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的雲柔姐姐來了,你要不要先從地上起來?免得被她看見了,丟了太子的顏麵!”

薑晚寧一瞧見那雲柔,便十分陰陽怪氣地說道,那小表情,要多生動就有多生動。

就這種情況下,薑淑予瞧了都忍不住想笑。

趙謙昨夜獨自一人在冷風之中吹了一晚上,這一晚上,他自然也是想了很多,對於雲柔,他也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痛恨。

他帶她回來,分明是好意想要保護她,可是她卻用這種方式來陷害他,還用言語刺激他,讓他變得越發不理智。

趙謙不想怪自己,也不想承認那是自己的真實麵目,便隻能將這滿腔的怒火都施加在雲柔的身上。

甚至,他心裏有一種隱隱的期盼,或許隻要雲柔消失,隻要他從此刻起再也不在乎雲柔這個人,薑淑予或許會原諒他,隻要他一直認錯,一直哄她,相信有朝一日,薑淑予一定會回心轉意!

想到這裏,趙謙心裏頓時又有了希望。

他起身,擦幹淨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那雲柔,眼裏是一片冷冽的寒意。

趙謙身為太子,順風順水的長大,幾乎被養廢,因此從來沒有情緒失控過,昨日他的異常行為,也是讓他丟盡了身為太子的顏麵,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此刻的雲柔,已然不複之前的美貌,就如同她身上的那股惡臭味,即便她再怎麽偽裝,也始終揮之不去。

趙謙看著她的眼神,再不複之前的溫柔,隻剩下了一片陰鬱,夾雜著怨怒與恨意。

“太子殿下……雲柔是來給太子妃請罪的……”

雲柔昨天也是想了整整一晚上,她從一開始的崩潰,到逐漸冷靜,開始反思,最終心裏逐漸心生怨恨。

於是,她便開始謀劃複仇的計劃……針對薑晚寧和薑淑予的複仇。

她想了整整一晚上,終於想到了一個十分完美的複仇計劃,甚至還想象了一下複仇對象之後的下場,整個人從一開始的頹然崩潰,逐漸變得興奮起來,同時也變得更加有幹勁了。

於是,她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起來,不僅剃光了自己頭發,還給自己上了妝,精心打扮了一番,用濃重的香脂味道將身上的臭味掩蓋之後,便迫不及待地來見人了。

“孤不是讓你身上的味道沒清除之前,別出來嗎?太子妃還懷著身孕呢,你熏到她了怎麽辦?還不趕緊滾!”

趙謙冷冷睨著雲柔,麵對她那柔弱可憐的樣子,他再無半分憐憫之意,毫不客氣地說道。

如今他已經徹底醒悟,自然能看得出來,這雲柔在他麵前故作的那些嬌柔姿態,如今她失去了原本的美貌之後,再用這一招,顯然是沒用了。

“殿下?”

雲柔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如此冷漠,她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似乎很是傷心的樣子,眼裏迅速地浮現出淚光來。

趙謙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怒視著她,咬牙切齒道:“滾啊!孤看在從前的情分上,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是你若是再敢繼續糾纏,惹太子妃不快,孤絕不會輕饒了你!”

雲柔似乎被太子這番話給嚇到了,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哭著質問太子道:“殿下這是嫌棄雲柔了嗎?昨日明明是您說的,會一直保護柔兒的……柔兒已經將身子清洗幹淨了……柔兒是真的知錯了,特意想來求太子妃的原諒,殿下您為何不相信呢?”

趙謙已經是強忍著怒火,才沒有對雲柔動手,如今他都已經明顯表達了自己一點都不想見到她,可她卻還要不依不饒,繼續糾纏,他此刻終於也理解了,為何昨日薑晚寧會氣得想要對自己動手了。

現在,他也有些忍不住,想踹那女人一腳。

“孤說了讓你滾,你耳朵聾了嗎?!還是,你想滾出東宮,回到齊淵身邊去?”

趙謙黑沉著一張臉,氣急敗壞地說道。

那齊淵,就是將雲柔當成奴隸帶來的南齊國六皇子。

雲柔臉色一白,頓時驚恐地跪在地上瘋狂搖頭:“不不不,柔兒不想回去!!求殿下不要趕走柔兒!隻要能讓柔兒留在這裏,柔兒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太子妃,再也不會對殿下有任何肖想了!”

說著,她便跪在地上拚命對著薑淑予磕頭,那架勢,仿佛薑淑予就是她的救世主。

此刻的她,竟然轉變了態度,不再繼續試圖接近太子,反而把主意打到了太子妃薑淑予的身上。

這下子,可是徹底激怒了薑晚寧了。

她臉色頓時一寒。

這個雲柔,當真是不怕死呢,昨天才被她如此折磨,今天就要來伺候她阿姐,說她若是沒有什麽壞心眼子,誰相信?

要是換做是正常人,一見到她恐怕都要嚇得屁滾尿流,怎麽可能還主動送上門來求虐的?必然是心懷不軌,急切地想要為自己報仇……

可是她的意圖如此之明顯,難道她自己不會擔心被人看出來嗎?

薑晚寧皺了皺眉,很快便意識到,或許她不是沒想到這一點,而是故意這麽做。

她是在向她下戰書呢!

若是薑晚寧自己一人,沒準還真的會為了看他能使出什麽手段而將計就計地順著她的意思,將她留在身邊折磨羞辱一番。

可是薑淑予懷著身孕,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此刻的雲柔,正在無比懇切地磕著頭,並沒有注意到,薑晚寧眼底閃過的一抹狠意……

“柔兒隻求太子妃能夠收留,隻要太子妃願意讓柔兒留下來,柔兒願意當粗使奴婢……若是您覺得奴婢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盡管責罵就是了……隻求您,讓奴婢能夠偶爾遠遠地看一眼太子殿下……奴婢就死而無憾了……”

雲柔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深情款款地看了太子一眼。

她雖然不知道太子為何會突然對他改變了態度,但是他堅信一個男人必然會對深深愛慕著自己的女人產生憐惜之情,所以,即便她是對著太子妃磕頭,在懇求她,卻也沒忘了補上最後那一句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