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張熟悉的臉龐在齊淵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下一瞬,他的身子被對方一腳踹飛,身子重重地砸在牆上,渾身劇痛仿若徹底散架,他再也沒有了起身的力氣,可是他的眼中,卻依然充滿了震驚。
與此同時,納蘭青藤與後方持劍黑衣人追了上來,開始與黑衣人纏鬥。
“主子!”
這時,隱蝶和仇五等人趕到,一臉關切地看他。
齊淵已經沒有力氣了,口中盡是血腥味,卻仍舊咬牙道:“去救晚晚……”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趕到,將這處小巷子徹底包圍起來。
此時,黑衣劫匪知道自己身份暴露,而齊淵和納蘭青藤這邊趕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局麵對他極為不利。
而那突然出現的神秘持劍人,又極為難纏,他單手對抗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眼看著自己的處境越來越糟糕,黑衣劫匪直接便掐住了薑晚寧的脖頸,沉聲威脅道:“全都不許動,否則我殺了她。”
他的手指黝黑粗糙,指節很粗,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以他的指力,若是想要掐死薑晚寧,就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住手!”
齊淵在暗衛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他往前走了幾步,強撐著道,“放了她,我可以放你走,並且絕不會派人去調查你。隻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
他已經看見了對方的容貌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如果他這時候不做退讓的話,保不齊他會為了魚死網破而直接殺死薑晚寧。
所以,為了保住薑晚寧的性命,齊淵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退讓。
此時的薑晚寧,因為感覺到脖頸處傳來的窒息壓迫感而被迫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齊淵。
“阿淵……哥哥……”
在看到他的瞬間,薑晚寧的眼裏亮起一道微光,似乎有些激動。
齊淵原本的臉色十分陰冷,但下一瞬,他的目光對上薑晚寧的視線,頓時心頭一緊,立刻放軟了語氣安撫道:“晚晚別害怕,哥哥在,哥哥一定會救你的,別怕……”
薑晚寧感覺到有一隻冰冷粗糙的手掐著她的脖頸,她難受極了,也害怕極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被死亡籠罩,而齊淵或許是唯一一個可以救她的人。
這個時候,她哪裏還能顧得上別的什麽,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地往下掉,一張小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齊淵看得心都快要碎了,他立刻看向那黑衣人,咬牙問道:“你到底想如何?”
“要麽,讓我帶她走,要麽我現在就殺了她!”
黑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抓住薑晚寧,怎麽可能願意在這個時候輕易放手,這時候放手,他豈不是白費了那麽多的努力,而且,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他也不介意幹脆來個魚死網破。
齊淵眸色幽沉,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自然也知道他為什麽要劫走薑晚寧。
沉吟了片刻後,齊淵似乎在心裏下了決定,緩緩道:“把她交給我,我可以許諾你想要的東西。”
“嗬……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黑衣人冷冷嗤笑了一聲,那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極為不屑。
齊淵輕笑了一下,道:“五十萬兩黃金,換一個她。”
此話一出,黑衣人直接沉默了。
主要是,齊淵開口的這個數字,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五十萬兩……還是黃金……他現在手裏最缺的,不就是這個?
齊淵見他依然猶豫,直接取出一枚令牌,道:“揚州城首富徐崇明,是本殿下的人,這是信物,隻要拿著此物去找他,自會有五十萬兩黃金送上……你知道的,我齊淵向來說話算數!”
黑衣人還是沉默,但是目光卻牢牢鎖定在了他手中的令牌上,那是一塊通透的玉玦,一看便知特殊,而徐崇明的身份,以及他在揚州城的地位,他心中自然清楚。
如果真的能有五十萬兩黃金……區區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他擔心齊淵出爾反爾,一旦他鬆手便在劫難逃。
然而,就在黑衣劫匪猶豫不決之時,齊淵直接將手裏的令牌朝他扔了過來,並且道,“拿著此玉牌,揚州城內無論何處都不會有人攔你。”
黑衣劫匪下意識伸手去接,自然便鬆開了桎梏著薑晚寧的手。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寒芒在黑暗中一閃,長劍直直刺向黑衣劫匪的脊背。
那執劍之人早已有所準備,一直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對他動手,而齊淵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薑晚寧的身上,在她被放開後的瞬間,一個縱身上前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
“齊淵,你敢騙我!”
黑衣劫匪一個側身堪堪躲過直擊命門的那一劍,卻還是被刺傷了手臂,他強撐著一口氣與那人纏鬥起來。
齊淵緊緊摟著嚇得麵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薑晚寧,冷冷道:“他不是我的人,我恐怕管不著。”
說完,他壓根不理會身後二人的纏鬥,直接抱著薑晚寧轉身就走。
“仇五,讓他們全都撤了,不必插手。”
齊淵直接衝著自己手底下的人吩咐道,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劍法凶猛的黑衣人,眼裏閃過一道湧動的暗芒。
最終,隨著齊淵的一聲令下,附近所有的暗衛們迅速地撤離了,納蘭青藤也悄悄隱入了暗處,沒有讓清醒過來的薑晚寧注意到自己。
薑晚寧死裏逃生,整個人又驚又怕,身上被劈暈的位置又酸又疼,連帶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
“阿淵哥哥……你沒事吧?”
然而,當薑晚寧注意到齊淵比她更難看的臉色,以及他唇瓣上的鮮血時,反而全然忘了自己的疼痛,開始關心起他來。
齊淵垂眸看向她,眼裏滿是柔情,他溫柔地安撫道:“沒事……晚晚別怕,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晚晚,才害了你……”
他愧疚的話沒有說完,整個人便徹底脫力,再也抱不住她,將她放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