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公裏！”觀察哨高吼。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緊張起來，他們大多是試驗場的土著，以往一直遭獸人奴役。每次反抗，必定遭到血腥鎮壓。如今為了生存，他們在黑夜的領導下，向獸人展開反擊。
至於結果，他們難以預測，甚至不敢預測。
“一公裏！”觀察哨又提高了聲音。
“各單位準備，”魏無病發號施令：“機槍射手打開保險，開始瞄準。”
遠處的獸人已經清晰可見，雖然隊形散亂，良莠不齊。但高大的身材和凶猛的外形，帶來的壓迫感不是一點半點。
“關閉城門！”
“轟隆隆，”城下傳來響聲，士兵一折不扣地執行命令。
“剩下的流民怎麽辦，”黎江在身邊小聲嘀咕，他以前是部落的族長，對純種人類抱有極大的同情心。
“命令他們向南移動，可以繞到蓮青部落原駐地，等候指令。”黑夜歎了口氣，戰爭不是兒戲，更不能婦人之仁。一邊開門收納流民，一邊同獸人交戰，這同找死沒什麽區別。
“八百米！”
“準備”魏無病高吼：“射手就位，等我號令。”
“七百米！”
獸人奔跑的速度提了起來，開始衝鋒。他們不需要工具，五十米高的城牆，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三四個跳躍攀爬的問題。
城牆上的士兵手心開始出汗，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與獸人近身肉搏，是他們的短肋。
“六百五十米！”
“射擊，”魏無病猛一揮手。
“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噴吐出火舌，子彈如雨點般潑灑。
成片的獸人，像割麥子般倒下。
襲擊來得太突然，這樣的攻擊模式，完全脫離了他們常識。
一名奔跑中的獸人，身體被機槍子彈打成兩段，飛濺的血肉，淋得後麵那些獸人一頭一臉。後麵的那些獸人，隻來得及在臉上抹了一把，便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光明神保佑！”城牆上的士兵高吼起來。
這一幕景象，他們以往連想都不敢想。驍勇的獸人，如今跟被屠宰的牲口差不多。沒有任何一個獸人，可以突破到城牆的三百米以內。
“弓箭手準備！”黎巒高吼。
一旦獸人衝到城下，必須射殺。城牆看似高大威武，實際上根本經不起獸人的衝擊。
城下的獸人的嘶吼，慘叫連成一片。沒有人不怕死，獸人也是如此。
“嗚……嗚……”
號角再次響起，是撤退。
衝鋒中的獸人得到指令，立刻掉頭逃跑。
“狙擊小隊，自由射擊！”魏無病發令：“機槍手停止射擊，裝填彈藥，檢查槍械。”
“砰！砰！”不少逃跑的獸人倒在狙擊槍之下。
黑夜緊繃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首戰，大獲全勝。
魏無疾沒有銜尾追殺，因為獸人留下五六百具屍體後，還保留了大部分戰力。以百人硬衝，不是明智之舉。他將流民收納，繞城向東驅趕。
“報，”一名士兵趕了過來。
黑夜的視線從戰場上收了回來，看了一眼依舊沉浸在喜悅中的魏無病，向士兵應道：“說罷！”
“有兩挺機槍出現故障，一挺炸膛，另一挺子彈卡殼。”
槍械是黑夜手工製作的，精密度很高，本身不會有問題。那問題應該有兩個，一是散熱措施不夠，二是流水線生產的子彈有瑕疵。後者短期內難以解決，前者解決也不難。加裝一個簡單的水冷設備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去吧！”黑夜朝那名士兵揮揮手，把魏無病叫醒：“機槍不能長時間使用，下一次防守的時候，必須給機槍編組，交替射擊。”
“好，我一會兒就去安排。”魏無病點頭應下。
“黎城主，”黑夜把黎江叫了過來：“傳令下去，普通民眾，可以慶祝勝利。”
“可是糧食？”黎江猶豫了一下。
“不足兩個月的供給，我知道的。”黑夜凝重地望了他一眼，繼續道：“眼下獸人大兵壓境，如果不給民眾一點勝利的信心，城池一破，這些糧食能有什麽用？還有，你知道獸人有多少數量？”
“這個？”黎江還真沒有研究。
黑夜透了個消息：“根據各種推算，以及探子的消息整理，我估測，獸人的數量不下於五十萬。而且，獸人不會感染，人口減少主要來自食物的缺乏和內杠。”
“我們現在不足七千人，”黎江苦笑道。
黑夜點了點頭，補充道：“而且還不同於獸人的全民皆兵，刨除老弱病殘，我們真正能戰鬥的，湊滿一千五百人已經很不錯了。”
人數的上限，一直是把雙刃劍。
人多力量大，這話是不假，但這也意味著糧食消耗加劇。流民再多，短期內能夠作戰的，為數卻是不多。需要調理身體，需要訓練，需要武器。
“不對勁！”黑夜突然叫出聲來，他連忙差人去叫劉鋒。
劉鋒守在北城門，聽到黑夜召喚，立刻奔跑過來：“什麽事情？”
“瘋子，精銳的斥候都是由你指揮，我很好奇，獸人從西麵的山脈突進到城下，除了獵殺人類作為食物補充之外，他們吃什麽？”
“這個……”劉鋒先前倒沒有留意到。
“馬上派人去探查，我懷疑他們有其它的食物來源。越快越好，如果他們的補給充足，我們閉守光明城，就是死路一條。”
“好，”劉鋒的臉色不大好看，他直接鑽地離開。
黑夜回到神殿，他在殿內踱來踱去，手裏不斷地拋著個一顆木梨，思考如何應對獸人的大肆撲擊。
在陣法防禦係統建立之前，憑借機槍和狙擊槍守護，可以抵抗數千獸人的攻城。但是，一旦獸人數量增加，或者其中隱藏著高手，突破到城牆上，那就難以應付了。
“主公，”聲音從門外傳來，見到是魏無病。
“什麽事？”
“第二座銅像已經安裝到東門，城裏已經增派了大量人手，去澆築另外幾座銅像。如果不出意外，九尊銅像可以在半個月內完成。”
“好，先把這一尊銅像激活，我們走。”黑夜招呼了一聲魏無病，一同趕往東門。
城外，魏無疾已經做好準備，將大量流民驅趕到東門附近，等候下一步指令。
“無病，現在城防的事情交給誰了？”
“狙擊組交給了一個老兵，現在充當我副手。機槍組過於重要，暫時委托給黎巒和布吉代管。”魏無病應道。
“你自己盯緊些，盡量不要假借他人之手，不怕背叛，就怕出紕漏。”
“好！”
來到城東，黑夜再次施展“神術”將銅像雕琢為自己的模樣，並刻劃陣圖。城外的流民放進來之後，經過信仰之力淨化，再收入城中。
那日在路上打劫黑夜的七、八十個流民，嚇得魂不附體。
黑夜給他們定的懲罰，這算是輕鬆和幸運的了。因為在黎歌執掌的教會中，這一類貨色會統統歸納為瀆神者，下場要麽是絞死，要麽火刑架。
雕琢完銅像，城內的居民已經增加到8000人左右，除了西麵的流民，東麵也有一些部落慕名而來。他們的感染程度低一些，而且沒有獸人的襲擊，生存暫時不成問題。
從那些流民口中得知，東麵許多部落中，當權者都有些舉棋不定。一方麵，害怕感染帶來的危機，也恐懼獸人入侵。另一方麵，並不想把自家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中。這些流民，基本都是趁著部落防備鬆懈，逃過來的。
試驗場沒有日夜，好在黑夜用沙漏計時，有一些不是特別精確的時間概念。如今距離試煉場異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黑夜思緒飄飛，不由飛回青銅試煉場內。那邊現在應該已經下雪了吧，獸人被完全驅離，神仙山那邊應該是一個豐收年，風雲寨的規模應該壯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清月他們究竟怎麽了？
“該死！捷天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黑夜煩躁起來。
……
冷鋼他們遇到了特殊的情況，前方的路上竟然出現了哨卡。
方向盤急打，將車輛駛到路邊隱藏後，眾人的心都吊了起來。麗娜從駕駛艙內爬起來後，來不及責怪冷鋼，連忙翻到車外，攀到車頂。
“死胡子，把望遠鏡遞給我。”外頭聲音傳來。
冷鋼朝後麵喊了一句：“安德拉德，望遠鏡。”
“知道了！”聲音從後麵傳來，車廂天窗被打開，一副望遠鏡遞了過去。
後麵的愛麗絲也把卡車駛離了大路，持槍下了車，等候下一步指令。冷鋼和凱撒都下了車，等待麗娜的偵查結果。
“距離，一點五公裏，旗幟上是一隻灰色的巨熊。營地不太大，駐紮的兵力大概有五十人左右。營地內還有兩輛裝甲車和一輛坦克。”麗娜從車頂向下傳遞信息：“幸虧死胡子發現得早，對方還沒有察覺。”
隨後他從車上跳了下來，九個人圍成一圈，商議如何通過。
“隻要清除掉坦克和重火力，通過不成問題！”冷鋼估算道。
“不妥，”凱撒接了口，他手中玩著一把菜刀，突然抬頭道：“我們要進入布拉格，不能這麽大張旗鼓。如果這些守衛隸屬於布拉格城，避免衝突是唯一的選擇。”
他突然邪邪一笑，轉頭朝愛麗絲舔了舔舌頭。
愛麗絲被嚇了一跳，他連忙道：“我知道那個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