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宮之中皇後之位空缺,整個後宮便以貴妃為尊,現在這個時辰,宮裏的嬪妃紛紛來到了貴妃的瓊華宮請安。
今日的瓊華宮甚是熱鬧,隻因康安一早便來請安,拉著貴妃殷如霜好生一番告狀。
殷貴妃半倚半躺在軟榻上,臉上化著精致濃豔的妝容,穿戴無不彰顯雍容華貴,聽著康安一番孩子氣的告狀,她眼神慵懶,語調散漫,道:“你自己廢物演不過人家,便也難怪燕珩瞧不上你……”
“母妃怎知她是演的?”
康安早已習慣了被罵廢物,因此半點都不生氣,兩眼放光地看著貴妃道,“母妃您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她就是慣會裝可憐裝無辜博同情,昨日若非是她,珩哥哥怎會當眾斥責我……”
殷貴妃其實並不希望康安繼續糾纏燕珩,這些年康安的所作所為她一直都看在眼裏,她也知道燕珩瞧不上她這個沒腦子的女兒,可若燕珩想娶的人是薑家的女兒,她就不得不慎重起來了。
薑家如今已經有一個女兒成了太子妃了,若再加一個國師夫人,那麽國師豈不是就明擺著成了太子一黨了?
如今太子勢弱,沒有母族協助的他如今地位已經搖搖欲墜,而自己的嫡子靖王如今因為修建河壩修水路的功勞在朝堂上風頭正盛,就等著什麽時候給太子致命一擊。
此時若讓國師與他為敵,豈非白白給了太子一個保命的底牌?
想到這裏,她不禁眯起了雙眼,高高揚起的眼尾盡顯銳利鋒芒。
“啟稟貴妃娘娘,薑家四姑娘來請安了。”
恰巧此時,門口的太監前來通傳。
貴妃微微頷首,示意讓她進來。
此時殿中除了貴妃和康安之外,還有幾個平日裏便與貴妃十分交好的嬪妃,以及康安帶過來的薑清玥。
相比較於宮中嬪妃們的貴氣華麗,薑清玥相貌平平,穿著簡單,臉上滿是疲憊之色,看起來連伺候的宮女都不如,實在不算太起眼。
薑晚寧被宮女打扮的竹蓮親自推著輪椅送進了貴妃殿中。
“臣女薑晚寧,參見貴妃娘娘。”
薑晚寧坐在輪椅上,言語恭敬地說道。
殷貴妃眯著眼,打了個哈欠,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薑晚寧見她不說話,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看了身旁的竹蓮一眼,讓她攙扶著自己跪下,重新行禮,“臣女叩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竹蓮也跟著一同跪下,算是給足了貴妃麵子。
貴妃這才掀開眼皮正眼看了薑晚寧一眼,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生得倒是精致,但是那氣質,比起她姐姐薑淑予卻是差得遠了,弱不禁風的樣子,一看便是軟柿子。
原本貴妃還對她有幾分重視,想著能被燕珩選中,必然不簡單,可就這麽一個照麵下來,她心裏頓時便沒了忌憚,覺得無趣起來。
“起來吧,來人賜坐。”
貴妃懶洋洋道,“聽聞你昨夜舍命救了安兒,還為此傷了雙腿,本宮甚是感激你,琳琅,將陛下賞給本宮的鐲子送給她。”
“多謝貴妃娘娘。”
薑晚寧連忙道謝,表情單純的臉上滿是受寵若驚之色,看著像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期待著。
宮女琳琅取來一枚水色極佳的翠玉鐲子,直接便將鐲子遞給了她。
薑晚寧立刻抬起雙手去接,可她的手還沒碰到那鐲子,琳琅便直接鬆了手。
眼看著鐲子便要掉在地上,以薑晚寧的反應能力顯然是束手無策,主要還是這琳琅手上有功夫,動作實在是精巧得很,幾個嬪妃已經露出了驚訝之色,準備發作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出,穩穩地接住了即將落地碎裂的鐲子。
“姑娘當心些,這可是貴妃娘娘的賞賜。”
竹蓮微微一笑,拉過薑晚寧柔荑般的手,將完好無損的鐲子戴進了她的手腕之中。
見到這一幕,康安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眾嬪妃們準備好的說辭也哽在了喉間說不出來,一個兩個麵麵相覷,一時也想不到辦法來應對。
貴妃的臉色亦是微微一變,目光也隨之變得陰沉,沒想到這個薑晚寧竟然還帶了這麽一個高手過來……
這個竹蓮可不是一般的宮女,而是燕珩手底下的金羽衛中挑選出來的精英,這樣的人武功高強,實力出眾,一般都是用來探查刺殺的,沒想到卻被用來伺候一個女人。
看來,燕珩對她還真是有幾分特殊……
“本宮聽聞你擅長製香,正好本宮手裏有一款香用得差不多了,香方也丟了,你便用剩下的香為本宮調製幾份一模一樣的出來吧。”
貴妃語氣淡淡地說道,又給了琳琅一個眼神。
琳琅會意,取了一小份香粉過來。
薑晚寧如今已經被高高架起,自然是推脫不掉,隻得取來香細細聞品。
而當她聞出這香粉之中所用的香料時,臉色卻驟然一變,這並非是普通的香,而是一種藥效極強的媚香,尚未燃燒時感受不到藥效,一旦點燃過後,便會令人意亂情迷!
這種東西民間少有,隻有在秦樓楚館裏,才會有人使用,而且還是在經過客人的同意之後才能使用,沒想到殷貴妃竟然也會用這種東西,而且還要求她配出一模一樣的來!
這擺明了就是在給她挖坑,一旦貴妃給皇帝用了這香被發現,便可以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的頭上來,說這香是她送的,自己則什麽都不知道……
思及此,薑晚寧的表情立刻變得惶恐了起來。
“貴妃娘娘恕罪,臣女並不知此香是如何製成的,請恕臣女無能,幫不了貴妃娘娘!”
薑晚寧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她的要求,她寧可被貴妃打一頓,也絕不會為她做這種惹禍上身的事情。
聞言,貴妃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危險地眯起了雙眼。
“薑晚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我母妃之令!”
康安終於抓住了機會發作,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嘲諷道,“你若是製不成這香,便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製香的本事,之前說的都是騙人的大話,自然也就不配在京城開香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