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天君訓子尤功傳九訣

浩麥提在墨家的人退走了多時,他尚未回醒過來。他下了幾十年的功夫,想得

到的家傳絕藝“天下人間”,卻由敵人手中瀟瀟灑灑的展示出來,竅門在哪裏?他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這個道理。

飛劍,老祖宗不能身教。而這小子卻能說他家中,還不止他一人會施。他的心

似乎已經凍成冰了,已崩潰了,一切希望都幻滅了。

老太公拄著拐杖,由浩多羅摻扶了出來,望他一眼,歎口氣道:“人家已是義

至仁盡,該收收心了。劍藝天成,你等沒禍延三代,已是吾家之幸了。羅兒,你要

記住,我們欠墨家夏大爵一份人情,人家有能力將我們三代殺光斬光,絕不遺後患。”

浩麥羅點點頭,心中有份情、有份恨、有份空虛,又怎能拋舍得開,都是這該

死的叔叔陡地將事情弄亂了。他坐在靈堂上暗自咬牙不已,從今之後,他們浩家,

人沒有死、沒有傷,但心卻死了、情卻傷了。浩多羅沒有去坐那十年的大牢,他老

爹對飛劍也失去了指望,所有的雄心壯誌都消失了。

沈瑤琴回來之後,立即動筆將浩家的天子八劍默書出來,並加注釋。石青玉更

加以注批,諭列其中的奧意。夫妻兩人作成了之後,呈交給大師兄了。這已是“天

子劍”的精華所在也。

夏明道與墨蘭娜看過之後,歎道:“師弟、師弟妹,用心良苦,師兄慚愧。”

墨蘭娜感慨著道:“弟妹之說詞,愚嫂還認為是逼他們交出劍譜呢!”

“那又何必呢!妹子相信他們家中的劍譜並不一定能勝過這篇東西,其中已滲

雜了小妹與青玉對劍道之心得在內了。久後芬兒及蘇拉學起來,必能事半功倍,得

心應手。咱們有九轉玄功為基礎、青空石乳為培根,十年後飛劍之術已轉墨家啦!”

他們夫婦是有那份信心與肯定,心忖:“事情到了這位弟妹子手中,本是千難

萬難之事,轉眼之間則變成了輕而易舉,信手撚來矣。”

石青玉借此機會,已巧妙地將自己的劍道轉給他大師兄了,而且是天衣無縫。

浩家飛劍之術,早已失傳四五代了。這簡劍笈中最後的“天上人間”乃是石青玉的

飛劍之術,是以天雷掌心訣為基礎的聚力發劍,與浩家根本扯不到一塊去。夏明道

如何發覺這其中所隱藏的天大的奧秘呢!

不過,另外的七招,的確是浩家的劍招。這對石青玉與沈瑤琴也不無少補,天

子劍的精華所在已公開。石青玉與浩麥提之比劍,像是壯漢與幼童在喂招似的。武

功到了石青玉這種程度,以超越招式之施展了,乃至心劍論高低了。與宇宙之大衍

變化,合而為一了。心動意至,招式成了畫蛇添足了。

在強大的功力摧發下,劍是直線的,發則取敵,生死一擊,快如閃電。其中隻

有五意乃:點、線、直、橫、斜。

石家車隊離開了英吉沙城,下一站是疏勒。師兄弟臨別依依,屑事不贅。

石青玉秘密留下批雷火神箭,作為保家之用。他判斷大魔刀不敢因少夫人先期

攻擊他們,若有必要向陽關撤退。在一個月之內陽關必有人來,大漠南路沿線已建

立起來站點頭。關內有大批人馬西調,這條路線東西已串連起來。

人馬之組成由淮上關洛子弟為骨幹,與丐幫合作經營。在石府轄地之內已甚少

見到乞丐了,凡在適齡之內的人無事可做的,一概收為石府的車馬卒,東西趕腳,

貨運大漢中的牛羊、藥材礦產、農作物東運來,下江的布帛、手工具藥品西來。這

個大計劃在沈瑤琴一手策動下已安排就緒。

疏勒,西疆邊隆最古老的大城也。石家車隊以七萬之眾的車駝聯合大商團組合,

在城北郊建壘支帳。

第二天,沈瑤琴在六十四名女裙釵簇擁下與玉葉夫人進人疏勒,去拜會伯罕族

的大公──蘇勒圖。

蘇家大公府在城南,門第高軒,乃是有三百年以上的古宅。

由鸞隊之長崔玉鸞持帖上前報門,已惹起一陣**。人們對這陣衣甲鮮明的千

嬌百媚的娘子軍簡直看傻了眼。城中的閑人居民跟來的相聚有數百人。

蘇勒圖象是惡夢初醒般的匆匆出迎,象是夢見了九天仙子了。他大公雖然豪邁

不群,一生也沒經過這種陣仗。這簡直是出他的洋相,高興的手足無措了。

兩人行禮之後,並肩進入府中。在後進,這是處大官舍格局,前端是整軍的大

廣場,居室是在後進。

玉葉退半馬相隨,眾裙釵蹄步整齊地在後形成一座方陣,沒有行揚刀禮,來了

個別其風情,吹著號角,拍巴掌,踢著腳,口中“烏拉烏拉”的呼叫著,都是一組

讚美之詞吧!

客人讓入大廳中,不久,他的夫人出來拜客了。這女人三十許吧,長臉濃眉,

額上刺了花青的形似鬼麵,漢語澀口,但也能講幾句出來。

大禮之後,沈瑤琴由五名裙釵端上十匹錦緞作為聯誼之禮。這鬼麵夫人眼睛閃

亮了,一高興,張大口便露出一對虎牙來。老番婆放下衣料,抬著手臂走上來要與

沈瑤琴行個擁抱大禮,摟著沈瑤琴的小蠻腰,來個左貼腮,右貼腮,口中“噴噴”

的怪叫數聲。

那是因為沈瑤琴一身香氣,她老番蕩得受不了也,這熱烈赤誠的場麵總算過去

了。

眾人落座後,喝茶喝得羊乳帶有藥味的茶。

沈瑤琴對蘇勒圖印象不錯,來拜訪之目的,希望他能是石府在疏勒的大站頭之

長,尤其是當地人,能甚快進入作業情況,這時卻不便開口了。她認為這老番婆太

也古板了,傳統得不容易接受新事務。閑話一陣,最後邀請他夫婦去壘作客。蘇勒

圖滿口答應著,明日回拜。

她心頭有些失落感,認為料錯了,蘇勒圖不是個最佳人選。

次日──蘇勒圖與瑪斯娃,帶了百人侍衛隊精兵鐵將,來至車壘轅門,石家車

壘軍威之壯令他們相顧失色。沈瑤琴支起一座十二仙都中的梅花宮,來接待他們。

宮帳至小,卻是金碧輝煌,為他們引見各府主及眾大兄大婦們。茶後陪他們進

營,並發射了一枚九號的雷火神箭。已震得他們心慌膽跳,心頭揣揣不安了。

原來,這老番婆早已與大魔刀聯絡上了。昨天沈瑤琴賜下錦幣,正是大魔刀的

聯絡人所說的那般,寶貨也。

三萬駝架、一千大車,蒼天!護車之眾有半數得美嬌娘。而現在的巡營之中,

一切都不假。就是大魔刀,可能是忘記了告訴她石家有會發威的雷火神箭。

她帶來的這一百人,都是百夫長以上的高幹殺手,離去之時賜與沈瑤琴的回禮

是一百張狐皮,這大禮也不算少了。

他們回家之後,已不敢與大魔刀承諾下這筆殺戮交易。原本敲定了他們出兵兩

萬至三萬人,但這老番婆,也不是那麽好騙的,她堅持著要見貨才能畫押畫卷與姬

憲老兒聯合出草打劫的對象。

他自許大丈夫一諾千金,這種人也很容易為奸徒所圖,巧妙的加以利用。他還

真慶幸自己在高原上那一會,保住了他這棵毛頭,三萬子民的老命。

回家之後即開了個家族出師大會。一百名大統領們,多數人發言,不同意了。

他們雖然是批老土番,但那一枚雷火神箭,將他們斬垮了殺人越發的意誌,這萬萬

抵擋不了的。家中誰無父老,誰無女。

老番婆瑪斯娃見弟子們都不支持她,他們伯罕族隻得退出這次捕獵計劃,心中

實是忐忑難安。他夫婦雖是族長,也不能任意而為,這組合是原始的。一旦失敗,

權威則喪失了。他們一死赴難的成份居多。每次戰搏酋長們是要身先士卒的。沒有

這股殺氣,這般英勇悍野,族人們是不會佩服配合他的,選他為長。

再者,沈瑤琴的娘子軍巡視了疏勒城,也激起了一次暗流激蕩。對石家車隊,

寄與頗在的關切了,有許多族係之長們秘密出城現身來觀察石家車壘大營。

由沈瑤琴這一耽擱,起碼這城中也能少死亡十萬之眾。原是與大魔刀接頭的人,

現在都抱著觀望考慮的態度了。

石青玉卻不知道有這種情況發生,要走大青地便得沿著噶什喀爾河道北上,去

齊蘭台城。不然,便得走特巴什山口,這條路雖近了點,可能崎嶇難行,這是條駝

馬山徑。通過了山路,附近沒有大城鎮可以養息體力。再者,他不願意逃避與大魔

刀的最後一戰。

希望在國之內,一次將他擊潰捕殺,那麽在新疆則能太平數十年。這是一勞永

逸的大腹案,不是隻顧眼前的這點絹帛利益。若要長治久安,不是驅逐敵人,而是

消滅敵人。

聰明之輩便心怯了,因此,造成了大魔刀嚴重的分裂與脫線,難以掌握得住兵

力的絕對優熱。他是打著好算盤,盲目的趕鴨子上架,這希望也瓦解了一半。他心

中焦急可恨的是石家車隊,不急急地上路,故意沿途展示他們的軍威,令觀察過他

們勢力的人,心頭害怕。

而他不敢發起一次小型戰事,那是正中石青玉的下懷,被他生吞活咽下去,那

樣會令他更為不利。

在英吉沙駐軍一個月,季節已到了三月,全部換下了冬裝了,打包寄存在墨家,

而且也打造了五百輛新車加入行列中,而且軍威更加雄壯了,與原有的車輛混雜編

組,也可擺在外線做誘餌。便是犧牲了些,也無多大損失,那是虛實莫測。

夏明道與墨蘭娜公主贈予他們兩千匹良駒、一千名索倫族勇士。這些勇士大半

是青少年未婚的男女,不能算一支黑馬了,寄予厚望。他們被選派為遠征軍,那是

人人振奮。有十名百夫長,也隻是三十歲左右,現在他們被委任為搜集情報的探馬

群,因為是土著,對情報搜集,可靠性甚大。

麥鐵腳帶著河西九奇來配合,石家也派了十名護軍副隊長為武力骨幹,成一個

三人小組的三星團,探索敵情由索倫族勇士擔網接頭,碰到危機則是石家副隊長的

責任了。

他們隻是在各族之間活動,探詢他們的企圖,是否已參加大魔刀的劫車行動。

人多自然口雜了,車隊駐軍疏勒,卻含蓋了附近四俯大城。

在進行最後一次間諜前哨戰,而石家車隊是明牌。每天派出人馬車輛四城中購

買需日用品,同時也是他們亮像,打擊照顧,吸引觀眾。

車壘外已集著許多小販,形成一股市集來供應石家武土裙釵及石家胡駝兵們開

銷,七萬多人的消費,不能說少。可惜大魔刀的人,絕無提前動武的打算。

令石家武士沒有表演一次雷霆刀的威煞來,遺憾了。

疏勒城的江湖霸主是屬天魔的四大夫人浦娜娜暗中主持。城中的日用生活之供

需調度,都是由他們在把持著市場上各行各業都得接受他們,否則麻煩來了,總能

弄得你血本無虧,生活無著。

杜五郎與杜巧娘,得間去聯絡拜見過一次。而浦娜娜也早已得到天魔的指示機

宜,不敢與石家車隊找麻煩。不然,那會弄得頭破血流,誰碰誰倒黴。天魔不會給

她收拿拾屁股、撐腰的。大魔刀的人來聯絡過,她心中有底,也隻是虛與委蛇,隻

講不練不上路。

杜巧娘也是小時見到這位四姨娘,沒甚印象,如今大了,則不同往年,尤其是

她已是石青玉的準十二金釵之未,身分也不同了,對這位四姨娘得用點手段,帶了

六匹綿緞作為孝敬之禮。

這同父異母的妹妹浦玲也十五歲了,大弟弟已十八歲了。臨別時帶這兩兄妹去

過一次車壘大營,令她們兄妹眼界大開,震駭不已,玩了半天才離去。她們是私入

大營,身分也不夠。杜巧娘也不敢對沈瑤琴大姐提起,還是沈瑤琴的情節靈通,再

臨歸去時接見了他們兄妹。

嘉許安慰一番後,他們已是受寵若驚了。因為已對兄妹交待過,再者杜巧娘也

算石家的人了,勉強說得過去。

天魔與石青玉沒有照麵,這敵我界限是難以劃清界限。在和闐那赫連太歲和金

博侯已與石家秘密的接戰過一次,結果是十分狼狽了,他們已秘密向浦娜娜通報過

了,與石家是處在敵對狀況中。但老頭子卻暗中藏在杜君娘處,隨行有五千人馬,

她自應慎重處理這件大事了。

她隻求自己沒有大損失便好,子女尚幼,這疏勒城萬萬不能失敗的。石家準備

在此停留十天。在第六天上杜君娘的人馬已由和闐狄媚娘處,秘密開來。而天魔卻

沒有跟來,已由和闐回歸拜城老巢了,這令大夫人赫連娃乖兒子赫連太歲震動了。

這軍權得乖乖交出來,並被天魔罵了個狗血淋頭,一無是處。

天魔暴怒中喝道:“你小子混球一個,蠢材!居然被姬憲那老小子利用為馬前

卒子,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你想將老爹我這點老本,都輸光了才痛快是不。”

赫連太歲強辯道:“那時誰曉得石青玉這小子這麽難纏,而且姬老兒也損失慘

重。”

“他懂個狗屁,現在為何又要纏上石青玉,他的精銳本錢一個人毛也沒損失,

所損失的是你們這兩個糊塗小子,渾蛋。”

金博候小心著道:“咱們與他們的人馬比較之下,隻兩萬之眾而已。”

“現在呢,你們怎生與他勾結的?”

“各自出兵五萬。”

“他哪來的五萬人,你們看到了沒有。”

“沒有,這隻是預定數額。”

“老子不回來,你等給人家賣了,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赫連太歲強辯道:“這次成功希望甚大,地仙府也出師五萬。”

“我們可以出兵十萬,問題是有人衝上去,有人可能在觀望,待你小子的人被

人家宰光了,這天君府也變成他的人了。石青玉跑了,你也成了犧牲品了。”

“這,不可能吧!”

“你小子打過幾次硬仗,你知道這種仗,怎生打法麽?”

兩人瞪眼了,赫連娃一看,薑是老的辣,老鬼不知由哪裏蹦出來的。一回家就

大發雷霆,便道:“哪個孩子都是你的親骨肉,你老年事已大,正該讓他們磨練著

辦,凶什麽,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天魔聽老妻幫腔了,氣便壓下了一半去了,歎口氣道:“這老魔明擺著是打算

一石兩鳥,我等垮下來,嘿嘿,他便可以坐在這裏了。拜城的天君府,早令他垂涎

三尺了。傻小子們,老子若不回來,他則名正言順的軍撤拜城天君府了,他還會再

去大漠老巢麽?”

那兩個小子垂首想了想。心忖:“有這可能哩,那是引狼入室了,若翻臉自己

是否罩住還成問題,他老小子早有此心,吃虧的十之八九還是自己。”

他赫連太歲抬頭誠惶誠恐地道:“爹,你老的打算是什麽呢!”

“我老爹的打算是將你們兩個小渾蛋幽禁起來,給我閉門思過。這十幾年來老

子不在家,你們都在給我白混了。”

金薇薇二娘嗲聲嗲氣地道:“孩子都被你嚇傻了,說點正經的。你老是經過大

風大浪的人物,江湖風險大、邪門多,你也該傳授些給孩子們才是,他們是不經一

事不長一智的。”

“哼!隻見其事,已忘其害,兩個半吊子!為今之計,咱們各打各的算盤,時

間已不多了。石青玉過了疏勒便來了,姬老兒決定在齊蘭台收拾他是不是?”

“是,就是那附近,石青玉一定得走阿合奇、穿過拔達嶺,咱們的兵力重點是

在那裏,堵住他出國之路。”

“防務分配了沒有,利益是怎生分配,是不是誰搶到是誰的?”

“嗯,防務尚未劃分清楚。”

“那當然了,誰先上誰遭殃,誰貪財誰先死,誰接兵不動,誰最後得便宜,到

時候隻有你們兩個傻小子,兵敗人亡了,他來個收容殘部,保護著你們回歸天君府,

他坐在這裏變成救命恩人老太爺了。”

他們母子四人麵麵相窺著大抽冷氣。

“為今之計,不露聲色,去分配防地,不論他怎生安排,人帶上去,立即秘密

撤下來,讓他們鬼打鬼去。別想那批絹,想想看,怎樣的來將姬老兒消滅了,除去

這地麵上的心腹大患,你兩個呆瓜便一生受用不盡了。有了地麵,還怕沒有銀子買

絹帛麽?”

赫連太歲與金博侯心中雖然不服氣,卻連連猛點毛頭。現在最怕是老爹將他們

的兵權一把抓住過去,那可變成了兩支掉了腳的螃蟹,橫行不起來了。

因為這一些校尉護佐,都是天君自己的老班底。自己的權力是沒有極的,一旦

失去,便沒有人理會他們。隻要這老王八講一句話,他們能統統不認識他們是老幾

了。

天魔與他這兩個寶貝兒子計劃了些細節,三人的觀點漸趨一致了。

且說杜君娘來到疏勒,知道了她的寶貝女兒已吊上了石青玉,立即秘密的去了

石家車壘大營。當她進入石家大營,比之初見這時,又是一番新氣象,雄壯了何止

十倍。

正是她希望見到的場麵,軍威之盛,許為天下之冠了。自己的乖女兒能有這般

好歸宿,正是自己所盼望的──富貴人生。

她會見了沈瑤琴這大婦,更是蜜裏調油,親切得如已出,來為自己的女兒鋪路,

令她生活在這大家族中,不被人冷落。當獨自見到杜巧娘時,摟在懷中,便是人已

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撫摸著那一堆小肉肉,心裏可真是甜美。母女之間自然有些悄

悄語兒,不足為外人道也。

“乖寶,你怎的將那雄人兒給吊上的,快為娘道來。”

“唁,那夜女兒爭取到個單獨相見機會與他賭上了,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段猜心

事,如是女兒賭贏了這支金釵來。不過,我們還沒有成婚,那個,那個,娘,女兒

心頭惴惴,好害怕。”

“哦!尚未真吃到那支壯,物兒,可憐生了。”

“人家說還不是給娘麵子,希望娘能表態,以示尊敬,新疆天君的小麽女,不

是凡婦俗女也。”

“這也說得,可也苦了你了乖兒。咱們這就來進行這件大事,越快越佳,俗利

免了。由老娘親自與他商量。”

“爹爹呢?”

“那老甲魚,已去了拜城。老娘為他參詳了許多事,要他速來為咱們娘兩辦理,

他自然是言聽計從。”

“老娘,你老不說女兒吊上了他,便傳下那秘法兒麽?現在,馬上就要將軍了,

他便要攻進來了,女兒這椿事兒,可是從未經過,笨手笨腳的,心下不知怎生來安

排。”

“嗯,女人已為人婦,便真正是個女人了,要有女人味。”

“做女人還有‘味’麽?”

“那可不。”

“那是什麽味,女兒難道就沒有女人味。”

“話不是這樣說,這門裏門外有甚大的區別也。”

“別吊人家的味口了,快些給女兒傳來。”

“嘻嘻,很想吃他那支壯棒槌是不?一旦吃到口裏,能爽死你這小狐狸。”

“他曾讚美女兒,老娘為我取得個好名字──巧兒,說我甚巧哩。”

“我兒,從小就乖巧了,乃我身上分下來的巧肉肉呢,現在傳你些閨房之樂的

大法,包我兒一生一世,吃香的喝辣的,時刻都受用。”

“女兒自從與他定了親事,心裏就平靜多了。一見了他那風采,心裏就受用了。”

杜君娘瞧著女兒那嬌滴滴的秀模樣,心忖:“這朵小花兒,將要被開了,看她

已急牢牢,夜夜在瞎嚼磨呢!”口道:“我兒,這要分為內外兩功。老娘先傳你外

勁,你得仔細參考,領會通達了,那是無往而不利也。這叫做女性‘九字尤功大法’。

平常男人,總說他的女人愛至極致處,無以名之,便稱為尤物也。女人在男人心中

博了個尤字,是談何容易。這個尤字,那是女性的千萬評語中的後冠也。”

“啊,女兒這個巧字,難道還不是頂好的麽?”

“比尤字,還差上一點,巧生慧心,討人喜歡,但不足以竟其全功。”

“青玉曾評論說,瑤琴大姐具有靈字。”

“那是,那是讚美她的辦事能力。別說是你,我兒,便是老娘,也比不上她去。

老娘傳下尤功,是要你對人,不是對事。那大婦對處事之能,世上恐怕無人能及了。

若是要辦事,咱家下的事也不少。又何必將你推去他懷裏呢!老娘將你送給他,就

是讓你吃得到他那支棒槌,老娘不必經驗憑感覺也能估評他是支好槌兒,吃起來能

酥死人也。”

“可惜了,女兒隻分得十二份之一,不包吃到。”

“小乖,好的不在多。身為妓者,一天能吃上幾支幾十支呢!那些都是臭狗屎

貨,不是上等的珍品也。”

“那是,你女兒哪有那麽踐骨頭。”

“且聽老娘為你解說吧!這第一字是個‘有’字,你要自身有本錢,保養好自

己的身材苗條,月穿花貌,弄得嫩乎乎的,香噴噴的,令他口饞心癢。時時想要來

‘幹’你才是。”

“這還要老娘教麽?女兒本身條件不算錯嘛。”

“不然,啃到他那支寶物之後,有女人往往漸漸變質了,將來會得而複失。老

娘當年便是稍一疏忽,那支老甲魚便脫手給逃跑了。”

杜巧娘聽了為她老娘“咕咕”的嬌笑不止,爹爹移情別戀時老娘她尤怨的了。

可憐也。

“這第二字是‘肉’,你那處小肉肉,要弄得乾淨,呈上去讓他吃著,有留連

忘返之意。這寶貝……”她將─一說來。

再道:“**之貴,貴乎自然、神秘,一滲水,則索然無味了。你越是不懂得,

他越是喜歡哩,別怕,他不會幹死你的。正應如此,才合規矩,若你先懂得了,那

便糟透了,不鮮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