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雖然被扒光了衣裳,身上留下了一些傷痕,但到底還是沒有被人侮辱,殷如鋒仗著武功高強,孤身一人殺出了一條血路,將她扛在肩上給救走了。
但在場的眾人眼看著毒蛇跑出了出來,心中本就又懼又怒,看到殷如鋒的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眾怒。
“都是因為這個罪魁禍首的賤人,才害我們被困於此,她要害死我們所有人,自己卻想跑!你想得美!”
很快又有人湧了上來,不怕死地攔住了殷如鋒的去路,即便他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長劍,卻依然被無數憤怒的人群堵得走不動道。
更何況,殷如鋒的身上還扛著一個,雙腳還被人死死抱住,他不僅寸步難行,就連想要使用輕功離開都做不到。
眼看著此時此刻就連殷如鋒都寸步難行,康安再也受不了了,滿臉猙獰地大聲尖叫起來:“你們都瞎了嗎?這些毒蛇分明是薑晚寧那個賤人放的,和我有什麽關係?想害死你們的是她,是她啊!!!”
“可她是神女!若非你處心積慮折辱她,她怎會懲罰我們?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你才是最該死的人!隻要你死了,神女便一定會放過我們!”
失去理智的男人怒吼一聲直接持著匕首衝了上來,便要狠狠刺向康安的身體,卻被殷如鋒一劍刺穿了身體,隨即他手中的長劍翻飛,動作極快地斬斷了腳下的手臂,轉瞬間便殺死了周身數人。
隨後,他運起輕功,直接帶著康安從人群中騰飛而起。
然而,就在殷如鋒縱身躍起,順利脫身的那一瞬間,突然一枚飛鏢淩空襲來,無比精準地擊中了殷如鋒的胸口,隻聽“嗤”的一聲細微輕響,那小小飛鏢沒入殷如鋒的胸膛,幾乎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與聲響,全然不似先前擊殺毒蛇時的氣勢磅礴!
可就是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擊,卻令殷如鋒整個人如遭重創,那健碩魁梧的身形,直接便泄去了所有的力氣,瞬間從半空之中墜落,連帶著康安一起狠狠砸向了地麵。
“砰——”
隨著一聲悶響,殷如鋒仰麵倒在地上,他雙眸怒瞪,麵色鐵青,眼裏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怎麽會……怎麽會如此?為何會如此?
隻是區區一枚飛鏢而已,以他平日裏修煉的武功,他渾身的肌肉堅固如鐵,即便再鋒利的兵器也隻會在他身上留下淺淺的印記,並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可是這一刻,他卻清晰地感覺到,這枚飛鏢精準地攻入了他的氣穴,瞬間擊潰了他體內運轉的內力,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戳破了一個口子,所有的內息都順著那個口子傾泄而出,原本堅不可摧刀槍不入的身體,在頃刻間變成了普通人的狀態,他一貫古井無波的眼裏,終於也浮現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啊!!!”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尖叫聲響起,瞬間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康安驚恐地蜷縮著身子,捂著自己不堪入目的臉,不住地往後瑟縮,大聲尖叫道:“不……不要過來,救我!快來人救我!殷如鋒你快點起來,你快點帶我離開這裏,我懷孕了,我肚子裏有你的孩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而這時,周圍的人卻全部都開始往後退,那些原本想要侮辱康安的男人們,此刻卻對她避之如蛇蠍,眼裏滿是嫌惡之色,卻已然不願自己動手了。
因為就在這時,鬥獸場內無數的毒蛇,像是接收到了特殊的命令一般,全都無比默契地紛紛朝著康安所在的方向爬來……
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蛇,從四麵八方朝著自己湧來,康安倏地瞪大了雙眼,眼裏是不敢置信的驚懼之意,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淌,渾身冰涼一片,對毒蛇與死亡的恐懼,已然將她的理智徹底摧毀,令她徹底崩潰!
“啊啊啊——”
康安開始拚命地尖叫,嘶吼,掙紮,哭泣,求饒……
若是此刻有一把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康安或許還不會如此失控,她甚至還能張狂地放出狠話,甚至毫不畏懼地往刀口上撞,她覺得自己寧死都不會向薑晚寧屈服。
可是,此刻的她,失去了殷如鋒這個依靠,麵對無數人鄙夷唾棄的目光,衣不蔽體地蜷縮在地上,身邊又無數毒蛇朝她而來,冰冷滑膩的鱗片緩緩貼上她的皮膚,在她的身上緩緩遊走……
顯然,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這些毒蛇並沒有一上來就攻擊康安,而是紛紛爬到了她的身上,密集的蛇群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掩埋,而她隻能蜷縮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整個人徹底被絕望與恐懼籠罩,再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而這一幕,落在眾人的眼中,顯然便是另一種神跡降臨了。
幸存下來的這些人,徹底被眼前的詭異的畫麵折服,曾經的信仰一度崩塌,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此刻站在鬥獸場內的薑晚寧,在這昏暗肮髒的環境下,她成了唯一純白的光,也成了所有人眼中神聖不可褻瀆的存在。
“神女……求神女饒恕我們……”
那些昔日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享受吹捧與富足生活的人們,在這一刻,徹底成了最卑微最低下的存在。
他們紛紛跪倒在地上,對著薑晚寧的方向拚命磕頭叩拜起來,而他們此刻的行為,卻已然不僅僅是為了活命,而是……發自內心地感覺到了恐懼。
他們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並不無辜,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著罪孽,因為在這一刻,他們相信了薑晚寧是真正的神女,而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來自神的責罰!
而神的責罰,又豈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逃得過的?
真正無辜的人,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也根本不會對一個拍賣一個無辜女子的清白之身而感興趣,更不會在她即將被淩辱的時候,露出興奮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