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先發取敵素手戰蠢漢

九口大氣吸進去!“九轉玄功”不修自成,而臉上麵白如玉,透出映映的光彩。

而那位雙頭蛇老兄,摸之撫之,那滋味可真貼心的啦。

哪知他待舉步上前,腿已經舉不起來了!猛提真氣,體內已空空如也,他的心

如落冰穀雪窟,萬丈深淵。

他突然意識到,“北鬥血刀”因何被人家一劍斬首。

他張口急呼道:

“你這……”

連出聲的氣力都消失了,音如病夫呻吟,咿唔著吐不出來。

五葉縱身而上,兩人麵麵相對,冷肅的道:

“我怎麽!瞎了你的狗眼,敢對本姑娘起色心歹意,死有其所!你請吧。”

劍出如白芒繞空,蒙蒙一片,雙頭蛇的頭已飛出兩丈高空,如拋出去個皮球似

的。

站在木門口前觀戰的二堂主屠家騏,春牛,錦雞三人,初時尚沾沾自喜,他們

已占上風,待老山羊被人一掌擊死!

屠家騏心頭一震,轉身入室,錦雞弘君也不但,隻有這隻大春牛,手中拄著一

隻風磨銅鑄的雙掌翻天單足立地五尺銅人,傻傻站著,不言不動。

屠家騏與錦雞,各自擁開一扇後窗,縱身躍出,待落地之後尚未再次躍起,隻

聽一聲揶揄喝道:

“朋友!等待多時,現在才打意逃走,豈不太晚了。咱們還未請教呢?”

立身於屠家騏身前丈遠距離,一個青年刀客,手附刀把,身上發出陣陣殺氣,

一股股的撲上身來。

屠家騏深知不比劃幾招是走不了的,手中雙刃斧斜豎胸前封住門戶:嘿嘿的叱

道:

“本堂隻是另有要務,小兒你不自量力,膽敢阻礙老夫去路。吠,接招。”

厲叱一聲揚斧撲上,雙刃斧招出“鐵鎖攔江”如山倒海湧!氣流嘶嘯,撼山震

嶽!

他年已六旬,數十年來,曾搏殺過千百合陣仗,他不是不能拚命,隻覺此時此

地實非其時!

六號大兄抽刀迎上“大發雷霆”以刀背硬接雙刃斧,霹雷一聲巨響,各自震退

三步,居家騏的手臂被震得抖動不止,提聚功力急速運以恢複戰力!

腳下作“之”形小副度遊走,深知人家並未想一刀要了自己的老命。

反側抖動著手上的雙刃斧,一片森森的冷凜在流散溢動,兩頭刃芒進濺,能使

人望之心腔顫栗,肌膚縮緊,他以怪聲吼叫著道:

“小於,你年紀輕輕,居然能接下老夫一斧,已稱得上是個人物了,老夫與你

無怨無仇,為何緊迫相逼。”

六號大兄冷冷的道:

“老無賴的口吻,太不上路,那你別無所圖來作甚,能吃則吃,吃不掉的則逃,

你已失去武德,若是你心中,正大光明,為何在我等初來之時,不站出來,據理力

爭,血刀郎君之死乃是個人行為,或者由他卓家父兄出麵解決。

我們也不能因此將你們全組合的人殺光殺絕!你不此之圖,居心邪惡,因之判

你罪有應昨,死不足惜。”

居家騏被說得怔得一怔,深恨自己心懷鬼胎,處置不當,罷了,且先闖過這一

關再說,俺不信這小子能奈我何?

他惡毒的盯視著六號大兄,手中的雙刃斧,絕學盡出,刃芒犀利的光影翻飛著

衝擊而上,流閃的寒光交織成層層斧浪,在這種生死一線的瞬間,閃掠騰躍,斧刃

偏斜著,宛如火光與靈光猝映,切出一百多斧縱橫交錯的流星。

六號大兄長嘯一聲,刀出“雷劈電擊”在流閃如織的斧芒中,飛出青瑩瑩的刀

光,吞吐之間,宛如真的雷電交擊,凡是邪惡之人,必被震得膽喪心顫,長刀便是

由此氣機相應而入,無從閃躲攔截。

隻見,屠家騏的人頭陡的飛起,腕標出無數血雨,滴下的鮮血,在青明的陽光

照射下,染紅了大地上—片牧草。

錦雞弘君手持鳳頭杖本是嚴陣以待,陡見二當家的那顆毛頭已飛上天去,心中

那份驚楞,從他麵上肌肉**震顫不已,也看得出來他的心誌已喪。

“朋友!你也該早早上道了。看刀。”

五號大兄手中的長刀出鞘,“雷聲隆隆”—片青芒,沉猛的刀氣割裂著空氣,

發出一串刺耳的裂帛,暴烈進濺的呼嚕之聲,似怒濤般的迅疾電掣的光臨到錦雞的

頭上。

他下意識的舉杖封擋上去,“當。”的一聲巨響。

他的青銅風杖已被刀背砍個正著,手指酸麻脫力,“哢”的一聲,掉落腳前,

這時他已魂飛隗散,呆立當地:

五號大兄轉腕翻刀,上跨一步斜拖而過!

那顆雞頭,順勢飛出兩丈,巧得很,又從他躍出的窗口飛了進去。

屋中尚有五十名堂丁,站成數列待命而動,這時一見是弘護法的人頭!

“我的媽喲。”驚叫著全竄出了前門。

前門十分平靜,春牛居漢臣雙手互技著一百二十斤的獨腳銅人,腳下站八,不

言不動,不怒不驚,到像是沒事人似的。

沈瑤琴一行人在五十丈處,拍馬前衝,來至門前下馬,五、六號大兄從醫裏大

步行了出來,將手中物件呈了上去道:

“稟小姐,屬下在屠家騏身上洗出來的,總共價值五千萬兩以上,這廝打著壞

心腸逃走的。”

沈瑤琴笑道:

“大兄辛苦了,金葉接過來。”

金葉從大兄手中接過來驚呼道:

“乖乖!四千萬兩銀票,一串共六顆龍眼大的珍珠項鏈,祖母綠,貓兒眼寶石

指環,雙刃斧秘笈,這可能是他的全部家當。”

沈瑤琴點頭道:

“他準備在事不可為之時,臨危棄主潛逃,談厲害之組合往往便是這般醜惡不

堪聞問。”

大家都在歎惜著點頭,替他不值,陡然!

“那也不盡然,俺老牛還站在這裏呢。”

居漢臣瞪著兩顆牛蛋眼,表情傻呼呼的,驚楞楞的,但卻不是伯誰,大家都和

善的對他微笑。

他更傻了眼,忙低頭向自己前身上下瞧去,一襲鼠灰勁裝,整整齊齊,沒甚差

錯,他抬起頭來,望著眾人叫道:

“你們笑什麽?俺老牛哪裏不對了?你們說呀!”

沈瑤琴點頭道:

“好一條莽漢於,請問你在武勝堂幾年了?以前做何生意?”

這老牛年約二十七、八歲,不能算老!他道:

“俺叫居漢臣,徐州府人士,兩年前到武勝堂當差,充任十二護法之一,以前,

以前在九裏山打柴草,奉養老娘,自從被人請到武勝堂之後,卓總堂主每月發給俺

白銀一百兩,沒事可幹,終日裏訂屯曬蓋,俺老牛的骨頭都閑鬆啦。”

沈瑤琴點頭道:

“你老母可是住在武勝堂?現時娶親了沒有?”

居漢臣歎口氣道:

“俺去上差時是背著老娘去享富貴,不料沒住上半年,老娘說什麽也要回山裏

去,響咕得俺沒辦法,隻好又將老娘背回山裏去:

卓堂主曾答應給俺找個燒鍋的!可是,兩年來尚沒影兒。”

說得大家又笑了起來。

玉葉道:

“卓二少爺不是有四、五十個燒鍋的嗎?他沒送你一個,兩個?”

居漢臣哮著嘴聚著眉歎口氣道:

“人家是小白臉!吃香喝辣的人緣好!俺老牛不成,沒人理會俺。”

沈瑤琴道:

“這裏的拚鬥已結束,除了堂丁之外,你們五人隻剩下你一個活的!跟我回客

棧裏,以後我給你找個好差事幹!你說可好。銀子加倍。”

居漢臣搖頭。大家訝然的注視著他。隻聽他說:

“不成,你們是卓堂主的對頭,我拿卓堂主的銀子花用,平時沒有事,有事時

我不幹事,這算什麽人?”

沈瑤琴聽了點頭笑道:

“好漢子!我成全你的義氣。咱們來個約法三章,各憑本事,較量三場。你若

輸了得聽我的話,替我辦事,你已給卓堂主盡了力!並沒有白拿他的銀子,我若輸

了放你回去,還是當你的差去!你說可算公平?”

居漢臣點頭道:

“也算公平吧!你們好漢多,我一個人,就是累死了也訂不贏你們。”

金葉道:

“小姐已對你開恩親自領教!你還不知足!我們這六個人,哪一個也不輸結你。”

居漢臣側著頭看了金葉一牛眼,哼了聲道:

“我不信!你這女娃像麥團捏出來似的。我沒有—萬斤力,足有八千斤!我一

拳頭便能打扁你了。”

金葉笑道:

“好,咱們比比看誰行誰不行,我替小姐接下你了。攀腳,兵刃,內功,比輕

功我看你不行就免了吧。”

他臉孔紅紅道:

“我!我!輕功我不會,內功沒學過!拳法“黑虎偷心”,掌法“鬼王揮扇”,

銅人是點,壓,招三招,什麽“直搗黃龍”,“力劈華山”,“橫掃千軍。”

金葉“哈”的笑聲道:

“你可真會唬人!那你八千斤的神力哪裏來的?”

他嗬嗬的傻笑道:

“福氣帶來的,十五歲那年,在山裏摘了枚朱紅果兒吃了,睡了一大覺,後來

便人也長了,力氣也有了。”

金葉道:

“咱們相信你!你想怎樣比都成。”

他拾頭東望西瞧之後道:

“那邊有幾棵尺粗的大鬆樹,咱們打樹去,你若同我打得一樣好,俺便服了你。

幹不幹?”

金葉道:

“好!依照你的辦法。比比看。”

他轉身手提鋼人兒撒開大步向樹前走去,眾人從隨!

隻見他站在一棵樹前,將手比了比位置,側掌一手砍下,那樹頭“嘩啦啦”的

應掌而折斷,雖不整齊,可也夠人瞧的,大家不得不佩服他的神力驚人。

沒練過內功有此身手,非同小可,神力天成。

於是,她向另一棵樹走去,心裏尚未想出辦法來。待她也學樣將手向樹身比了

比!

乖乖差一半,但也終於讓她想出個好辦法來。

她提聚全身的九轉玄功,以“天雷掌”心訣發出!他老牛是以掌作斧,一舉砍

下。

她卻以掌作銀,貼著樹幹,前後一拖一拉,在玄功遠作之下,奇事發生了。

樹身著掌處,木屑如沫似粉的帶落下來!樹頭應掌而倒了下去。切口整齊真如

鋸的一般。

居漢臣上去,拾手模了把!樹斷麵十分粗糙,不似實力利刃所為!他十分驚服,

眼珠子瞪得像兩枚雞蛋似的大,張開血盆大嘴,伸掌握拳將大拇指挑起來。喝道:

“佩服!佩服。俺老牛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趴伏在地,彎膝支手,前額觸地,作伏地挺身狀,當真五體投地,王八曬益。

將眾人弄得忍佼不禁,既可笑又感人!這人不是笨,而是本性純真!什麽事要

做就做,不欺不詐!

沈瑤琴道:

“起來吧!跟我一起回客棧去!那五十名堂丁,由五義堂來的人接管,押他們

回去。”

待沈瑤琴一行策馬回歸“運安”客棧,江浦地麵及臨近城鎮的江湖群聚,武林

人物,聚集在大廳上有—百多人。

外麵探馬一批批的馳來報告消息,而這裏也有一張張的拜貼經由伍定安傳遞進

跨院中。

薛金鳳與麥鐵腳可有得忙了!將所有的貼子分門別類整理出來。分人品善惡,

正邪武功專精,源流事業正當邪惡,重新登記在一本簿子上。

沈瑤琴梳洗風塵之後,對金葉道:

“金葉妹子,馬上將居漢臣調教成材,那是個渾金樸玉,將來必有大用,能幫

助少主一臂之力的人,碰上以力為尚的敵手,這職責便落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