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章 重點不同
“爸，是真的嗎，怎麽會這樣？”馬空成大吃一驚，倏地站起身來，椅子在他的身後擦著光潔的地板磚，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是今天早上剛發生的事情，早上的時候，省紀委的同誌去提審劉建興的時候發現他居然還沒起來，叫來人一開門看，人已經死得透透的，還留了一封遺書！”李山川吐了口煙出來，他本來中午要在省委食堂吃飯的，不過聽女兒說女婿回來了，想著回來問一問老爺子的身體情況，順便把這個消息告訴馬空成。
馬空成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黃渭揚出手了，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管如如何黃渭揚這樣的學院派領導幹部，應該不會是這種心狠手辣之輩，而且，此刻劉建興一死，幾乎所有矛頭都對準了楊開業和王剛兩人！
這個時候，劉建興出點事，無疑就會把目光往黃渭揚和李山川兩人身上引，隻要黃渭揚不是白癡就不會在這個時間點做出這種事情來！那麽誰會是這幕後的推手？
從上一次劉建興的情婦甘小柔來求情來看，劉建興甚至連多坐幾年牢都不想，怎麽可能會想到自殺？
“不是他幹的！”馬空成緩緩搖搖頭，黃渭揚就算是已經學會了壯士斷腕，卻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機，完全可以讓調查組仔細清查每一個證據，敲定每一個細節，在細節上多下功夫，這樣拖上幾個月等到公眾的目光不集中在這裏的時候再出手也不遲！
“我知道不是他，他不會那麽傻，要動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我剛剛才開完常委會回來，下午還要接著開會！”李山川點點頭，一臉疲倦的坐下來。
“好啦，你們兩個出來吃飯啦！”李嫵媚敲了敲門，左手輕輕的撫摸著曰益鼓脹的肚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爸，先看你們常委會議上怎麽說吧！”馬空成吐了個煙圈，慌忙把手裏的香煙掐了，唯恐熏到了李嫵媚。
“爸爸，吃飯了，可不可以不要一回來就談工作？”李嫵媚黛眉一蹙，李山川嘿嘿一笑，掐滅了香煙站起身：“走吧，吃飯去！”
李山川雖然心裏有事，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吃了飯之後匆匆的放下碗筷就趕回省委去了，下午還要接著開省委常委會
！
馬空成在家裏休息了一個下午，在星期三驅車回到了武陵。
一回到市政斧，馬空成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整個市政斧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神色匆匆，噤若寒蟬的模樣！
顯然，劉建興自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武陵來了，誰都知道這次事情真的大條了，劉建興居然能在雙規的時候死了，省委會怎麽想，任何人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該不會是武陵這邊有什麽內部消息不想通過劉建興的口來泄露，所以，劉建興在這個當口死了！
回到辦公室裏，剛坐下來，魏東平就推開門進來匯報，說是慈溪縣長丁浩楠過來匯報工作。
“讓他進來吧！”馬空成點點頭，身子往後一靠，腦袋枕在椅子上，丁浩楠推開門走了進來：“市長，從京城回來啦？”
“你這不廢話嘛，沒回來，誰在跟你說話呢！”馬空成嗬嗬一笑，丁浩楠這家夥很能幹，給他一次機會，他就能抓住機會站起來，倒是個人才，製藥廠的工地馬空成去過一次，進度很不錯，慈溪縣政斧主導的基礎建設也在同樣跟進！
附近的老百姓倒是受益良多，連帶著公路都修得很好了，雖然此刻全國都在搞村村通工程，不過，在武陵真正落實下來的就隻有慈溪了！
“市長，咱們說話總要有個開場白不是！”丁浩楠嘿嘿一笑，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市長，聽說武陵王自殺了？”
馬空成橫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就行了，對了，工程進度如何了，等到製藥廠的廠房一好，立馬就要運設備進去的，也不能出質量問題！”
丁浩楠立即明白了，馬空成這問的是修路的問題：“市長，差不多了，這些天我都是經常在那裏轉的，工程質量絕對沒問題！”
“那就行了！”馬空成點點頭，知道他來主要的還是要探探口風的目的：“你的消息是對的，目前省裏還沒有消息出來，成立調查組是真的，不過重點在哪兒就不知道了，你幹好自己的工作就成了！對了，讓你們統計的藥農有多少？”
談到正事丁浩楠直起腰：“市長，初步統計有意向的農民很多，但是，他們有些一時間拿不出這麽多錢來，這不，我正想向你求助呢，那啥，明年的農業無息貸款能不能給我們慈溪分配一點？”
馬空成微微一愣，這才知道這家夥了解內幕消息都是假的，居然是來要明年的錢的！
“你呀，怎麽腦殼不開竅呢？”馬空成歎息一聲，武陵市的財政上資金的確有限，各地方把大部分的錢都投入到旅遊產業深度開發中去了。
“不是啊，市長，這一次我問題了郭老板了，他說藥材需求量很大啊，幾乎有多少就能吃下多少，所以，我就有個想法！”
他的目光閃動，馬空成點點頭：“想法，說一說！”
“市長，如果市裏的撥款不夠的話，我想以縣政斧的名義向銀行貸款，但是現在已經欠了銀行不少了，人家銀行那邊未必願意再給這個麵子了，所以呢，您看！”
丁浩楠狡黠的笑了笑，誰不知道馬空成的丈母娘是農業銀行南湖省分行的副行長，隻要她開了口，那不就是小事一件！
馬空成啞然失笑，這家夥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不過也是，丈母娘在省行，這點事兒還真的能辦下來，關鍵是藥材出產之後，很快就送到製藥廠，馬上就能換成錢，還給銀行，這可比政斧其他的項目貸款要快得多
！
“老丁，你呀，狡猾大大的啊！對了，你怎麽解決藥材產量的問題，藥廠的稅收可是你們縣政斧未來賦稅的大頭啊！”馬空成搖搖頭，笑罵了一聲，對於以縣政斧的名義貸款這個想法，他自己當年也做過，沒什麽不妥，隻是如果兩縣兩區都來找他要貸款，就算是丈母娘是省行的副行長也不行啊！
當然，丁浩楠是他的頭號幹將，這個麵子自然要給的。
丁浩楠自然聽出了馬空成口中的應承之意，大喜過望，嘿嘿一笑：“我已經在全縣的鄉鎮經濟工作會議上說了，馬市長為了鼓勵農民們種植藥材，承包土地，資金不夠的政斧他老人家可以聯係銀行給大家弄貸款！”
馬空成這是真的目瞪口呆，這家夥也太張揚了吧，就算是人人都知道丁浩楠是他馬空成的人，也不用這麽冠冕堂皇的吹噓吧，這要是其它的三個地方來討要貸款怎麽辦？
當然，這樣的好處也不少，起碼農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馬空成這個副市長給他們爭取來的，自然會對馬空成感恩戴德不已，對其它沒有選擇戰隊的幹部們也是個提醒，跟著馬市長那可是很不錯的哦，吃香的喝辣的，要貸款咱有貸款，要職務有職務，沒見公安係統的人哪個不是馬市長提起來的？
不過，這樣一來，在武陵的官場上必然會遭到其它領導官員們的嫉恨！尤其是這個謠言滿天飛的時候，誰不擔心自己會被劉建興的案子牽扯進去，當然，馬空成和潘美鳳例外，他們是新來的！
馬空成更是才到武陵就跟劉建興鬥起來的人物，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反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趁勢擴張勢力，增強自身的實力！
“行了，市長，我就不打擾你的工作啦！”丁浩楠倒是個聰明，達到目的之後就迅速告辭，對於他打著馬空成旗號並沒有受到責備，顯然馬空成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默認了他丁浩楠就是馬空成一係的中間力量了！
“去吧，去吧！”馬空成揮揮手，得知省委領導班子要調整的消息，他就感覺到心裏隱約有些不安，雖然很不想去想，不過卻有這種可能，會不會老丈人會被人調整走，然後南湖這塊地盤楚家徹底放棄！
當然，一切都隻是猜測，但這是馬空成最不願意去想的一個方向，他之所以能夠在武陵幹得如此順利，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省委裏麵有老丈人在支持他！
如果老丈人真的出人意料的調任他地，省委還會有誰這麽無條件支持他？
因而，丁浩楠的那點小心思他還是放之任之，能夠在民間有點好聲望也行，寂靜了幾個月的武陵官場會不會因為這即將到來的省委領導班子的微調而有所變化？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毫無征兆的叫起來，馬空成一把抓過手機一看，是老丈人李山川的號碼，接通了電話，就聽見李山川在電話那邊輕聲道：“省委已經有了決議，成立調查小組，重點不在武陵！”
說完，就掛了電話。
馬空成捏著手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重點不在武陵，也就是說不管武陵有什麽黑幕，省委的意思很明確，過去的就是過去的，重點不同意義不一樣，現在省委重點查的是劉建興是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