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張揚的打扮與明媚的笑容,都讓薑琰覺得十分陌生,仿佛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薑晚寧。
以至於,他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接近她。
就在這時,身體突然被人自後方用力一推,令他不由得往前一個趔趄。
“好狗不擋道聽過沒,杵在門口攔什麽路?”
身後傳來一道男子極為囂張跋扈的聲音,夾雜著一陣女子竊笑的聲音。
薑琰懵了一瞬,沒想到有人會對自己動手,片刻後才緩過神來,轉頭往身後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穿著貴氣藍袍的男子,左擁右抱著兩個嬌豔女人走了進來,男人頂著一頭微卷的長發,生了一雙偏細長的眉眼,眼神陰鷙懶散,尖銳的鷹鉤鼻,極為薄削的唇格外殷紅,顯得薄情又狠辣。
而在他的身後兩側,跟著兩個身形格外高大,麵容異常凶狠的男人,這二人似乎是一對孿生兄弟,長得幾乎沒有區別,滿身的肅殺之氣,讓人一看便心生畏懼。
他壓根沒有在意擋路的薑琰,仿佛他真的就隻是一條攔路狗一般,進門後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齊淵的身上,上下一陣肆意打量。
“喲,這不是我的六弟嗎?你終於舍得出來了?這幾日,你可真是讓你二哥我好找啊!”
齊崢陰鷙的雙眸落在齊淵的臉上,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冷笑著說道。
看到這囂張跋扈,明顯是來找事的男人,店鋪內其餘的客人為了不惹事,紛紛識趣地離開了,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店鋪內隻剩下了寥寥數人。
而此時,齊淵正在給薑晚寧挑選首飾,壓根沒有任何理會來人的意思。
他像是沒有聽到齊崢的聲音,又像是,故意將對方無視。
蘭翎閣內,立刻出現了另一個女子上前接待齊崢,女子穿著蘭翎閣的衣裳,臉上掛著熱情得體的笑容。
“這位公子,請問您要買什麽首飾,要不要奴家為您推薦呢?”
齊崢看都沒有看這女人一眼,見齊淵不理會自己,他直接斜斜勾起一側的嘴角,徑直走向齊淵。
“小淵子,你哥哥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是嗎?”
齊崢故意扯著嗓子諷刺地叫喚道,從前齊淵被太監養大,他們便一直嘲笑齊淵跟太監久了,自己也變得像個太監了,還特意給他取了個太監的名字,這般叫了許多年。
如今,齊淵在南齊國的地位稍有提高,齊崢當著人前的麵已經不敢這般叫喚了,但是如今到了揚州城,再看見孤身一人的齊淵,他自然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聽到男人無禮又聒噪的聲音,正在欣賞首飾的薑晚寧扭頭看向了齊崢,眉頭輕輕蹙起。
而就是這麽一抬眸,一蹙眉,直接讓齊崢整個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薑晚寧,細長的眼裏是藏不住的驚豔之色。
來了揚州城這些日子,齊崢可沒少享樂,至於對付齊淵的事情,直接被他放在了最後,他放肆地在徐府之中夜夜笙歌,買下不少的揚州瘦馬,讓自己和手底下的侍衛們好好享受了一番。
他自詡見過美人無數,可是在看見薑晚寧的那一刻,一種與別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同於揚州瘦馬的嫵媚妖豔,眼前的少女幹淨,純潔,矜貴,精致,如同一個精雕細琢出來的漂亮瓷娃娃。
最主要的是,這是一隻被齊淵捧在手心裏的瓷娃娃。
齊崢早已習慣了折磨齊淵,深知該如何讓他痛不欲生,所以在這一刻,他的心中瞬間瘋狂滋生了想要令眼前這隻漂亮瓷娃娃破碎的衝動。
讓齊淵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被他和他手底下的人玩弄淩虐,親眼看著,聽著她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那一定是個非常讓人身心愉悅的場麵……
“哪裏來的小美人?莫不是天上掉天仙了!小淵子,你什麽時候找到的如此極品的小美人,也不和二哥一起分享?如此這般獨占了,可不是你從前對為兄搖尾乞憐的風格啊!”
齊崢頓時變了臉色,露出極猥瑣惡心的笑容,將身旁的兩個女人隨手推開,便衝著薑晚寧的臉蛋伸出了手。
“咻——”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鋒芒倏然朝著齊崢伸出的那隻手掌襲來。
眼看著一枚飛鏢便要洞穿齊崢的手掌,齊崢身後那個高大的護衛突然發出了一聲如野獸一般粗重的低吼聲,那聲音帶著一股強勁的內力,直接將那飛鏢定在了半空之中,再不得前進分毫!
齊崢懸在空中的手,輕輕捏住了那一枚飛鏢,然後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小淵子,怎麽……你的人還想和本皇子動手不成?還是你忘了……本皇子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比你強,比你尊貴,無論在什麽方麵,都能壓得你抬不起頭!”
他顯然認為,現在的齊淵是翅膀硬了,以為自己能和他叫板了,所以才會如此囂張無禮,不聽話地留在燕國不肯回南齊。
但今日一見,他顯然沒有從齊淵的身上看出任何變化……
依舊還是那樣的孱弱不堪,毫無威脅性!
而看到這一幕的薑晚寧,已然有些被嚇到了,她臉色發白,身子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下意識想要往齊淵的身後躲。
然而此時的齊淵,卻並無任何的動作,他隻是認真地看著薑晚寧,給了她一個無比堅定的眼神。
他說了會保護她,就一定會保護她,必不會讓她受傷。
至於齊崢……
齊淵知道,他們之間,遲早會碰麵,遲早要交手,事到如今,他即便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卻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裏,自然是為了……提前給薑晚寧留下後路了。
就在薑晚寧因為齊崢的目光而害怕地後退之時,藏在暗處的幾道目光瞬間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一些來自各方勢力,武功層次極高,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她周身的各個角落,這些人互相不識,卻又十分默契地占據了某個方位,在無形之中對她形成了一個保護區域,如此一來,便無論薑晚寧從哪個方位遇到危險,都有人能夠在第一時間保護她的絕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