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虜“如花”折騰了心情,黑夜胃中翻滾。

好在還未用過早飯,黑夜連忙拍了拍胸口,問起了正事:“捷天,這人是什麽身份,怎麽如此可怕。”

捷天彎下腰身,一口唾沫吐到如花臉上:“我呸,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這副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模樣,竟然還敢自稱什麽六公主。”

“知道她從哪裏來的麽?”黑夜又問。

“聽說是從盧安仁領地上過來的。”捷天應道。

“咦,會不會就是範青萍那夜在盧卞草軍營中見到的那位?”黑夜起了疑心,這公主身份恐怕……。

“不——會——吧?”捷天拉長了音調,“就這幅母豬模樣,盧卞草還有那個公子瑜,會看上她?”捷天對這如花不屑一顧,再說那死鬼盧卞草,行止雖然輕佻,但好歹相貌還算過得去。

“先別下定論,叫範青萍一看便知。”黑夜打斷了捷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論調。

要說清月的醫術當真神奇,隻過了一夜,範青萍已經勉強可以走動了。霍克按照黑夜的吩咐,把他帶了過來。

“青萍有罪,愧對恩主。”隻見範青萍撲進營房,跪倒在地,“青萍擅自行動,以致有今日之禍,有負恩主信任,願受責罰。”

黑夜倒沒想到青萍來了這麽一出,他連忙叫霍克將其攙扶起來。口中說道:“你此前行事,雖有魯莽。但念在你立功心切,又係初犯,暫不作處罰。但勢力既成,必定令行禁止。如有下次,定要嚴懲不貸。”

聽到黑夜這樣一說,範青萍也不言語,隻是連連點頭。

“青萍,眼下正有一事要勞煩你。”黑夜說罷,將其引至那婦人身邊,叫其湊近觀察。口中說道:“前日夜間,你在營地見到的潑婦,可是此人。”

範青萍繞著如花走了一圈,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小心應道:“身高,腰圍,衣著,相仿,相似度超過七成。但那日夜間光線不明,麵孔看不真切,所以青萍不敢斷言。”

範青萍剛一說完,便把頭扭至一邊,咳嗽起來。看來這如花殺傷力的確巨大,範青萍恐怕是舊創複發。待咳得連生水都吐完了,範青萍又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繼續出聲道:“主公,此女太過奇葩。若是能在盧卞草麵前耍潑,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聽見青萍書生這麽一說,黑夜倒是有些相信如花的口供了。見到範青萍虛弱,黑夜便不再多問,吩咐霍克扶他回營房休息。

待範青萍離開,黑夜在營房裏四處翻找了下,尋得一塊爛布,抬手丟給捷天,吩咐道:“把那婆娘麵孔遮上,我再來審訊一次。”

捷天連忙接住爛布,在如花頭上狠狠地繞了幾圈,打了個死結。這才把她拖到一捆蘆葦邊,將其上半身豎起。末了,掏出一根鋼針,毫不留情地便朝那婆娘人中刺去。

“哇~啊~”如同殺豬般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

黑夜對那婆娘一點好感都沒有,示意捷天再來點狠的。捷天會意,又掏出幾根鋼針,朝一些關鍵部位插了進去。

“不想多吃苦頭的話,閉嘴!”黑夜恐嚇道。

那如花一個哆嗦,立刻止住了嚎哭。

“我問,你答。不準廢話,如實招供。否則,嘿嘿~”黑夜不壞好意地冷笑。

“姓名”

“鄭花菲”

“你妹!”黑夜脫口而出,暗道果然是如花,嗯嗯,花妃,花肥,化肥。

“沒有妹妹!”那婆娘隻以為是提問,不敢不答。

“年齡,是否婚配”

“三十八,尚未出閨。”

黑夜一聽,差點又吐出髒話。心道這模樣,跟“鬥戰剩佛”倒也般配。他卻不知,自己有些想岔了。這個世界裏,即便是【養殖場】中,除卻死於戰亂,個體自然壽命也超過兩百年。三十八卻是正當芳齡,尚未出閣再正常不過。

“身份”

“鄭國六公主”

“為何出現在盧卞草營中,前夜吵鬧所為何事?”黑夜又問。

那婆娘不敢不答:“小女子隨盧王妃回城探親,困乏無聊,便與表兄一起至盧卞草軍營狩獵。那日夜間,我叫來盧都統為我捶背,才捶得一小會兒,他卻說軍情緊急。想我堂堂公主,差遣一個下人,竟然還萬般推脫……可恨我那表哥竟然不幫我,所以……”

這樣說來,倒與範青萍敘述契合。這婆娘分明是想漢子了,想找盧卞草開個野葷。不料那時黑夜去小城救人,偷盜藥材鋪,引發的動靜太大。巧合之下,竟是壞了她的好事。

黑夜又道:“公子瑜隨行有幾人,可曾受傷?”

“表哥丹田中劍,氣海已破,連夜返回衛國去了。那夜刺客不明,他擔心小妹安危,便將半數食客留在營地。”

“這公子瑜心計不一般那。”黑夜暗歎,公子瑜留下的人裏,必擅長追蹤之術。若是設身處地,自己不太可能作出如此布置。這婆娘太蠢了,輕易就中了套,還真傻乎乎地出來尋仇。

若是這婆娘尋仇成功,可免了一番心事。若是被擒,刺殺勢力就會暴露。若是慘遭殺害,鄭王恐怕難以幹休。而盧安仁子爵與那盧王妃,恐怕都難得善果。但公子瑜自身,卻是脫了幹係。

好算計!拋開立場,黑夜倒是真心稱讚那公子瑜。這人智謀上佳,兼得心狠手辣,若成氣候,必是梟雄。

那李應也頗為可憐,如此人才,竟被當做棄子。

黑夜思考一番後,最終發出一聲長歎。這個世界,不好混啊。眼下的情形就難以決斷,這如花婆娘到底是殺是放,都有後遺症。

拋開腦中雜念,黑夜又向那鄭花菲詢問了一些其它的事情。主要是她所知道的勢力分布,以及各國的大致情況。那婆娘倒是不曾隱瞞,一一作答。

另黑夜詫異的是,這個世界,除了國家勢力外,竟然還有許多隱藏勢力。比如家族勢力,有的甚至能超過一國之力。又比如職業勢力,像【方士聯盟】,竟然遍布整個大陸。

黑夜心情沉重,吩咐捷天將那婆娘打昏,便起身走出帳外。這連日來,事情紛雜,他連睡覺的心情都缺乏。

“趙統領,你且過來。”黑夜出聲呼喊。靜候趙一彪到來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這醜公主,暫時還不能殺。但是必須從她身上榨出最大的油水來。

趙一彪到,黑夜吩咐:“尋一個機靈的士兵,從那婆娘身上取下一件信物,送到盧安仁子爵城中。向盧安仁索要糧食二十車,馬匹五十,強弓一百,箭矢三千,黃金五十斤。以此兌換人質,期限為明日天黑之前。稍有偏差,立刻撕票。”

趙一彪接令,返回營中,叫人書寫了條件。待到尋來公主身上的信物,便遣了一名兵士,騎馬去送信。

事情辦妥後,他這才找到黑夜提出疑惑:“主公,此舉豈不是暴露了我們的落腳點。若是盧安仁攜兵前來攻打,該如何是好。”

“那就當做練兵,武器需要開刃,士兵需要見血。我需要的是精兵,不是奴隸營。此地沒有大船隻,易守難攻。況且剩餘糧食,還可以維持半個月。到時情況不妙,依然來得及撤退,這湖泊如此巨大,哪來那麽多兵士包圍。”

趙一彪沒有反駁,反倒陷入了沉思。黑夜又提點道:“況且此地,已經出了盧安仁的領地範圍。除非他願意向附近領主貢獻大量財物,否則兵馬難行。兩者取其輕,他必然會答應我們的條件。有兵法稱‘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你可思量一番。”

黑夜說罷,便撇了趙一彪,去尋找清月。

眼下,眾人士兵受傷。好在小昕精通水法,救護及時,未曾出現傷亡。黑夜趕至清月身邊,待到藥草熬煉完畢,便出言道:“清月,我想動用一株年份久遠的草藥。療傷為次,主要是提升武力之用。除卻大力丸之外,你可有上好的藥方?”

清月臉上疲憊顯露,黑夜不忍,便伸手幫其攏了攏頭發。清月也不避讓,心中溫暖。他掌管後勤,但財物如何使用,還是黑夜做主。當下也不發問,便應了下來。

“小師弟,可是需要像大力丸一般,配成大量藥丸?”清月聰穎,早就猜明白了黑夜的用意。

“我去把大家都叫來。眼下兵士受傷,既是壞事,也是好事。若是支配得當,可收買人心,並整體提升軍隊作戰能力。”黑夜分析道,完了突然又想起一事來:“清月姐,我在軍營中發現一可用兵士。讓其組建神機營,刺探消息。可能需要些花費,等下我讓其過來支取。”

清月應下,黑夜便將雀山一眾人都叫了過來,著手煉製新的藥丸。清月思慮良久後,最終決定煉出一批【升氣丸】。

清月探查後發現,這些兵士的修煉體係,與雀山等人稍有差異。他們管修煉的內勁叫做氣功,吸納混合能量入體,從而獲得額外的能力。他們的感知極弱,隻有極少數的人,通過修煉後,才能夠從混合能量中剝離契合身體所需的能量。

黑夜暗歎,等這些兵士提升完畢後。自己等人的武力,也必須提高了。否則遇到高人,必遭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