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24

“展傲凡,你的驕傲呢?你的絕情呢?咱們,好聚好散,不可以麽?”為什麽非得弄得彼此一身狼狽?

她的斥責像是一把鑽擰著他的心,張了張口,艱澀的吐出:“憂憂……我……”

“你走不走?”沐安憂盯著他。

展傲凡看著他,猶豫著該怎麽開口。

“走不走?”麵對他的沉默,沐安憂再度開口。

夜雨裏,他隻是緊抿著唇角,打濕的發尾有雨水緩緩滴落。

“好,你不走,那我就陪你在這兒耗著。”沐安憂冷冷開口。

展傲凡還未及有反應,就見她一把甩掉了手中的傘。

麵色一變,他快步跨過去,撈起地上的雨傘罩在她微濕的身軀。

“憂憂……不要這樣……”他黯啞的開口,看著她臉上的雨珠,她不知道他有多心疼。

明明他才是那個最想保護她的人,到頭來,卻總是他,讓她一身委屈和狼狽。

“不要這樣?”沐安憂低低的重複,旋即嘲諷的勾起唇角:“那你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她的質問令他麵色一僵,眸光暗了暗,啞聲開口:“憂憂,我……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個星期?”

她微微擰起眸,不明白他這樣的徒勞的固執是為的什麽?一個星期,能改變什麽?

她的表情令他忐忑,接著小心翼翼的退讓:“三天,三天好不好?”

沐安憂卻是沒有任何回答,徑自沉默。

“憂憂……我,七點飛紐約,我走之前,能不能答應我,先不要急著否定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

不知道何時,天色漸漸亮起。

雨,淅淅瀝瀝的竟然下個不停,沐安憂窩在沙發裏,看著牆角滴著雨水的雨傘,心裏無端的一陣煩躁,看了下指針,清晨七點整。

埃米利奧有點事情,剛剛離開,走的有點匆忙,沐安憂問了幾句,他隻是要她不用擔心。

起身拿過錢包,決定下樓去買點早餐。

等電梯的時候,碰到兩個女孩,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那一日的兩個女學生。

眉頭皺了皺,想到了一些事情,連招呼都懶得打,管她禮貌不禮貌呢。

那兩個女學生顯然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冷淡和不悅,熱情的打著招呼。

“嗨,美麗的姐姐,那位東方帥哥找到你了麽?”女子甲笑問道。

沐安憂看著她,沉默以對。

女子臉上有些失望,喃喃道:“沒有找到麽?我們說的很詳細了啊,難道不是?可是他錢包裏的照片明明就是你啊!”

錢包?照片?

沐安憂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們。

……

“哎,好可惜,我們連他的電話都沒留,要不然可以再通知他一聲,他肯定是記錯了或是沒聽清。”將事情娓娓道來,兩個女孩還在因為展傲凡沒有找到她而感到惋惜。

“謝謝你們,我已經見過他了。”許久的沉默後,沐安憂勾唇衝著麵前的兩人說道。

“已經見過了?”女子甲睜大了眼睛,旋即一臉的八卦:“美麗的姐姐,那是你的男朋友麽?很帥哦。”

“不是。”沐安憂搖了搖頭,看到她們臉上一臉的迷茫和失望。

直到那雙身形走出很遠,還不時的回頭望她一眼,低低的私語著什麽,想來,話題裏,肯定有她和他。

不過,無所謂了,他已經在飛往紐約的路上,不管他口裏所說的要她給他點時間是什麽意思,她堅信,一切都不會改變,隻能,到此為止!

就如她所說的,再見,路人,連朋友都不是的那種!

沐安憂買了很大份的早餐,一口氣全部吃掉,撐得胃裏滿滿的,可是心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卻始終未緩解。

該死的展傲凡,憑什麽突然出現,攪亂了她平靜的生活。

在心裏低低的咒罵著,一遍又一遍。

打開郵箱,做著手頭的工作,而後將翻譯好的稿件發給上司,看著對方發過來的會話信息,問有沒有興趣到公司裏上班?薪酬會很優厚。

數了下那個年薪後麵的零,確實,很優厚。

可是目前的她對生活沒有太多的奢求,平淡,安穩,悠閑,就好。

那種按部就班當上班族的調調不太適合她。委婉的謝絕了對方的邀請,便聽到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還不帶說話,便聽到他有些有些急促的聲音:“princesa,我記得今天早晨你說展先生飛往紐約對不對?”

沐安憂本能的點了點頭:“是啊。”

“幾點的那一班?”埃米利奧接著追問。

沐安憂想了想回道:“七點吧,怎麽了?”一臉疑惑,艾米問這個做什麽。

“princesa。”短暫的沉默,埃米利奧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電視台剛發布消息,今天早晨七點由馬德裏飛往美國紐約的航班發生意外被迫墜毀,機上無一人生還。”

沐安憂的腦際轟的一聲,嗡嗡的鳴響著,喃聲問道:“艾米,你……說什麽?我聽不到。”

“princesa,你……節哀,我馬上過去。”

“艾米,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今天並不是愚人節。”沐安憂皺了皺眉頭,扯了扯唇角,卻發現怎麽也勾不起那絲笑意。

“princesa。”埃米利奧低沉的喊著她的名字,語氣裏帶著滿滿的擔憂。

對方已經掛了電話,沐安憂還握著手機僵硬的立在那裏,大腦是凝滯的,無法思考,無法運轉。

——憂憂,如果我徹底的消失在了你的生命裏,你會不會一輩子都記得我?不,偶爾想起也行,會不會?

——憂憂,我七點飛紐約。

——憂憂,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

——該死的展傲凡,該死的展傲凡。

那些話語一遍又一遍的略過她的耳邊,循環反複的回蕩著,令她額際生生的發疼。

僅僅十五分鍾後,埃米利奧就驅車到了沐安憂的樓下。

看著她恍惚的開門,恍惚的看著他,整個人是飄忽的狀態。

埃米利奧的眸裏一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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