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無數守城門的士兵們便拿出了武器,整齊地攔在了城門前方,形成了一麵厚厚的人牆,所有人臉上的表情,皆是一副視死如歸。

很顯然,他們從一開始就目睹了陸元龍所做的一切,以及薑瑞與他的戰鬥與對話,雖然薑瑞確實不敵對方,在戰鬥上輸給了對方,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堅定與魄力,卻是影響了在場的所有人,因此,這些士兵沒有任何一個人瞧不起薑瑞,反而被他那視死如歸的精神所打動,對他反而生出了更多的欽佩之情,自然,這些士兵們也因此而變得更加團結一致。

陸元龍本就是帝國將軍,如今薑瑞拚死想要將他留下,他們身為燕國守城的士兵,自然不會不聽從將軍之命,直接將整個城門徹底堵死,無一人後退。

陸元龍看著眼前的士兵,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有五百人左右,這些人雖然在戰場上並不夠看,但是這個時候一起堵著城門,對他來說就多少是有些棘手了,也不是真的殺不出去,隻是一旦動了手,便等於是給了後麵那些燕國士兵和南齊國士兵對自己動手的理由。

“你這小子的脾氣還真是夠硬的啊!隻是不知道,是你的脾氣更硬,還是你的骨頭更硬!”

陸元龍自然知道薑瑞這小子不會輕易改口,於是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哢噠”一聲,便將他整條胳膊都卸了下來。

薑瑞悶哼一聲,一條胳膊脫臼之後,便再也使不上一點力氣,隻不過,這點痛苦對他來說,卻並沒有什麽。

陸元龍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很快便又卸掉了他另一條胳膊,隨後將他一下丟在地上,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腰上。

“你想死,我還不一定會成全你,但你若是想要生不如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隻要我在這個位置踩下一腳,從此刻開始,你便會成為一個手腳齊全,但是卻徹底癱瘓,屎尿失禁,從此再也站不起來的廢物!”

陸元龍低頭惡狠狠地看著身下此刻一聲不吭的薑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薑瑞沒吭聲,既然雙手已經脫臼無法動彈,他幹脆便閉上眼睛裝屍體,事已至此,他便更是不會退讓半步了,最壞的結果大不了也就是一死罷了,他但凡吭一聲,他便不姓薑。

陸元龍其實一看薑瑞這個樣子,便知道以他的性格,即便是死也必定不會輕易妥協,而一旦他殺了人,那麽那些士兵們隻怕會怒氣衝天,發誓要活活撕了他了!

於是,氣急敗壞之下,陸元龍幹脆直接拿起手裏的紅寶石匕首,對著薑瑞的小腿處狠狠紮下,他還就不信這一刀下去,他還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然而,就在陸元龍彎腰準備對薑瑞下手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寒意,那寒意來得突兀又古怪,卻讓他渾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間倒豎了起來,他的第六感再一次告訴他有危險!

於是,陸元龍身子猛地僵硬,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便直接向後揮出匕首,準備來個一擊封喉。

然而,身後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閃過,陸元龍自以為精準果斷的一擊,僅僅隻是劃破了空氣,並未傷到對方分毫。

“是你!”

在看清楚身後之人正是帶著詭麵的墨閣之主後,陸元龍大驚失色,原本在麵對薑瑞時平穩的氣息突然便亂了幾分,他再也維持不了平靜,迅速丟下了薑瑞往後退了幾步,與對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此人身上的衣袍十分厚重,且不知道修煉的是什麽功法,以至於此人身上的氣息被隱藏得極好,讓人極難察覺,而方才陸元龍又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薑瑞的身上,這才導致此人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現,而是在他即將對自己動手的瞬間,他的第六感提醒了他,這才躲過一劫。

“我與墨閣主無怨無仇,你我何必動手,如若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旁人?”

陸元龍實在是不願意與此人交手,雖然他方才薑瑞並未消耗他太多的力氣,他依然可以戰鬥,但他還是更希望保存體力用來逃命,不想在這個時候動手。

而此時,並沒有人能猜到,那看似神出鬼沒,實力深不可測的黑衣人,實則藏在麵具之下的麵色,其實是一片慘白。

因為麵具之下的人正是燕珩,他並不是真正的墨閣主,也不是真的神出鬼沒,實力深不可測,反而因為體內的蛇毒尚未完全清除,身體依舊還是十分虛弱的狀態,如今的他,實力不過隻有往日的三成不到,因此,想要在這個時候殺死身穿金絲軟甲的陸元龍,幾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燕珩之所以打扮成現在這個模樣,完全是因為,知道此人在南齊國名氣很大,卻並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且陸元龍對此人十分忌憚,他以這個形象出現,才能夠暫時震懾住他。

但此時的陸元龍,已然被逼到了絕境,能夠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如果他可以逃跑的話,他並不願意戰鬥,也不想對薑瑞趕盡殺絕。

但是,這裏到底是燕國境內,城門口這麽多的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薑瑞身為將軍,即便是身為陸元龍的手下敗將,可他背負著燕國將士的榮耀和使命,自然是寧死也不會屈服的。

所以,燕珩不得不出手,即便此刻的他也不過隻是一具空架子,隻要真正與陸元龍過上一招,便會立刻被他識破,到了那個時候……或許薑瑞不會死,但他這個冒牌貨可就不一定了,陸元龍絕不會對他這樣一個沒身份的人手下留情。

見燕珩不說話,陸元龍逐漸失去耐心,他身上瞬間釋放出渾厚的威壓,咬著牙用無比冷硬的語氣道:“墨閣主若是當真要攔我的路,那便來吧,本將軍從來不是什麽怯戰之人,隻是閣下是不是得說說清楚,究竟是為何而戰?便是殺人,也得讓人死個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