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一朝翻身
看著凶神惡煞般走過來的曹剛，餘文生心裏不由得產生一股怯意。
沒辦法，被人肆意蹂躪欺負了這麽多年，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性格上已然形成了一種類似於懦弱膽小的本能，短時間內很難改變。
而且，餘文生可不會盲目地認為憑自己這點兒小小道術，就可以去調戲戰鬥力達到四段的曹教員。剛才和曹天那一番追打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吃力了，有兩次都差點兒沒來得及使用“疾風符”瞬移逃遁，險些吃了大虧。
體能差距太大，小有所成的道術根本無法完全彌補。
曹剛氣勢洶洶地走到了距離餘文生幾米遠的地方後，停下腳步，目光陰森狠戾地注視著餘文生，寒聲斥道：“餘文生，跪下！”
本來餘文生就因為本能地膽怯，小腿肚子都輕輕顫抖起來了，正自發愁著該如何是好呢。現在看到曹剛停在幾米開外，又寒聲嗬斥出了這麽一句話，天生聰慧敏銳的餘文生，不但沒有越發感到畏懼，心裏麵反而立刻就有了底氣，一種近乎於病態的卑鄙和狂妄想法，也再次滋生了出來。
但他臉上還是露出一副驚恐不安的表情，怯怯地，可憐兮兮地說道：“曹教員，你這是為什麽？”
這不是廢話麽？
圍觀學生們都差點兒沒忍住替曹剛解釋一下——你把曹教員的弟弟腦袋都打破了，讓你跪下認錯都是最輕地懲罰啊，別不識好歹裝傻充愣好不好？識相點兒！
曹剛咬著牙：“跪下！”
“為什麽？”
“我讓你跪下！向曹天認錯！”
“為什麽？”
曹剛雙目暴睜，幾乎是吼著下達了最後地威脅：“你跪還是不跪？”
“為什麽？”
“餘文生，別跟我裝傻……”曹剛差點兒暴走，他媽的，餘文生在調戲我嗎？想到這裏，他惡狠狠地捏著拳頭，一步步逼近，“看來，你這個廢物果然有了些本事，非得逼我親自動手了，是嗎？”
餘文生心裏冷笑不已。
他知道，曹剛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忌憚自己合同製教員的身份。
不過，逼得急了，也許這家夥會失去理智吧？餘文生不禁又有些擔憂起來。這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異能院的大門口處，李守先副校長和兩名教師似乎聽說了這裏發生的狀況，正急匆匆走出來。
於是餘文生心裏更有底氣了。
他故意流露出委屈可憐的慫包模樣，不甘地哀嚎道：“曹教員，你為什麽要逼我跪下，我又沒犯錯，是曹天他欺負我，一直追著要打我，所有同學都看到了……”
“你……找死！”
曹剛徹底爆發了，踏步就要上前揍餘文生。
匆匆趕來的副校長李守先見狀，當即厲聲嗬斥道：“曹剛，你要幹什麽？”
曹剛一怔，迅速收回動作，深呼吸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然後扭頭露出平靜的笑容，道：“李校長，餘文生同學打了曹天，頭都打破了，所以我讓他向曹天同學道歉，但是他不肯，還言語頂撞我，所以……”
“所以就讓餘文生下跪？”李守先打斷了曹剛的話。
“這，我隻是一時生氣，言語上有些過激……”
“因為曹天是你弟弟？”
“不不……”
李守先瞪著眼吼道：“餘文生是文化係學院的學生，你一個異能院的教員，憑什麽來管教他？”
“我……”
“還讓學生下跪認錯，你這分明就是嚴重侮辱學生尊嚴的行為！你竟然威脅要把他打死，幸虧我及時趕來了……你是怎麽當上教員的？教員守則看過沒有？異能等階高，戰鬥力段位高，了不起是嗎？”
曹剛被訓得像孫子似的，卻有怒不敢言，尷尬不已地訕笑著連聲道歉：“對不起，李校長，我承認錯誤，是我一時衝動……”
“你向我道什麽歉？”李守先副校長似乎有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而且很上癮。
“這……”
“嗯？”李守先的大眼睛又瞪圓了。
曹剛也算個人物，知道眼下情形不利於自己。正所謂至剛則易折，能軟能硬才是為人處事之王道。於是他低著頭咬著牙滿是不甘之色卻幹脆利落地扭過頭去，用充滿威脅恐嚇的眼神盯住餘文生，硬梆梆地說道：“餘文生同學，對於我剛才的言語態度，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原諒。”
“啊？”餘文生仿若被嚇了一跳，雙手和胳膊都縮到胸前了，怯怯喏喏地說道：“沒，沒事的。”
這副驚恐萬狀的模樣，落在曹剛眼裏，卻讓他感覺到有種被人用指頭挑起下巴肆意逗弄的感覺，讓他恨不得將餘文生碎屍萬段。然而形勢比人強，此時奈何不得餘文生。所以曹剛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轉身對李守先說道：“李校長，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異能院了。”
“哼！”李守先冷哼一聲。
曹剛沒再廢話，鐵青著臉往異能院走去。
這次真是在眾多學生麵前丟盡了臉麵，找個機會一定要把餘文生這個廢物打成真正的殘廢！
剛想到這裏，他的身後就傳來了餘文生那悲戚戚近乎到哀求的聲音：“曹教員，我真的沒有錯，真的是你弟弟曹天追著打我的，我，我不用您道歉了行不行？您以後別找我的麻煩啊，我害怕……”
曹剛身子一滯，氣得差點兒沒吐出血來。
當著眾多學生和李守先的麵，餘文生這般話慘嚎出來，那以後如果他出點兒什麽“意外”，豈不是讓所有人都會立刻想到是我在打擊報複嗎？
這混蛋剛才果然是在裝傻，太狡猾了！
他難道不覺得當眾哀求別人很丟臉嗎？太無恥了！
曹剛隻感覺胸悶氣堵，緩緩轉身，目光陰冷地看了眼那個瘦瘦弱弱，一副慫包模樣的餘文生。然後，他看到那個柔弱不堪驚恐萬狀的慫包眼裏，竟是閃爍出一抹凶狠的，挑釁的神采。
曹剛轉身大步離去，心中怒火滔天：
“不急，等下個月我轉正成為二中的正式教員後，一定要廢了餘文生！到時候，校長也不能輕易開除我的公職。而且那時候，風頭也過去了！”
……
曹剛走了，事情還沒完！
以古板嚴謹和暴力聞名的李守先李副校長，要繼續處理這起校園鬥毆事件——他最喜歡教育這些年輕氣盛喜歡鬧事的學生，就如同他喜歡嗬斥其他教師教員一樣，似乎這樣能越發彰顯出他的身份地位和權勢的優越性。
“曹天！”李守先看著被打破了後腦勺，後背校服上到處是血漬的曹天，斥道：“你很喜歡欺負同學是嗎？欺負人很上癮是吧？回去寫份檢討給我送到辦公室，另外，通知你的家長明天到學校來……”
之前發生的情景，讓曹天都傻了眼，猶自沒回過神呢。
現在陡然聽得李副校長如炸雷般地訓斥，曹天急忙搖頭擺手，委屈不已地說道：“李校長，是我被餘文生打了啊，您看看，頭都破了，還流了這麽多血！”
“什麽？”李守先勃然大怒，他覺得曹天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實在是太可惡了，果然不愧是最惡劣的學生，“你再敢說一遍？”
“校長，我說的是真的，這麽多同學都看見了……”
李守先開始擼袖子，並且大步向曹天走去。看樣子隨時都要露一手他身為暴力校長的特長了。
曹天一看，嚇得趕緊點頭道：“我，我這就去寫檢查，這就去……”
李校長很滿意，臉色緩和下來，點頭道：“滾！”
曹天不敢猶豫，灰溜溜地往教學樓內走去，一邊惡狠狠地扭頭瞪了眼站在不遠處那個一副慫包樣的餘文生。
“校長。”餘文生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守先。
李守先對於自己剛才連番施威的過程及結果很滿意，此時心情大好，看到餘文生的模樣後，不禁有些心軟地同情。於是他露出了為人師表應有的和藹神色，輕輕搖搖頭，歎著氣揮揮手道：“好好學習，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也不要灰心喪氣，文化科目成績優秀，一樣可以出人頭地的。”
言罷，李校長領著兩位哭笑不得的教師離開。
校園裏。
安安靜靜的。
所有學生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李副校長和兩名教師離去的背影。然後，視線全部轉向，盯住了那個依舊縮著脖子露出怯怯模樣的罪魁禍首餘文生。
然而這時候，沒有人心裏再把餘文生與廢物、慫包聯係在一起了。
雖然，他還是那副慫包的模樣。
忽然，同學們發現餘文生神色猙獰地咧開嘴，露出一抹賤賤的，小人得誌般的狠毒笑容。
靠！
同學們全都悚然。
天理何在？
還有王法嗎？
還有校規嗎？
餘文生這個人渣，混蛋，他簡直就是個陰險狡猾卑鄙無恥，不折不扣的小人——有能耐你跟人家曹天和曹剛兄弟堂堂正正打一場啊！
這麽做算什麽英雄好漢？
當餘文生渾不在意眾多同學複雜無比的目光，自顧自地轉身往教學樓內走去的時候，圍觀的學生們看著他那瘦得像根竹竿般的柔弱背影，忽而想到了今天這起事件的緣由——好像，確實不是餘文生的錯啊。
……
理所當然的，餘文生成為了今天二中全校學生議論的焦點。
一個原本公認的廢物，竟然施展出了神秘莫測的道術，能夠瞬間移動。並且憑此堪比異能力的絕招，把文化係院校鼎鼎大名的校霸曹天給暴打一頓，頭都打破了。而且這還不算，就連隨後趕來的異能院教員曹剛，都被餘文生借李副校長之手，狠狠地當眾教訓了一頓。
雖然隻是訓斥，暴力校長沒有施暴-動手，但當著那麽多學生的麵把曹剛訓得跟孫子似的，造成的心理傷害和影響絕對不亞於當眾抽他幾個耳刮子！
太不可思議了。
這還是那個膽小懦弱，任何人都能隨意嘲諷幾句，踩上兩腳，沒事兒拿來取樂的餘文生嗎？
副校長辦公室裏。
李守先坐在沙發上，聽完了一名教師對此次毆鬥事件地調查匯報後，微微皺眉，道：“這麽說，餘文生確實是異能覺醒，有了瞬移的超能力？”
“我想是的，畢竟那麽多學生都看到了。”
“哦。”李守先點點頭。考慮到自己作為副校長的威望及名聲，正所謂令行禁止，怎麽能隨意更改？所以，他皺眉思忖一番後，嚴肅認真地說道：“那也是曹天有錯在先，這個混帳東西早該被狠狠教訓了，檢討必須寫，家長必須到學校來。另外，餘文生的異能覺醒問題，我想也可以忽略掉，他體質太差，僅僅有瞬移的能力，是無法通過異能考核進入異能院校的。”
“好的。”教師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李守先很滿意自己地決定，他起身走到窗前，點了顆煙慢慢抽著，望著外麵的校園景物。
想到之前在異能院門前，餘文生央求他時說過的那些話，李守先不禁莞爾，隨即又露出一抹氣憤地冷笑，自言自語道：“什麽狗屁道術有成！這小子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他受辱多年，剛剛異能覺醒，有了點小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哼！”
……
高三2班。
教室裏同學們議論紛紛著，時而看向那個坐在第四排靠窗座位處，此時被三四個人圍著的餘文生。有些平日裏欺負過他的同學，心裏不免會惴惴不安——這家夥一朝翻身，會不會統統報複一遍？
雖然餘文生當時說了自己是道術修行有成，但事後所有同學都如副校長李守先那般，認為餘文生絕對是異能覺醒了，隻是他地覺醒有點兒晚而已。
道術？
去他媽的，扯淡！
“文生，你今天太給力了！”
“我頭一次覺得咱們李副校長，其實挺可愛的……”
“是啊是啊，當時我還替文生揪心呢，結果李校長就及時出現了！”
幾個要好的朋友圍著餘文生，喜笑顏開地叨叨著。
胖胖矮矮的朱曉樂忽然說道：“不過，我覺得文生你還是要小心些，曹剛和曹天兄弟吃了這麽大悶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嗯。”餘文生點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件事不會完。
站在外圍的陳德聽了朱曉樂的話，當即牛眼怒睜，砰地跺了一下腳，粗聲粗氣地吼道：“別怕，我以後天天跟著你，保護你，他們敢打你，我就跟他們拚了！”
這一聲吼如滾雷般，頓時語驚四座。
所有人都看向了陳德，然後就都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這家夥天生相貌醜惡，豹頭環眼，又長了將近兩米四的身高，且肩寬體闊，站在那裏活脫脫一位從天而降的巨靈神。不知道他底細的人，還真沒幾個敢對這號龐然大物動手。可事實上，陳德實力不行，雖然他經常因為餘文生受欺負而跟人拚命，但每次吃虧的都是他。
最讓人無奈的是，陳德又傻又憨，挨打了也不長記性，下次照樣會因為餘文生而跟人拚命。
餘文生笑道：“強牛，別犯傻！”
“哦。”陳德憨憨地撓了撓頭，沒再說話。
其實餘文生心裏，一直都很感激陳德。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兒，和自己簡直就是一對難兄難弟，有著深厚的感情。
而且，餘文生幾天前能夠一舉突破桎梏，道法小成，也得益於陳德那天送給他一枚噬屍蟲的小能量核，讓他在偶然間發現能量核中存在的精華，竟然能夠代替天地靈氣，可以用道法汲取化作本元，而且蘊含量相當高。
對於今天和曹家兄弟結下的仇恨，餘文生心裏也有數。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曹剛的對手，過些時日這件事在學校裏地影響淡化了，曹剛肯定會暗地裏動手報複的。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提升自己的道術修為！
隻要修為再上一個檔次，那麽到時候誰報複誰可就不一定了。即便是對付不了曹剛，可調戲他一下，然後利落的逃跑，自保方麵絕對沒問題。想到這裏，餘文生便詢問道：“對了，你們誰知道哪裏有便宜點兒的野獸能量核出售？”
“能量核？”幾個人麵麵相覷。
“去大型藥店應該有吧？”
“商場裏也有啊。”
餘文生哭笑不得，道：“廢話，我當然知道，可都太貴了，而且買能量核的話，需要詳細登記身份資料，還得說明用處，出具一些證明等等，太麻煩了……唉。”
“你要能量核做什麽？”
“那東西五百隻變異野獸體內也不見得能有一顆，而且是體能增持藥物和基因進化改良藥物的主材料，當然昂貴得離譜。”
“國家對能量核地交易管控也嚴格。”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同時也都有些詫異地看著餘文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打聽能量核的事情。
餘文生搖搖頭沒有說什麽，心裏卻在想著：“難道要告訴他們，貧道需要汲取能量核中的本元，來快速提升道術修為嗎？那可不行，畢竟能量核這種東西極為貴重，且交易也受到國家地嚴格管控。如果貧道能夠直接汲取能量核中的本元來提升自身實力的消息傳出去的話，恐怕……明天道爺我就會被抓起來，扔進實驗室中，成為科學家們重點研究的小白鼠了。”
上課鈴聲響起，陳德他們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
餘文生沒什麽心思聽講，心裏一直都在琢磨著去哪裏弄到能量核。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隻能央求老媽，讓她幫忙想辦法去購買兩個能量核，先應應急再說。
忽然，同桌的女生徐瑩芝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
餘文生有些詫異地拿過來，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我知道哪裏能買到便宜些的怪獸能量核。”
“嗯？”餘文生心裏一喜，急忙在紙條上寫到：“哪裏？”
徐瑩芝想了想，不急不緩地在本子上寫道：“聽我爸爸說，西郊八號農場站那裏，有黑市交易，平時就有能量核。”
“真的？”餘文生忍不住小聲問道。
徐瑩芝撇撇嘴，在紙上寫道：“我爸是西城區軍警運輸大隊的一個車隊小組長，經常去八號農場站！”
“哦。”餘文生點點頭，開始思忖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如果能在黑市上購買到能量核的話，那最好不過了——首先，黑市上能量核的價格肯定會比市價便宜不少，因為免去了高昂的能量核稅；其次，在黑市上購買能量核，沒有繁瑣的程序，隻要你有錢就行。
可問題是怎麽去八號農場站呢？
這年頭，基地市外可是相當危險的，到處都有攻擊性和攻擊力都極強的變異進化野獸遊蕩。所以為了保障公民的人身安全，政府部門嚴格規定：任何普通公民不允許隨意離開基地市。
而八號農場站，就在靈關基地市西郊外，距離基地市足有二十多公裏遠。
不過，既然有黑市交易，想必也一定有辦法讓人去吧？不然的話，沒有普通公民去交易，黑市怎麽開起來？
餘文生扭頭打量著徐瑩芝，唔，這個平時其貌不揚的女同桌，其實長得也蠻可愛蠻親切的嘛，肉嘟嘟的……嗯，中午放學後，貧道就主動請她吃飯，詳細打聽下有關八號農場站黑市交易的一些情況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