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門的眾弟子開眼界了。

掌門木海和師叔輩的破雲在練武場公開切磋武藝。一場龍爭虎鬥結束後,眾弟子已經對破雲的武功心服口服,但破雲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占到木海的便宜,旁人隻是被表麵迷惑了。

木海聽破雲之言微笑不語。

“師兄這一腿連四成功力都沒用上。”破雲苦笑道,“師兄見小弟逞強,臨時退去勁力,小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小弟有把握能硬接師兄全力一腿,但難免不會受內傷。那麽結果不言而喻了…”破雲搖搖頭,臉上浮上蕭索的神情。

有稍許內傷,行動就會受限。像木海如此頂級高手,會放任這個漏洞不攻嗎?別說破雲的手抓到木海咽喉,就是自保都成問題。雖然破雲不想承認,但自己確實不如木海。當然,這是沒有使用兵刃的情況下,如果使用月痕,沒準還能占些便宜。

木海輕輕錘了一下破雲,笑罵道,“你小子還不滿意呀。按年級我都能比你兩個還要多,你能在比試中隻輸我一招,你還不滿意?”

破雲嘻嘻一笑,道,“對師兄就是輸上一百招都沒事。”臉色一暗,“可雷殃門門主,我輸上一招,恐怕小命就沒了。”忽然咧嘴一笑,“我不是怕死,隻是我什麽的背負太多了,沒有完成以前,我是不能死的。”

木海憐惜的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一種敬佩的感覺從心中油然而生。或許換成自己也能度過如此悲慘痛苦的童年,但絕不會有現在如此灑脫的性格,暗歎歎這顆珍珠磨去了棱角,終於要閃閃發光了。

破雲忽熱道,“師兄,小弟想這就出山,去辦些事情。”

木海臉色一沉,沉聲道,“師弟可是去雷殃門?”

破雲微笑道,“不,小弟不會魯莽的。隻是破雲生性不羈,在門中束縛下有些不習慣。”

木海失笑道,“在門中束縛下?你什麽時候受束縛了?什麽時候門中有事商量,你都找借口開溜,你還說門中束縛你,你這臭小子。”

破雲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嘻嘻笑道,“有師兄主持大局,破雲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師兄放心,破雲不會去雷殃門的,我一會就走了,就不和師兄告別了。”

木海失聲道,“這麽快就走?你也太心急了吧。再住兩日何妨?”

破雲微笑道,“住即是不住,不住即是住。你我心中忽悠彼此,何必在意這一時一刻?”

木海一怔,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何必在意這一時一刻。沒想到師弟倒對為兄打起禪機來。好,為兄就在這裏祝師弟一路順風!”臉色忽然一整,鄭重道,“如果去雷殃門萬萬要通知為兄。為兄不才,倒是還能助師弟一臂之力,師弟切切不可莽撞行事!”

木海聲聲誠懇,關心之情溢於臉上,破雲心中一暖,重重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兄!有需要我自會通知師兄!”

兩人眼中浮現出濃濃的不舍,忽然同時伸出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

告別木海,破雲悠悠然然的出了夜羽門,還沒下長岩山肚子就餓了。

但已經出門了,總不能再回去吃頓飯吧,看看天色不早,破雲苦笑一聲,去山下楓全鎮停歇一宿,明日再走。

雖然和木海說的不去震龍山雷殃門,但從破雲知道確切的消息後,心中就沒有一刻消停過,殺了雷殃門門主為清月門報仇的想法,總是困擾著破雲。

通過切磋,破雲感覺自己雖然不如木海,但加上月痕、無名七式還有新學的饕餮劍式,自己未必不能戰勝雷殃門門主何博梓。破雲對饕餮劍式的威力信心十足,感覺就是再遇到上次的兩名蒙麵人,也不是沒有戰勝的可能,至少保命還是麽問題的。

楓全鎮。

悅來客棧。

破雲懶懶的躺在床上,暗歎沐浴完就應該這樣懶懶的躺在床上才是最舒服的。

飽餐一頓,沐浴完畢,破雲心情大好。閑來無事,忽然想起上次來楓全鎮,也是悅來客棧,那個美麗動人,卻又潑辣直爽的秋晴。

想起上次佳人在自己耳邊的輕聲囈語,破雲臉不由一紅。連忙用力搖搖頭,用力拍了拍發燒的臉龐,暗歎怎會突然想起這件事情,有情深綿綿的憐靜,自己絕不能辜負人家的一片真情,可秋晴調皮俊秀的俏臉卻又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破雲起身咕咚咚把一壺茶水喝個精光,坐在桌旁發呆。

畢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對自己主動示好,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遇到的,而破雲自涉世以來從來沒有經曆過兒女情長,就是與憐靜也是心中喜歡,腦海裏朦朦朧朧的感覺,也難怪破雲會有些迷茫。

忽然,房門一陣輕叩之聲。

破雲雙眉一皺,沉聲道,“誰?我不是說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嗎?”心中不由有氣,都這麽晚了,到底是誰呀。

半響門外也沒有人答話,破雲正感奇怪,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動聽猶如鶯鳴的女子聲音,“舊有來訪。你就如此對待嗎?”

破雲腦袋轟的一聲,這…這聲音…!莫…莫非是…秋晴…?!!

破雲慌忙把衣襟扯了扯,拍拍衣襟的褶皺,輕咳一聲,輕輕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位粉色長衣女子,女子玉骨冰肌、玉軟花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宛如仙女下凡,可不正是破雲方才還胡思亂想的秋晴,茹秋晴!

門外伊人見到破雲也是一愣,嫣然一笑,道,“早知道你修煉功法能夠越練越漂亮,我就跟你學武藝好了。”俏皮的眨眨眼,撅著小嘴道,“怎麽,不認識人家了?連門都不讓進嗎?”

破雲一怔,越練越漂亮?忽然恍然,苦笑道,“秋晴,我怎會忘記你呢。快請進。”說著把秋晴迎進門。

秋晴好奇的左右看看房間,坐在桌邊,破雲連忙給秋晴倒上香茗,方才還在想她,現在竟然坐在了自己對麵?破雲暗地掐了一把大腿,不能是自己做白日夢吧。一陣劇烈的疼痛出來,讓破雲不由一咧嘴。

秋晴眯著眼,鼓著小嘴,帶著一絲怒氣緩緩道,“怎麽,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嗎?見到我就咧嘴?”

破雲尷尬的撓撓頭,忙道,“不是,不是。誤會,是誤會。”

秋晴蹙眉豎起,嗔道,“誤會?!這次是誤會,那上次也是誤會嗎?!”

秋晴話一出口,自己也覺不對勁,俏臉一紅鳳目圓睜怒視破雲,粉腮在燭光下像紅撲撲的蘋果,破雲不由咽口吐沫,愣愣出神的看著秋晴。

一股曖昧的春意慢慢的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秋晴感覺氣氛不對,見破雲癡呆呆的看著自己,臉不由更紅了,怒道,“你看什麽呢看!”

破雲嚇了一跳,趕忙把眼神挪開,臉上一副不好意思,忽然嘻嘻笑道,“秋晴越來越漂亮了,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說著破雲臉上忽然浮上一絲壞笑。

秋晴臉色一變就要發怒,忽然強捺下去,笑道,“看來說你用情專一也隻是傳言罷了,你說對不對?石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或者叫你破雲?”臉上的笑容故意笑的很誇張,“還是叫你母夜叉?”

破雲一愣,脫口道,“你…知道我是誰?”

這句話說的很絕,若是平時有人與你如此說,大概你會認為他得了失心病,但此時破雲這麽問出,卻是對秋晴的一種試探。

在長岩山下,自己這次又光明正大回來夜羽門,稍有心之人便能打聽到石雨就是破雲,破雲就是石雨。破雲聽秋晴說破自己身份,其實也沒有多少驚訝,心中早就料到江湖中會傳開破雲與石雨本是一人,之說以問秋晴,多少還是因為秋晴並不是什麽門派之人,消息卻還如此零通。

在破雲心中,雖然秋晴會點武功,也不過是強身健體,連自保都費勁的花架勢。從一個富豪千金的嘴裏聽說自己的事情,破雲多少還有有些驚訝的。

秋晴臉上浮上了特有的那種輕蔑表情,小鼻子一皺嗤鼻道,“我是誰?我可是長岩山的地頭蛇!你小子來夜羽門這麽久了,我會不知道你的事情?!”

破雲失聲一笑,笑道,“你是地頭蛇?你這麽漂亮的地頭蛇,還不誰都想讓你咬上兩口啊。”

秋晴瞪著眼脫口道,“你不就不想咬嗎!”話一出口,臉騰地一下就通紅了,連忙揮手語無倫次道,“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我說錯了!”說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破雲。

破雲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秋晴的臉終於恢複正常,瞪著破雲道,“怎麽了,啞巴了?!怎麽不說話!”

破雲苦著臉道,“大小姐,你想讓我說什麽啊,我說什麽你都不高興。”

秋晴板著臉,惡狠狠道,“你就說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不過,我可告訴你。這裏不是夜羽門,這裏是楓全鎮!這裏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我做主!你敢騙我,我饒不了你!”

破雲苦笑一聲,道,“本來我也沒有騙你,相信你也從夜羽門打聽到了,我與雷殃門有過節。雷殃門是什麽?那是江湖中四大門派之一。如果我沒有隱藏自己的信息,今日你我就不會在這裏聊天了。”說完又是苦笑一聲,暗歎隱姓埋名的確是為強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