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群雄低頭河西盟歸附

“江湖闖道,個人武技高低才是令朋友下屬崇拜威服的條件。小弟不才,千人

之眾是由此號召歸附而來。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叫陣,那位朋友能勝應某人,我的

都是你的,連我在內歸你統馭提調。否則,你的都是我的。功夫輸了,就該認命,

同時也是好兄弟,合起來力量大,這江湖誰能一口獨吞了。我的弟兄都是肝膽相照

的血與汗水交溶而來的。”這話頗有金石擲地之聲,大家默然垂首。

當年他若不是被迫投降,雙方殺起來,河西盟得犧牲兩千人才能擺平,犧牲這

大來擺平這批窮漢,好處在那裏。賠老本了,大哥二哥合起來成了一家人,才有些

賺頭,起碼是河西盟合股的本錢多了一千人。

一般情況,有七千人的小幫夥便會對八千之眾大組合低頭,利潤在這種情況下

間接收到了。千人之眾的勞動力,隻要有地方開發安插,還怕他混不到口糧麽?

應五郎看他們反應不及,再道:“如今局麵變了,石家情況特殊,是路客,又

不同於胡番,有在此生存插苗紮根的可能條件。再敗一次,不死便為奴,沒有身列

朋友屬下的可能了。八千子弟都殺了,何在乎一命兩命,留下來反複無常麽?本盟

現在人力若四千,那要命的邪火不算,來敵七千,車壘沒開過來,在處理咱們那些

屍體與俘虜傷殘。正確估斷他們尚有半數,如果這裏三五天解決不了,車隊會沿河

開來,攻破本堡,財貨人員一掃而空,搬回金陵。如果我是石家明主,非如是不為

功。將人比己,小弟並不比人家聰明。若真比他們聰明,石家車隊便是我的了。”

這話反過來說,自己的見解低於人家,因之隻配帶一千乞食江湖的窮漢。那億

萬之財,這話,條理分明,如冷水澆頭,將他們潑清醒了些。

這不是誰高喊幾聲:“忠貞”、“萬歲”、“拚命”,能解決問題。

“老弟的意思究竟怎樣?”

“本座同意總盟主的見解、胡大姐的看法,可以吧?”他有些冒火了,是逼鴨

子上架的口氣。

總盟主說得漂亮,派人去談條件協商,便是投降的台階。否則真有力量,開出

去殺吧!將他們殺完為止,或自己死光完蛋。有幾人願意在勢力不相等情況下伸出

頭來讓人白斬呢!為誰而生,為誰而死。我死了好處落到誰頭上去了。

應五郎擺明了,誰要搏殺,請單人獨劍向石家挑戰,證明給兄弟們看。你是否

有這能力提調咱們,否則風涼話任誰都能說一籮筐。

現在主戰派的四人臉色悻悻然的不自在。現在當場火拚掉他們兩人,其屬下也

帶不住。何況總盟主武功以個人論,比他們都高出那麽一點點。兩人對付他一人,

也不易馬上得手。餘下來的兩人對兩人,這應五郎又精又刁,最難料理。因之,評

估下來,勢力拉平。雖多了一人,但總盟主站在理上,其權威性對任何屬下都有影

響力。

有一人倒戈則能一敗塗地,自己但等待被人以叛逆大罪來分屍了。這種分屍不

是個人死了便算了,那是滅族之罪。

前司馬盧千裏笑道:“本座有意出馬去向石家挑戰,應老弟陪我作個伴如何?”

這是陰謀策略之一,說不定上陣之後,讓石家的人先選上他一石兩烏。那時容

不得你縮頭作烏龜,打退堂鼓了。

“小弟不敢,應由三位大兄掠陣最佳。”

“為什麽?”

“因為,小弟列屬十翼之末,龍、蛇、鵬、雕四位陣亡,小弟幸存。有財大家

分,有力大家出,輪班四位兄長也應為組會盡心才是。若兄長能擊敗石家千夫長,

堡危已解,總盟應讓賢,小弟擁護,盡大哥主盟,接受提調。”他反將了盧千裏一

軍,隻差沒有喊出三呼萬歲,萬萬歲了。

古人朝臣弄了這麽胡拍馬屁的口頭禪,可是大有學問也。試想人能活上萬歲,

誰有不喜歡洽意呢!有萬年之久,真爽爽也。人生不足百年爾,這當然是調侃了。

身居上位者,就喜歡聽這調調兒。人有了萬歲之壽對恭喜啦,發財啦,便等而下之

了。恭喜就是“祝你多有幾個漂亮女人於幹”,對女主而言亦是“多有些少男來伺

候你”,身爽爽也。至於“發財”,則是“錢多能使鬼推磨”,人生衣食住行非錢

沒辦,發財有錢,有錢也身爽爽也。

萬歲是有權,有權的人生對財與色,對比之下則是少事一極了。因之,恭維之

詞以萬歲最大,皇帝專用。

左參詳餘亮打圓場道:“咱們等候欒姬歸來之後再議罷,現在石堡守衛不得鬆

懈。”

“天險之堡,離地千仞,諒他們也攻不進來,爬不上來。”

這事實在沈瑤琴看來,就不一樣了,嗤之以鼻。一陣雷火神箭射入堡中,便似

捅了個大馬蜂窩,有得他們亂得。

這一招,他們雖然死了八千人,卻一箭也沒有嚐過,等嚐到時喊老娘也來不及

了,得一總走向黃泉路。

且說沈瑤琴與欒曼娜相談十分融洽,越來越喜歡她了。也漸漸了解到,她跟隨

著赫連秋龍這老兒的真正用心所在。對是否要點破他的氣功,詢問多次。其用意,

可理解到那老兒與她之爽快得放棄,夜夜獨享絕不嫌他老。

若是換個青年力壯的,不一定能得到夠勁,年輕有個屁用,所以才不舍。

若是換個青年力壯的,不一定能得到那份愛,若不夠勁,年輕有個屁用。

做這事,她也品嚐過多人,自小就愛,到由老漢人幹了,才領悟到其中別有一

功也。

少夫人問她些她們族人國人及鄰近所知的一些情況,且拿出筆墨要她大概的繪

畫出她一路東來的地理位置。這在沈瑤琴來說,可是天大的發現。

原來泰西之國(乃中亞地帶),皇朝並立。漢家絲絹主要的是銷售到那些國度

裏去。而今自唐迄今,所謂之胡番,實際上是波斯人,天方人,利開羅人等。

他們是將絲絹轉連到大秦國(羅馬),除了漢地的大沙漠(大戈壁),他們也

是住在一些大沙漠的邊沿上。因之,駱駝與馬匹便是他們的主要交通工具。

他們也是很貧困,地麵又廣大,炎熱難擋。運絹便是他們有錢有勢人的一項收

入不錯的專門職業。

在沈瑤琴想來他們實際上是一批批的武裝小販而且。主要大賣主是在泰西諸王

國。

這碧眼兒法蘭夷女娃子,為絲絹所誘而追隨個小販的東來了。沒有到達長安,

被赫連秋龍所擄。很**,乖巧聰明,跟著有權有錢又會做的大盟主便認命了。

近午時分,才放她回去。

欒曼娜回堡後,先與赫連秋龍私語一會,讓他安心,便出席了聚義廳的決策會

議。

這次會議,應五郎建議讓百夫長級的把頭們也列席,這生死福禍,他們是武力

之中堅人物,當然有權選擇。

各方同意了,前後左右四大司的人占多數,那是尉多兵少。應五郎也不以為意,

表決時該死該活由他們自己決定。

“曼娜奉命以碧眼兒的特殊身份,蒙石家堡外的總提調沈少夫接見了,幾經會

商,他們的條件是河西盟若不搏殺這一戰,必需解散收編,百夫長以上職級的人另

行按插,依各人立卷效忠承諾辦理。堡中在冊在卷的財務庫封私人眷屬等按在職奉

給計算,年月積加,多餘的私財,則是由資取公物而來,應予充公。否則也是掠劫

時沒有清白交公,私吞了的。”

有些人臉上已變色,有些氣急不平之意,不敢表示出來。

“若有人不服,少夫人也有指示,可單人向石家同級人挑戰,你勝了,得保有

你現有的一切,帶著直係眷屬子女,自行離開,算是你個人打下來的權益。過往不

究,江湖之大,自去依附。”

“敗了呢!”

“若敗了或被殺死,家屬發配大北荒長白山為奴,你所劫來的財寶充公。”

“他媽個老巴子,真夠狠毒的了

“這裏已是他們石家的了。”

“他們不是要趕腳去大漠麽?”

“是的。金陵石府據他們說在職在編的人員原有五十萬,這一路西來已消滅了

十幾個組合。河西盟之解散,不是什麽大事。下江有四五萬眾的組合被消滅的也有。

這話真假曼娜不知,各位自行斟酌。”

多數人已垂下頭來了。

“他們一夜之間解決了咱們八千子弟,可知他們傷亡了多少。”

“一個人也沒死,被流箭誤傷的人倒是有幾人。”

有人大吼一聲,血衝華蓋須發俱張的喝道:“咱不信,她這……亂婊子騙人。”

“江湖怎會有這種事?”

“他們是神麽?臭美。”

在一眾哄堂的嘩然中,應五郎站起來壓壓手,安撫他們道:“本座原是由前敵

中回來的人,重述一遍大概戰況。咱們前隊衝馬遭遇他們的哨兵巡邏鐵騎,他們在

三百丈外以馬上警弓射出鐵箭,我方傷亡慘重。待咱們不計生死接近上,他們采後

遇戰術,逃回車壘中,而車壘已萬箭弩弓發出,我方傷亡更慘重了。但我們還是接

近上車壘二十丈,有十步八步即可人對人大拚搏了,卻陡的車外升起再一道邪火。

那邪火……咳,那邪火已燒死了咱們虎豹狼猿四千精銳之師。全都倒在火焰中翻滾

哀號,霎時火熄人亡。總盟主下令撤退,他們也出來兩千人,一路追到石堡之外。”

在座的有人已哀哀的涕泣了,其中許有他們的親人在內也。

“因之,本座斷定他們沒人傷亡是可能的。有些區假,咱們的馬術精良,有人

已超前追上他,立即被押陣後退的百夫長斬殺,也許是千夫長。咱們的首領原則上

是在後麵督戰,他們是在前端,部屬不需督陣。”

“沒有直接交鋒過,隻憑車堅箭利而已。”

“這又不然。在蘭州市上,百夫長被他們的一個少年打橫在地麽?那人曾跪在

地上向他們的一個少夫人獻刀,大拍馬屁一番,二十出頭絕不會千夫長級。身為百

夫長,在座者誰能向總盟主夫人向此大禮呢!”

牽涉到欒曼娜身上了,她撒嬌道:“應大哥,怎的扯到我身上來了。”

“不是,隻是比仿而已,證明那人是十夫長,二十夫長,所以才極力表現自己,

突出自己,力求表現他的赤膽忠心。”

大家隻有同意了他的看法。

“談到箭矢之利,本座偷拾了一支回來。”說完由袖口中抽出一支石府專用的

鐵箭,插在桌麵上。“這箭與咱們用的木杆雁翎不同,全體以上等鐵鑄淬彈力甚強,

那夜最少他們得發射百萬發,用去五大車。不過,戰後可立即收回,隻少了這一支,

沒法報帳。”說得大家又笑了。

“咱們的盾牌是根據箭來製定的,這箭可輕易穿透咱們的盾。”

提起一盾,抬手取箭,一刺即破。

“他們用弩弓放這種箭,咱們不死人,誰死人。更奇怪的是,這箭居然折斷咱

們的鋼刀,你們看。”

他抽出一柄刀來,那箭尖從刀葉上一劃,刀一拍案,斷去一截,刀刃所在箭杆

上“嗡嗡”彈響,刀刃出現缺口。(抬了支九天玄鐵神箭也。)

眾人可嚇壞了,眼睛都睜突出來了。

“因之,咱們打不下去,並非完全是人的問題,器也不利也。”

陡的,廳外有高呼駭叫一聲:“天上飛來一群金翅大雕,背上尚有人。”

哄然一聲散席了,出廳仰首看那十隻大鵬鳥,是由石府十值位騎著來抖風示威

來的。沈瑤琴知道這些凶殘之夫,不易屈服他們,耍了這麽一招。要他們不要貪玩,

飛高一些,別讓敵人射傷了大鵬鳥。

它們盤旋而飛,人與鳥在空中好不自在。不知是誰,一支鐵翎,淩空而上。直

取危兒那隻大鵬,鳥兒驚叫已伸出鐵爪,危兒一斜身子,用上了化骨神功,臂一伸,

將箭接入手中去了,一群大鳥飛得更高了。

下麵的人在高呼狂笑,雖然沒有射中,也大快人心,趕走了他們。

突然空中落下一支三尺長的竹竿來,筆直的垂落院中。

糟了也!這是投下一枚石府雷火神箭中的九號小火箭,霹靂一聲大震,火光一

閃,鐵刺千飛,站在院中間的一些人,被炸了個滿身血洞洞,滾地哀號了。

欒曼娜與赫連秋龍地位高,隻站在大廳門進。空中有東西掉下來,絕不會是送

財進寶給他,剛才射了人家一箭,這禮相往來的報複,凡是個不太傻瓜的首領人物,

都能料到。

他緊扯曼娜玉手縮回廳裏去了。這雷霆一擊,嚇得娜兒要撒尿,心頭一顫,下

麵便夾不住了。

天上的鳥兒飛走了,地上的人呢!三四十人受了輕重傷,有塊小鐵屑鑽到肉裏

去了。若射進肚皮裏去了,那更有得苦頭吃了。能不能弄出它來,那得看堡中的外

傷大夫的真功夫如何了。傷的這些都是百夫長呀!

一半人大呼暗道:“真黴透了,好不容易,今日能坐在大廳中議事,招來場血

光之災,沒頭沒腦的,大鳥屙下雷火屎害慘人了。”

沒受傷的人,垂頭喪氣回到廳中來。

會議沒有結論,議決不算完,拖不了多長時間。

箭是前司馬盧千裏射的,周圍也是他的部屬,護衛他們的長上也,別在這當口

中了別人的暗算。這蛋,這屎,這雷火九號箭,正衝著他丟下來的。

是破兒下的毒手,反背抽出一支來,指上運動,加速度的向下射墜。有人敢箭

射他的小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少夫人原是交待,不可傷人,放一枚下去,嚇嚇

他們。怕萬一欒曼娜在場,傷了她怪可憐的。細皮白肉,柔嫩水滑的人兒今後便成

一身小洞洞。她可能會傷心死了。對她的美貌身姿十分傲視天蒼,珍惜的。

還好,她無恙。

盧千裏肚子不餓,卻吃盡五大片進去,痛得他咬牙切齒學豬叫。一時半刻死不

了,這活罪難逃也。

一廳都是豬叫聲,鐵屑得扯拔出來,才能上藥也。

消息立即傳遍了全堡,人人都看到了,鳥背上的人,拋下黑杆兒,炸傷三四十

幾名百夫長。

好不容易才收拾停當,大家都靜了下來。

“是一條會打雷的小鐵棒兒,騎著大鳥投下來,一隻鳥一次帶十支不算重,有

一百支,誰有好辦法,說出來吧!你能去打誰,去殺誰,人的一根毛你也摸不到手,

這石堡已被人家炸翻過來了。”應五郎的話,句句是實,聽到耳裏真難受。

主戰派的大哥龍頭隻剩下三人了,後司庫金一貴咬咬牙,發言道:“河西盟由

赫連大哥作主交待吧!兄弟們沒別的意見了。若有,待他們入堡接收時再說吧!”

“另兩位兄弟怎麽說?”

左參詳、右參軍,同時道:“但憑大哥處理了。我等追隨大哥多年了,但能多

爭一點是一點。”

“咱們人人都是兩手血腥,退一步想,也就心平氣和了,我會盡心安排你們放

心。現今要娜兒去敵營回話。”

“要怎麽說呢!你得教我,別話好講,此話難回。”

“就說……就說……咱們已無條件投降了吧!要爭些錢物那是以後的小事了。”

欒曼娜又出堡去了。

石堡中在大集合中,煤垛中的兒郎都撤退下去了。河西盟在職的文武官僚校尉

士卒各按建製坐在一邊。另一邊則是眷屬們,女仆女奴男奴們。

沈瑤琴幾乎是早已編組好了接收的隊伍。由十四、十五大兄伉儷主持,她與康

青峰大兄押後,開入堡中四千人馬。

兩百匹馬上導引在第二梯次中進入,嚴陣上箭戒備嚴防有詐。軍威之盛,在於

武士們行動之間表露出來。間距與步伐之一直,氣勢之凝定,令這群邊塞土匪們大

開眼界。

由欒曼娜帶著赫連秋龍向沈瑤琴進見了,康青峰在其左側,以雷刀十二傑為少

夫人儀仗馬前帶刀侍衛官。十二值位在前,四大裙釵在後。

康青峰喝道:“金陵石府少主石青玉之夫人沈瑤琴少夫人,代表少主權理盤居

蘭州黃河北岸江湖同道。河西盟總盟主代表該盟無條件附歸金陵石府之接交大典開

始。在場全體軍民原地一一肅立!奏樂!武士們附力,十二校尉亮刀——致敬!”

河西盟的人已參差著站立起來。牛角號與定魂鼓,樂奏“破陣子”,石府武士

已手握腰下之雷刀。雷刀十二傑已集體亮刀,起刀招演雷霆十八打的第一招“風雷

乍起”。

十二柄雷刀乃由九天玄鐵所鑄,內力注入刀身。“轟”的一聲刀起白雲生霧,

刀外空氣為之震爆,雷聲殷殷傳出,刀鋒在霧氣中精芒閃耀。雷刀十二傑的刀藝乃

青出於藍,如今已不亞於十六搭子大兄。

這一刀之威令赫連秋龍等千夫長級的人心頭駭然震動。他們都有這眼力看清施

刀人功力之深淺,招式之嚴謹來。與這種敵人拚命,那是同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

上拔毛了,暗抽冷氣。

隻聽康青峰再道:“請總盟主赫連秋龍老英雄進見少夫人,呈遞河西盟組合大

冊。”

他老兄由欒曼娜手中取過一個黃絹包裹,捧在手中。一步步走去。尚算鎮定,

通過了雷刀十二傑的刀陣,但覺有十二股刀氣殺機已撲身而至,舉步維艱也。

來至沈瑤琴麵前躬身將包裹呈上,並道:“赫連秋龍拜見沈少夫人鸞座。”

“好說,多蒙大義,健兒代我將盟冊接下來。”健兒立即上前接手捧回。

“請老英雄站過一邊,本席另有見教。”

並不曾命他行那跪拜之禮,也無一字投降字眼,他心中感激了,並不怎的難堪。

“歸附”,有學問,在眾多屬下麵前,麵子是保持住了。

康青峰再道:“少夫人傳諭,級職在千夫長以上人員進見。”

由左參詳餘亮領銜另四人相隨,一同來至沈瑤琴麵前,躬身抱拳行禮,也未跪

地參拜。

“各位豪傑,你等總盟主兵敗自願封刀歸隱,由欒姬傳達本席。江湖奮爭,勝

敗不由人,識時務堪為俊傑。爾等位列千夫長大任,組合之中堅,本座有必要害你

等自行表態或去或留,那位先請。”

這應五郎見他們都不知如何表示,便先開口道:“罪下十翼旗之末之鷹旗之長,

應五郎請示少夫人。”

“請說,有何疑問?當麵弄清楚,斟酌利害。”

“是,放肆了。罪下江湖窮漢,來自漠北,統率千人子弟,歸盟三載。今日又

再事歸附,罪下血誓立卷歸屬石府,以何積起用。千人子弟,怎生區處。有人不願

意留在石府,又當如何?”

“首先你等要認清一個事實,你等組合,不列屆武林世家,而是江湖綠林,身

有原罪。糾眾打劫石府西行車貨,罪加一等,按照石府法律,一律切頭結案。不論

生死,戰搏幸存者,一本上天好生之德,準予他悔過自新,戴罪立功效命石府,接

受石府之調度謹守府規,若有違反查明屬實前後兩罪並處。十夫長以下者,不願歸

附,發配長白山開荒。以上者刺破丹田穴,發銀百兩放其逃生。你等列屬要職者,

交割完畢後,刺穴後發銀千兩,你自由了。若有不服立即向石府的人交量,勝了,

攜帶你所有離去,戰敗即死。”

“誠心歸附呢!”

“原職敘用。”

“任職怠工,列位假冒呢!”

“無甚緊要,石府根本不需他賣命,在點即可。”

“石府豈不是白養他一世?”

“隻要歸入石府組合行列,人人為民效勞,虛位支薪,久了,恐怕連他自己也

覺得不好意思吃閑飯了。屍位玉食,羞於為伍。”

“罪下甚難理解?”

“你可是想向石府叫陣?”

“罪下不敢,但願能獲恩準隨車西行。”

“此事暫且押後,容你進見三位府主應對之後,再打斟酌。指如另外幾人可有

疑問?”

他們懸疑之事,應五郎已代他們問了。四人默然。

“康大兄封穴。”

康青峰站在他們身後斜方五丈處,抬手伸指淩空點封閉其身後一穴。五人似無

所覺,隻是其脊骨節有一處已不易彎曲,氣走別徑。

五人被製,受降大典已結束。

女裙釵隊中出來二十名金線、銀線姑娘,對接受可是拿手在行極了。

一切順逐,入夜之後向空中打出一係列煙花星語,報告此行。

第二天,車壘中趕來五十部空的鐵甲貨車,堡中有批年代久遠的陳紹,曆年劫

取胡商們的,再不急行處理,過幾年則應爛掉了。

沈瑤琴將這加裝車帶走了。石堡派定由阮士豪為首,留下四個小隊暫時留守。

點齊俘虜,回歸車壘,由蘭州現駐的龍氏舊部監管。

五日後,四大兄率騎上千人趕來接手了。將俘虜帶回金陵,向各堂口安插了。

當然得將他們重新篩過,討教文事武功,核定他們的職等階級,特長、品德,建檔

待可查。

石堡中已沒有他們原來的人了,他們聽說可去長安、金陵,大多數是高興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