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猶豫,齊淵冷冷喝道。

腳邊的兩個女子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會被如此對待,畢竟她們自認為沒有任何的僭越,表情也是經過無數次的訓練,自認為做得十分完美。

然而,齊淵臉色一沉,直接毫不客氣道:“本公子要的,是伺候她的奴婢,不是隻會勾引男人的妓子!”

兩個丫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立刻規規矩矩地低下頭不敢再表露半分。

元管事就站在門外,聽到齊淵的話,立刻帶著女府醫和兩個容貌平平一看就十分老實的丫鬟進來。

“你們兩個不懂規矩的東西,還不快快滾下去,這般不檢點,簡直髒了貴客的眼!”

元管事冷著臉對著剛才那兩個丫鬟嗬斥道,隨後立刻又變了一副麵孔,對齊淵賠笑道,“公子息怒,方才那兩個是自己非要闖進來伺候的,這才是老奴為您準備的丫鬟,您放心用就是了!”

顯然,剛才那兩個丫鬟就是元管事用來試探他的,看看他是否會對別的女人感興趣,如果留下了,大家心領神會,後麵這兩個丫頭也就不會再出現在齊淵的麵前了,而現在這般,也是在元管事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也提前準備好了。

齊淵看著這胖管事左右逢源的樣子,倒是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樣的精明狗腿的人,在這徐府當管事真是可惜了,就應該送到皇宮裏當太監才是。

徐府的醫女是個上了年紀的,身材幹瘦,頭發花白,已年過半百的樣子,不過她步伐矯健,身姿挺拔,雙眼有神,看得出來醫術不錯,應該是花了大價錢才將她留在府裏的。

如此,倒是免了他到處去找大夫了。

確認了這醫女是徐府簽了死契的,齊淵這才放心讓她給薑晚寧看診。

醫女規規矩矩地給薑晚寧把脈,檢查了一下她的麵色,以及身上胳膊上的傷口。

“這位姑娘雖然已無性命之憂,但她中了蛇毒,體內餘毒未清,又因嗆水時間過長傷了神誌,隻怕沒有那麽容易醒來,就算僥幸醒來,也有可能會落下病根……”

醫女診脈過後,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些話說得十分簡單直白,但卻是這幾日來第一個能夠直接說出病情的大夫,齊淵對她反而多了幾分信任。

“你能看出她嗆過水,還算你有幾分本事。”

齊淵淡淡說道,“隻要你能讓她醒來,本公子重重有賞。”

醫女麵露猶豫之色,恭敬道:“在下定當盡全力醫治這位姑娘,隻是……”

“藥材不是問題,銀錢也不是問題。”

齊淵微微眯起雙眼,看向一旁的元管事,道,“元管事,你說呢?”

元管事一邊擦著汗一邊諂媚道:“那是當然了!老爺說了,您來了徐府,您就是徐府的貴客,您想要什麽隻管開口便是,這裏便是您的家!”

齊淵笑道:“你家老爺還知道自己有主人,還算不忘本。”

說著,他便從懷裏取出了一枚玉盒,雙手將其給了那醫女,“你看看此物是否有用處。”

醫女一看此玉盒便知是專門用來存放名貴藥物的,於是立刻擦幹淨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後,她頓時麵露驚喜之色。

“此乃秋月玉蘭草,極為珍貴稀少,價值萬金!”

醫女激動道,“若有此物用作藥引,這位姑娘應該很快便會醒來,請公子放心!”

“好!”齊淵聞言,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臉上也多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元管事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齊淵的表情,見到他如此在意這個女子,心中自然也就明白了該如何討好對方。

於是他主動對那醫女道:“梁府醫,你可得好好醫治這位貴人,所有的藥都要用最好最名貴的,咱們府最不差的就是好東西,一定不惜一切代價用上最好的!”

隨後,他又去吩咐那兩個老實的丫鬟,讓她們用心伺候躺在**的姑娘,不可有任何的怠慢,否則立刻拖出去發賣了。

做完這一切,元管事討好地對齊淵道:“公子,您在府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老奴,老奴就在門外候著,隨時聽您的差遣。”

這意思,顯然就是打算親自伺候齊淵了。

說是伺候,也等於是親自盯著他,監視他在徐府的一舉一動了。

齊淵有些可笑地瞥了這元管事一眼,此人精明狡猾,十分會做事,這樣的人一看平日裏就不是伺候人的,如今這般殷勤伺候,若說沒有那位的示意,他絕不相信。

很顯然,那位徐員外早就知道了他今日會來,卻並不直接現身,而是讓這麽個精明無比的管事來試探自己,這意圖顯然已經擺在明麵上了。

齊淵懶得對一個管事多說什麽,左右這徐府也不是他的地盤,他是做客來的,自然沒有必要為難一個下人。

自從薑晚寧陷入昏迷以來,齊淵便沒再讓隱蝶近身伺候薑晚寧,而是親自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時不時地便去探一探她的呼吸,生怕下一刻就會徹底失去她。

齊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對隱蝶有所防備起來,明明她是自己最器重,也是最信任之人,可每次見到薑晚寧主動挽著她的胳膊纏著她的時候,他心裏都會莫名的不舒服,總覺得自己的東西不該被任何人碰觸,就算是隱蝶也不行。

如今他已經知道薑晚寧並無性命之憂,很快就會醒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直以來整個人緊繃的狀態也徹底放鬆了下來。

元管事安排的那兩個丫鬟確實是老實巴交的,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薑晚寧,把她當成自己的祖宗對待,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她碰壞了。

看二人畢恭畢敬的樣子,齊淵也就徹底放心下來,準備先去梳洗一番,畢竟連著趕路,他一直提心吊膽數日不曾安歇,眉宇之間自然也有幾分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