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39

“請相信我,此後的所有事情,我都再也不會讓你一人去麵對。”展傲凡說的那樣堅定,帶著深深的愧疚和濃濃的懊悔,每每想到當年她一人抱著暉暉,任由那個小小的身軀在他懷裏變涼,心,就像是被宛過一般,支離破碎的拚湊不出完整。

等了片刻,並未等到她的回答,展傲凡的心一瞬間有些慌亂,偏了偏首,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的人兒,再次道了一句:“憂憂,相信我好不好?”

沐安憂聽著耳邊散入的溫柔聲調,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持,仿似承諾一般,指尖微收,微笑著頜首:

“好。”

“嘀”的一聲,手機的短信提示音。

沐安憂拿過桌上的手機,一看,是吳悠的短信。

——安安,睡了麽?伯母的情況怎麽樣了?我明天要到a市出差,一並過去探望一下,方便麽?

沐安憂想了想,覺得在短信裏可能無法說得清楚,抬眸看著身邊的人,一副想看來信息的是誰又極力克製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開來,眸裏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我去打個電話。”沐安憂揚了揚手機,準備起身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誰啊?在這裏打不可以麽?”展某人明明一副很想知道對方身份的樣子,偏偏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沐安憂緊咬著嘴唇不笑出聲來,麵上卻是表情淡淡的沉默著。

展傲凡一瞬間有些尷尬,輕咳了下,解釋道:“那個……憂憂,我沒有要管你的意思,就是覺得夜晚的風涼,你在陽台上萬一受涼了怎辦?”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借口要多拙劣就有多拙劣,試問,這盛夏的夜晚是有多涼?不中暑就不錯了。

“憂憂,我……”

展傲凡再度開口試圖找一個最合理的解釋,抬眸卻對上麵前人促狹的笑容,瞬時明了。

而沐安憂此時再也繃不住,張開嘴笑出深深的梨渦。

“是吳悠姐的短信,說是明天要過來看伯母。”

於是,展先生一瞬間淡定了,哦了一聲,看著她走向陽台的背影,方才意識到,難道這兩年,她一直都跟吳悠有聯係?

募得想起,一年前,吳悠生完孩子重新回公司上班,期間偶爾會來a市商談兩方的合作方案,他曾試探問起過,她有沒有同憂憂聯係?

那時是怎樣的情形?那個美麗而張揚的女子很是茫然的搖搖頭。

——安安?我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她了?正想著問問你她的近況呢?

看一眼他失落的表情,旋即開口問道,怎麽?你們是出現什麽問題了麽?

他的沉默給了她最好的回答,到現在,他都能清晰的記得當時吳悠臨走前那失望的表情。

——展總,我不知道你和安安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才導致現在你對她音訊全無,但是很顯然,她離開,短時間內未必打算回來,這個期限,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生!請原諒我說一句失禮的話,事情弄到這個份兒上,你,還真是活該!

現在想來,竟然覺得有些……要不說,最狠婦人心!

當時她那表情完全把他給唬住了,哪還能想到兩年來她和憂憂關係遠比想象中的密切許多。

心裏有些唏噓,想起趙子衿那妻奴的樣子,唇角幾不可察的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這麽傲嬌的一個女人,一般男人還真是hoLD不住!

不禁隱隱的幾分擔憂,憂憂可千萬別學了她這偽裝善變的本事才好。

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沐安憂已經掛斷電話走回來,看著他發怔的表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沐安憂笑問道。

“你。”下意識的,展傲凡開口說道。

沐安憂一愣,旋即麵上有些尷尬,接著平複神色笑道:“怪不得,我方才在陽台上打了好幾個噴嚏來著,敢情是被你念叨的。”

展傲凡雖然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牽過她的手,沒有觸到薄涼的溫度,心裏舒緩了許多,她的體質寒涼,他是知道的,後來,生暉暉又經了那麽大苦。

“說什麽呢,聊了這麽久。”展傲凡摩挲著她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問著。

“也沒什麽,她想過來看看伯母,問我方不方便,我已經回了她了,伯母現下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前來打擾。”沐安憂說到這裏想到什麽接著開口問道:“對了,你明天真的不需要去公司麽?”她記得以前每次吳悠姐過來這邊洽談,他都會親自出席的。

“嗯,不去了,我已經安排好相關事宜。吳悠是個明事理的人,再說以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她會理解的。”展傲凡如是說道。

沐安憂點點頭:“嗯,方才她在電話裏還說正好可以借此來見見我,既然不方便,就隻好日後再約了。其實我們也沒有聊太長時間,好像是她的寶貝兒子餓了還是怎麽的,趙大哥似乎是喊她喂孩子呢。”

想著吳悠在電話裏嚷嚷的那聲,趙子衿,兒子是我一個人的麽?憑什麽我又出奶又出力的,你在這兒當現成的爹?

隱隱的,聽到趙子衿溫言軟語的哄著自己的媳婦兒,那叫一標準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沐安憂將這些話說完,隻見展傲凡麵帶滿滿的同情之色,卻也是祝福的,他們兩人這麽多年用盡了一切辦法,好容易得了這個孩子,也算是老吳家和老趙家終於圓滿了。

“吳悠姐一直念叨著,趙大哥對這個兒子不太上心,擺明了就是重女輕男。”沐安憂笑著道,認識趙子衿的都明白,他掏心掏肺的想要個女兒。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展傲凡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呃?”沐安憂有些不明白。

勾唇笑了笑,展傲凡開口道:“憂憂,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呢,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哦?”沐安憂挑了挑眉:“男人啊,果然都是吃著碗裏惦著鍋裏的。”

“這話我得申辯一下,我現在就看著你這碗呢。”

“切!”沐安憂不屑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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