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間,破雲得知陳家脫離夜影實際是想牽製夜影王家的行動,而自己破了雷殃門正好是幫了陳家的忙,夜影王家才會沒有功夫理會陳家。
聽了李金的話,破雲不由莞爾,“破雲酒量同李兄相差的更遠啊。”
李金咧嘴一樂,剛要得意忘形,瞥眼看見憐茗正沒好氣的盯著他,立馬老老實實的不敢說話了。
破雲微笑搖搖頭,“伯父,破雲還有一事需要伯父幫忙。”
陳豪劍眉一挑,“什麽事,盡管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破雲感激點點頭,“這個夜影王家對破雲非常重要,現在看來伯父對王家也不甚了解。破雲想托伯父繼續打聽王家的消息,哪怕是一個堂口也讓破雲有的放矢。”
陳豪點頭,沉聲道,“王家的確隱藏的很深,我調查如此之久都沒有找到線索。”說著苦笑一聲,“簡直有種有力無處用的感覺。現在熾陽門與水隱門交戰馬上就開始,也許王家會露出蛛絲馬跡。放心,我一定會調度調查的,一有消息便會通知你。”
破雲輕輕點頭,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畢竟此次前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多打聽一下王家的消息,哪知陳豪也不知道王家的事情。
在熾陽門和水隱門爭鬥中,夜影一定會有疏漏的,到時候一定會找到狐狸尾巴的。
破雲除了自己給自己解解心寬,沒什麽好辦法了。
“在熾陽門與水隱門的爭鬥中,陳家的力量不足一提,但破雲如果有何地方需要幫忙,隻需開口便是。”陳豪鄭重的看著破雲,緩緩說道。
破雲心中放暖,沒有說話,隻是重重點點頭。
“好了!有什麽事情等喝完酒再說!”陳豪豪邁笑道,“來!幹!”
憐靜和憐茗勸道,“少喝點吧,爹爹。傷身體的。”
“今日就是喝酒的日子,再說喝酒少了不過癮。”陳豪哈哈大笑,看著李金道,“對不對,金兒。”
李金性喜喝酒,這點倒是和陳豪對上脾氣。
李金咧嘴剛要言語,忽覺氣氛有些不對,隻見憐靜憐茗正狠狠的盯著自己,連忙把到嘴邊的話咽了進去,咽口吐沫嚅嚅道,“師傅…喝酒…好,不對!不對!喝酒不好,少喝些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金好笑的表情引得大家放聲大笑。
屋中一片歡愉之色。
同樣是屋子,但氣氛卻相差很多,簡直天與地的區別。
屋外瀝著小雨,陣陣清風吹來涼爽,卻吹不開屋中沉悶的氣氛。
陽化水倚窗而站,眉頭緊皺,輕歎一聲,苦惱的看著窗外綿綿細雨愣愣出神。
線兒姑娘憐惜的看著陽化水,走到陽化水身後緊緊把他擁入懷中,輕聲道,“你的首領不是說事成之後,便會成全你我嗎?你還在擔心什麽呢?師傅的一清功?”
陽化水輕輕轉身掙脫線兒姑娘環抱,神情煩悶長歎一聲,“你想得太簡單了。”轉頭看向窗外不由又長長歎息一聲。
線兒姑娘蹙眉微皺,撅嘴道,“到底怎麽回事呀,你倒是說說呀,從回來就變成如此模樣,難道事情不是你首領說的那般嗎?”
陽化水臉露不耐,回頭看著線兒姑娘焦急關心的臉龐心不由一軟,輕歎一聲拉著線兒姑娘坐在桌邊,沉聲道,“此事並不是首領說得那般簡單。第一,因為你冒失現身,給首領平添了很多潛在的變數。這讓首領非常生氣,雖然首領言出必行,而且已經答應隻要你不泄露消息就放過你,但…”
陽化水眼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但這次我老覺得不會這麽簡單。首領心狠手辣,做出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線兒姑娘柔荑輕輕撫摸陽化水手背,柔聲道,“既然首領答應了你,想必就不會反悔的,你就不必多擔心了。這是第一件,還有什麽事情煩惱?”
陽化水眼中的恐懼稍稍緩減,沉聲道,“感覺首領對此事非常重心,我怕對我熾陽門門主的位置有影響。”
“不會的。”
線兒姑娘淺淺一笑,“偌大一個熾陽門,怎麽能說換門主就換門主呢?如果不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更是休想,現在熾陽門中哪有那般人物。你放心,不會啦。”
陽化水緩緩點頭,深深呼吸一下,“還有就是王雪心的一清功。”
線兒姑娘一怔,隨即有所領悟,就聽陽化水續道。
“首領武功深不可測,在首領口中都說出一清功比較棘手,可見一清功很不好對付。以我現在功力,如果說王雪心不會一清功倒還可一搏,但…”陽化水不由再次長歎,“王雪心有一清功保身,我恐不是她的對手。”
“寒坤劍式也不行嗎?”
線兒姑娘蹙眉微皺問道。
陽化水道,“寒坤劍式五式我隻會其中三式,首領說剩下兩式已經失傳。雖然寒坤劍式威力無窮,但殘缺不全不能發揮其本來威力,加之我對劍式領悟有限,恐怕不是王雪心一清功的對手。”
“也因為寒坤劍式威力無比,很是消耗內力,而一清功正是內力不斷的功法,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恐怕沒有什麽可能製勝。”陽化水輕歎黯然說道。
線兒姑娘皺眉道,“師傅的一清功也不是最高層次,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不是還有土使和首領嗎?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說到土使,仙兒姑娘不由好奇心起,“這個土使到底是誰呀?你不知道嗎?”
陽化水搖搖頭,沉聲道,“除了火使性子火爆,身份早已眾人皆知以外,其他人的身份誰都不知道誰是誰,土使,首領更是如此。”
“那豈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冒充他們?”線兒姑娘疑惑道。
陽化水失笑道,“你覺得在夜影中,能夠有這樣的可能嗎?夜影號稱江湖中最神秘、最縝密的組織,怎麽可能出現這樣低級的失誤。”臉色一轉,沉聲道,“不要再說此事,你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險。無知,有時候是能夠保命的。”
線兒姑娘微皺鼻子,撅嘴道,“稀罕嗎,就是說,本姑娘還不想聽了呢!”
陽化水心不在焉的樣子,根本沒聽到線兒姑娘說什麽。
線兒姑娘心中大為愛憐,陽化水在熾陽門門主之爭的時候都沒有如此憂慮過,看著自己心上人如此憔悴不安,線兒姑娘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然…”線兒姑娘脫口道,“不然,我們逃走吧。”深情的看著陽化水,“小陽,我們走吧,去一個沒有紛爭,沒有煩惱的地方隱居,隻有你和我。”
陽化水一怔,苦笑道,“大戰在即,擾亂軍心。若主帥是別人,聽到你如此說,非把你拉出去斬了。再說哪有你說的那般容易,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首領的手掌心的。”
線兒姑娘急聲道,“那我們豈不是一直受困於他。”
陽化水拍拍線兒姑娘柔荑,柔聲勸慰道,“不用多心,首領獎罰分明,隻要沒有過錯,是不會有事的。”口上如此說,可心中連自己都沒了底。
到底會有什麽變化,有誰能知道呢?
線兒姑娘臉色一黯,輕聲道,“師傅從小將我養大,我真的非常不想見到這件事情發生,但是…”緊咬下唇羞澀道,“但是能和小陽在一起,這就是我應該做的。”眼圈一紅黯然道,“我虧欠師傅,我心裏真的很難過。”
陽化水臉露不忍,輕聲勸慰道,“再堅持幾日,等此事一過,我定然向首領請辭。倒時候,我們去尋一處風清雲幽,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不再過問江湖中事。”
線兒破顏一笑,柔荑輕撫發紅的眼睛,嬌聲道,“你說的,不能反悔。”
陽化水臉色一整,伸出右手向上舉起,鄭重道,“我陽化水對天發誓,等事…”
話剛出口,線兒姑娘就一把捂住陽化水嘴,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就行了,別老發誓,對身子不好的。萬一老天哪天錯怪你怎麽辦。”
陽化水微微一笑,捉住嘴角的柔荑,溫聲道,“有線兒在,我什麽都不怕!”
線兒姑娘臉色一紅,啐道,“油腔滑調,沒句正經的!”忽然抬頭看著陽化水,眼中滿是請求,“小陽,不要傷害師傅的性命,好嗎?”
陽化水一怔,隨即明白線兒姑娘的意思,但生死相搏又怎會能保證沒有死傷呢,默默放開線兒姑娘纖手,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線兒姑娘看見陽化水左右為難,心中大為不忍,輕歎道,“我也知道我這不過是癡人說夢,從我開始出賣水隱門開始,我就已經沒有資格做師傅的徒兒,也不配關心她老人家。但是,小陽,師傅苦心養育我不易,如果她敗於你,你就放她一次,也算幫我還了師傅的養育之恩。好嗎?”
陽化水嘴角**,看著滿是乞色的線兒姑娘不由長長歎口氣,“我未必能勝過王雪心,而且是死是活都要聽從首領的命令。”頓了頓長歎一聲,“但…我答應你,隻要有可能,我一定不會為難王雪心,一定會保她一命。”
“謝謝!”
線兒姑娘知道這讓陽化水十分為難,感激的眼圈發紅。
陽化水微笑以應,看著窗外雨落如線,心中有個聲音不停的回響。
自己的這個許諾真的能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