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1章 認識不夠
坐在車內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特別是在蘇瑞兵仇視的目光之下，竇一凡還真是自在不起來。江煮伐一直沉默著，沒有繼續發問的意思，更沒有放竇一凡離開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蘇瑞兵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的匯報讓蘇瑞兵的神色一變，立刻坐直了起來。傳說中的施德征逃離時所使用的姓名已經有不少了，可是每一次都是無果而終。原本蘇瑞兵這一次也是很不以為然的，多少還是認定竇一凡找到江煮伐匯報是有邀寵抱大腿的意思。
“江組，有情況！”坐在前排接聽電話的蘇瑞兵對竇一凡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對於所接到的回複卻很上心。
“嗯，說吧！”江煮伐淡漠地回答了一句，示意蘇瑞兵當著竇一凡的麵匯報。
“江組，這……”蘇瑞兵對竇一凡的恨意不僅僅來自那天在醫院裏溫小龍殃及池魚地將他也揍了一頓，更多的是來自竇一凡總是能夠輕易地改變江煮伐一貫堅持的原則。江煮伐對竇一凡的特別態度讓蘇瑞兵有些妒婦吃醋的味道，類似於橫空出世的一個陌生男人奪走了江煮伐的注意力，讓蘇瑞兵很是不安的同時也有些危機感。
“讓他也聽一聽，免得以後有什麽怨言。”江煮伐不打算回避竇一凡，對著蘇瑞兵再次下達命令。
“江組，剛才出入境的同誌反饋過來的消息表示的確有王揖唐這個人，在九月十一日經由香港出境，他的簽證顯示是在泰國轉機飛往加拿大。不過，奇怪的是，這個男人並沒有乘坐飛往加拿大的班機，進出境資料顯示此人一直呆在泰國。”蘇瑞兵不得不拿著剛剛拿到手的資料，當著竇一凡的麵，對江煮伐進行了匯報。
“九月十一日？施德征是在九月十日之後就開始消失的，時間上是對應的。還有沒有其它信息？”江煮伐皺起了眉頭，對蘇瑞兵所說的這個信息很重視。
“施德征是在九月九日參加完銀月悟石溫泉度假村剪彩儀式之後就沒有公開露過麵了，所以……”蘇瑞兵繼續用細節佐證江煮伐的猜測，聽到蘇瑞兵這一番話的江煮伐立刻挺直了腰身，對情況相當地重視。
蘇瑞兵的匯報還在滔滔不絕地繼續著，而竇一凡卻整個人都怔在那裏，根本就無法動彈。施德征真的使用了這一本簽證，而且還從香港逃到泰國了？可是為什麽他沒有繼續往他的目的地飛去，而是繼續逗留在泰國？是狡兔三窟，擔心億豐省這邊追尋而去，然後在泰國臨時再辦理一份假證件去了別的國家？還是像竇一凡所擔心的那樣，已經客死他鄉了？施德征是死是活，到底是一個人潛逃還是跟別人一起離開的，他的人現在到底在哪裏？竇一凡心中的無數個疑問像煮開的白開水一樣不停地冒著泡。
“好，馬上跟泰國方麵取得聯係。”聽完蘇瑞兵的匯報，江煮伐當場對他吩咐了一句。他一回頭，看到竇一凡拉開車門準備下車，立刻又多了一句嘴。“竇一凡，這一次你所立的大功，我會幫你記著的。”
“嗬，不要反著記就好了。不過，出賣自己領導上司這樣的事情，你還是不用幫我記著了。拜拜再見，不，永遠都不要再見了！”竇一凡慘然一笑，朝江煮伐露出一個相當嘲諷的笑容，甩手離去。
“這一點還真是不容易做到，該見的時候還得見。”江煮伐淡淡地看了竇一凡一眼，十分淡漠地回了一句。
身後的吉普車已經開走了，竇一凡還停留在涼茶店門外，久久無法動彈。什麽生死存亡什麽名譽榮耀，此時的竇一凡已經無從考慮了。望著天空上的陽光，竇一凡感覺到頭昏目眩，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他在涼茶店門外的小石墩旁邊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顫抖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點燃了那根香煙。
烈日下，涼茶店前，一個蹲著的男人，一根燃燒著的香煙……竇一凡渾身無力，連手中的香煙都差點拿不穩了。如果他真的猜錯了，如果施德征還活著，而且還活得相當好，如果江煮伐真的找到泰國，並且真的將施德征帶回來的話，竇一凡知道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他不擅長出賣別人，更不擅長出賣曾經提拔過他的上司。
過了好一會兒，蹲在涼茶店門口的竇一凡好不容才勉強站了起來，他的腳步有些虛浮。說他認識不夠也好，說他黨性不強也行，要他明知道施德征已經安全逃離的情況下舉報施德征，那是很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竇一凡現在最擔心的是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身上。
竇一凡茫然地走著，在烈日下的街頭上步履蹣跚地走著。電話震動了，竇一凡木然地掏出電話，看了一下發現是杜潔琪打過來的。他愣了一下，這才醒悟過來他把人家杜潔琪一個人扔在酒店裏麵了。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滿頭大汗的？一凡，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呆在酒店房間裏等著竇一凡回來的杜潔琪一拉開房門，看到神情異常的竇一凡立刻將他拉了進來。拉著他發涼的雙手，杜潔琪滿臉疑惑地追問著。
“我沒事，沒事！潔兒，給我倒杯水，倒杯水，謝謝！”竇一凡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指了指身邊茶幾上的茶杯，卻連動手為自己倒杯水的力氣都似乎被江煮伐所帶來的消息給剝奪幹淨了。
“一凡，別這樣！就算是幫不到我爸，就算是淩氏一定要冤枉我，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不用太自責，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真的，一凡，不要這樣！”不明真相的杜潔琪看著將一杯溫開水囫圇吞下的竇一凡，心疼地擁住他的肩膀，輕聲地安慰道。
“不，不是，潔兒，讓我靜一靜，讓我想一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竇一凡低聲地嘟囔著，無意識地握緊手機，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漬，差點連手機都握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