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褐色長衫青年問座旁的一人,“張兄。此二人到底什麽來路?看起來武功好像很強似的。”
青年旁邊的中年人四下看了下,低聲道:“孫弟年紀尚淺是以不識此二老。這兩人可是大有來頭啊。”
中年人仰頭把酒一飲而盡,“這二人都是成名在十幾年前。汪婆婆善用暗器與毒而且心胸狹隘,睚眥必報。隻要招惹她或者就是她看不順眼之人,不管多久她都會尋去報複。而且所用之毒多是陰毒之類,一時不讓人死,卻又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曾聽說有一人招惹了汪婆婆,汪婆婆用毒藥把這人毒下,這人全身潰爛卻不得死,慘嚎十餘日才咽氣,摸樣之慘讓人不忍側目。”
說著中年人又四處張望,生怕被汪婆婆聽了去。連聽著的青年都咽了口吐沫,神色頗為緊張。
“雖然是聽說,但這是武林中人總所周知的。縱然有所出入,但汪婆婆也不是好招惹之人。”
青年聽的入神,才發現中年人杯中已空,給中年人倒滿,好奇問道,“那汪婆婆說的那個大氣董煬是什麽人呢?”
中年人輕啄一口,顯然對大氣董煬的印象要比汪婆婆好,至少沒有那麽恐懼。
“大氣董煬幾乎是與汪婆婆同時成名的。據說大氣董煬天性好武。當年大氣董煬偶然得到一本秘笈心法,照之修習發現與自己原來的武功多少有些相衝。不過大氣董煬生生的把秘笈融入到原來的武功中,之後便武功大增遨遊江湖四海之中。不過卻還是留下了一絲症狀。就是容易放屁。”
中年人說著不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其實放屁隻是排出濁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練武之人更能摒之不放。可大氣董煬是修習功法所致,不能自己,所以江湖中人就送他了一個大氣的稱號。大氣董煬聽說非但不怒反而歡喜的很,說是名號起的貼切。”
青年拿起酒杯輕吸一口微笑道,“原來是放屁蟲啊。這位前輩倒是好心性啊。”
中年人笑臉一整,噓聲“孫弟如此想可是危險的很。此老喜怒不定,心情好能和你稱兄道弟,心情差在哪裏都要取你性命。你我這般武功低微之輩,與此老打交道實在是危險至極,說不定那句話得罪了此老便丟了性命。”
青年一臉蕭索,“是啊。我的武功尚不及張兄,在人麵前猶如三歲孩童一般。不知道何時才能武功登堂入室。”
中年人顯然與青年關係很好,安慰道,“孫弟也不要灰心,就說此次雷殃門重金懸賞的破雲,據說就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
青年一聽來了興趣,“是啊。不知道這個破雲到底是什麽人,想來是得罪了雷殃門?要不怎麽雷殃門肯下這麽大血本想要他,還不論生死。”
中年人微微搖搖頭道,“恐怕不是單純得罪這麽簡單,此次雷殃門懸賞之重,可見此人並不簡單。”
青年點頭道,“張兄所言極是。雷殃門長老權利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千斤黃金可以舒舒服服的過上數輩子,而雷殃門獨門絕學雷動掌法更是誘人。相傳雷動掌法一經施展,天地變色雷聲轟鳴,威力大的驚人!”
中年人又飲盡一杯酒,點頭歎道,“每樣東西都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我此來本沒報什麽希望,隻是希望僥幸沾上星點好處,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再者這個沒有顯身的破雲,也是個好惹之人。”
青年臉上一絲希冀,“這個破雲到底是什麽來曆呢?連沉寂許久的夜羽門都出來袒護他,說他是夜羽門弟子,外人如若欺淩便是與夜羽門為敵。如果不是夜羽門實力不如從前,雷殃門還真不一定敢動一下這個破雲。還真想與他見上一麵。”青年臉上充滿了好奇。
中年人笑道,“孫弟,還是算了吧。據說此人很高已經連斬數人了,陰山二鬼,刺娘,無一不是江湖好手。以你我武功與之較量,無異於以卵擊石。賢弟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他是如何練成如此高強的武功。”青年聽得一臉向往神色。
一名臉色臘黃的中年人從桌旁走過,對雙眼發愣的青年順口說,“那個破雲也是人,沒有人天生就會武功的。他能練好武功,難道你就不能?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青年回神過來看蠟黃中年人已經走出酒樓,青年仿佛明白了什麽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盡是堅毅。
臉色臘黃的中年人從酒樓出來漫步在街上,心中煩躁不已,“雷殃門竟然如此重視我。看來雷殃門與清月門的事是脫不了幹係的。倒是去震龍山不急於一時了,雷殃門如此重視此事,我若去了無疑自投羅網,要從長計較才行,隻可惜連夜羽門都被我牽連出來。此時風聲鶴唳,對我十分不利啊。”
此人正是破雲喬裝而成。
破雲自手刃了惡毒的刺娘後,怕為人知道行蹤惹來麻煩,馬不停蹄趕路來到了郫縣。不想剛到郫縣就發現武林人士陸陸續續的到達了郫縣。
破雲還沒明白怎麽知道他的行蹤,郫縣四周就已布滿了江湖好手,想大搖大擺的走卻不驚動人是不可能了,想來破雲容貌的畫單早已在江湖中散布開來。
破雲索性喬裝一番,看看這風起雲湧之勢的郫縣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郫縣鄰近樹林的一間木屋裏。
一名素衣女子焦急的走來走去,忽然抬頭對另外一名女子道,“茗兒。還沒有破雲的消息嗎?”
憐茗調笑道,“姐姐。你也太心急了,剛到這裏一天就要你的如意情郎呀。”
憐靜俏臉一紅嗔道,“死丫頭就知道胡說八道。現在外麵那麽多武林高手,甚至連幾個老怪物都出動了,破雲如果遇到哪有勝算。”
憐茗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雷殃門這招也是夠狠,光自己人派出尋找不,說還重金懸賞破雲。現在隻要有利益驅使之人均聚集郫縣,是有些棘手。”
憐靜憂道:“還沒有破雲的消息,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如何,怎不叫人擔心。”
憐茗安慰道,“夜羽門出麵支持破雲,相信會對破雲有所幫助的。”
憐靜一臉愁容,“雖然不知道夜羽門為什麽支持破雲,但是夜羽門早已失去江湖霸主地位,正因如此,雷殃門根本不為夜羽門所動,依然我行我素。”
憐茗拉住憐靜的手安慰道,“好了,姐姐。你我都沒有喬裝,出去多有不便,還是等一會等李金回來看看有沒有破雲的消息吧,你就別著急了。”
憐靜看了看憐茗微微點頭,心中暗道現在也隻能耐心等待消息了。
幽暗密室。
屋子當中一個石桌上一盞油燈閃著豆大的光亮。
一個黑影坐在石桌旁邊,旁邊還垂首站著兩名黑衣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門打開,外麵還是漆黑一片,不過卻在外麵走進一位錦衣國字臉的男子,男子臉上的黑痣,在昏暗的燈火下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黑暗中的人影手揮了揮,垂首站立的兩名黑衣人閃身出了密室。
國字臉黑痣男子掏出一張畫像遞給黑暗中的黑影,恭聲道,“大哥。我的手下說在一個叫郫縣的小地方,發現了那個叫破雲的蹤影。這是此人的畫像。”
黑暗中的人影雙眼精光一閃,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去找人把這件事辦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國字臉黑之男子點頭道,“大哥,你放心。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不管他是不是那個破雲,他都死定了!”
破雲半躺半坐的靠在村邊一顆大樹下,透過樹葉看著落下的陽光,腦海裏飛快的思索著。
“方才看見李金出現在村莊,想來憐茗必定也來了,憐靜應該也來了吧。”破雲想到憐靜心中一暖。
方才破雲是狠狠克製自己才沒有與李金相見,因為現在破雲知道自己就像一個熱山芋,到哪裏都會給誰惹麻煩。當然更不能給心中之人惹麻煩了。
“江湖中人是怎樣得知我的行蹤呢?一路而來,我已經非常小心了,可還是有刺娘在半路攔截,現在更是這麽多人直接圍堵於我。到底是哪裏泄露了行蹤呢?”破雲歪著腦袋苦苦思索,“現在郫縣高手越來越多,老怪物也越來越多。剛才那汪婆婆和大氣中,單獨一人我自忖還能從容應付。可兩人聯手後我的勝算就不太高了。”
“開始還以為沒什麽大事,順便瞧瞧熱鬧。可照這麽下去,這裏的危險越來越大了。”破雲心中發苦,“怎麽辦?是早日離開這裏?還是靜觀其變?”
破雲知道一旦出村被發現,就是被數十人、數百人追殺。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也是有個限度的,不可能和這麽多人相鬥。
退一步就是破雲有能力擊殺所有人,但是破雲不是嗜殺成性的人,他也不能會出手殘殺如此多人。
破雲看著天空中飄來飄去雲朵,喃喃道,“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