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車廂內。
齊明珠帶著準備好的食物走進了齊淵所在車廂內,看到齊淵躺在軟榻上虛弱不堪的樣子,心裏頓時就是一驚,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齊胤,簡直比重傷的人看起來還要更加虛弱一些,她都不敢去想,他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皇兄,你……你怎麽樣了?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呢?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大夫……”
說到這一句,齊明珠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隻怕這整個南齊國最好的大夫來了,都比不上澹台靜的醫術,而她又是害他變得如此的“罪魁禍首”……
“唔……大哥你也不是第一次碰女人了,怎會隻過了一晚上便成了這個樣子……她不會是用別的什麽手段折磨你了吧?”
說起來,齊明珠對齊胤還是有一些感情的,看他成了這個樣子,心裏也是生出了幾分心疼之意。
齊淵心中自然也很清楚,尋常的男女之事,根本不至於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除非是澹台靜在修煉一種特殊的功法,可以在行男女之事的時候,將他體內的所有的內力,體力,以及精氣全都吸走。
一開始的時候,齊淵也有些不解,為何澹台靜會突然要與他共處一室,又為何要那般要求他,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被她給當成了獵物盯上了,她哪裏是看上了他的權勢地位!她根本就是將他當成了可以滋養自身,填飽自己肚子的食物!
齊淵身為一個皇子,一個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羞辱,齊淵的心中怎能不憤怒?隻是他現在,實在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想起來澹台靜那個女人,他就覺得腰酸腿疼,渾身都難受。
可他又實在不能離開澹台靜,自己如今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若是還沒有澹台靜在身邊保護他,他隻怕是還沒出溯水城,就會被皇城那邊派來的殺手們給生吞活剝了。
眼前的齊明珠擺明了就是個不頂用的人,齊淵也不會指望她為自己真的做些什麽,隻能虛弱道:“我現在沒什麽胃口,你出去吧,讓薑晚寧過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齊明珠扯了扯嘴角,想著自家這個哥哥還真是賊心不死,自己都已經虛弱到了這種程度了,竟然還在想著那個薑晚寧,真不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在她看來,那薑晚寧比起仙人一般的澹台靜,那可真是差遠了。
雖然心裏多少有些不爽,但齊明珠如今也聽話乖覺了許多,下車後便又回去了找了薑晚寧傳話。
此時,薑晚寧和澹台靜已經徹底收拾好了,拎著包袱便走出客棧,隨後二人一同坐上了齊淵的馬車,齊明珠自己獨自坐上了後一輛馬車。
齊淵的本意,是為了與薑晚寧解釋昨日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被迫的,被利用,被榨取的,他希望薑晚寧能夠感受到自己對澹台靜的怨懟與所受的委屈,至少不要認為他是那種不負責任亂來的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澹台靜居然和薑晚寧同時上車,進入了他的車廂內。
在看到澹台靜的那一刻,齊淵幾乎是立刻就閉上了眼睛,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隻是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個女人,事到如今,她便是看她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聽聞殿下有話要和我說?”
薑晚寧敏銳地感覺到齊淵的狀態和心情都很不好,她悄悄看了澹台靜一眼,發現她麵色如常後,便主動開口打破了車廂內安靜的氛圍。
齊淵原本或許還有一些話要說,可是現在卻一點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閉著眼懶洋洋道:“沒事,你走吧,我睡會兒。”
這還是齊淵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薑晚寧說話,可想而知,他心裏有多麽的憤怒和無奈。
若是平時,薑晚寧或許真的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還真不能就這麽走了,否則,齊淵和澹台靜還不知會發生什麽,她可不希望齊淵惹惱了澹台靜,造成一些不堪設想的後果……
“殿下今天臉色如此不好,又一晚上沒有吃東西,還是先喝點粥吧,你若是什麽都不吃,隻怕是撐不住。”
薑晚寧說著,便將茶幾上麵的食物推到了齊淵跟前。
齊淵卻依然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臉色雖然蒼白得可怕,可看他此刻的狀態卻明顯還在生氣。
“怎麽了?殿下如此這般不肯吃東西,可是在生氣我方才沒有攙好你?是我疏忽了,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的身體會突然之間虛弱到如此程度……可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要多吃一些東西,才能快一些恢複過來嘛……”
薑晚寧無奈地開口安撫道,隨後她求助地看了澹台靜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已經在告訴澹台靜了,希望她能夠哄一哄齊淵,畢竟將齊淵害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確實是她,旁人就算說了再多也沒用。
澹台靜原本倒並不是十分在意齊淵的態度,她也沒有覺得齊淵有多麽的吃虧,畢竟他現在的虛弱是短暫的,這樣的透支並不會真正影響他的身體,甚至還會對他頗有助益,等他緩過來了之後就會知道了,她澹台靜也不是,隻會空占別人便宜的人。
可眼下,小徒弟薑晚寧一個眼神眼巴巴地看了過來,澹台靜便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應該以身作則,為人師表,親力親為地教她一些事。
於是,她直接從自己的藥箱裏麵翻出來了一枚瓷瓶,一股腦地將藥粉撒在了桌子上的粥裏,隨後拿勺子攪了攪。
然後起身走到齊淵的身旁,捏著他的下巴道:“這是滋補藥,喝了它,保你三天之內活蹦亂跳。”
再一次被人捏住下巴,那明顯帶著羞辱意味的動作和眼神,讓齊淵憤怒地睜開了雙眼,怒視著眼前的女人,卻又在想要開口大罵對方的下一刻,被猛地灌進了一口摻雜了苦藥的白粥,那藥又腥又苦,他幾乎咽不下去,卻又被澹台靜牢牢地控製住,隻能硬著頭皮強行往下咽。
此時的他,又虛弱,又憤怒,又痛苦,又委屈,被迫喝完了一整碗粥之後,他的眼睛直接就紅了,眼角隱約可見一抹細碎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