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貴妃忽然變得如此失態,同順帝和燕珩都冷冷看著貴妃。
就她現在這個樣子,還需要去懷疑有什麽誤會嗎?
燕珩一臉平靜的將今日發生之事全然告訴了同順帝。
其中自然是巧妙地避過了薑晚寧在暗中對魏三錢和康安的謀算。
顯得全然隻是一個誤打誤撞落入了靖王之手,被靖王拿來要挾他保密的一個借口罷了。
同順帝聽得怒火中燒,怒視著貴妃道:“你來告訴朕,那魏三錢當初難道不是你親自舉薦為太醫的嗎?為什麽他會劫持康安!皇宮裏有這麽多的金羽衛,你為何不直接下令殺了那魏三錢!為何偏偏要去找靖王,讓靖王派人去找人!現在好了,康安沒找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靖王豢養私兵,你讓朕如何信他!”
聽到皇帝這些話,貴妃徹底傻眼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事態竟然會發展至此!
照理來說,那靖王本不該是如此魯莽之人,而且就算他想玩女人,也不會去選擇薑家的女兒,燕珩的女人!
貴妃可以接受靖王沒能救出康安,也能接受他做一些混賬荒唐的事情,可是卻沒有辦法接受他手底下的私兵被燕珩給繳獲,如此巨大的損失,那可是會影響他未來的奪嫡之路的啊……
一想到靖王花了這麽多的銀子培養出來的人,就這麽成了別人的嫁衣,貴妃的心裏氣得簡直快要嘔血。
“不……我不相信晟兒會做這樣的事,本宮要見他!燕珩,你聽到沒有,立刻帶本宮去見他!”
貴妃氣急敗壞地說道。
燕珩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看她,直接轉頭對著皇帝道:“靖王當時掐著薑四姑娘的脖子,用她的性命來威脅臣,微臣不忍心讓金羽衛的暗器傷到靖王,於是便斷了他一條胳膊,如今正將他押在殿外,還請陛下定奪。”
“你弄斷了他的胳膊?”
同順帝和貴妃異口同聲地開口,顯然都十分驚訝。
燕珩道:“還請陛下責罰。”
同順帝擺了擺手,道:“算他活該,竟然敢做如此混賬之事,立刻將他帶進來,朕要親自問他!”
說完,他便坐起身來,在太監的攙扶下,大步朝著正殿走去。
聽到同順帝要見靖王,貴妃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還願意見麵,就說明還有機會,還能辯解。
這時候,她得趕緊想想辦法,如何將事情推到別人的身上去,就比如說薑家那兩個女兒……
康安被劫持,當時薑淑予也在場,這其中也未必沒有她的手筆!
然而,就在她準備跟上同順帝的腳步時。
燕珩突然冷冷睨了她一眼,在她耳邊用僅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冷冷威脅道:“貴妃別忘了,那魏三錢究竟是為何要挾持康安,如若貴妃不想陛下知道你的意圖……就別試圖將太子妃牽扯進來。”
貴妃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眸,滿眼震驚地看著燕珩,眼裏滿是不敢置信。
他怎麽會知道!
當時他並不在場,而且還醉了酒……
貴妃突然覺得心慌至極,冷汗直接就冒了出來。
如果燕珩知道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他可能知道康安的下落?
貴妃渾身發冷,顫聲道:“隻要你幫我找回康安,我可以既往不咎……不再針對薑氏女……”
燕珩冷眸微眯,嗤笑道:“你大可以試試對付看看,從來隻有本座威脅別人!”
還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貴妃,直接拂袖而去。
另一邊,同順帝一看到靖王,就被他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此時的靖王,一張臉紅腫不堪,幾乎看不清楚原本的五官,脖子上似乎有一道傷痕,旁邊領口處全部都是血跡,一條胳膊軟塌塌地搭在身側,身上的衣裳也是又髒又亂,整個人充滿了頹廢與無力。
“你……你怎麽是這個樣子!”
同順帝原本滿心的怒火,在看到靖王如此狼狽的模樣時,突然就散了大半,顯然是心軟了。
雖然靖王做事情確實有些不對,可是他自小聰慧,且事事要強,是最驕傲的人,如今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同順帝顯然很不習慣,覺得他簡直都不像自己的兒子了。
“父皇,都是兒臣的錯……”
靖王跪在地上,用力地將頭磕在地上,悔恨道,“都是兒臣不好,不該因為擔心康安妹妹,便去向外祖和舅舅借人手,不該因為懷疑薑氏女與魏三錢勾結傷害妹妹,便強行將她擄走……都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責罰!不論父皇如何責罰兒臣,兒臣都絕無二話!”
這一路上,靖王也實在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減輕罪責。
雖然有燕珩在,他很清楚自己手裏的這些人是必然回不來了的,但是他可以借著皇帝對他的心軟和憐惜,來減輕自己的罪名。
他當然知道這些私兵定然會觸怒皇帝,可這並非是死罪,而他也並沒有做有損他皇位的事情,最多就收走這些私兵然後責罵他一番,隻要有個借口與百姓和大臣們交代就行了。
他就說是因為關心妹妹所以向外祖家的人借了人手來用,既然是借來的,自然也就不算是他養的私兵了,皇帝也可以有個台階下。
主要還是靖王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太狼狽了,讓同順帝也不可避免地心軟了。
而這時,貴妃也趕了過來。
她一看到靖王這個樣子,立刻就衝了過去,抱著兒子就開始嚎啕大哭,心疼得簡直要哭暈過去了。
同順帝被貴妃的哭聲鬧得頭疼不已,直接命人將貴妃帶了下去,又讓靖王去找太醫治手,治好之後回去禁足一月便罷了,也等於是靜養了。
同順帝的處置,果然如燕珩所料想的一般,並無多大的差別。
看似高高舉起,實則輕輕放下。
同順帝一直都知道靖王有野心,所以對於他有私兵這件事情,他其實心知肚明,隻要他不做過分之事,他都不會去主動調查,隻不過有些事需得在外人麵前藏著掖著罷了。
處理完貴妃和靖王之後,殿內便隻剩下了他與燕珩二人。
“靖王之事,到此為止。你若想活到娶妻之日,就別把手伸得太長,動了朕沒讓你動的人!”
再次看向燕珩時,同順帝突然變了一副麵孔,滿眼的陰狠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