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13

“你的信用卡是不是丟了?”常墨接著問道。

“是啊。”常硯眉頭一皺,旋即明了他的信用卡是自家老哥的開戶名,連同錢包一起都給丟掉了,他在馬德裏一直沒有辦詳細的掛失手續,隻是在網絡上申請了一張掛失單,肯定是給卡的正主發去信息了,可他明明填寫的聯係人是他本人好不好。

“哥,我太倒黴了,行李錢包護照什麽的都丟了。”常硯將心理的鬱悶衝著至親的人發泄著,意圖先博取些感情分,省的惹來一頓責罵。

“你怎麽沒把你自己給弄丟,省的煩心。”常墨不冷不熱的吐出一句,自己弟弟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過。

“哥,我太傷心了,哇涼哇涼的了。”

“行了,別嚷嚷了,先回家去,這事兒我還沒告訴爸媽,你也別提了,最近這段時間乖乖的給我在家待著,哪裏都不許去,等你開了學回英國拿回學位證明,辦好畢業手續,就乖乖的去公司上班。”常墨不急不緩的說著自己的安排。

這邊的常硯卻是聽得心裏一陣涼涼的,仰首看著天,突然覺得A市的天兒怎的就這麽灰暗呢,早知道一定在安安姐那裏多逗留一段時間再回來。

“哥,你這可是紅果果的軟禁啊,這要是擱在美利堅聯合眾國那可是犯法的啊。”常硯哇哩哇啦的感歎著,企圖能夠再爭取到一點點的小利益,即使心裏是真的一點底兒都沒有。

果然,常墨語氣涼涼的開口:“要不然,你到美國去也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又沒人攔著你。”

掛斷電話,常硯一臉的鬱悶和黑線,心裏第無數次的問著,那人到底是不是他親哥,要是對他有對安安姐的那麽一小指頭,他都得去燒高香了。

一連好幾日,常硯很是安生的待在家裏,陪著常老夫人侍弄侍弄花草,陪著他媽看會兒電視什麽的,完全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令家裏的人很是有些不解,隻除了常墨。

傍晚時分,常硯照舊陪著常家兩位女主人等著兩位養家的男主人歸來,可是這一等,二等,常硯將客廳裏的大掛鍾都快要瞪出花兒來了,還是聽不到門鈴聲。

終於,在八點快要過半的時候,常父提著公文包進了家門,身邊跟著麵無表情的常墨,看向客廳裏坐著的身形時冷冷掃了一眼。

這一眼,頓時令常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細細思忖了下,最近這幾日他很聽話啊,完全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啊。

正凝眉疑惑著,對上父親的眼光,聽到他鼻孔裏一聲強壓著怒火的“哼”聲。

這下,常硯確定無疑,這老常家的兩個男人對他很是不滿,隻是,貌似他真沒惹什麽禍啊。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最後看向端坐在沙發上的常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向來溺愛孫子,尤其是一張甜嘴的麽孫,屋裏的低氣壓這麽重,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到,自然也看懂了孫子投來的求助眼神。

輕輕啟唇,不急不緩的開口道:“這是怎麽了?你們爺倆一進門就甩臉子,給誰看呢,難不成是我這個老太婆?”

這話一出,常父哪還敢繼續擺著臉子,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些:“媽,您別多想,兒子哪敢。”

常母寧舒雅接過丈夫的公文包,含笑打著圓場道:“行了,書學,有什麽話坐下來說,你瞧瞧你一進門就活像別人欠了你多少錢似的,難怪媽會多想。”

這麽多年的夫妻,怎會看不明白究竟,心裏歎息著八成是小兒子又觸了他眉頭了,隻是阿硯這些日子都很是乖巧的待在家裏的啊。

“常硯,給我過來。”常書學渾厚的聲音帶著刻意壓抑的怒火,大踏步的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常硯微蹙著眉頭,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後者給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令他的心瞬時涼了半截,他敢肯定,這人絕不是他親哥。

看著丈夫和麽子一前一後進到書房,而後是砰一聲用力的關門聲,客廳裏的兩個女人心裏咯噔了一聲。

“墨子,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爸氣成這樣,阿硯這幾日可是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呢。”寧舒雅拉過自己的大兒子疑惑問著,眉眼裏盡是擔憂。

“媽,奶奶,阿硯又在外邊惹事兒了。”常墨看著盯著自己的兩個女人無奈的歎息一聲,自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報紙。

最新一期的娛樂周刊,入眼的就是鬥大標題:

常氏小太子絕情甩名模,火速搭新歡,舊愛酒吧買醉,胃出血夜入急診。

聲情並茂的文字旁邊還配上一張超大的圖片,畫麵正是常硯緊緊摟著一名窈窕女子,笑的陽光燦爛。

因為畫麵是對著常硯的角度拍的,是以他的麵孔很是清晰,倒是那名被他抱在懷中的女子看不到麵龐,另外一張有些模糊,不過能看得出是常硯正在親吻女子的臉頰。

另一張則是那個模特披頭散發被抬上救護車的照片。如此鮮明的對比。

寧舒雅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丈夫最痛恨兒子上花邊新聞,平素常硯雖然愛玩,但在周刊上登出來的無非是一大段文稿的臆測而已,真真假假的也隻有當事人最清楚,像這一次這般猝不及防的就……連常墨都有些驚訝。

他知道這家周刊的來頭不小,當時安安跟李以發那個混球的事情就是從它這裏給曝光的,隻是,無風不起浪,這一次,常硯這小子是被逮了個正著。

書房裏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似乎是什麽東西被丟在了地上打碎了,接著是常書學一聲怒罵:“逆子。”

寧舒雅到底還是擔憂盛怒中的丈夫對兒子下了狠手,瞧了自己婆婆一眼,兩人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拿出備用鑰匙走到書房門口。

剛一轉開門鎖,迎麵正好飛來一本書,砰一聲就扔在了她的胳膊上。

寧舒雅哎喲一聲,垂眸看去的時候胳膊上被書角磕到的地方已經青紫,還有些血印。

常書學反應過來後頓時慌了,急忙自書桌旁繞到妻子跟前:“你怎麽進來了,要不要緊?我瞧瞧。”說完,怒瞪著一旁也湊到跟前的麽子道:“混賬,你躲什麽躲,看把你媽給磕的。去拿藥箱來。”

常硯心裏無奈的腹誹道:要不是你出手那麽狠,我也不至於躲啊,那媽能被書磕到麽?

心裏雖然如此嘀咕著,看到母親悄悄遞過來的眼神,擠了擠眼睛,腳上的動作麻利的就轉了出去。

“疼不疼?要不去醫院拍個片子去?”常書學不放心的詢問道。

聞言,寧舒雅白了他一眼:“你不嫌丟人是吧,去了醫院,人家一問,我說什麽?被我老公給砸了?

明天報紙的頭條就該成常氏董事長家暴妻子了。”說到最後,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看著妻子的笑靨,常書學麵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無奈道:“舒雅,你和媽啊,就是太慣著那個混小子了,他這次闖了這麽大的禍,我必須得好好教訓他,不然日後還指不定……”話未完,便被麵前人打斷。

“書學,我知道你一時著急,可是你也得先聽聽阿硯說什麽,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先一頓打,敢情不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問了,可他就是不開口,死倔的樣子,我一生氣,能不動手麽?”常書學想起麽子站在自己跟前一聲不吭,似乎還頗為理直氣壯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先前的劍拔弩張倒是因著這突來的插曲緩和了不少,寧舒雅胳膊上的傷口也無甚大礙,隻是常書學一味的擔心著妻子,先前的怒氣倒是早拋到了一邊去。

常墨則趁機拖著常硯到了二樓的臥室。

“哥,你可不能對我動手啊,現在的我可不一定會輸給你啊。”常硯看著一臉冷沉的哥哥,做出了自我防護的姿態。

“哦?”聞言,常墨挑起了眉梢:“要不試試?咱倆可真是好久都沒有練過了呢。”

常硯麵上瞬時一副放低的姿態:“別啊,哥,我可是你親弟弟,剛才我那是說著玩兒的。”開玩笑,雖說他也練過兩下子,可他哥那可是當年部隊裏都聞名的好手,他會跟他練?他又不是白癡。

“別嬉皮笑臉的,說正經的,今天這事兒到底怎麽回事?”常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立在自己麵前的弟弟,皺眉問道。

“哥,你這怎麽跟審犯人似的。”常硯嬉皮笑臉的邊說邊一屁股坐到了柔軟的大床上,要不是麵前自己哥哥愈發滲人的眼神,他還真想四仰八叉的躺下。

“回答。”常墨抬腳踢了踢他的腿,宣告自己的耐心有限。

常硯扁了扁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不就那麽回事兒唄。”

“哪回事兒?”

“哎……哥,我跟那小模特就是玩玩而已,我也不知道她這麽……早知如此,我說什麽也不會招惹她的。又不是什麽貞潔烈女,竟擺譜兒,明擺著就是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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