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7 集體衝涼

平步青雲-1577集體衝涼

在竇一凡進來的第二天晚上,身上長滿了痱子的他痕癢難耐,縮在角落裏輾轉難眠。在後半夜的時候他聽到了狗子那邊傳來低低的抽噎聲和不正常的喘息聲,竇一凡剛想翻身起來看個究竟,卻被身邊的劉恨水牢牢地按住了。

到了第二天,竇一凡看著走路一瘸一拐的狗子臉上的傷痕,有些納悶。在劉恨水的提醒下,他才注意到狗子睡覺的隔壁是一個有著六塊腹肌的大塊頭。劉恨水曖昧地笑著,目光落在狗子瘦小纖細的身板上。竇一凡有些厭惡地瞪了那個六塊腹肌,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溫小龍邪魅的笑容。在億州的那一天,溫小龍纏著史芸香說是要給她當模特,不管是果體的還是半果的都可以,一副為美術事業獻身模樣地秀著他的六塊腹肌。

想到被他留在億州的史芸香,竇一凡有些煩躁。施德征拍拍屁gu股溜走了,將一褲襠屎都留下來了,還順帶留下了一個女人——史芸香,或者不應該叫史芸香。失去施德征這個依傍的史芸香就像一葉扁舟,在這一場風雨交加的風暴中是否能夠偏安一隅也是未知之數。

知道史芸香存在的人實在太多了,舟寧這邊屬於施德征的兩三任秘書,從徐一鳴到石徑堂,還有兩任司機,唐興宇和那個被施德征驅趕走的林劍威,這裏已經有四五個人是進入紀委和警方視線內的。再往大一點說的話,億州那邊辦事處的裴利騰和趙佩虹,還有那個心理醫生。特別是前任司機林劍威和那個心理醫生,竇一凡心裏的焦慮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浮現了。

史芸香不能出現在警方的視線之內,這是竇一凡很久之前就已經和施德征形成共識的一點。正是因為施德征吩咐他帶走史芸香,竇一凡才開始猜測這個男人所謀劃的事情。

就在竇一凡獨自神傷的時候,劉恨水招呼了一聲從麵前走過去的狗子。“嘿,狗子,過來!”

“幹嗎?”被叫住的狗子一臉戒備地盯著劉恨水看,語氣有些哀怨。

“不幹,老子對你的菊花沒興趣。過來跟老子聊一聊,前天晚上爽不爽?爆了沒有?”劉恨水惡毒地笑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盯著狗子的褲襠看。

“我草尼瑪,死老頭,你是不是想找死啊?”狗子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嘴裏叫嚷著。

坐在地上的劉恨水不躲不閃,一出手兩下功夫就將狗子給控製住了。看著還想折騰的狗子,他惡狠狠地低聲罵了一句。

“坐下,狗崽子!跟他要點藥酒擦一擦!”劉恨水朝坐在身邊的竇一凡呶了呶嘴。直到這個時候竇一凡才知道劉恨水一身的好本事,也突然明白了這個老頭兒在監房裏能夠平安度過的原因。

“我不要你可憐,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我的。是你把我地盤給占了的,害得我……”狗子嘴硬地嚷嚷著,眼眶卻紅了一大半,可是卻沒有拒絕竇一凡遞過來的藥瓶子。

那天晚上竇一凡和劉恨水將狗子夾在中間,愣是給他擠出了一點位置。雖然隔壁的人對竇一凡和劉恨水這種做法很大意見,不過鑒於竇一凡在喪龍麵前的地位,也是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情況。

在狗子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竇一凡知道這個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的孩子的悲催人生。某個周末晚上,本來還是高中生的狗子同學,在宿舍裏跟同學看了一天島國愛情動作片,然後走在校園外的林蔭小道上看到一個標致女生。他腦子一發熱,一下子控製不住就撲上去想要搞人家,沒想到女生高聲呼救,很快就被扭送進派出所了,再進了看守所,等待審判,擬定罪名是強jian奸未遂。更加悲催的是,長得還算秀氣的狗子同誌在外麵沒搞到別人,卻在監房裏成為不少人想要搞的對象,成全了名符其實的狗子人生。

九月二十八日,被扔在看守所裏麵四五天的竇一凡終於接受了張秋禮和羅誌強的再教育。在紀委招待所裏的房間叫詢問室,在看守所裏的叫做審訊室。一個不留神,竇一凡就成為被提審的人了。

這一次張秋禮帶來的是另外一份證據,就是竇一凡在星月灣的那一套房子是一次性付款的,外加裝修費用,也就是一筆巨額的不明財產了。

竇一凡並不打算解釋,而是像看笑話那樣地盯著張秋禮一直看個不停。

本來是想過來看竇一凡出醜求饒的張秋禮和羅誌強麵麵相覷,有些措手不及。過了好一會兒,唱夠了獨角戲的羅誌強提出讓竇一凡給家人寫一封家書什麽的。

“你進來都已經十幾天了,跟家人也好久沒有聯係了。我們這裏酌情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寫封家書回家,也好讓他們知道你的近況,對吧?”羅誌強一直都很平和,很少會出現對著竇一凡大聲喊叫的情況。今天實在被竇一凡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龐晃動得不耐煩,才開口提議的。

“謝謝哈!不過爹媽不識字,老婆沒文化,所以……嗬嗬,還是免了,把機會讓給你們吧!”竇一凡淡漠一笑,對於羅誌強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之舉沒有多大興趣。

“你老婆也不識字?”張秋禮突然冒出一句大實話,反問道。

聽到張秋禮的這句話,竇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相當地實誠,同時對張秋禮的智商表示了高度的懷疑。

張秋禮和羅誌強灰溜溜地離開了,竇一凡參加了這一輩子以來第一次的集體露天衝涼。在南方海邊長大的竇一凡從來都沒有缺水或者節約水源的習慣,大熱天的一日三澡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大熱天的在看守所裏麵,不要說是四五天就算是一天半天的都已經是滿身臭汗了。一聽說有澡洗,竇一凡從來沒有這麽歡天喜地過。

看守所一樓的水泥地本來是用來放風的場地,現在多了幾根長長的水管。每一個囚犯將囚服脫光了之後,排著隊走到指定位置,獄警拿著長水管往他們身上衝刷了兩下就叫做衝涼了。

看著排著他前麵的劉恨水脫光衣服,往前麵走去的時候,竇一凡還覺得挺有趣的。不過,當他仔細看著劉恨水傷疤累累的背部時才發現什麽叫做猙獰!平舉著雙手的劉恨水轉了個身,朝竇一凡燦爛一笑,搞得他突然有種眩暈的感覺。

強大的水壓噴射在身體上,一陣麻麻辣辣的刺痛傳來。被水壓衝開的傷口傳來的疼痛感,很快就被自來水帶來的清涼給麻木了。站在陽光下,承受著涼水的衝刷,竇一凡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左臂上,那裏也有跟劉恨水差不多的猙獰傷疤,估計背後的傷疤也不會比劉恨水少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