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破雲自沙漠中的綠洲獨佇之森,辛辛苦苦的回到百草園。

鬼手神醫果然是在騙破雲去的沙漠,但破雲還是據實告知了此行的經過。鬼手神醫聽完經過,突然又恢複成平日冷冰冰的態度,張口說要給破雲恢複容貌。

破雲聽鬼手神醫如是說,破雲心中一喜,忙道,“需要什麽東西?”

鬼手神醫低頭思索一會,冷聲道,“別的東西都好說,隻是需要一株月星草做藥引。隻要有這株草藥便能開始。”

破雲問道,“這個月星草什麽樣子,在哪裏生長,我要去哪裏去尋找呢?”

鬼手神醫望著窗外,喃喃道,“月星草屬陰,多生長在懸崖峭壁,常年不見天日的地方。全身紅色,三到五葉,葉子的紅色要比莖上的稍深一些,高不過一尺。”

“雖然算異草,但月星草還不是很難尋。”鬼手神醫看看破雲,冷冷道,“具體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就要看你自己尋找了。”

破雲暗暗咧嘴,藥師都不知道草藥在哪裏生長,自己一個外行人去哪裏找?

沒等破雲抱怨,鬼手神醫又冷冷的冒出一句,“不管去哪裏尋找,你必須要在十日內找尋到。否則你臉上的皮膚再次沉死,你就要再跑幾個沙漠這麽遠的路途,來讓皮膚重新恢複到現在的狀態。”

“……”

破雲一陣無語,忽然靈光閃動,地下宮殿裏草藥數不勝數,裏麵會不會有這個月星草呢?

破雲暗算時日,此去宮殿往返十日富富有餘,道,“那石雨就先去尋找這株月星草,至於別的東西就勞神醫費心了。”抬眼看向鬼手神醫。

鬼手神醫根本沒理破雲,臉上又浮上一副愣愣的神情望著窗外,嘴角嚅嚅不知道在喃喃什麽。

破雲暗歎一聲,徑自離去。

破雲心無他事,行走的也快很多,不日之內便來到了清宮。破雲見自己下的陷阱沒有觸發的跡象,心中稍安,快步奔向抗天房間。

在草藥中找了半響,突然一株紅色的草藥映入破雲的眼簾。

草藥和鬼手神醫說的大概相仿,紅色的莖和葉子不足一尺長。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株草藥有些發枯黃了,葉子的邊緣已經有枯敗的痕跡了。

破雲不管是不是了,一把塞進懷裏,重新把宮殿隱藏好,一溜煙的朝百草園狂奔。

還有一日的路程就到百草園了,距離鬼手神醫說的十日之限還有兩日,破雲暗道時間掌握的剛剛好。

忽然,江湖中流傳出一道消息。

雷殃門把江湖中所有的堂口全部撤除、全部遣散,隻留下總堂口震龍山堂口!

更讓人驚訝的是,一直悄然隱於江湖中的夜羽門,趁機搶占了不少雷殃門的地盤。熾陽門與水隱門雖然也有所擴張,但雷殃門門下的地盤絕大多數都被夜羽門收於囊中。

破雲迷糊了。

雷殃門為什麽好端端的把堂口全部都遣散?難道真得是被自己連挑兩座大堂,讓雷殃門元氣大傷,不得不把實力集中到一起嗎?

夜羽門怎麽也開始擴張地盤?木師兄難道找到王師兄的死因了?不過這倒是好事,至少夜羽門趁此實力大盛,在江湖中也能與熾陽門,水隱門成鼎立之勢。

破雲暗暗盤算,一來時間不夠。

二來,上次兩名蒙麵人給破雲的打擊實在太大。就算兩人不是雷殃門的人,但與雷殃門也脫不了幹係。這兩人讓破雲深深體會自己的實力太弱,不能在江湖中胡亂行事了。

現在雷殃門的高手全都集結在震龍山,自己露麵無疑就直接和震龍山對抗上,這樣的局麵,破雲心中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思前想後,破雲打算還是先回百草園。

不管雷殃門退回震龍山,還是夜羽門擴大了地盤,對自己來說都是好事,自己不用急於一時貿然路麵,倒是鬼手神醫冷冰冰的性子,萬一錯過了他的興致,不給自己手術豈不糟糕。

破雲有了打算,一路不停的回到百草園。

鬼手神醫還是老樣子,在桌前看著書。

破雲都奇怪,為什麽都沒有人來找鬼手神醫醫病的。莫非鬼手神醫的‘凶名’讓江湖中人望而卻步?

破雲當然不敢問鬼手神醫,把自己下點迷魂藥,也弄成我吃了那樣的白癡豈不糟糕。

鬼手神醫見破雲回來,沒有丁點驚訝的表情,淡淡道,“找到月星草了嗎?”

破雲本來興衝衝的,看見鬼手神醫還是冰棍表情,滿腔熱情消退了大半,苦笑一聲掏出草藥,“神醫你看看是不是這株草藥?”

鬼手神醫結果草藥,看了一下破雲,點點頭冷冷道,“雖然有些枯黃,但做藥引還是足夠了。你去休息一下,明日清晨,老夫為你恢複容貌。”

破雲回到自己的小草房,一夜間竟然興奮的失眠。

心頭不斷浮起往日的情景,最多的就是憐靜那俊俏的小臉,容貌恢複就能理直氣壯的去找憐靜了。這是破雲想的最多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

百草園彌漫著草藥的清香。陽光溫柔的灑在地上,鳥兒歡快的唱著歌。

破雲躺在停字房的床上,心中忽然有些緊張。

鬼手神醫來回來去的準備著東西,破雲忽然問道,“神醫。旁邊的走字房是幹什麽用的?”

鬼手神醫身形一頓,隨即繼續自己的事情,冷冷道,“醫治失敗就去走字房,不過是別人抬你走,不是你自己走。”

雖然破雲心中已經猜到了,走字房定然不是好房間,但聽鬼手神醫說是送死人的房間,還是心中一緊,暗道自己恢複個容貌,不至於糊裏糊塗的進了走字房吧。

正當破雲胡思亂想間,鬼手神醫端著一小碗藥走到破雲近前,“這碗是麻沸散,你應該知道的。喝下以後你就會不能動也不能言語。”

破雲咽口吐沫,接過麻沸散,一時間竟然不敢飲下。

“老夫給你恢複容貌也隻有七成希望。”鬼手神醫冷冷道,“凡事都沒有絕對,你要做好失敗的打算。”

破雲一怔,心中最不願意想的事情終於浮上水麵了,失敗了會怎樣,脫口問道,“如果失敗會有什麽後果?”

鬼手神醫雙眉微皺,道,“失敗的話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保不準你的容貌會比現在還要難看。”

破雲倒吸口涼氣,比現在還…醜?!

破雲猶豫一陣,忽然一仰頭,一碗麻沸散一飲而盡。緩緩躺倒床上,淡淡道,“神醫。開始吧。”眼中的迷茫猶豫不見了,換成了一副堅定的摸樣。

鬼手神醫看著破雲,眼中升起一絲異樣的神色,馬上又恢複冷冰冰,在旁邊的桌上拿起一個大碗。

一股濃濃的藥味,鑽進破雲的鼻子。

破雲下意識的一皺眉,忽然發現臉已經沒有知覺了,暗自苦笑,麻沸散好快的藥性,漸漸的臉上感到麻麻的,厚厚的,甚至還有些發癢。

鬼手神醫用湯匙舀出碗中的草藥,破雲這才看見,草藥已經熬成和稀泥沒什麽兩樣的形狀,心中發苦,就見鬼手神醫把爛泥草藥,胡亂的往自己臉上抹。

不一會,鬼手神醫手中碗已經空空如也,一碗爛泥草藥全跑到了破雲臉上。

鬼手神醫把空碗隨手放到一旁。

拍拍袖子。

走了。

破雲瞪大眼睛愣了,大聲高喊鬼手神醫,喉間咯咯卻發不出聲音。

破雲心中氣得要命,把鬼手神醫來來回回罵了無數遍,哪有這樣給人醫治的,哪有這樣的神醫,治到半途自己跑了!

漸漸的,破雲感覺臉上的稀泥變成了硬泥,像一個麵具一樣。破雲心中哭笑不得,鬼手神醫該不會真的跑了吧,就是去方便也不能去這麽久啊。

足足有頓飯工夫。

鬼手神醫才邁著小步,又回到破雲身邊。

破雲已經連心中大罵的力氣都沒有了,暗恨這次麻沸散怎麽藥效如此久。

鬼手神醫戴上了薄薄的手套,破雲立馬緊張上了。

上次見鬼手神醫帶這個東西的時候,是把人家的肚子破開,把內髒都取出來了。這次該不會給自己也來一個開膛破肚吧。

鬼手神醫抄起小刀,沿著破雲臉龐的邊際,輕輕的把上麵幹硬的草藥掀起了下來。

破雲感覺臉上一輕,就見鬼手神醫拿起一個小藥瓶,拔出塞子,一股清香透明的東西撒在破雲的臉上。

鬼手神醫的雙手蘸上破雲臉上的藥液,不住的在破雲臉上搓揉。

破雲暗歎一聲,雙眼一閉,聽天由命吧。

鬼手神醫的雙手搓揉了將近盞茶功夫才停手,伸手在破雲臉上輕輕的敲了敲。

破雲的臉竟然發出硬邦邦的聲音。

鬼手神醫仿佛知道會這樣,眼睛反而流露出一絲滿意。

又拍拍衣服。

這次倒是沒走,坐在床邊望著門外發起呆來。

破雲心中惡狠狠的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鬼手神醫也灌上一副麻沸散,然後好好的整治整治他。

又過了將近頓飯工夫,破雲都快要睡著了,鬼手神醫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破雲的臉。

破雲的臉發出咚的一聲響,破雲嚇了一跳,但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這次鬼手神醫並不如何滿意,眉頭微皺,思索片刻低聲喃喃道,“差不多就行了。一會還要喝下午茶,別耽擱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破雲聽見。

破雲差點氣暈過去,心中又開始問候神醫。

鬼手神醫當然聽不到破雲心中的話,他隻是又抄起了小刀。

小刀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