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無害笑容
江煮伐被調開了，沒有再繼續負責這個案子。這個消息不亞於晴天霹靂，讓竇一凡相當地崩潰。盡管在驅車前來億州的時候竇一凡心裏就隱約猜測到這種可能性，可是真正麵對的時候竇一凡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的。
拿著江煮伐冒險拿出來給他的複印件，竇一凡坐在自己的小汽車裏麵沉默了起來。施德征的賬本的確是賬本，不過裏麵都是用著一些代號。要想破解這些代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要說專業的技術人員，就連竇一凡這種跟專業不沾邊的半桶子水家夥都能夠輕易地猜度出裏麵那些字母所代表的意思。
破解代號不難，難的是怎麽讓別人信服。如果連江煮伐都靠邊站的話，竇一凡真的不知道還能找誰處理這個案子。坐在小汽車裏竇一凡看著窗外飄飄灑灑的細雨，將江煮伐身邊的關係細細地梳理了一遍。江煮伐是省委反**協調小組副組長，他的上麵還有一個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省委反**協調小組組長盧林慶。如果上麵要給江煮伐施家壓力，很大情況下都是要通過盧林慶去執行的。
在億豐這個流動人口穩居整個天朝第一的大省份裏麵，竇一凡能夠想到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省委書記莊振國，另一個則是京央紀委委員、省委副書記汪法源。當然，這兩個人跟竇一凡的關係隻不過是竇一凡認識他們，他們並不認識竇一凡。問題是竇一凡想要見到這兩個領導簡直就是難於登天。至於竇一凡所認識的另外一個人，副省長歐陽達，竇一凡覺得那是下下之策了。
時間在竇一凡的沉思中慢慢地流逝了，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億江上飄灑著的細雨也漸漸地停了下來，有一個保安模樣的人過來收停車費。竇一凡這才意識到夜幕已經降臨了。他推門下車，站在車旁活動了一下手腳，看著收了停車費的保安走遠了的背影，突然對他自己呆坐了一下午所想出來的所謂計劃表示了嚴重的質疑。那個走遠了的保安左腿有點小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可是收取停車費卻十分的積極。對於這樣一個連走路都有問題的保安，竇一凡心中質疑他這個被收費的車主停車在這裏所享受的安保環境。一個連走路都有困難的保安怎麽可能追上那些疾走如飛的賊人，一個連小偷小摸都追不上的保安又怎麽可能保障客戶的財產安全？
竇一凡突然察覺到這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一個由瘸腿保安而引發的一個重大問題。站在小汽車旁邊的竇一凡不知何去何從，他突然萌生了一個多管閑事的念頭，想要去告誡那個聘用這個保安的物業管理公司，不過就算竇一凡閑著沒事做也不會如此沒事找事做。
當小汽車開進上河一品小區的時候，竇一凡心裏很不是滋味。強撐著走進十六樓屬於溫小龍的屋子，他再次敏感地捕捉到屋內血腥和死亡的氣息。房子已經清洗過不止一次，而且開窗通風了很久，可是竇一凡的鼻子就是那麽的靈敏，總是沒有辦法遺忘空氣中彌漫著史芸香鮮血的味道。
溫小龍的書房還是像往常一樣的淩亂不堪，這個房間之前是被竇一凡反鎖的。他不希望史芸香走進這個放置著一台電腦的房間裏，因為這一台電腦連接著整個房屋的監控。張智雄家的大門口在夜幕降臨之後總有一些陌生的麵孔出現，也有不少是張智雄親自出來迎接的。竇一凡很快就在溫小龍的電腦裏麵找到了他所需要的視頻，將他拷貝下來之後還是做了一番記錄。在這些錄像中竇一凡還能隱約發現張智雄和他老婆汪紫翎之間的爭吵和戰火燃燒的情況。
當時溫小龍之所以對準隔壁張智雄家安裝了隱形攝像頭主要的原因是張智雄那個屋子原本是開發商留給他溫小龍的，心裏有些憤憤不已的溫小龍在發現了張智雄的身份之後就自然而然地安裝這些東西。沒想到現在卻成為竇一凡的一種武器。能夠將這種視頻轉化成為竇一凡的武器自然還要歸功於張智雄的門庭若市。沒有不吃魚的貓，也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張智雄有沒有在外麵偷腥，這一點竇一凡不得而知，至於張智雄有沒有偷吃，則是竇一凡在屏幕上能夠看得一清二楚的。不過在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地地步之前，竇一凡並不打算將這個秘密武器在張智雄麵前暴露出來。
晚上十點多鍾，電梯口那邊終於出現了張智雄拖遝的腳步。拎著公文包從電梯裏麵走出來的張智雄似乎有些疲憊，連開門的動作都不是那麽利索。竇一凡找準時機，從溫小龍的房子裏走了出來，跟張智雄打了聲招呼。
“張秘書長，晚上好！”竇一凡知道自己的出現宛若幽靈，不過除了這種辦法他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夠接近上層建築的方式了。
“你好！你是……”剛開始的時候張智雄還以為是某個過來搭訕的鄰居，不過當他看清楚站在隔壁屋子門口的竟然是竇一凡時，一下子說話有些結巴了起來。“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這是你的房子？”
“不是我的房子，是我朋友的房子。張秘書長，介意討杯茶喝嗎？”竇一凡淡漠地笑了笑，對於張智雄的驚訝很是理解。現如今的鄰裏關係就是這麽奇妙，有可能在一起居住了幾年甚至十幾年都不知道隔壁到底住的是何方神聖。這一點適用於普羅大眾，張智雄顯然也是普羅大眾的一份子。
“你朋友的房子？他什麽時候買的？”其實張智雄所關心的不是對方什麽時候買下這套房子，而是對方什麽時候知道他的身份的，更加重要的是竇一凡又是什麽時候經常進出這套房子的。張智雄脫口而出的問題讓竇一凡咧嘴一笑，相當地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