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虎子和齊淵同時抬頭看去,卻見此刻的燕珩已經換上了一身看似普普通通的暗衛服,卻輕而易舉地站在了白虎的身旁,將手裏的披風蓋在了薑晚寧的身上。
灰狼就蹲在他的腳邊,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之後,便隨意地晃了晃尾巴,完全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而白虎同樣也沒有對燕珩呲牙,對於他的靠近,眼裏並無半分緊張警惕之色,仿佛他不是人類,而是它們的同類。
看到這一幕的齊淵,想起之前這兩頭獸對自己的態度,頓時氣得咬緊了後槽牙,這倆要是對所有人都是這態度,他也就罷了,可偏偏讓燕珩靠近,卻不讓自己接近,這算什麽?
這是比他們的主人薑晚寧更快地認可他作為男主子了?
齊淵看了一眼此時還未睡醒的薑晚寧之後,便對著燕珩冷冷一笑,道:“晚晚已經答應嫁給我,便是我的未婚妻了,本皇子關心照料自己未來的妻子,自然是要體貼周到的,如何能不費點心?”
燕珩聞言,幾乎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齊淵,隻無所謂地嗤笑了一聲,看似毫不在意道:“這話你有本事等她醒了再說,用哄騙手段得來的許諾,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你是沒有別的話可說了麽?”
說完這話,燕珩像是故意挑釁似的,伸手摸了一下白虎的耳朵。
而白虎此時走了一路之後,也有些累了,趴在地上打盹,根本懶得理會旁邊的人,一方麵是覺得周圍環境十分安全,沒有必要在意這種,另一方麵,則是燕珩身上的氣息非常地熟悉,讓它根本產生不出敵意。
灰狼也是一樣,直接趴在燕珩的腳邊開始休息,儼然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了。
對此,虎子與孩子們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從薑晚寧馴服了白虎之後,他們便不再害怕這兩頭猛獸了,雖然不害怕,但也不會刻意靠近,故意去招惹。
可齊淵心裏就不平衡了,憑什麽燕珩可以接近,他卻不行?
於是,趁著薑晚寧此刻還沒睡醒,他直接向前一步,毫不示弱地朝著白虎走去。
白虎原先還在閉目養神,在感覺到齊淵靠近的那一刻,它立刻睜開了眼睛,一雙幽藍如琥珀的雙眼,便帶著警告之意,直勾勾地盯著齊淵。
同時灰狼也發出了低沉的嗚嗚聲,擺明了就是在抗拒齊淵的靠近。
齊淵腳步微微一頓,顯然有點不信邪,又覺得不甘心,便又往強撐著前走了一步,於是下一刻,灰狼直接站了起來,白虎也跟著抬起了頭,兩隻的眼裏的警告之意變得更加濃烈。
齊淵瞬間變得麵色鐵青,整個人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再動了,可是眼底的怒火與不甘,卻變得愈發濃烈。
看到這一幕,燕珩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唇角,輕輕一笑,隨後伸手拍了拍狼腦袋,眼神暗示它小點聲,別吵醒了阿寧。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為什麽它們不趕你走!”
齊淵終於確定了自己不受待見,徹底死心不再靠近,但卻還是難以壓製怒火,氣急敗壞地看著燕珩質問道。
他發現這個男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多太狡猾了,在鬥獸場的時候,他就能夠悄無聲息地混入其中,成為鬥獸場的守衛,不僅騙過了裏麵的暗衛,連他也沒有發現異常,而是在燕珩以守衛的身份撬開鐵門的那一刻,他才發現那個人是燕珩。
若是當時,齊淵早知道燕珩已經在鬥獸場內,他絕不會那般衝動與失態了……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燕珩想得永遠比他更加周全,而他總是會慢一步,差一步,險些就要失去她。
齊淵的內心自然無比挫敗,可他又很不甘心,試圖找到一些證據,證明自己並不差,證明他的晚晚並非不在意他,證明自己也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
可偏偏,他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而此時的燕珩,卻能毫無顧忌地靠在白虎的身上,陪伴著沉睡的她……
不可否認,此時的齊淵確實有些羨慕燕珩,但同時,他也回想起了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的那個瞬間。
當時的她,並沒有將他推開,而那一瞬間的心軟和猶豫,被他清晰無比地捕捉到了,所以,即便他麵對燕珩這個對手時,他也不甘示弱,多了一些底氣。
畢竟……眼前之人看起來的淡然自若,隻是在麵對他時。
薑晚寧如今性情上發生的變化,最慌張失措的,應該是曾經擁有過她的那個人,而不該是從未得到過她的自己。
想到這裏,齊淵也就不再糾結於白虎灰狼是否願意接受自己了,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被薑晚寧救下來的孩子們身上。
趁著此刻薑晚寧還在睡著,齊淵便向虎子打聽了廚房的位置,然後吩咐手下輕功最好的暗衛去采買一些食材和食物回來,他準備親自弄些吃的出來,喂飽這些孩子和她十分在意的兩隻寵物。
一直到傍晚時分,薑晚寧才終於睡醒。
醒來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明顯還有幾分迷蒙和茫然,似乎是因為睡得太沉太久,導致她一時間忘記自己睡前發生了什麽。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呆滯愣神,讓她重新變回了那個本該隻有十五歲的少女狀態,而不是一味地隱忍和冷漠,防備著身邊所有的人,將自己徹底塑造成穩重的模樣。
燕珩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見她醒來,便主動遞上了一杯溫水,柔聲道:“醒了?先喝杯水。”
薑晚寧確實渴了,接過水一飲而盡,逐漸清醒過來,起身掃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身邊除了一狼一虎之外,便隻剩下一個燕珩了,便看著他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齊胤呢?”
依舊是那不冷不熱的眼神,不鹹不淡的語氣,仿佛眼前的人真的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暗衛。
燕珩垂下眸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落寞之色,道:“是虎子帶我們來的一座空宅院。”
“哦,他們人呢?”
燕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而道,“這院子西南方向有一處水泉,是山上流下的活水,很幹淨,需不需要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