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城外荒郊,金羽衛踏馬而來,卷起黃沙漫天。
薑晚寧做夢都想象不到,自己會在數千人的注視下,與燕珩擁吻。
這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身子都變得輕飄飄的,就像是飄**在水麵上的浮萍,隨著流水飄**起伏,唯一可以依靠的,便隻有眼前的這個人,他堅實胸膛,有力的臂彎,以及他那強大的氣勢……
薑晚寧的氣息被他霸道的吞噬,直到她快要喘不上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之時,他卻依然沒有立刻放過她。
而是在離開她之前,懲罰性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在聽到她疼得輕哼了一聲,便又安撫似的舔了一下,直到將那柔軟的唇瓣**到又紅又腫,才終於作罷。
而當他終於鬆開她時,周圍的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幾乎全都石化了一般,直愣愣地注視著二人,滿眼的震驚之色。
而這其中,靖王此刻的表情最是精彩。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神之中除了極度的震驚之外,還有幾分恍惚與茫然。
燕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又為什麽帶了這麽多的金羽衛?
他為什麽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強吻那個女人?
燕珩對薑晚寧那宣誓主權般的舉動,讓靖王一陣頭皮發麻,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頓時如吃了蒼蠅一般鐵青。
他想,燕珩那樣狂傲自大的人,應該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如若不是為了這個女人,那……他一定是想借著這個女人對付他了!
在靖王看來,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足輕重的東西,隻有權勢才是最迷人的,而一旦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勢之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會沒有呢?
所以,他心中明顯還抱著一絲僥幸,反正他並沒有真正地碰過這個女人,隻要他稍稍服軟,說句好話,燕珩應該不會對他如何……
靖王正這般想著,燕珩卻突然開口了。
“不知靖王挾持本座的未婚妻出城至此,意欲何為?”
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語調平緩一如往常,讓人聽不出來絲毫情緒,卻依然能夠感到心頭一震。
靖王聞言,原本想要解釋的話語,卻如鯁在喉。
眾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解釋?
難道是要讓他昭告天下,自己原本是想對薑晚寧不軌,但是沒能得手……且自己不僅僅隻是沒能碰到他一根頭發,還被她給反製住痛揍了一頓。
出城也是她挾持了他的緣故……
雖然他帶來的人手眾多,但那原本並不是用來對付薑晚寧,而是用來找康安和魏三錢的啊!
他若是說出實情,不僅僅會暴露康安之事,也會讓自己丟盡顏麵。
可他若是不說,那看燕珩如今的這個架勢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雖然帶了一百多精衛,可是這些人就算再強也沒辦法和一千人的金羽衛對抗啊!
就在靖王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時,有人開口替他解釋了起來。
“方才國師沒趕到,所以沒有聽到剛才薑姑娘說,是靖王殿下見色起意,強行將她擄上了馬車,想對她圖謀不軌……不知他究竟是想如何圖謀不軌?”
裴鈺此刻已然緩過神來,麵色恢複了平靜,用一貫輕佻的語氣道,“本官瞧靖王殿下帶著足足數百人的私兵倒是有些擔心他是否想利用薑四姑娘的性命做些什麽事情……”
此話一出,立刻便將靖王架在了火上烤。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見色起意,薑晚寧出現在他的馬車上是事實,他帶著這麽多的私兵出城也是事實,在被裴鈺撞見了之後,想要殺了所有人滅口也是事實!
所有的一切,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莫大的罪名,足以徹底將他摧毀。
看著燕珩越來越冷酷的麵容,靖王徹底慌了,雖然他是王爺,燕珩隻是國師,他是半個主子,而他隻是大臣。
但是……
燕珩他在攝政啊!
他是皇帝的一隻胳膊,而且還是掌權的那隻胳膊!
他或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當真正的皇帝,但是他絕對有辦法讓他絕對當不成皇帝!
靖王麵色一陣變幻,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咬著牙試圖解釋道:“此事全是誤會!本王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碰薑四姑娘一根頭發,是康安被人劫持,本王情急之下,這才帶著人手追出城外……薑四姑娘之所以會在本王的馬車上,是因為當時她和康安在一起,本王懷疑她知道康安的下落,這才想讓她幫忙帶路……”
“是本王一時心急,才讓薑四姑娘誤會了本王欲圖謀不軌,其實本王並無此意……”
要不是因為此時的局麵對他過於不利,靖王絕不可能輕易放過薑晚寧!
他一想到這個瘋狂的女人在車廂裏麵對他所做的那些事,他就恨不得撕碎了她,將她的骨頭一根根敲斷以此泄恨,絕對不會心軟半分!
“誤會?”
燕珩幽幽開口,垂眸看向了懷裏的人,慢條斯理地問道,“他說的可屬實?”
薑晚寧咬著水潤豔紅的唇瓣,小臉還紅撲撲的,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著,似乎才反應過來般,靠在他懷裏嬌聲道:“才不是!”
她宛如被人欺負的孩童,終於找到了可以為自己主持公道之人,軟軟的嗓音帶著一絲委屈的哭腔。
“他險些將我活活掐死,什麽叫沒有碰我一根頭發?”
薑晚寧抬起臉,故意指了指脖子上的紅痕叫燕珩瞧見,“你看,這就是證據!”
燕珩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那白嫩細膩的肌膚之間,有著一道清晰可見的掐痕,宛如雪中成片的紅梅,而隨著她仰頭的動作,精致的鎖骨在領口處若隱若現,橫生幾分**之意。
燕珩忽然覺得嗓子微微發緊,眸色瞬間變得幽深了起來,喉結微微滾動。
初嚐甜頭後,他食髓知味,盯著她的眼神愈發深邃。
但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燕珩抬眸,眼神漠然看向他,薄唇微啟,隻輕描淡寫丟下了一句話。
“靖王趙晟,豢養私兵,挾持官眷圖謀不軌,有犯上謀亂之嫌,即刻押送回京,聽候處置!其手下私兵盡數帶回,不降者,殺!反抗者,殺!逃跑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