,110嗎?我要報警……”

那幾個繪畫盟的代表一看她真的報了警,頓時慌了神。

他們原本以為,憑著繪畫盟的名頭,嚇唬一下這個年輕的女畫家,讓她吃點苦頭,回去給林小姐一個交代就行了。

誰知道這蘇念卿看著年紀輕輕,脾氣卻這麽硬,一點虧都不肯吃,還直接捅到了警察那裏!

“蘇小姐!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我們也是按規定辦事!”

蘇念卿根本不理會他們的辯解,對著電話清晰地說完了地址和情況,然後掛斷電話,冷冷地看著他們:“警察馬上就到。你們有什麽話,留著跟警察說吧。”

十幾分鍾後,警車呼嘯而至。

繪畫盟的代表們支支吾吾,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所謂的“舉報”也說不清來源,隻是反複強調他們是行業協會,有監督權。

蘇念卿則堅持對方是上門騷擾誹謗的,還強行幹涉她的正常經營。

警察聽了雙方的陳述。

“好了,既然是行業內部的糾紛,還有可能涉及名譽侵權,建議你們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繪畫盟這邊,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和合法手續,不能隨意幹涉他人的正常經營活動,你們幾位,跟我們回所裏做個筆錄,把情況說明白,蘇小姐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做了個筆錄。”警察公事公辦地說道

蘇念卿自然沒有異議,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

派出所裏,經過一番調解和問詢,警察基本認定繪畫盟的行為確實存在不當之處,對他們進行了口頭警告,並告知蘇念卿,如果認為名譽受損,可以另行起訴。

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剛出派出所陽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一下。

剛經曆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雖然還了她清白,但還是讓她覺得惡心。

她正準備去開車的時候,卻看見顧承澤正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

“念念!”他幾步就到了她麵前,目光快速地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語氣裏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你怎麽樣?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若是放在以前,蘇念卿或許會因為他這難得一見的緊張而心頭微動。

但此刻,她的心卻像是被冰水澆過一般,瞬間冷硬下來。

想到今天她之所以會在這裏,大概率都是拜林婉清所賜。

她就忍不住的憤怒和厭惡,讓她看向顧承澤的眼神也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冰冷。

“我有沒有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她的每個字都透露著嘲諷:“顧總日理萬機,怎麽有空跑到這小小的派出所來?是來看我又出了什麽洋相,好回去跟你那位冰清玉潔的林小姐匯報嗎?”

顧承澤被她這夾槍帶棒的話語噎了一下,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抗拒和怒意,比昨晚在畫室門口時更加凜冽。

“是警察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你這邊出了事。”他沉聲解釋。

蘇念卿一楞,差忘了她和顧承澤還沒有辦理離婚證,警察是會通知配偶的。

想到這裏,她心情更鬱悶惱火了,猛地往前逼近一步。

“顧承澤!我受夠了!我現在就要跟你去民政局!立刻!馬上!把這該死的婚離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跟那個林婉清,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牽扯!”

她真是厭煩透了這種藕斷絲連的狀態!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分開,卻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強行捆綁在一起。

尤其是,當她懷疑今天這一切都是林婉清在背後搞鬼時,顧承澤這副關心的姿態,在她看來,簡直就是虛偽到了極點!

顧承澤看著她激動得微微發抖的肩膀,還有那雙因為憤怒而泛紅的眼眶,心頭莫名一緊。

她今天的情緒顯然極度不對勁,不僅僅是因為被叫到派出所這麽簡單。

“念念,你先冷靜點。”他伸出手,想去安撫她,卻被蘇念卿猛地揮手打開。

“別碰我!”她厲聲喝道,像一隻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蝟。

顧承澤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

“你想知道?那你不如去問問你的心上人啊!問問她今天又做了什麽好事!”

她懶得跟他解釋,也覺得沒必要解釋。

在他心裏,林婉清永遠是無辜的,柔弱的,需要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