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館驛內吃了最後一頓早飯,便上了路。威武侯帶人在南門送別,他又送了黑夜五輛馬車,車上吃、喝、用,一應俱全。比較有意思的是,瑤姬也過來送行,還額外贈送了10名調教過少女,說是用來服侍清月。

黑夜不管他們有什麽心思,全部收下。作為回禮,送了一份完整版的低級【剝皮僵屍】藥劑。功效和用法,都用在絹布上寫好,讓威武侯等他們離開後再看。

其實黑夜這個行為有點冒險,萬一威武侯發現藥劑牛大了,起了歪心思,反倒要惹禍了。不過住在林零城這麽多天,威武侯招待得也不錯,幾筆生意大賺特賺。黑夜自己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所以相應地給了點補償。

當然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心裏話,威武侯這個人,還值得交往的。隻要日後雙方沒有原則性的衝突,也許可以當個不常往來的朋友。

所以黑夜又留了點小心思,也一並寫在絹布上了。大致意思是,以後會派人過來,繼續同威武侯交易一些丹藥。相信威武侯回去看到這個留言,不說欣喜若狂吧,至少也要激動了半天。

離開林零城的時候,還有一點是讓黑夜非常高興的。他在鬼湖派出去的申坤有消息傳了過來,說是在前麵的路途中等著匯合。這個申坤也的確是個人才,當初從清月那裏,帶了兩斤黃金出去,竟然已經組建了一個簡單的情報係統。

情報線路一路延伸,已經在中原城站住的跟腳,甚至還派人滲透進了西麵的鄭國都城。再向北也有人到了鄭國和楚侯聯盟的邊緣,甚至還弄了一些簡單的地圖。

旭日東升,黑夜跨上駿馬,迎著朝陽,將林零城拋在身後。空氣中,回蕩著他豪放不羈的吟唱:“白社會中嚐共醉,青雲路上未相逢。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臥龍。”

這番豪言,不知是說威武侯,還是說自己。此地已經遠去,遠處更有大好前程。

出城向北七裏,魏無疾率騎兵過來接應。五十名騎兵,清一色著裝,精神抖擻,策馬狂奔。到了跟前後,立刻分成四隊,前後左右守護。

遠處的兵馬已經清晰可見,清一色騎兵,二十兩巨型馬車一字排開,聲勢恢弘。菜飯不見蹤影,為了避免被人察覺,黑夜命令它夜間提早離開了。肉餅和迷蹤藏在馬車裏,外頭看不出來。

兩隊人馬匯合,黑夜找到趙一彪。轉身向身後掃了一眼,本來要將新入夥的幾人介紹給他。但一看之下,隻有瘋虎喝陌鼠跟著,劉梆和門栓不見了蹤影。

“人呢?”黑夜好奇道。

就聽遠處霍克喊道:“來了,來了。”

黑夜一看,好嘛。霍克邁著大步子,一手一個,全拎過來了。

這兩人,一個本是地痞無賴,另一個則是農民,哪裏會騎馬?出城後上了馬,抱緊了馬脖子就是不肯鬆手。馬匹速度上來以後,從馬鞍上顛了下來,就像兩個布袋一樣,吊在馬脖子上。

騎不了馬,倒是和霍克同病相憐。霍克自作主張,將兩人從馬上提了下來,左右開弓,遠遠地吊在隊伍後麵。聽到黑夜呼喊,這才趕緊跑上前來。

霍克將兩人朝地上一扔,劉梆和門栓立刻癱了。爬了好幾次,楞是沒能站起來。頓時引來一陣哄笑,緊張的氣氛也被衝淡了不少。

“主,主公。”劉梆勉強站穩,趕緊向黑夜報道。

“子龍,這是劉梆,”黑夜一指那隻軟腳蝦道,“以前曾在市井中廝混,也領了幾個人。後來同他人火並,被砍了五六十刀。還好命大,沒有致命,被清月救了回來。”

趙一彪聽到黑夜介紹,眼睛倒是一亮。劉梆原來身份雖然上不了台麵,但是這股狠勁不錯,進了軍隊,必定有前途。

一想到這裏,他向黑夜說道:“主公,這個人能不能交給我來調教?隻要三個月,保證能成為一員猛將。”

黑夜對趙一彪很信任,聽他要人,心裏已經答應了。況且這個劉梆,現在也沒什麽合適的位置安排。讓他先吃點苦頭也好,去一去身上的痞子氣。於是他開口說道:“劉梆,我先把你安排到趙都統軍隊裏。你好好幹,等到了我們的地盤,再給你重新安排個位置。”

劉梆廝混市井,知道想要上位,必須要搶眼的表現。所以立刻答應了:“謝主公安排,劉梆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

至於接下來劉梆是騎馬還是丟到糧草車上,就是趙一彪的事情了。黑夜去了這個心事,轉而又想到門栓。

“霍克,你既然做主把門栓拎過來了。這個人暫時安排給你,平時幫蕭如萱廚房裏燒火,以後你要打鐵,也可以幫你看看爐子。”

霍克一聽,頓時拉長了臉。但是黑夜在大家麵前說過的話,他沒膽子反駁,所以隻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小師弟,你就欺負老實人。這個不會騎馬的,唉,真是個麻煩。”

黑夜懶得理他,霍克這家夥自己也沒辦法騎馬,剛好兩個短腿碰到一起,隨便他們怎麽折騰。

把這兩個人處理了,黑夜這才鄭重地向趙一彪介紹瘋虎和陌鼠:“趙雲,李廣,這是瘋虎。好酒,武力不弱。個子小的是陌鼠,他的武力也不錯,你們以後要共事,先熟悉一下。”

瘋虎看到黑夜將他和劉梆門栓區別對待,心裏也有點小激動。馬上一抱拳,向趙一彪和李應自我介紹道:“在下洪泰,隻因酒後行止不檢點,被人稱為瘋虎。日後一同在主公手下共事,還望多多提攜。”

“好說,好說,”趙一彪和李應,也紛紛回禮。

瘋虎又連忙介紹陌鼠:“這是我兄弟江墨,因為勘察地下有點心得,所以被人叫作陌鼠。”

黑夜也是第一次聽到兩個人真名,瘋虎那名字也還不錯,不過剛一聽到陌鼠的名字,差點沒憋住。這也不能怪它,他一下子聽岔了,把江墨聽成了“薑沫”。生薑沫子,這名字太有才了,還好沒當場噴出來。

江墨也謙虛了一下,大家算是簡單認識了。

現在前麵情況複雜,後麵也吃不準威武侯會不會起別的心思,所以根本不能多耽擱。黑夜命趙一彪立刻啟程開拔,向中原城方向前進。

這裏距離中原城,差不多有250裏路左右。如果乘坐菜飯從空中飛過去,一天時間就可以趕到。但是地麵部隊挺進,速度根本就提不起來。一是要照顧馬匹的承受能力,第二個是路不好,馬車快了不了,繞來繞去,最起碼跑個四五百裏路,非常耽擱時間。

但現在已經深入鄭國中心,不得不謹慎,所以一定要快。所以黑夜規定,每天的行程,不得低於100裏,直線距離,不得少於50裏。這樣一來,耗費四天時間,就可以趕到中原城西南。

到時候再休整一天,可以夜裏急行軍,直接繞過平原。隻要軍隊不暴露,挖大周宗廟的事情,又能保險幾分。

趙一彪一聲令下,大隊人馬拖成長龍,向北行進,目標中原城。

中午休息吃飯,下午繼續趕路。

但是將近傍晚的時候,卻碰上了麻煩。眼下已經是冬季。沿途莊稼早就收割了,一眼望去,田野裏光禿禿一片。即便荒地有些野草,也不夠四百匹馬食用。

離開林零城之後,其餘軍需都已經配置妥當,但草料卻不太好弄。一是林零郡飼養馬匹很少,幾乎沒有草料場。二來即便能購買到草料,運輸也是個大問題。

一共就那些馬車,光糧食、食鹽,布匹,再加上其它一些必須的軍用物資,已經是滿載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馬車用來運載草料。大家從蕭雲山領地過來的時候,因為荒地很多,幾乎沒碰到草料斷缺的問題。

經驗主義真是害死人,本來以為向北也有牧草,但現在幾乎找不到荒草地。所以當魏無疾找到他的時候,黑夜覺得頭開始大了。

其實由清月用特殊能力,催生一批牧草也是可行的,但是目前【淘汰之路】還沒開啟,不適合提高晶力,清月需要克製。

文鍾見到黑夜憂慮,連忙過來詢問:“主公,為何事憂心?”一到外頭,文鍾又恢複了文縐縐的模樣。

“關於馬匹草料一事,四百多匹馬啊。”黑夜歎氣道。

“不必擔憂,此事容易解決。”文鍾道,“解決途徑有二,一是用糧食摻水喂馬,二是想辦法獲取一批草料。”

黑夜心中無奈,雖然糧食寶貴,但眼下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聽取文鍾建議後,便要朝魏無疾發令,讓兵士喂食馬匹糧食。剛要說話,卻被文鍾止住了。

“主公,不必浪費軍糧。”文鍾道。

“嗯?”黑夜驚疑道,“你有辦法?”

文鍾笑道:“主公連日事情頗多,倒是忘記自家手頭的資源。”

經過文鍾一提點,黑夜也醒悟過來了。清月雖然不方便催生植物,但是現在有替代品啊。在林零郡的時候,威武侯不是送了他十擔沃土麽。誰說沃土一定要用來種植草藥,用來種植牧草,完全可行。

隻要使用沃土,牧草解決不難。黑夜一經想通,心情大暢。吩咐魏無疾去找清月,將牧草處理妥當。

黑夜遣走魏無疾,又叫來捷天,讓他偷偷出營,帶著菜飯,去將前日裏偷盜的草藥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