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冷酷
獵殺天狼的計劃失敗了。
而輪回戰又開始繼續。
蕭鳴、孫亭亭和秋寧往中央武場走去，一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而以往都很活躍的孫亭亭，卻沉默著，低拉著小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見她不停地扳著手指頭，喃喃地在說著什麽。
三人來到了中央武場，而武場上早已經聚集了幾萬觀賽者，這些觀賽者都在討論著那頭天狼。
“這頭天狼也太恐怖了吧？連涅丹境四重的都無法擊殺它！”
“畜生始終是畜生。”
“估計除了蕭賢外，其他人都無法轟殺這頭天狼！”
蕭鳴三人往前走去，一路上，聽著兩邊眾人的討論，不知為什麽，蕭鳴有些心不在焉。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起夢冰雲的容貌。在靈畫裏呆上了四年，道心裏的陰陽情經都凝結了，一切都平靜得很。但他心裏對夢冰雲的感覺卻越發的濃烈，而夢冰雲在他腦海裏，卻越是清晰。
周圍的眾人響起一陣陣討論聲，但此刻，蕭鳴腦海裏全是夢冰雲的影子。
他閉上眼睛，朝著四周探去。
突然間，他感到了夢冰雲的氣息，他一動，往外走去，離開了人群，然後往前走去，來到了那片樹林裏，在那柳梢下，繁花中，夢冰雲靜靜地站在那裏。
“冰雲……”
蕭鳴一動。
他體內的帝王靈息激烈地沸騰起來，然後朝著道心裏湧去，不一會兒，就湧進了道心裏，凝結成一股股陰陽情經。道心如同一道浩瀚的大海，徹底地在沸騰著。蕭鳴往前跑去，從後一把抱住了夢冰雲。
入手柔軟，滿懷芳香。
伊人微微一動，然後靜靜地靠在他懷裏。
蕭鳴眼裏閃過一絲愛意，他的手撫摸在伊人的小腹上，那一片片柔軟而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充滿了彈性，蕭鳴的頭部靠在夢冰雲的肩膀上，他能夠嗅聞到一股股芳香氣息。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時間漸漸地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夢冰雲往前走去，蕭鳴靜靜地跟在旁邊。兩人在柳蔭下緩緩地走過，繁花盛開，鳥語花美，夢冰雲像是有心事，她往前走去，偶爾低頭沉默，偶爾抬頭遠眺，靜靜地往前走去。蕭鳴靜靜地跟在夢冰雲身邊，他伸出手，朝著夢冰雲那柔軟的小手上撫摸而去，但夢冰雲往前走去一步，錯了開來。
第一次無法牽伊人的手。
蕭鳴又往前走去一步，這一次他觸摸到了夢冰雲的小手。
隻不過，夢冰雲如同觸電一般，下意識地縮回了小手，就這樣，蕭鳴也無法觸摸到。
第二次無法牽伊人的手。
但在此刻，蕭鳴大步一跨，來到夢冰雲身前，伸出手握住了夢冰雲那柔軟而白皙的小手，一陣柔軟而芳香，蕭鳴感到夢冰雲手上的那一股股柔軟，他笑了，臉上浮現一絲愛意。
而此刻，夢冰雲停了下來，轉過頭望向蕭鳴，問道：“小鳴，你愛我嗎？”
“愛。”
“有多愛？”夢冰雲緊緊地望著蕭鳴。
蕭鳴眉頭一皺，道：“愛是兩情喜悅，你情我願，我隻是想與你結成人生道侶，同舟共濟，風雨共路，修煉相伴。有多愛，我無法說出來。”
“如果你愛我，會不會為我而去做任何事？”夢冰雲緊緊地望著蕭鳴。
蕭鳴沉默了。
“說吧，你會不會為我而去做任何事。”夢冰雲臉色很凝重，眼睛緊緊地望著蕭鳴，眼裏全是認真。
蕭鳴眉頭一皺，道：“愛，就是愛，沒有多少。”
“可，如果我想進入武學堂聯盟，你會不會幫我？”夢冰雲問道。
“當然會。”
“那我想成為第一名的存在，你無法幫我的前提下，會不會放棄自己所有的利益和榮譽，從而讓我實現……”夢冰雲說道。
蕭鳴眉頭一皺，他沉默了。
“你會不會？”夢冰雲追問道。
“也許吧。”蕭鳴淡淡地道。
“如果將來一天，你可以飛升，突破修煉的顛峰，前提是你拋棄我，你會不會？”夢冰雲又問道。
蕭鳴臉色沉默。
他有些不悅了，男女之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哪有如此多的如果和假設？與其去考驗和推演愛情，還不如享受愛情，結成人生道侶，在所有困難和危險前，是要共同麵對，但並不是建立在假設上。而且，蕭鳴從夢冰雲語氣中聽到的是猜測。
“說吧，那個時候，你是拋棄我飛升，還是拋棄飛升選擇我？”夢冰雲緊緊地追問道。
“你很無聊！”蕭鳴說道。
樹林裏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蕭鳴和夢冰雲靜靜地站在那裏，蕭鳴臉色微微有些不悅，體內的帝王靈息都停頓了下來，陰陽情經也停止了沸騰，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平息了。隻不過，此時的夢冰雲卻緊緊地望著蕭鳴，她道：“那麽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假設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而獨守終身，你會不會為我而終身不娶……”
夢冰雲還沒有說完，而此時，蕭鳴開口道：“如果你死了，我立即找別的女人！”
聲音不響，但卻極其的清晰。
夢冰雲的心猛然一震，她抬起頭望去，緊緊地望著蕭鳴，見到蕭鳴臉色異常的堅定，那刻，她哭了，淚水嘩啦啦地流淌出來，沿著那一張嬌麗的臉龐上滑流下來，沾濕了她的衣襟。
她哭了，往外跑去。
隻不過，她剛轉過身去，卻被蕭鳴拉住了。
“嗚嗚……”夢冰雲哭了，而蕭鳴緊緊地將夢冰雲抱在懷裏，他臉色很是冷酷，也是很堅定，道：“如果你死了，我會立即離開，愛情不是用來考驗和假設的。”
夢冰雲沉默了，她呆呆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走累了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蕭鳴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拉著夢冰雲往前走去，經過一棵柳樹時，蕭鳴從樹上輕輕地摘下了一支柳枝，送給了夢冰雲，夢冰雲低著頭，但最後還是從蕭鳴手上接下了那支柳枝，她拿在手裏，細細地把玩著，有一絲不舍的意味。當下，兩人往前走去，在一條山間溪流前，一塊大石浸泡在溪水邊，兩人坐在那裏，坐了不一會兒，蕭鳴突然道：“冰雲，你坐在這裏吧，我捕魚……”
說著，蕭鳴輕輕地逸下了溪水裏。
他啦啦聲響，伸出手，化成刀朝著溪水裏刺去，刺出一條條肥大的鯉魚。隻不過，此時他回頭望去，隻見那大石上，夢冰雲早已經不見了，他轉頭望去，猛然一動，隻見樹林盡頭處，夢冰雲緩緩地往外走去。
“冰雲……”
蕭鳴眉頭一皺，他往前走去。
夢冰雲一直往前走去，蕭鳴靜靜地在身後跟著，蕭鳴不急不緩，他覺得今天的夢冰雲很是詭異，有些不實際的幻想，他靜靜地在身後陪著夢冰雲，給她一段空間，讓她安靜地想想。
不知不覺，蕭鳴跟著夢冰雲，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中央武場。
穿過一名又一名武者，往著武場中央處走去。
蕭鳴靜靜地跟在夢冰雲身後往前走去，他運用帝王目術，朝著體內探去，讓他眉頭一皺的是，道心裏的陰陽情經在此刻都平息了下來，原本是浩浪滔天、洶湧沸騰的大海，卻成了死海。
蕭鳴緩緩地往前走去。
突然間，他停了下來，抬起頭望去，竟然發現，此刻的他已經來到了中央光柱前，在那光柱深淵下，一片黑暗，深不見底，下麵有著一頭南蠻凶獸，天狼！
但讓蕭鳴驚訝的是，夢冰雲不見了。
不錯，她不見了。
他明明跟在夢冰雲身後的，兩人隻是隔著三米而已，如果她走開了，蕭鳴一定知道，而且蕭鳴神識一直在夢冰雲身上，她是絕對不可能會突然消失的。
可為什麽她卻不見了？
蕭鳴臉色驚了起來，他運用帝王目術，朝著四周探去，很快，他猛然一震，他明明能夠感到夢冰雲的靈息，就在這四周。
“冰雲……”
蕭鳴急了。
夢冰雲的靈息就在前方三米處，可為什麽卻不見人？
他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起來，而就在此時，幾名站在光柱深淵前的武者猛然發出一陣陣驚呼聲：“天啊，這個女子竟然跌落了深淵，她不怕死麽？下麵可是恐怖的天狼！”
“先不要急，說不定她隻是淬體境的存在……啊……”
“她穿過了深淵屏幕了，她往下麵墜去了！”
“天啊，她不怕麽？下麵是天狼啊！”
“她隻不過是……凝脈境八重的存在，她下去豈不是找死麽？等等，我想起了，她應該是夢冰雲……”
聽到“夢冰雲”時，蕭鳴大腦一陣轟鳴，他刷一聲往前衝去，在光柱深淵下，他分明見到那下墜的伊人，一身白衣連雪的衣裳，纖細的背影，烏黑的吉字盤發，一縷芳香的柳條飄蕩了上來，從蕭鳴身邊擦了過去，蕭鳴一手抓住這柳條，頓時間，一股股芳香湧了上來，蕭鳴大腦一陣轟鳴，全是空白，他死死地抓住這柳條：這分明就是他送給夢冰雲的柳條。
“冰雲！”
蕭鳴下意識地叫喊了一聲。
整個中央武場都安靜了下來，都被蕭鳴這一陣叫喊聲驚住了，刷一聲望了過來，一個個都紛紛地道：“這不正是蕭鳴麽？他叫什麽？”
“夢冰雲墜落進了天狼深淵！”
一陣聲音響起。
“什麽！”所有人都是一震：“夢冰雲？她隻是凝脈境八重而已，就連是涅丹境二重的，也得被天狼殺死，她下去豈不是必死無疑麽？她死定了！”
“她死定了！”
這一句聲音在蕭鳴腦海裏響起，那刻，蕭鳴渾身顫抖，眼裏全是驚慌，下一秒，他朝著天狼深淵裏跑了下去。
“冰雲……”
一陣嘶喝聲從深淵裏響起，響徹著整個天地，中央武場上，幾萬武者都僵在了那裏，無論是觀賽者，還是參賽者，無論是武學堂裁判，還是皇宮貴族，在此刻都緊緊地望著蕭鳴的身影，望著他義無反顧地往下跳下去。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道：“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