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酥骨醉情金鎖戲鐵漢
顧竹風並不認為石青玉這幾個人有多大的能力,不過,已挑起是非,勢在一拚,
以他為馬前小卒與“八表天君”拚上,對自己是有利無害!
他多方鼓勵,別令石青玉虎頭蛇尾,不了了之!他要扇起這把邪火,向“八表
天君”叫陣,拚到底,最好是兩敗俱傷,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戰搏發生在他的“翠碧樓”中,不免要受到些損毀,但到最後他會以此為理由,
由“八槐堂”中收回來!否則,便打他個落水狗!
而石青玉也將計就計,起碼在開封有一個武林世家給予口頭上的支持,不至於
引起誤會!增添些莫須有的麻煩!
這一席酒他們邊喝邊談,甚是歡暢,初步有了一致的看法!若是解決了“八槐
堂”在府治中那些淫佚之風,便能消聲匿跡數十年!不會這般猖獗!
這時在那座跨院中的兩名寡婦,已施展出絕招絕活,暗中向石家進擊了。
靈堂中設下一組道場,佛道合流,由兩名大番喇嘛與兩名老道士,在主持法事,
超渡亡魂!
一時之間法器宣揚,木魚銅鈸合奏,高聲誦些佛經咒語,朗朗成韻,期以化劫
消災,尚有四名小喇嘛,唱誦之聲起如禪唱!
深具摧魂的作用,令聽者喪失抗力,昏昏欲睡,消失敵意,鬆懈了警覺心!
他們鬧嚷了一陣之後,又換上老道們來作法了!
也有四名小道童蕭笛合奏一曲“逍遙吟”,兩名妖道正在靈前踏罡步鬥,清唱
道歌作法行雲,煙火檀香衝天而,雲霧擴散,漸漸浸入隔壁石府的居處的跨院中!
十五大兄與歐陽紅姑娘,飲後正在與黎不全世子閑話器皿!
車君左這人他是凡事謹慎,隔壁客人在大作法事,本來沒什麽,皆不以為意!
人在飯後免不了困頓思睡,但他卻沒這不良的習慣!
往常眾人皆中午小憩片刻,他則精神奕奕,找事務來做!
如今他也猛然覺得有些困頓,令他驚然一懍,這是違反他生活常則的事,心忖:
“今日別無勞累,怎會困乏呢?”
立將“本命珠”含在口中,一陣清和寒涼之氣直下丹田,令他精神重振!
當年少主發下這冰珠兒,他便視為珍寶,刻意的來運用這珠兒的靈性提升自己,
除能協助他修練武功,尚可培養心靈氣質!
他猜測不透身體困頓疲勞的因由,卻絕不忽略這現象!
認為他沒有理由困頓,那麽這個困頓是環境造成的!
環境唯一的改變是隔鄰人家在大做法事,誦經念咒!
“咒!”這是個可怕的字眼!
它或許能有些神秘叵測的力量,若說它能驅鬼招魂,他是不相信的!
但它能一時迷惑人的心智靈慧,他是相信的,隻要你意誌薄弱,便中了它的道
兒!
思忖至此,冷然驚顫,振衣而起,來至院中直視有何不妥之處!
老天!
那兩名警衛早已垂首夢見周公去了!
他還認為已被敵人下手宰了呢!
院中已經微流布著煙火焚化後的氣息,煙務彌漫緩緩侵襲而來!
老天,這時日正當中,怎會似陰霧迷騰,雲氣四合呢?
那是敵人已施下毒手!
他躍入偏廂,隻見剛來的六十幾名的武士裙釵,已全部進入夢鄉。被人擺布得
任殺任砍了!
乖乖,偌大的一座跨院中,除了廳中三人在閑話之外,幾乎隻剩下自己一人了!
迅即去探視他們五位夥伴的情況,他們幾個人像是在入定坐息,但他知道他們
靈智雖在,身體已無力掙紮了!
一一將他們頸下的“本命珠”挑出來,塞入他們口中,道:
“兄弟們!快些行功恢複功力,驅散毒素。敵人已在發動了!”
他手撫刀柄,卓立在院落當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提運九轉玄功已至極致之
境,若有敵人撲來,抽刀便能一刀宰了他們!
敵我雙方都在爭取時間!
四個喇嘛道士在爭取他們施放迷藥後,逐漸克製敵人的精神心智,再過些時石
家這邊沒有活動了,便是功成圓滿之時!
而車君左也在等待他們幾個兄弟姐妹們快快恢複功力的時間,驅毒破迷也不是
立刻便能立見功效的!
他不敢慌亂自露馬腳,且故意的以足下的皮鞭踏在石板路麵上“橐橐!”有聲!
甚有節奏感!這表示這麵的警衛始終沒有被掠倒下來!十分清醒!
這令牆頭那邊幾個妖道魔僧,十分不耐!
在廳中閑話的黎不全因從未服食過石家的靈藥,他功力雖厚,卻也敵不過那迷
香之毒,陡然,打了個大哈欠,似有困倦之意!
十五大兄見了笑道;
“黎大哥,昨夜不曾睡好吧!咱們便休息些時,少主,少夫人這番應酬,最少
得一個時辰後才能回來!
車君左聽了心中一急、心忖:都睡了他可招呼不過來!立即向廳中道:
“大兄且待,屬下有要對上稟!”
十五大兄精目陡亮,立知有情況,低沉的道:
“知道了,車兄弟,謝謝!”
十五大兄不論在那一方麵,都比車君左高明,車君左的言語已超乎常態!
黎不全連連搖頭!令自己振作起來!
歐陽紅打個手勢給他,那是舉素手向下一切,表示開殺了!
黎不全猛然醒悟其中的含義,可是,他已著了人家的道兒,困倦無力,攢弄濃
眉,心忖:
“苦也!已提不起真力來!”
瞪目無語,十五大兄向歐陽紅推了一肘:這妮子立即會意,黎大哥已變成了個
沒有腳的大螃蟹,橫行不起來了!
便由懷中掏出一隻玉瓶,傾出一顆“百花石乳丸”,遞給黎不全!
但隻這陣泄露出來的清香,便令他清醒許多,立刻投入口中咽下默運玄功驅毒,
也令他震驚,石家這藥力之宏大效果!
十五兄已轉身默運玄功察知這整座跨院中已寂靜無聲,都著了人家的道兒!
隔鄰牆頭上已躍落下數人!尚有幾人正在牆頭上占位!
在這邊院中,隻有車君左一人顯身,孤立院中向他們來人凝視著道:
“朋友,心計真夠毒辣的,可惜,用錯了地方,哪位先上由車某接待!”
其前端一名身材高大的虯髯碧目的大喇嘛“嘿嘿”冷笑講著生硬的漢語道:
“小輩,還支持得住,真有你的!”
“若有法號的便交待下來,車某不斬無名之輩!”
車君左不著痕跡的想多拖延些時間,望著他們四人道:
“聽說“八表天君”身邊有四影四幽,你等便是麽?”
“小輩,佛爺與仙長們乃是不列名藉的世外高人,天君護法四仙佛!”
“我說呢!我們昨夜斬了一個姓房的!”
“柳爺乃巴頓活佛,那位是巴拉活佛!”
“哦!幸會!本人是少主隨行帶刀,首席大武士車君左!”
“小輩!跟屁蟲一個!”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你想幹這差事,還沒過資格呢!”
他抬首目光射向那兩名老道:
“兩位道長,車某請教了!”
“本仙長法號絕凡子,那位乃師弟絕塵子,向你討教些絕學秘藝!
你能在本仙長的“輪回香”“千聲不諾招魂音”下安然無恙,甚是異數!”
“過獎!”再道:
“你這和尚剛才施展了什麽玄虛呢!”
“那是“蓮音妙藥”“因果禪喝”!
“本座認為也沒甚高明處!”
“倒也!倒也!”
“嘿嘿!沒這可能,車某以刀法領教你等武功上的造詣!”
他上步數伍,已夠上出刀的位置,煞氣已彌布六合!
首當其衝的大喇嘛,手提兩隻輪轉法輪,有似兩隻大搖大鼓,腕力一撥動,那
中間的刀輪便是旋轉起來!
這是一具奇門兵器,九洲江湖道上,甚少見到!
天井中的空氣似乎已凝結,現場之人俱都窒息以待!
映日刺目的一寒光快如閃射流漾,淬然掠向車君左的頭顱!
“橐然”一聲,在金石摩擦的聲浪中,勁氣折射,雷刀已出匣!
那速度之快,仿佛很久之前已出現在那裏似的!
“風雷乍起!”
兩般兵刃,各自吐露出一片詭異而幻化無方的玄妙,在中間相遇,相碰,相纏!
回響出一片“鏗鏘”堅凝不移的震波與聲浪!火花爆炸,出現一縷縷青煙,上
升擴散!兩組真力已扭結糾纏在一起!
巴頓大喇嘛的右手飛輪,招施“飛短流長”“飛砂走石”!
而左手的飛輪卻按兵未動。
那站在牆頭上尚未撲下來的一些人中,有人暗自替他可惜!怎的不雙輪齊飛,
交互運作,猛下煞手呢?
她們哪裏知道,車君左內力之強已淩駕巴頓之上!
巴頓已將全身功力運集右手,才能扯成平手,若是將功力分散於兩手!這搏殺
已該停止了!
力分兩散,在這岌岌可危的當口,是不能錯失刹那的!
否則,敵人的刀芒便閃射而入,他隻單等著滾葫蘆了!
時間是分秒必爭,沒有一絲空隙容他再事安排雙輪齊飛的招式出手!
陡的!戰況已變!
車君左已咧喉的長嘯,腳上施出“步步登蓮台”的“七七四十九步法”!
人已淩空而起,踏虛而行,刀發“雷厲風行”!
巴頓這時已被殺得呼吸急速,雙目泛赤,敵刀上萬鈞壓力又壓頂而來!
在這一片青煙朦朧中,他已失去了捕殺的對象!
要說這名刀客還在,那是憑毅力心靈的意念感覺而已!
刀芒之出現像煞陰霾中的一捕冷電,鋒鏑流光!
巴頓大喇嘛似乎已得到一絲空隙,容得他舉起左手的飛輪,急行雙輪齊飛!
右手輪“飛渡天塹”,左手輪“飛黃騰達”!
提至上中路來擊敵人身影掠空的臨頂一刀!
怎知車君左這一招勁力雖足,卻是虛而不實的誘招!
待批雙輪已上舉迅即泄沉落地,“春雷起蟄”挫身扭腕上挑!
巴頓那個凸出來的大肚皮已被力芒開了血膛!
這一刀並未深入也不長,隻開了個四五寸長的一個傷口,肚腹中卻有股子氣流
向外泄出,“嗤嗤”有聲!
如同泄放了個打足氣的大皮球!
刹那間,空中有兩隻飛輪,脫手擲向車君左的頭上,左右齊飛!
這是巴頓大喇嘛臨死之前最後一擊的“飛蛾撲火”,眼看著左右兩個大光盤似
的刀輪,夾擊而至,風流如嘯,那是一把刀不可能兩麵兼顧的,總有一隻飛輪要飛
裂了車君左的腦袋!
這是無從懷疑的兩敗俱傷!便是有人上來接應,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怎知!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車君左雙臂外張,腕上鐵護腕的肘燕翅,已輕巧的將飛輪碰飛了出去!
一隻擊向趕上來接應的巴拉喇嘛,一隻斜向照顧上絕塵老道。
由那飛輪上傳送過來的內家真力,令他的身軀一晃,便頓住了腳步!
這時場上的大多數敵人,尚不知巴頓已被這名刀客開了血膛呢!已去死不遠!
奇怪他怎的連自己家夥都不要了呢!
“丹田”穴中隻有氣瀉,而無血液噴射出來!看上去是輕傷!
卻令他形同廢人,氣門已破了,全身的功力在逐漸喪失中!
便是有什麽靈丹妙藥也挽救不了他!
車君左一刀得手,便縱身後躍,壓刀相待!
巴頓停身在天井中如同一座肉樁子似的,一動不動迄立未倒,隻聽他啞聲道:
“小輩,來給佛爺再下一刀!”“死活那是你的事,車某已沒興趣,你請吧!”
巴拉已再次躍上來參扶著他道:
“師兄,傷在那裏!“
隻見肚皮上的衣衫有半尺長的一個裂口,別無他傷!心下一定。
而巴頓自己卻清楚,這一刀的結果,令他承受不住!
這真是高妙的一刀,車君左的“刀藝”已進入另一番境界!
殺人不見血,卻是準死無救的絕命刀。
人身上失去了氣,那血液已逐漸僵化,不再流動!
“哪位再上,車某領教!”
兩名老道心中打鼓,驚魂不定,不敢應戰,轉首牆頭上望了眼,企能獲得某人
一些指示,他們自忖:
(便是縱上來接下這一場,也是白搭,也解決不了問題,敵人身手之強,已超
乎他們的意料!)
牆頭上有素影飄飄,虛落下兩名白衣孝服的婀娜仙姬,點塵不驚!
她們是一對喪家的未亡人,兩名新寡**,那是美豔超絕,素雅可人,透出薄
怨!
迎著微風飄來的一陣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是種品流極高的幽香,令人嗅得心
醉意酥,不克自持,得對這番美人多付出一些關注!
幽香能激起一股莫明其妙的性感,聯想意緒膺胸!
車君左本是個生活十分嚴謹之士,這時雖在敵對狀態中,也不由令他暗自震動!
對她們刻意的打量品評一番!
那幽香已提高他的好興致,所謂:美色當前,怎能無動於衷呢!
在他這一生中,見過的美女不算少、各具特色!
能被人共認稱讚為“美人”的女人,各有其不同凡響的氣質,及動人心弦的吸
引力,這是不易類比的!
由這兩名絕色的敵人所透泄出來的媚力,堪稱得上一個“憐”字!
尤其她們現在所扮演的身份,是個新近居喪的“小寡婦”!
但憑這“小寡婦”的名稱,已能令人由衷的生憐了,替她惋惜紅顏薄命,苦海
無邊,雁行拆翼!
他明知她們是扮演一場假戲,她們也不真是個“小寡婦”!
其目的與行動旨在出其不意的來設陷偷襲石府的入馬!
但,這形象卻是有真“寡”的淒然的感受!掠浮於他的心頭!
他硬下心腸,叩齒定神,表露那種英烈豪發的魯男子氣概,沉下臉色冷肅的道:
“二位姑娘可是這一行之首麽!”
站在左首的那名素服麗人,在那清純白淨一無脂粉的麵容上,立顯薄嗔!
似是對車君左的言語問得太突然,不夠對她們的身份處境體念關愛!
她挽首低眉出個夠尤怨的表情道:
“薄命人拜見車少君,妾婦屬下多有得罪之處!”
“得罪不敢,但憑他們這些下五門的詭詐技倆,永無得逞之日!”
“少君刀法為妾身生平僅見!”
被人稱為“少君”,車君左尚是初次聽聞,蠻新鮮的!
敵意已無形中減去了二分!
“姑娘們有如仙姬雲降,客舍簡陋,車某不知所以,請示知來意如何?”
“妾身等居喪在室,超渡先夫亡魂,也許已打擾了少君等人的客居之安寧!特
來求見龍公子,深致歉意!”
“啊哈!這倒是車某的不是了!“
“那裏,屬下無知,冒犯了少君的虎駕!”
言罷,即深深一福,屈膝倒身,抬臂弄腰,行了個腰禮,那雙妙目向車君左瞄
來!
那是妾意綿綿,盡在不言中!
那是以眉目傳情的告訴他,你呀!理應原諒些,別那麽凶巴巴的好麽!
車君左立即抱拳躬身回敬一禮,敵意也鬆了下兩分!
對她這轉折柳腰,略屈玉膝的嬌姿,心蕩不已!心忖。
(好家夥,原來是來道歉的,說得怎的好聽,道理似讓她全占了去!)“倒是
車某魯莽了,多有得罪姑娘的護駕們!”
“些小誤會,講過也便是了!”
“可是,那頭番喇嘛已被車某宰了、再者!姑娘們若是誠意對鄰客致意似乎不
應越牆而入吧!”
“這!少君海涵,咱們出身江湖,缺少教養!”
“那也說得,我少主與少夫人為店東邀請午宴,少時便歸,姑娘們請大廳中寬
坐片刻如何!”
她們微抬臻首,向廳中望去,腳下並未移動,胡疑滿腹,這是要“賭”一下了!
她們所點燃的乃是“酥骨醉情香”,是宇內極品,相當於這一種“迷香”!
珍貴非凡,隻要嗅得一絲絲,便是天大的本事,在未事先服過解藥的情況下,
也得喪失武功,任由她們擺布了!
爾今可惜的是效力尚未十分明朗!
而那少主,少夫人是陰錯陽差,逃過了這一劫,至於其他的人手,久無動靜,
令人不無懷疑!
她們認為那“迷香”已發生了效力,眼前這跨院之中,可能隻剩下車君左一個
人了!他是在獨拉唱“空城計”?
還是一條狠毒的“請君入甕”之計呢?
若一旦隨他進人大廳,那可能是插翅難飛,伏兵齊起的局麵!
那時撤離已是太晚了些!
“啊!既然貴少主不在,妾身便不宜打擾了!”
“懇請留步,尚未請示芳名,車某向姑娘您討教!”
“這!妾身董曉嵐!”
“啊!天君上影之一,為影,‘毒香起霧’董曉嵐!“
“這!見突方家!”
“幸會之至,這也難怪,名無虛傳,確實利害,車某不才,更應請姑娘賜教!”
“賤號有汙少君尊耳!”
董曉嵐斜目飄出一閃幽怨的秋水目光,注向車君左!
令他有如沐春風之態,心誌暗自震顫一下!
不過,他勁力深厚,人也並非好色之徒,心神微見波動,立即清明!
雖知眼前這嬌弱的美人兒,其秀色可餐,許為世上難得一見的嬌娃,殺頭的羅
刹!
但這敵我的界限,總是能分辨清楚,不應自作多情!
堅守原則,不破心防!
可說是有些鐵石心腸的味道!
任你怎生的**撩人,柔情萬縷,對他表現得如怨如泣,似嗔似慕……
他也不為她的風情所動!雖然在他內心中正是十二萬分的喜歡這一類形的女色!
能“柔”得他心猿意馬,恨不得能馬上擁入懷中的溫存痛惜她!
但,這現勢情況卻知會他,這是不可能的!那兩廂之中已有六七十個人,已失
去了行動的能力,自己一旦身陷被俘!那是任人宰割,不堪設想的!
他硬是咬牙忍受,不能失去分寸!
思緒中升起了一絲絲的“苦戀”情緒,若非此時此刻,他也許會放棄自我的堅
持!
將美人兒攜手井肩月下漫步,兩相鶼鶼,編織自己的心曲,表達出對她愛慕之
殷!
兩人似乎已心有靈犀已相通!情心殷殷不需言語!
且說身在廳中為迷香所困的“不歸穀”世子黎不全,服藥之後立即坐息行功驅
毒,現在已將毒素驅出體外,恢複了原來的功力!
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員,隻見他打個手式!三人同時站在窗前向院中打量敵我之
間的情形了!
便仔細打量天井中的一對“小寡婦”,心頭猛震,悄聲對十五大兄道:
“樂老弟,那個與車護衛對話的娘們,看形相可能是在這大西北江湖道上混得
響亮當的角色呢!”
“小弟孤陋寡聞,黎兄多指教!”
歐陽紅也微弧口角椰榆笑道:
“車君左平日為人一板一眼,嚴謹不阿,看現在已被人家吊得魂不守舍了!”
“是的!那女人似乎像傳說中的‘金鎖玉狐’董雙城!”
“既然被人稱‘狐’,那便不是什麽正經人了!”
“若真是‘金鎖玉狐“,這江湖身分可高了,她那吊人胃口的風流陣仗,車老
弟怕是招架不住!”
“看不出來呀!形象蠻‘尤’的!”
“是的!推算起來她的年齡已近五十,足有四十老幾了!”
“啊!青春永駐,聚顏不老!”
“嗬嗬!金鎖之譽便是由此而來!”
“怎生說法!”
“她身下那具名貴‘金鎖’,是會‘素女大法’的,專門辦那‘采陽補陰’的
絕事,有多少青年才俊,初入江湖,落其手中湮沒了一生!“
“這!到是風流陣中的高杆!”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是頭殺頭的羅刹!”
“看不出來呀!妹子看來她隻有二十上下,蠻‘陰’的,善於撒嬌!”
“被人稱為‘玉狐’,當然是身具媚功!”
“是否是‘金鎖玉狐’的女兒呢?”
“這類女人怎會生兒育女,那能破去她的秘技大法!“
“不妙,車君左對她有些癡迷!”
“別真的中了她的邪!”
十五大兄默運了“天雷心訣”,行功聚力口中,施展“蜂音大法”,向車君在
指示道:
“君左,那妖婦乃“金鎖玉狐’,年近五十,別著了她的道兒,請小心!”
這音似一線,細語如蜜蜂振翼,已傳入了車君左耳中!
車君左麵對美人,正思忖要怎生下手,將她擒下投入自己懷抱中,來溫柔一番!
十五大兄的傳音,陡的令他心神狂震不已!
蒼天!自己真的倒黴透了!
碰上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婦,真看不出來她有四十多了!
立刻,心意轉變,消卻了那一連串的美夢,幻覺而來的非份之想!
以“意刀”斬斷了他剛剛拋出去的情絲!
而董曉嵐也立即感應到麵前這個愛煞人的小郎君的陡然對她的冷落!
這是屬於心靈的感應!
世間不知有多少的男人在她的感召下入殼,掏出那把大鑰匙來打開她的心鎖!
她已摸透了他們那雄壯的身軀!
喝足了他們那濃濃的老湯!
看遍了他們那雄糾糾的氣慨或軟丟丟的形象!
因之,對車君左之能夠懸崖勒馬,及時回頭,熄下這份情火,甚是驚奇他的不
凡!
她不知差錯出在那裏,也不承認她的嬌軀形象已老化!
有些被他白耍似的!她不甘心已失敗!
不由得臉上顯出更嗔怨嬌柔的神色、暗自放射出欲語還休的情波愛意,聚力提
神的加強施為,希望能俘虜下他!
然而,車君左卻再無回應,心田情意離她越來越遙遠了!
最後,她隱隱感應到的是——
他已發射出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機,撲身而至,被情勢所迫迅即飄退了一步!
“姑娘多包涵,車某要出刀領教高招!”
“唉!妾身不喜歡動刀動槍的!那多乏咪!”
“車某職責攸關,凡居處之所,來客未報名而進者,便得以技藝問候!
姑娘若勝了車某,準你們來去自由!
否則,人、屍兩途,便得一總留下來!待少主歸來時,另行議處!”
這話算是交待絕了,沒有轉圓的餘的!
董曉嵐已被弄得惱羞成怒!由愛生恨!
暗自嘀咕他曾幾何時,這隻小王八尚探出個頭來,想向她乞憐示愛!想黏黏她
的糖,不料轉瞬之間,卻是這付德性!
她也打定了主意,要將他生擄了回去,嘿嘿!
要將他硬塞進去,喝幹他那壺新鮮可口的老湯,要他知道老娘這具乃宇內異寶,
“玉狐金鎖”這妙鎖的利害!
“少君如此堅持,妾身勉為其難,試接少君幾招,一博雅興!”
“姑娘錯愛了!請!”
“少君寬恕,妾身放肆!”
“姑娘怎多客氣!”
她回手伸向身邊那另一名扮演“小寡婦”的姑娘,接過一條形似鞭的兵刃,稱
為“困仙繩”!
兩端略見壯,形似蛇頭,長有四支,圈提在素手中!
車君左見了大皺眉頭,這兵刃屬遠攻的利器,對這一仗怕要十分吃力!
手中的這柄雷刀不足四尺,甚難有克敵的致勝的效果!
隻見這老妖婦兵刃入手,神色立交,腳下飄浮著已拉長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其匪號稱為“煙影”,自是輕功造詣非同凡俗之輩!
“有僭!”
刀光一流勢若電閃,光臨向她的肩頭部位!刀風颯颯若秋風之橫掃枯林!
她素手疾抬搖腕已放出一段蛇頭,迎向來刀!有如一條真蛇的靈動無方!
蛇頭撞擊著刀鋒,激出一串“叮叮當當”的金鐵之聲!
雷刀由“風雷乍起”而演至“大發雷霆”,百式已過硬是攻不進她的門戶裏去!
大有技窮見拙之慨!劍眉皺得更緊了,神色焦燥不安!
若要求勝必奇策,然而這奇策行險之計,又怎能信手撚來,不著痕跡!
他隻得以步法來補救兵刃之不及,身形晃閃,跨步移挪,忽東忽西,時上時下,
斜穿急掠……
有似一具幽靈的飄浮不定,雷刀之上貫足了十成真力,期待將她這條蛇頭索碰
出偏門,身能一瀉而入!
隻要能讓他近了身,這場勝利之搏,便待結束了!
然而,名列“煙影”的輕功,比他更是精純,以快比快,以動對動,霎時之間,
兩個人的身影有如兩具模糊不清的幻影!
外人已看不清的麵目形象,隻能覺得有一青一白的兩具色影在天井中回旋轉!
如鬼魅般的閃旋縱掠中,風力四散,強似巨浪澎湃,掀天掃地而起!
陡然,車君左一個急刹車,身立如柱,刀招“雷霆萬鈞”出手了,手臂上的
“雷掌心訣”,功聚十二成!裂喉狂發一聲“殺”!雷刀加雷聲,雙管齊下!
那煞氣膺胸,宛如極天之宇,閃起一抹霞光,音、刀齊出,有如雷神股的威煞!
這陡然之間的大變,突起蕭牆,猝不及防!
令董曉嵐心顫膽寒,窮於應變,雖是刹那之間的怔忡!
這已足夠車君左腳下起陸“金石流砂”閃身而入,刀下絕情!
隻眨眼之間他已與她麵麵相對不足三尺!腕下起刀“波”聲雷震,青光幻光如
天河回卷,精芒並濺成一流洶湧的光濤!
已光臨到她那顆白晰如美玉般的玉頸!
他凝目如利矢般的關注著這樣美麗的頭顱,笑顏如舊,光嫩無暇,他真不敢想
這顆娟秀的頭顱是個老妖婦的頭顱!
刀芒之力蓬已射出,便想回收也已不及!
一大腥赤的熱血狂噴而起,騰空丈高!那具苗條的素影軀體已打著旋而退出兩
丈之外去了!而那顆豔首卻停留長刀之上!
在驚極的雙目中,摘下數滴晶淚殘留在眼角上!
車君左在懊悔不迭的噬心痛中,奇跡出現了!
這顆豔首在氣散血消之後,那秀發已斑白,容顏已蒼老顯出本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