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東，絲毫不停地趕了一夜後，終於在第二天的上午趕到了黑夜指定的地點。這是一處山穀，山穀的正中，有一個五十米直徑，深不見底的坑洞。

坑洞的周圍，有一些類似於廠房的建築。

黑夜他們剛到達穀口，便聽到一陣電子音：“請驗明身份，入侵者將被擊殺。”

“我來，”黑夜搶先進入穀口，站到一個圓形的金屬平台上。

電子音很快響起：“通過驗證，可以進入！”

“都靠近點試試，”黑夜朝他們道。

凱撒和清風明月走了過來，沒有再聽到電子提示音。黑夜放下擔憂，朝穀內奔去。他搶入一棟建築內，臉色頓時鐵青。

一地金屬碎片。

連忙奔到另一棟建築，情況一模一樣。

顯然是有人破壞，把離開的工具摧毀了。

在其中的一棟建築內，他們還發現了幾具屍體，現場同樣殘留著打鬥的痕跡。

“天命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變故，到底是什麽情況？”黑夜愁眉不展。

眾人在山穀仔細搜尋，除了發現幾把質地極為優良的兵刃之外，沒有更多的發現，這裏空無一人，也沒有其它隱藏的東西。

“主公，”凱撒慎重道。

黑夜伸手將他說話打斷：“凱撒，你的部分精神體雖然被我意外收服，但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如果你不排斥的話，我給你一個管家的身份。咱們之間按照現代人的稱呼，我這年齡，你就隨便稱呼吧。”

“家主，”凱撒換了稱呼：“這些碎片我認識，應該屬於ADK558型星球鑽探機，根據遺留的這些東西推測，很可能是乘坐這東西，到達板塊大陸的反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邊應該還有一處基地。”

“現在隻有碎片了，”黑夜長歎一聲，他大致也能推測道。

“這裏最起碼安置了五十架以上，雖然被暴力毀損，但是我們拚湊一下，或許能弄出一具完好的來。”凱撒分析道，末了還帶了一句：“我會修理。”

有了凱撒這句話，黑夜頓時來了精神。他立刻吩咐兩個暴力小蘿莉和自己一同到處收集完好的零件。

略作休息，進食之後，四人花了整整兩天時間，終於將一具ADK558修好，不過操控係統有些小問題。

“凱撒，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因為動力係統有些故障，可能在鑽探過程出出現停滯的現象？”

“確實如此！”

黑夜立刻權衡利弊，如果從歐雲洲離開，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軍區即便能定位到自己，即便腿腳再長，到了板塊大陸也隻能按照係統的規定行事，所以從那一處離開，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一旦與軍區的協議作廢，那後果不堪設想。

從這邊走，即便是最壞的打算，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拚了！”黑夜惴惴不安，但是不得不盡快下決定。

四人一切從簡，將必須攜帶的東西，塞到鑽探機的貨倉後，立刻爬上駕駛艙，由凱撒負責駕駛。

“轟隆隆，”凱撒將機械發動，操控這個球形外表的鑽探機進入深坑。

剛一進入，嚴重的失重感便傳了過來。

鑽探機急劇下墜，速度越來越快。

“抓穩了，”凱撒吩咐一聲，不僅沒有減速，反倒啟動了加速引擎。

“啊！”駕駛艙裏號稱駕駛過星艦的清風明月發出慘叫，一刻不停。

“真他媽的過癮，”凱撒還不識時務地爽了一句。

黑夜談不上慌亂，隻是盯緊了探測器傳回的畫麵。確實是一條筆直的通道，隻是暫時還沒看到盡頭。

“乒乒乓乓，”碎石打落在鑽探機上，聲音傳進艙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風明月的尖叫也停止了，鑽探機的速度突然開始減緩。

“過半了，”凱撒沉著道。

鑽探機減速後，還沒感覺到平穩，重力出現了紊亂。

頭下腳上，還是頭上腳下，誰也弄不清了。

好在鑽探機以直線前進，不會搞錯方向。黑夜強自鎮定心神，遞給清風明月一個鼓勵的眼神。其實自己背上，也是冷汗涔涔。

凱撒推動操縱杆，將動力加大，鑽探機的速度又逐漸提升起來。

就在大家心髒都快蹦到嗓子眼的時候，突然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嘭！”地一聲過後，機器停住了。

“什麽情況，”黑夜也不淡定了。

凱撒連忙操控儀器，分析探測到了各種數據，幾分鍾後，他朝黑夜露出苦笑：“我們碰到冰層了！”

“冰層！”黑夜愕然：“你說板塊大陸的反麵都是冰？”

“這是太空中構建超大板塊唯一的辦法！”凱撒解釋道。

“冰層有多厚？”

“大概三百米以上。”

“有辦法啟動鑽頭，一路挖出去麽？”

“我試試！”凱撒應了下來，開始啟動鑽探機的挖掘功能。球形鑽探機的前端，射出幾根射線，然後飛速旋轉起來。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傳進駕駛艙，讓人心中憋悶，想要嘔吐。

“堅持一下，”黑夜深吸了口氣，鼓勵道。

伴隨著“簌簌簌”的聲音，鑽探機又開始緩慢前進，但是前進到兩百五十米的時候，鑽探的光線突然滅了。

“哐！”鑽探機似乎撞到了一個金屬物體上。

“看，”凱撒連忙調出影像，前麵出現了另外一個鑽探機。

凱撒不停地調試頻率，試圖接通對方的通訊。但是很長時間過去了，沒有絲毫回應。

“恐怕是動力耗盡，裏麵的人凍死了。”黑夜道。

“應該是這樣！”凱撒苦笑：“恐怕我們也會是這個下場。”

“唉……”黑夜長歎一聲，突然向凱撒道：“你後悔跟我過來麽？”

現場一片沉默，許久之後，兩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人，我們不後悔！因為這是我們的命運。”

凱撒猛然一拍操控台，爆出粗口：“奶奶的，叫兩個小娘們看扁了。我是有些糾結，不過還談不上後悔，畢竟我這條命算是白撿回來的。既然當初我已經許諾，我想必須為自己的誓言負責。”

隨後，鑽探機內一片死寂，每個人都開始琢磨自己的心思。

沒有人不怕死，黑夜也不例外。

從有意識開始，到後來的一係列經曆都在眼前一幕幕地閃過。一些謎團解開了，迷霧也驅散了不少，但更多的卻是迷惘。

自己為什麽而活？生存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