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淵的這番話,顯然沒什麽作用與力度,燕珩沉默著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薑晚寧一看燕珩的表情就知道,他並沒有被說服,依舊還是打算陪她一起去,態度十分的堅決。
而看著燕珩此刻的樣子,薑晚寧的麵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她並沒有立刻對燕珩發脾氣,而是扭頭對齊淵道:“你先去外麵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好,那我等你。”
齊淵看出了此刻薑晚寧的臉色不對,氣氛也不對,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甚至都沒有多看燕珩一眼。
房門被再次關上,薑晚寧再次伸手去拉燕珩的胳膊,這次他倒是動了,但隻是配合著往前走了一步,便緊緊抿著唇瓣看著她不動了。
“去**說。”
薑晚寧拉著他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給人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
燕珩眉頭微蹙,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不同意他這麽做,而這時候態度強硬地拉他走,讓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有什麽話不能站著說,非得要去**?
然而薑晚寧的態度實在是太強硬,讓他難以招架,隻能暫時先配合她。
“坐下,我知道你不舒服,站著強行忍著痛,不累嗎?”
薑晚寧一臉嚴肅地將他按在了**,確定他的狀態並沒有那麽糟糕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極為冷靜的語氣道,“你忘了,昨晚我們說的話了麽?我不喜歡你自作主張,也不喜歡你試圖掌控一切的態度,我不是不想讓你保護我,而是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你的保護,我可以接受與你並肩,卻不能接受你總是站在高處看我!你憑什麽認為,我和你一起去赴約,會比和齊淵一起去更加安全?”
燕珩難得仰視薑晚寧,此時她的身上,單純少女的氣質似乎已經逐漸消失,如今的她,五官已經徹底長開,眉眼間有獨特的堅韌與清冷之氣,讓她看起來更加成熟,比從前少了纖細柔弱,多了幾分強勢霸道。
而此時的燕珩,在氣勢上明顯略遜一籌,他望著她的眸光微微閃爍,薄唇緊抿,低沉的嗓音之中,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之意,低聲道:“我並沒有要瞞著你,我若真要自作主張,方才便不會讓你一眼便認出來……我隻是想時刻見到你,不想讓你孤身一人涉險,我會擔心,我會害怕……”
薑晚寧自然明白,以燕珩的本事,他若真要扮作齊淵,以他的實力和對齊淵的了解,完全可以隱瞞自己,到時候直接就可以和她一起去赴約了,到那時候,就算她發現了端倪,一切也都來不及了。
所以,在聽到燕珩那委屈巴巴的解釋之後,薑晚寧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語氣也比之前更加柔和,她摸了摸燕珩的臉,將他臉上的易容麵具取了下來。
“若你身體無恙,或許我會考慮與你同去,但是你現在的這個狀態,不可以。你說你會擔心我,難道我就不會擔心你?我不僅擔心你,我還很心疼你,而且如果是你陪我一同去的話,我甚至會因為太過緊張擔心你,而在殷如鋒的麵前露出破綻。”
薑晚寧看著麵具之下精致無比的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愛意,“我想讓你好好休息,盡快痊愈,所以你相信我,我會順利地處理好這一切,不會有危險,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然而,聽到薑晚寧的這番話,燕珩卻難受極了,他臉色蒼白,嗓音沙啞,滿眼痛苦道:“阿寧……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無用?我後悔了,很後悔……”
即便此刻薑晚寧的語氣已經很是溫柔了,但燕珩卻並沒有輕易原諒自己,他憎惡此刻虛弱無能的自己,更憎惡當初沒有把蛇毒當回事的自己,如果他沒有被蛇咬,沒有中蛇毒,也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些事了,她也不必為了他做那麽多的事。
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這般的內心脆弱,薑晚寧看向他的眼神之中,頓時充滿了憐惜之色,成功地勾起了她的保護欲。
她毫不猶豫地一把將眼前的人摟進了懷裏,溫柔安撫道:“你是人,又不是神仙,自然會有生病受傷虛弱無力的時候,從前都是你照顧我保護我,如今也該風水輪流轉一轉了,總得輪到我照顧你一次吧?而且……你又不是好不了了,齊明珠說了,最多半個月,你身上的疼痛感就會徹底消失了,到時候我便又得靠你來保護了,等你完全好了,我再想‘欺負’一下你,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吧……”
燕珩的臉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薑晚寧摟入了懷裏,異常柔軟溫暖的觸感,鼻息之間湧入一股獨特的,濃鬱的芬芳,令他的臉在瞬間充血,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騰上湧。
一瞬間,燕珩的腦袋一片空白,思緒變得無比混亂,他幾乎是立刻亂了方寸,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薑晚寧此時看不見燕珩的麵色,自然並未察覺到異樣,她想到了齊明珠教她的訓蛇辦法,兀自補充道:“而且,我也不是毫無準備,雖然我不會武功,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拿捏的存在,我可是殺了一頭熊,還擁有了一頭狼和一隻白虎,被百姓視作神女的人,就算那殷如鋒想動我,怎麽也得掂量一下我的身份以及我薑家如今的勢力,還有我那位坐在攝政王位置上的未婚夫……”
“嗯……”
懷裏的人悶悶地應了一聲,似乎是同意了她的說辭,徹底屈服在她的決定之下,不再反抗了。
薑晚寧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發現他滿臉通紅,頭頂幾乎都快要熱得冒煙了,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她先是僵在原地愣了一瞬,而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猛地撒開了手。
“那什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別亂跑!”
薑晚寧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尷尬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說完這番話之後,她都沒等燕珩回應,便毫不猶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