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劉夫人的院中。

劉府的大公子劉子鴻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道:“母親,這天都還沒亮呢,有什麽急事要在這個時候叫我?我昨個在酒樓瞧了一出好戲,才睡了沒一個時辰……”

劉子鴻剛一進門,便看見劉夫人鐵青著一張臉,頓時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話。

“你可知昨日發生了什麽?靖王詩會起火,你的親妹妹險些被燒死在裏麵!”

劉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要不是你一天到晚隻知道喝酒尋歡,不好好讀書沒本事科考,我至於讓你妹妹去勾引靖王殿下嗎?如今她在靖王詩會上出了事,一頭秀發都被燒毀了,此事必須得有人來負責!”

劉子鴻臉色微微一變,道:“可不關我的事啊母親,我壓根就沒有去參加什麽詩會,我也隻是聽說詩會走火了,可並不知道妹妹傷著了……”

“誰說你了,你個蠢貨!”

劉夫人簡直氣死了,一臉凶狠地瞪著他道,“你爹昨日帶回來的那個女的,和你妹妹一起去參加了詩會……一會兒你把她帶去剃頭匠那裏,把她的頭發剔下來做個假發賠給你妹妹,然後把她送去給靖王殿下,就說查到了縱火之人就是她,有了這份功勞,靖王殿下就不會忘了顏兒,自然也會記得我們劉家。”

“可是母親……父親不是說,要我們好好對她嗎?”

劉子鴻哪見過劉夫人這般模樣,頓時有些被嚇到了,直愣愣地說道。

劉夫人滿眼狠辣之色,冷笑道:“你爹昨日睡在綺夢閣了,你動作輕一些,別讓他知道就行了!她就是個窮鄉僻壤裏來的孤女,不過是你爹哪個朋友的私生女,就算到時候你爹問起來,那也是靖王殿下的事情,與我們有何關係?誰讓她跟著顏兒卻沒有保護好她,顏兒變成這個模樣,與她必然脫不了幹係!”

劉子鴻想了想,覺得劉夫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左右不過是個沒什麽背景的孤女,就算料理了,也沒什麽人會找上門來,自然也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你妹妹頭發被燒壞的事情,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等過幾日假頭發做好了,自然就看不出來了。”

劉夫人看著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兒子,有些無奈地囑咐道。

要不是這件事情關乎於女兒的清白名譽,也關乎於整個劉府的前途,劉夫人也不會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劉子鴻去做,隻有劉子鴻親自為妹妹做這件事,靖王才會看重他,或許靖王就因此而記住他了呢?

思及此,劉夫人總算覺得此事有了轉機,心情也緩和了幾分。

“總之,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保住你妹妹的形象,想辦法讓她嫁給靖王成為靖王妃……”

劉夫人緩緩說著,眼裏是瘋狂滋長的野心和欲望,“當今太子無能,日後一定會是靖王殿下繼承大統,到時候我們整個劉府都會跟著榮耀……”

最後一句話劉子鴻聽懂了,就為了日後能有個當皇帝的妹夫,這件事情他如論如何都要辦成才是!

“夫人,人帶過來了。”

門外傳來了女使通傳的聲音。

隨後,劉夫人便見到幾個嬤嬤把人扭送了進來。

劉子鴻原本對薑晚寧還沒什麽印象,隻聽人說她長得不怎麽好看,可當她真的出現的那一刻,他還是被她此刻的樣子給嚇到了。

倒也不是他誇張,而是薑晚寧此刻的樣子實在不太好看。

折騰了一晚上,她連洗把臉的功夫都沒有,一進門便被扭送到這裏來了,那模樣自然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了。

“小蓮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

薑晚寧似乎牢記著規矩,都到這份上了,還十分恭敬地給座上的劉夫人行了一禮。

劉夫人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語氣柔和地問道:“小蓮,你怎麽到這個時辰才回來?可是遇到什麽事了嗎?你有沒有受傷?”

聞言,薑晚寧露出了一個受寵若驚的表情,滿臉羞愧道:“多謝夫人關心,我並沒有受傷,因為當時詩會起火的時候,我並不在裏麵,我被大理寺裴大人帶走問話了……後來靜水居裏麵起火了,我擔心二小姐就去尋她,卻半天都沒有尋到人……聽說二小姐已經回來了,她可有受傷嗎?都怪我不好,沒有一直陪在二小姐身邊……”

“她沒什麽大事,就是受了點小傷,是被靖王殿下的人給救了,早早便送回來了。”

劉夫人見她依然還是一副憨傻模樣,便笑眯眯地哄道:“小蓮啊,這是顏兒的親哥哥,是你劉伯父的嫡長子,自然也就是你的大哥,顏兒身上的傷需要去外頭買藥,不如你陪著大哥一起去買藥可好?”

薑晚寧聞言,不由得扭頭看了劉子鴻一眼,對方一看就是在府裏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突然把這樣的人叫來見她……這劉夫人顯然沒安好心。

隻怕是想讓劉子鴻把她帶到哪裏去賣了吧?

薑晚寧又不是真傻,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劉夫人的心眼,隻是她不太明白劉夫人為何突然要對付她,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古怪。

她雖然裝得憨傻,但又不是七八歲的孩童,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立刻一臉奇怪道:“夫人,既然二小姐受了傷,為什麽請大夫來府上看?若是少了什麽藥,大夫開了送來就好了,為何要我和大哥哥去買藥?並非我不願意去,隻是我如今這樣子,就算要出門,也得換身衣裳啊……”

見她不肯,劉夫人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麵色迅速陰沉了下來,顯然她的耐心十分有限,懶得再繼續裝下去了。

“愣著做什麽?動手!”

隨著劉夫人冷喝了一聲,幾個候在一旁的嬤嬤直接便開始動手。

兩個嬤嬤將她死死摁在地上,一盆水朝她迎麵潑來。

這一係列的舉動行雲流水般流暢,薑晚寧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有人用一塊毛巾十分粗魯地擦幹淨了她的臉,將她一頭長發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