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齊淵冷冷嗤笑了一聲,身子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斜眼睨視著納蘭青藤道,“你說,想與本公子合作,那你可知,徐崇明本就是本公子的人?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著本公子的扶持?”
納蘭青藤看了一眼齊淵身邊的薑晚寧,雖然有些事情他不能當著外人的麵說,但大約是知道調查過薑晚寧,知道她隻有九歲小女孩的智商,又是被齊淵貼身帶在身邊如珠如玉般寵著,便也沒了顧忌,直接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徐崇明表麵上可能還是公子的人,但實際上,早已經變成了旁人的走狗了,這些年,我們納蘭家,也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知道徐崇明早已經暗中與南齊大皇子三皇子來往甚密,此番恐怕不會讓您輕易離開揚州,您若想順利回南齊……可得當心防備了。”
納蘭青藤這番話說得很是直白,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緩緩坐直了身子,展現出了納蘭家的底氣。
顯然,他雖然是主動來找齊淵合作的,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對他還算是比較客氣,但也因為知道他的困境和軟肋,所以笑容很是自信。
齊淵雖然看似並未正眼看眼前之人,但實則一直在觀察對方,在看出對方的勢在必得後,他笑了,笑得甚是諷刺。
“徐崇明確實不是一條好狗,不過……本公子與他好歹相識多年,就算他生了異心,對付他也總比對付你們納蘭家容易!商人重利,你們若不是有所圖謀,又怎會主動找上本公子?非親非故,本公子又憑什麽相信你們?”
齊淵盯著納蘭青藤,心裏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一樣,非常善於偽裝,他的微表情,太刻意,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更像是為了隱藏真實的心思。
納蘭青藤誠懇道:“貿然找上公子,您不信任我們是應該的。可我剛才也說了,我們納蘭家恨極了徐崇明,若是能夠除去他,日後我們納蘭家在揚州城的生意會好上許多,也算是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如何能不是一件利事呢?而我們之所以會選齊公子,也是因為如今燕國時局動**,攝政王倒下,皇帝病重,燕國之內無人可以依靠,而南齊那邊的勢力又瞧不上我們納蘭家,而您……算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嗬嗬……”
齊淵再次冷笑,道:“這些年你們一個大家世族被區區一個徐崇明打壓成這般,自然也就不怪我的皇兄們看不上你們納蘭家。你們有憑什麽篤定,本公子就會看得上你們了?除了你們納蘭家,本公子卻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別說什麽給本公子助力這種鬼話,本公子既然敢來揚州,就沒在怕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齊淵的臉色明顯變得冷冽起來,周身也釋放出帶著殺氣的強勢威壓。
此時,正在吃飯的薑晚寧像是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嘴裏咀嚼的動作微微一頓,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齊淵一眼,觀察著他的情緒。
齊淵自然立刻就注意到了薑晚寧看過來的眼神,他臉上冰冷的表情瞬間融化,衝她微微一笑道:“沒事,你吃你的。”
薑晚寧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道:“阿淵哥哥,我吃飽了,我想出去逛逛。”
她大約也是看出了齊淵與對方的聊天並不愉快,所以主動說要立刻。
“好,那我們出去逛逛。”
齊淵自是無比縱容,起身便想離開。
納蘭青藤見狀覺得不妙,立刻起身攔住二人,道:“齊公子留步,我覺得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我會代表納蘭家給予你最大的誠意,也會讓你看到我們納蘭家的實力。”
說著,他立刻又將視線落在了齊淵身邊的薑晚寧身上,笑容滿麵道:“小妹妹,我同你哥哥還有一些事要商量,你能不能稍等片刻?我有個妹妹同你年紀差不多,我讓她來陪你玩好不好?”
薑晚寧看著齊淵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她雖然並不需要玩伴,但是大人若是要談事情,她也不會不懂事,全看齊淵的態度。
齊淵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在猶豫。
納蘭青藤見狀,立刻一拍手示意,雅間門被打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便被送了進來,她模樣生得靈動嬌俏,與納蘭青藤有五六分相似,穿著精致華麗,圓潤的臉蛋看起來像個瓷娃娃般,進來時手裏還拿著一些玩具和畫本子。
齊淵見狀,立刻意味深長地看了納蘭青藤一眼。
納蘭家果然是早早就已經盯上了自己,所以連他最在意的薑晚寧狀況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早已準備好了同齡的小姑娘來陪她,除了表達誠意之外,也是想展示一下他們納蘭家的手段。
納蘭青藤微笑道:“這是我七妹納蘭錦玉,玉兒,你去陪晚寧姑娘玩一會。”
納蘭錦玉立刻朝著薑晚寧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蹦蹦跳跳上來,將手裏準備好的玩具畫本分享給她,熱情地與她攀談起來。
薑晚寧雖然心智並不成熟,但是她知道自己隻是因為生病失憶了,她的外表其實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以她努力繃著臉,並沒有特別熱絡地回應眼前的少女,但少女一直追著她一起看畫本子,她看了幾眼之後,便也有了幾分興致。
齊淵見狀,也就耐著性子坐了下來,準備聽聽納蘭青藤還想怎麽說。
納蘭青藤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當著齊淵的麵,取下了頭上的男子玉冠,任由自己一頭長發散落下來。
隨後,她又解開了身上的腰帶,脫下了身上的男子外袍,露出了裏麵精美的女子衣裙。
輕薄的綢緞布料,勾勒出她窈窕曼妙的身姿,一股淡淡的異香從她身上散開,那股香味十分勾人,立刻便讓齊淵體內熱血翻湧。
他猛然攥住了座椅扶手,震驚地看著納蘭青藤,想起身離開,卻發現不知何時雙腿依然脫力,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中了藥,再也無法提起一絲內力。
他的內力本就不多,如今被散了所有的內力,他連站起身都變得無比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