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薑晚寧從美夢中醒來,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在燕珩的府裏轉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環境後,便出門去了。
薑晚寧先去了金翎閣找青雉,想問她關於自己讓她幫忙物色鋪麵的一事。
然而青雉一見到她,便一臉凝重地將她扯到了角落裏。
“你那丫頭墨玉,可能出事了。”
青雉的表情難得如此嚴肅,薑晚寧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問道:“出什麽事了?”
“自從姑娘您離開薑府之後,主子為了防備那薑清玥,一直有安插人手在薑府,此事本不便讓您知曉,但今日,探子傳來消息,今日一早,墨玉姑娘被發現突然出現在薑家二公子薑琰的床榻上……聽聞薑琰最恨女子以色侍人,醒來後勃然大怒,準備重罰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青雉沉聲道:“若是旁地什麽人,或許咱們的人還可以幫忙,但是此事牽扯到二公子,我們也束手無策……”
薑晚寧聞言,也是十分驚訝,沒想到她隻是讓墨玉回去傳個話,拿一些銀子出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若說薑府有別的丫鬟爬上自己哥哥的床榻,她倒也並不意外,但若那個人是墨玉,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薑晚寧怎麽都不會相信墨玉這丫頭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想也不用想,薑晚寧便知道此事一定與薑清玥有關。
“除了今日早晨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麽別的消息嗎?”
薑晚寧凝眸問道,對於墨玉的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著急。
青雉道:“昨日薑清玥偷偷出府了一趟,扮作侍女的模樣,被顧長卿去了靖王府,到了三更時分才回得薑府。”
“你們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薑晚寧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一陣驚歎,沒想到他們這麽厲害,竟然連這種消息都能夠打探到。
青雉笑著搖了搖頭,道:“也不是所有人的消息都能知道得如此詳細,隻不過……顧長卿和薑清玥,是主子特意吩咐我們盯牢一些的,他們出府之後的動向自然是要無比清楚的,至於薑府內部的事情,就沒辦法知道得太多了。”
薑晚寧懂了,燕珩為了保護薑家,所以在薑府的外麵安排了一些暗哨盯著出入薑府之人的動向,但為了尊重薑家人,又並沒有真正在薑府內部安插眼線,所以薑府裏麵發生的事情,就沒有辦法清楚知道了。
所以,青雉顯然也是懷疑墨玉的事情與薑清玥有關係,所以才會與她提到薑清玥去靖王府的事情,隻不過她也不確定薑府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墨玉又是否真的與薑琰發生了關係。
“薑清玥去找靖王,想來必然不可能是籌謀什麽好事,靖王恨我入骨,隻怕是想讓薑清玥引我回府,我一旦回去身份暴露,再想離開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薑清玥,她是算準了我在意家人,在意自己人!”
薑晚寧冷冷說道,顯然是猜到了薑清玥的意圖。
“那……姑娘的意思是,你不回薑府,不管墨玉了?二公子雖然生氣,但想來應該不會要一個女子的性命,隻是這麽一來,墨玉豈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青雉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若是那薑二公子是個風流之人,大不了就將墨玉收作通房,也就沒什麽事了,可偏偏他又是個極為端正,極重清譽之人,自然是不肯隨隨便便就收通房的。更何況,又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必然是以為自己被這個丫頭給算計了,所以才會如此生氣,如此看來倒也能夠理解。
“墨玉是我的貼身丫鬟,我若是不管,就太說不過去了,且不說到時候墨玉心中定然會對我有想法,就連我二哥也會覺得,是我沒有教好這個奴婢,才會讓她做這種事情,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也一定會對我有芥蒂……”
薑晚寧緩緩的說著,臉色陰沉的可怕,薑清玥這一次的算計,還真是讓她感到有些棘手了。
此事她一旦出麵,不管是向著哪一邊,都會讓另外一方的人對失望,墨玉和二哥,這兩人都是她在意的,所以不論她如何處置,都不會有好的結果。
或許二哥並沒有那麽心狠,不會輕易要了墨玉的性命,但此事對她名節有損,而她又是無辜受害,薑晚寧是斷然不能讓她受刑的。
沉吟了片刻之後。
薑晚寧拉著青雉的手與她沉聲道:“青雉姐姐,麻煩你親自去一趟薑家,去找我三哥哥,讓他來幫忙!”
“我?我如何去得薑家?”
青雉倒不是推諉,而是他與薑家人幾乎不熟,薑夫人由於身子不大好,所以並不出門,也很少在金翎閣定製衣裳,她如今這身份,實在是找不到理由去薑家。
薑晚寧急得不行,摘下一枚發簪塞給青雉道:“我沒有辦法信任別人,你拿著這個去見我三哥,一定讓他幫忙就是了!”
……
與此同時,薑府之中。
薑琰怒不可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墨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與厭惡之意。
他與楊家妹妹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隻等她及笄那日,便娶她為妻,他向來潔身自好,這麽大了,連一個通房都沒有過,更是對所有主動湊上前來的女子不假辭色,沒想到他維持了這麽久的清白之身,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突然出現在他床榻之上的丫鬟給毀了!
而偏偏這一幕,還被自己的親妹妹給瞧見了!
薑清玥早早過來給他送親自煲的羹湯,剛好就撞見了這一幕。
“二哥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墨玉不是四姐姐的貼身丫鬟嗎?她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薑清玥一副被薑琰嚇到了的模樣,試圖為墨玉說話,然而她的這一番話,卻是成功的將薑琰對墨玉的怒火,也轉移了一部分到薑晚寧的身上。
雖然此刻她不在府上,但這個丫頭既然是她的貼身侍女,她也難辭其咎,誰讓她教出來這樣不檢點的丫頭?
“若不是她心懷不軌,趁我入睡潛入我的房中爬上我的床榻,難不成還是我放她進來的?”
薑琰冷冷道,“縱然她是四妹妹的丫鬟又如何,難道我就不能處置薑家道下人了麽?來人!把她捆起來,先杖責二十,再叫人發賣去窯子裏,她不是喜歡爬男人的床麽?”
墨玉始終跪在地上麵無表情,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