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病房,看到立在窗邊的身形,展傲凡立馬幾個大步跨過去,攬過對方的身軀,輕斥道:“怎麽站在窗口了,夜裏風涼,萬一凍著了怎麽辦?”雖是低斥,聲音裏卻帶著滿滿的關心和溫柔。

沐安憂回以一笑:“不礙事的,屋裏空氣有些悶,我就想著開窗通下風。”口中淡淡的說著,卻也隨著他擁著的姿勢和步伐走到床邊重新躺好。

展傲凡就著扶她的姿勢順勢坐到了床邊的陪護椅上,麵對她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緩緩搖了搖頭,沐安憂問道:“化驗分析的報告結果是什麽?”雙眸定定的凝視著對方的麵龐,認真的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王醫師說情況還不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治愈。”展傲凡開口回道。

“真的?”沐安憂不放心的追問道,他的表情悉數入了眸中,自然沒有錯過他微蹙的眉心。

“嗯。”展傲凡點點頭,下一瞬,眉間卻觸上一抹薄涼。

她的食指指尖點在他的眉頭:“那為何要皺著眉頭?傲凡,我說過,不可以騙我。”她的聲音低低緩緩,帶著幾分虛弱,奇異的竄入了他的胸口,暈開柔軟的溫度。

展傲凡唇角勾了勾:“沒有騙你,是這樣的……”於是,將方才同王醫師商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就為著這事兒?”沐安憂低斥一聲:“這兒不是挺好的,檢查起來也方便,再者,人家王醫師一大堆的事情要忙,你要人家撂下這一大堆工作……到哪兒也說不成啊!”明明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啊,怎麽最近竟犯迷糊呢?不過心裏卻還是高興的,因為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很奇怪的感覺,曾經的展傲凡讓她迷戀和崇拜,不顧一切的去追逐,而現在的展傲凡則讓她感動不能自己,甚至是漸漸的依賴。

展傲凡看著她又開始遊移的思緒,輕笑著問道:“想吃什麽?我讓寧凱買了送過來。”

聽他這麽一說,沐安憂收回思緒,還真覺得有些餓了,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想了想說道:“我想喝荷葉粥了,隻是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得賣?”

“應該會有,我讓寧凱出去轉轉。”展傲凡含笑回著她,而後拿過手機開始撥號碼。

……

三天的時光,明明很短,對於沐安憂來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治療的過程遠比想象中的要痛苦許多,藥物反應時的難受,身體忽冷忽熱的承受著兩個極端,還有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正如現在,沐安憂抱著展傲凡喃喃說著:“傲凡,我冷,很冷……”卻在下一刻,狠命的拍打著他的胸口,怒聲斥道:“你這個變態,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展傲凡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胸口,指尖劃破他的肌膚而未覺,隻是不鬆手的抱著她,一聲又一聲的輕喚著她的名字:“憂憂,憂憂,憂憂……”

被抱著的身軀恍若未聞入耳的話語,倒是漸漸安靜下來,眸中是絕望的死寂,喃喃道著:“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隻求你放過我的兒子,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展傲凡身軀僵硬,隻覺得呼吸悶堵在胸口,腦際似被什麽轟然炸開……

而懷中的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喃喃的低語著什麽,直到最後,抽泣聲停止,話語聲停止,而展傲凡的肩頭早已濡濕一片,沁骨的冰涼……

將哭累倒在他懷中睡著的身軀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而後定定的看著她,很久很久……

起身,將滿屋的淩亂收拾妥當,不想看到她醒來後咬唇懊悔的目光,那會讓他心疼的無以複加。

衝一杯咖啡,緩解一下疲乏的神經,翻開手提電腦,處理著重要的批文和公告,此刻的他又回到了商場上那個淩厲果敢的展狐狸。

有些人,不是不處理,而是在等一個機會,最後的放縱不過是垂死的掙紮!

他展傲凡,從來都是將對手置之死地不後生!

手機響起,為防吵醒熟睡的人,他特意調成了振動模式。

看一眼來電號碼,劃開手機,放在耳邊,開口喚道:“墨子。”

“安安怎麽樣了?”

“已經睡下了,今天隻鬧了一次,時間也短了很多,情況在漸漸好轉。”展傲凡開口回道,語氣裏仍帶著疲累的沙啞之色。

“傲凡,你知道李以發那丫的這次去Y省是做什麽來著?”常墨沉聲問道。

“毒品交易?”展傲凡想起沐安憂曾告訴他的話,開口問詢。

“你知道了?”常墨有些驚訝。

“隻是猜測,你查到了?”展傲凡眉眼多了抹狠厲。

“嗯,探到了消息,隻是沒有證據。”

“那就繼續查,墨子,這次,我一定辦死了他。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放在沙發上的拳攥起,雙眸半眯,這是他最冷酷,也最危險的姿態。

“嗯。”常墨點點頭,接著轉了話題道:“暉暉一直很乖,這兩天我比較忙,把他送到了家裏,我媽看著呢,阿硯也回國了,有他陪著玩兒,你們放心就好。”常墨口中的阿硯是他的親弟弟——常硯,標準的豪門貴公子,頑劣性子,閑人一個。

“嗯,要打擾常墨伯母一陣子了。”

“哪有,我媽樂意的很呢。”常墨笑道,想起母親看著沐暉那兩眼放光的模樣,恨不能那是她的親孫子一般,頓時勾唇笑開。

聞言,展傲凡麵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那是我兒子有本事。”不是自誇,是沐暉的懂事和聰穎確實令他驕傲。

“行了行了,別得瑟了,知道那是你兒子能耐,那也是隨了我這舅舅。”言下之意是與你這個當爹的沒啥關係。

展傲凡對這發小簡直無語了,歎道:“你這個舅舅似乎是個八竿子打不著沒一點兒血緣關係的吧?”

“就算不隨我,也是隨了我安安妹子,再不然,就是我安安妹子教育的好……”總之,常墨那意思就是與你真沒多大關係。

“是,是,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好吧,他展傲凡認栽了,誰讓好友捏準了他的七寸呢!

空氣裏總算多了幾分歡愉,緩和了下先前過度壓抑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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