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門坐落於清月山巔,創派至今已有數百年。門下弟子眾多,與熾陽門、夜羽門、水隱門共成武林四大勢力。門內行事低調多愛扶弱濟貧,素為武林人士所敬仰。
徐徐秋日,秋風拂過,整座清月山仿佛隨著秋風輕輕搖擺起來。清月門大門兩側站著兩名兩米左右的大漢,上身赤裸手持闊背砍刀漠然的注視著門前。門內兩排大漢手拿砍刀不停的繞門內巡邏。練武場上苦練喝喊之聲不絕,無處不顯一宗派的大氣之勢。
清月門內的一所幽靜的小院中,一玄色中年男子和一位身著淡紅色美婦環坐在石桌旁。
“倩蘭,就快到雲兒八歲的生日了,我們送些什麽東西給他呢?”男子問道。
“門主,還有什麽能送給他呀,門裏的寶貝基本都被他搜到手了。”倩蘭微笑著對門主吳思祥說。
吳思祥苦笑一聲,“也是,雲兒太頑皮了,前兩天還把大長老的南柯短劍偷出來玩,要不是我發現的快,不知道他又扔到哪裏去了。”
“他還是孩子心性,沒了新奇感就隨手扔掉了。”倩蘭微笑說道。
“他扔別的還就算了,扔的都是門中的重寶。大還丹、服歧短刀、五雷子,就連月清刀譜都讓他偷出來玩弄。夫人,你實在寵慣壞他了。”吳思祥說著連連搖頭,顯然對這個‘雲兒’頭痛不已。
“夫君中年才得雲兒一子,疼些也是應該的。”倩蘭巧笑著說道。
忽然傳來急促的喊聲“少主!快站住,那個不能玩!那個是‘天蟒液’,是毒藥!”跟著跑來一個小男孩,烏黑的頭發大眼睛,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身穿金色衣服,手拿著一個翡翠小瓶,正嘻嘻哈哈的跑了過來,後麵一個老人氣喘籲籲的連追帶喊。
小男孩抬頭看見門主和夫人一怔,急忙說道:“爹!娘!王伯不小心把天蟒液掉在後院清月閣外,孩兒撿來送還爹娘了。”說完連忙回頭朝王伯又是眨眼又是做鬼臉。
王伯心裏一歎氣,“又要背黑鍋…”對著門主和夫人道“是老奴看管不慎,多虧少主機靈,撿來天蟒液不使門中受損。”
吳思祥心中暗歎一聲“玉不琢不成器,雲兒太疏於管教了”。“王伯,你王家世代侍奉清月門,不需要為一個小鬼袒護。”吳思祥說完雙眼怒睜看向雲兒道:“雲兒!你太胡鬧了!小小年紀就學會說謊!心思不用再練功就會胡瘋,竟然連門中至毒‘天蟒液’也敢偷出來玩!你可知一滴‘天蟒液’就能毒死數十個壯漢且毫無痕跡可尋!如果‘天蟒液’流出門外落在心術不正人之手會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風!到時我如何麵對江湖中人!”
雲兒見爹爹如此動怒,嚇得站在一邊垂首不敢多嘴。
“門主,雲兒年紀小,還不懂事,再說也沒鬧成大事就別再責怪他了。”倩蘭眉頭微皺顯然不喜門主責怪雲兒。
“是啊,門人,是老奴照看少主不周才出次意外的。要怪就怪老奴吧。”王伯連忙替雲兒解釋。
“都是你們平日寵溺他,他才敢如此放肆!”吳思祥顯然怒氣勃勃,轉身對著小院外傳聲道:“破軍!速來見我!”
聲音方落,但見院裏人影閃動,一青色青年出現在眾人麵前。
青年向吳思祥深深一躬,道:“弟子破軍,拜見師傅!”
“破軍!帶雲兒去思過崖麵壁半年!”吳思祥怒聲道。
“這…”青年破軍沒想到師傅找自己竟然是這事,一時間拿不定了主意,畢竟平時師傅師母寵愛雲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門主,雲兒還小,下次他不會再犯了,就饒了他吧。”倩蘭見門主如此動怒也是心中沒了底,苦苦哀求。
一時間,倩蘭、王伯、破軍均開口替雲兒求饒。至於平時戲耍慣了的雲兒,哪裏見過爹爹發如此大的怒氣,早已傻在一旁不言不語了。
“破軍!身為大師兄難道你想違背我的命令嗎!還不快把雲兒帶走!!”吳思祥顯得又添了幾絲怒氣。
“徒兒不敢!”破軍無奈轉身領住雲兒的雙臂低聲道:“對不住了,雲兒”拉著破雲便往後山思過崖走。
雲兒再傻也知道是要挨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爹!孩兒錯了…孩兒不敢了…求爹爹饒了雲兒吧!”
破軍看師傅背過臉不說話,暗歎一聲,隻好帶著雲兒去思過崖了。隻聽身後倩蘭的哭聲,王伯的哀求聲不絕於耳…
吳破雲,清月門門主吳思祥獨子還不到八歲,天資聰穎,加之門主吳思祥都快近老年才得此子,是以深得門主夫妻二人寵愛。
小雲兒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就是對武功不感興趣,冠絕江湖的清月門獨門內功‘天清月明功’隻練到一層境界,著實讓吳思祥頭痛不已。天天隻是繞著清月山玩耍,天不怕地不怕,見誰都要耍壞。清月門中的各種奇珍異寶更是當玩具一樣拿來玩耍,門中眾人因為門主就這麽一根獨苗,皆是有苦肚中流。
門主和夫人也睜一眼閉一眼,隻要不威脅到清月門也就隨他胡鬧了。沒想到這次受了重罰,可想雲兒的心中多麽的困惑與彷徨。
“門主,雲兒才這麽小,怎能受思過崖的清苦寂寞。他知道悔過,就放他回來吧!”倩蘭還在苦苦哀求。
“蘭兒,我又何嚐不想把雲兒放回來。可你看看他現在整天無所事事,不給他教訓他永遠不知道悔改!”吳思祥歎氣道:“等你我二人去世以後就他這樣怎能掌管清月門,怎能在江湖中自保!”轉身仰天道:“這就算是給雲兒的八歲生日禮物吧。”
“我也知道,可是雲兒還小啊。太苦他了。”倩蘭眼淚婆娑。
“希望雲兒能領悟個中道理!”吳思祥仰天長歎道,心中卻也是不舍的很。畢竟自己快老了,人都要長大的,再這樣下去破雲沒準就誤入歧途,對武學在荒廢下去,日後如何挑起清月門的大梁。
思過崖,其實就是倚清月後山山壁建造的山洞,山洞裏麵開出數個麵壁室。麵壁室裏麵除了一張床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環境幽靜適合靜心潛修。有不少人再麵壁期間,武功突飛猛進就是沒有煩擾的打擾。但是不到八歲的男童,他怎能塌下心潛修呢,平日跑慣了玩慣了,這下突然給關在這麽一個小小的屋子裏,還沒有人陪伴,這讓小破雲如何受得了。
思過崖內哭聲回響,估計建造思過崖的前輩也想不到,思過崖會迎來不到八歲的‘客人’…
雲兒連哭帶鬧的半響昏昏入睡了,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爹爹…孩兒錯了…孩兒好怕…”
思過崖前的空場中,吳思祥歎息一聲:“雲兒,希望你能明白爹爹的苦心,想要出崖就要看你了。”言罷長歎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