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吸入了大量迷香而導致昏睡不醒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冷水刺激,畢竟他們並非真的陷入了昏迷,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憑自己很難清醒過來罷了。

隨著冷水落在二人的臉上,太子趙謙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眼,他猛然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將薑淑予護在了身後,一臉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薑晚寧,怒道:“你……你是何人?誰讓你闖進來的?!”

這時,薑淑予也醒了過來,隻不過她還有些醉眼迷離,一臉被人突然吵醒後疲憊綿軟的樣子。

“殿下,出什麽事了?”

薑淑予聲音有些沙啞,她試圖坐起身來,卻覺得渾身無力,因此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

“無妨,淑兒你既然醉酒不適,就再睡一會兒,本宮會一直守著你的。”

太子溫柔地說道,一轉頭看見了薑晚寧,臉色很是難看地嗬斥道:“你知道本宮是什麽身份,還不快滾出去!”

薑晚寧見狀,心裏頓時便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前世傳信的人一直沒有找到這二人,原來是薑淑予在席上飲酒後頭暈不適,所以太子這才親自將她送到了此處暫且休息,夫妻二人共處一室,即便是太子身邊的人,也不會輕易去打攪,而太子本身便也喝了些酒,所以陪著太子妃在這裏小憩一會兒也很是正常。

隻是南陽侯夫人偷偷在房間裏點燃了迷香,讓他們多睡了一會罷了,就算事後太子反應過來了,以他那溫和的脾氣,也不會來找南陽侯府的麻煩,隻當是自己飲酒誤事罷了。

薑晚寧看著眼前隨時準備喊人的趙謙,恢複了原本的聲音道:“太子殿下,我好不容易才混入南陽侯府找到您,您這時候趕我走,我可太傷心了……”

聽到薑晚寧的聲音,薑淑予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她來,努力抬起頭看向她道:“阿寧?你是……你怎麽會在這裏!”

見到薑淑予的反應,太子也有些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薑晚寧,視線在她身上仔細打量,還揉了揉眼睛。

時間緊急,薑晚寧來不及解釋太多,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是來幫二位的,宮裏傳來消息,皇帝陛下突然暈倒了,其餘的皇子們收到消息立刻就回宮去侍疾了,阿姐與姐夫身為太子與太子妃,若是這時候不在宮中,又或是因為醉酒而姍姍來遲,不知會有什麽後果?”

聞言,太子趙謙臉色驟然一變,而他的眼裏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卻是關心之意,而並非擔憂自己被罵得驚慌失措。

他立刻問道:“父皇他怎麽了?為何會突然病倒?病得可嚴重嗎?”

薑晚寧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情,是國師大人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我想盡快通知二位,能速速入宮。”

太子自然是立刻就想要回宮的,但是又放心不下薑淑予:“淑兒,你身子不適,要不就先在此處休息,等好一些了再……”

“不行!”

薑晚寧立刻打斷了太子的話,冷聲道:“殿下難道還猜不到,為什麽阿姐會突然身子不適嗎?她的酒量可比我好多了,就算喝了酒,也不至於渾身無力,頭暈至此。”

太子雖然性情溫厚善良,卻也並非是愚蠢之人,聽到薑晚寧這麽說,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被人算計了。

隻是他難以理解和相信,一直以來都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南陽侯府居然也會算計自己!

“阿姐,把這個吃了。”

薑晚寧立刻便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解酒藥給薑淑予服下,然後扭頭對太子道,“殿下,一會兒我們可能得從後門繞著走,否則我擔心一旦被南陽侯府的人發現你們二人已經醒來要走,隻怕會遭到一些不必要的阻攔,導致浪費太多時間。畢竟你們越是晚入宮,便越容易落人口舌,萬一被冠上一個不孝的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好,本宮知道了,多謝你了,四妹妹。”

太子一臉認真地向薑晚寧道謝,隨後跟著她一起小心地攙扶起了薑淑予,離開了這間密閉的房間。

薑淑予雖然知道薑晚寧出現在這裏是為了幫太子,可是見到她易容成這副模樣突然出現,心中還是有許多的疑問。

因為她明明記得前幾日父親便以她生病為借口將她送出城外休養了,而且絕口不提究竟將她送去了哪裏,這顯然令她覺得十分異常,可她又實在查不到薑晚寧的下落,這才沒有懷疑她還在京城之中。

如今看她這個樣子,很明顯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京城。

“阿寧,這幾日你究竟去哪兒了?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又是如何混進來的?”

服了藥後,薑淑予恢複了一些力氣,她原本身體就比較強健,所以稍稍一走動整個人就精神了許多。

“阿姐,此事說來話長……”

麵對長姐的質問,薑晚寧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段時日她在劉府做了許多事,隻怕這時候父親已經得知了消息,準備去劉府大鬧一場了,到時候一旦阿姐知道她做了這麽多危險的事情,隻怕是要把她的頭罵扁……

“沒事兒,回宮的路上你可以慢慢說。”

薑淑予一眼就看出了薑晚寧的心虛,因此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雖然三人故意挑選了沒什麽人走動的小道往外走,但路上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撞見什麽人,不過有太子這個身份在,尋常賓客也沒有人會阻攔他,南陽侯府的下人們更是退避不及,於是三人倒是十分順利地從南陽侯府的側後門離開了。

門外已有一輛馬車在候著,趕車之人正是竹蓮。

這輛馬車看著足夠低調,而竹蓮本就是燕珩宮裏的人,經常出入皇宮,並不會引人懷疑,否則一旦被皇宮裏的人知道太子從南陽侯府出來了,隻怕這路上還會有人前來阻攔也說不準……

在三人進入車廂坐定之後,馬車便立刻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薑晚寧從身上掏出了一些香料開始磨粉,隨後便在車廂內點燃了香粉。

雖然剛才已經讓太子與薑淑予服下了解酒藥,但是他們身上的酒氣卻依然存在,此時再回去換衣裳顯然來不及,隻能用熏香來掩蓋別的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