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雷刀誅血魔烏衣結義
他們五兄弟便即身先士卒,開口服下血丹,以利刃劃破額頭,頓時那包頭巾以
上臉麵上血淚數行!
從腰畔抽出四支匕首,長柄短刃,分插在胸膛上,於是胸前已血湧如潮,長流
不止,整個的人弄得殺氣升騰.壯烈威猛,乃世所少見凶殘形象!
這一百多人霎時之間,都變成了個血魔惡鬼,比之早先更是恐怖萬狀,隻聽他
高舉血刀,厲烈的喝道:
“我等要討債索血,領教石家絕藝生死不計!殺!殺
他親率眾血魔,四散開來,邁開大步,挺身而行,向石家武士們站處逼來。
口中也念念有詞,聽不清他在叨念些什麽咒語爛言胡說八道的……石青玉身邊
四妻已菱口輕“啊”了聲,這形象的恐怖,已令她們心潰誌喪了!
他皺皺眉,長呼口氣高聲道:
“三位大兄進場各接住他們血氏兄弟三人,本座與瑤琴各接一人,餘人嚴防他
們乘機逃逸,武士占位,裙鋇取腹!殺!滅此朝食!”
三位大兄共應一聲,首先躍入場中,各自接下一名血氏兄弟,亮出雷刀在對持
著。
石青玉與沈瑤琴也相繼躍進場中,亮劍起式!
陡聞血本城仰自嗥嗥叫狂喝著道:
“兄弟們!‘血淚斑斑”血流如注’‘浴血奮戰’!殺!殺!”
“揚刀而上,其餘眾血魔也不稍慢,灑出滿天的血影流光,撲身而出,那是血
湧胸懷!血汙頭麵,當真是浴血奮戰!
霎時,刀光縱橫交錯,凶猛狠毒,淩厲萬狀,極為慘烈,文字已無法形容!
石家武士們壓刀在和,卻已心為之奪,氣為之餒!不能起刀亮式!
石青工不為這群瘋狂的血人氣勢所動,朗叱一聲道:
“大膽妖孽,還你本來,殺!‘雷鼓宣天’,殺!
石府武士們各自手起雷刀,招演“雷鼓宣天”,口喝“殺”字,隨聲出刀!
腳下卻未曾上前,隻在原地揮刀自衛!表象上觀察他們是有些心怯膽寒!
血氏五兄弟,眼神一亮還認為有機可乘!這一招“浴血奮戰”必能建功!殺了
個遍地開花!頭飛腹裂!
而早已藏在石帖子中的女裙釵們,卻各自對正來犯之敵,暗自發出數支“諸葛
補箭”,射向敵人小腹!
箭是兩尺,鐵杆無後翼,一支支無聲無息的貫入血魔們的腹脅中!
沒有一支虛發!
隻見他們陡然身子一震止步不前,棄刀拋盾,曲背彎腰捧腹,雙手握住深射入
腹的箭杆。厲喝罵咒著蹲下身子,再也站不起來!
一時之刻他們還死不了!卻有得他們的活罪受的!
這箭那是來得突兒不明!黑夜裏那是防不勝防!事出意外!
血本誠壓刀未發,虎目中蘊有淚光,冷注著石行衛叱道:
“你使詐!”
“你才使詐,你們已經不值得本府出刀了!本府問你,你額頭上的血,胸膛上
的血,所流出來的真是你的血麽!
這種江湖把戲,隻能騙騙鄉愚而已,不成氣候!因之,本府下令一箭便可解決
掉你們,又何必近身與你們糾纏、免得中了你們再施什麽奸計!
說!你還想玩什麽見不得人的鬼把戲!是毒藥,是火藥!
本府判斷,不外乎是兩種東西,想接近了一哄而散,鼠竄而去,沒這麽簡單的
便宜好揀!
血本誠被叱責得低下頭去,不敢對視完全被石行玉猜中,心膽已潰!
是的!他們是有些工夫不假,但與石府”雷刀”相比,便有天地之差,不能類
比!
但,與他們敵對之時,若是處置失當,也甚易被他們一股作氣的唬住,先自氣
餒,便是有十成功力也發揮不出兩成來,而為其所製!
主要是因為自家的靈智為其形象所惑,心誌先潰!
石青玉本是醫家之徒,對人身“氣”“血”兩途,學有專精,那是真理,百世
萬代也不變移的真理!
人之腦袋開花流血,勢必昏暈不起,哪裏會有越割破腦袋,氣血越暢旺的歪理!
也沒有胸膛上插下四柄刀子,還能氣息洶洶與人拚搏奮殺的道理!
這些皆是違背了生理原則的奇異鬼詐的現象!凡是一個氣功有成就的人,是不
能出血漏氣的,若在戰搏中少有血傷還可以自行封穴補救,若多處刀傷,隻應每況
俗下,發生氣息衷退之象!他陡然想通他們在弄鬼,施詐騙人而已。
乃是一批江湖亟賊,不登大雅,殘民以逞,肥其私欲而已!這些人若不加以殺
盡滅絕,天下無複寧日!
於是,場麵上尚活著的人隻剩下他們血氏五兄弟,嗒然若喪,根本沒有勇氣遞
刀拚命。便被三名大兄上前給封閉了穴道,俯首就擒!
石青玉對三名大兄低聲道:
“向外圈搜索一下,看有沒有監視的人!”
三人點首,縱身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去了!
血氏五兄弟豆眼眨閃,心中暗道:”這才是真功夫,咱們是望塵莫及!
石青玉對他們有些厭惡,對沈瑤琴道:
“妹子你喜歡這一套,由你來主審,酌情辦理,大哥先回車壘上看看去!那邊
“青龍會”勢力比這批人強大的多了!·
咱們有似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的味道,隻怕壘上有所閃失!你等三人
也跟我來!”
縱身向車壘方向飛馳而去,金葉、工葉。薛金鳳也相繼起步隨他離去!場上隻
有歐陽紅姑娘在場!
沈瑤琴玉指虛仰,解開了他們的“啞穴”,回首對四周道:
“兄弟、姊妹都出來吧,將咱們的石帽子收起來,死人的口袋身體洗一洗!”
三名大兄遠遠奔了一周,轉了個大圈,未截獲到什麽人物,便縱回複命!
事實上,在石青玉口發“雷音龍吟”之後,那人便歎息搖頭,急急離去,敗局
已成,留在這裏也無能為力,等死麽,他沒有那麽傻!
沈瑤琴盯視了他們五兄弟一眼,在他們身前蓮步輕移,走來走去的道:
“江湖搏命,識事務者,為之俊傑,自己技不如人。就得認命,你等自己斟酌
一番,是要死,要活,便由你們自行決定,本座需要些真實口供!你等隻是人家的
走狗而已,並非具有多高的身份!自作多情!”
血本誠垂首囁嚅著道:
“是的!我們五兄弟也知道不了多少!”
“這是個什麽組合,老窩在哪裏,師尊或主持人是誰,還有些什麽要潛伏在其
中,我夫便是因為初期上了你們虛張聲勢的當,誤認為你們有多麽了不起,才運集
玄功其結果你等也清楚,一刀腰斬了百多人,殺了些不值得殺的人,懊惱而去!
本座是實事求是,不怕麻煩,頂喜歡鑽牛角尖,打破砂鍋問到底,說吧!”
“十年前咱兄弟初出道,被人攏絡物色去了,地點是在一座孤島上,他們稱為
“血島”,真實島名,咱們也不清楚!不過那位置是在大江口外就是了!
在那裏打熬筋骨,訓練些武技刀法!
五年前,藝成出師又被送來此地,藏伏在“青龍會”的總堂口內,有任務便於
夜間秘密出來活動,沒事時待在總堂口中吃、喝、玩樂而已!
在那島上就學了幾套真真假假的工夫,除了你們之外,其他的商旅組合。對
上手便殺他們潰不成軍,一統吃掉他們,不留活口!
不過一年之中,也隻能有三五次機會,普通事故。“青龍會”自己能擺平!“
沈瑤琴冷下臉來點點頭對四裙鋇道:
“今夜那個當值將這人的瓢兒摘下來,一句實話也沒有,要他留在世上也是個
禍害!拖出去!”饒命!我講!我講!我的話還未講完!”
姚小鳳嬌軀一閃,接近了他冷笑道:
“不必你講了,另外尚有三百多人在等著講呢!少夫人的口諭,天下尚有人能
打折扣麽,你想左了老兄!”
伸手拉出他來,向江岸邊行去!那是要將他斬到江裏去!
沈瑤琴神色冷豔肅穆的道:
“下一個!講!”
血本忠心膽具喪的快速接口道:
“回少夫人的話,那島是……是個沒人住的孤島。方圓隻有三五裏,是江、海
之間的一塊大石頭而已!那來的名字!
凡飲食之需都是由專人舟載送去的,島上隻有幾處洞穴,可以略避風雨,當我
們去了之後,才辛辛苦苦的做了三年工,漸漸開辟出來,大概現在已是美化美央了
吧!
夫人是沒去過海上,人到了海上,還那裏分得清東西南北。船一轉屁股,除了
專家之外,我們,唉!要殺便殺吧!”
“訓練你們的人是誰,總應知道吧!”
“知道,隻知道他是一個人而已,就如同現在,我知你夫人是石家東主夫人!
你不先講出來何名何姓,我敢問你麽!”
“外表的形象容貌!”
“你夫人若帶上人皮麵具,男女老幼便由你決定扮演了,我等怎知就裏呢!幾
個月難得遠遠見到他一麵,是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喜歡背手佇立,望
海靜思,作大人物狀,沒聽他講過半句話!
從帶隊訓練我們的一些人之神色緊張恭敬上看,我們隻知道他是名高高在上的
大領袖,別的人,我們隻稱呼他張師傅,李教渝,王領班,孫班頭而已……”
“想當然爾!”“此話正是!因之,我們兄弟實不想為這不知是誰的人白白送
掉老命,那才冤枉呢!我們隻是被利用作為咬人的功狗!”
“百家姓上沒有·血’字一。姓!”
“我等姓‘聶’,五人是親兄弟,藉曆金山!”
女裙釵之首的秋明霞,上來稟報道:
“稟少夫人,俘虜們統計二百四十二人,死亡一百‘五十八人,活俘的被金針
刺穴、每人身上洗出兩枚粗製‘掌心雷’,別無長物,中箭之敵也已灌藥複蘇,可
以行動,敵人之包頭巾中藏有豬血囊,胸前插刀柄中也是血囊!請裁示行止!”
“將聶本誠帶回來,驅俘回壘!”
姚小鳳將聶本誠由江岸處帶回,兄弟相聚,如同隔世,長跪於沈瑤琴腳前,叩
謝不殺之恩!
石青玉帶著三位夫人及建兒、除了兩名小童、一路飛躍回車壘見壘中草木無驚,
飛煙姬臨敵無懼,且還一網打盡“青龍會”的首腦們,這豐功雁列魁首!
便速即率六武士及守壘的四百人,鐵騎雷動著去了浦鎮,進攻“青龍會”的總
堂口,壘外的伏屍傷殘由“浦口三義”帶著兩千義民來處理善後!
“青龍會”的總堂中,除少數老弱外,盡是些女眷孺子,留守的經案師爺“珍
珠囊”錢來富,已聞風潛逃無蹤!
待次日夙色方開,薄霧輕飆中!
石家車隊又重新返回浦口,武上們手中牽著兩千多名俘虜,過鎮穿街,開入
“青龍會”的總堂口!
浦口市的百姓夾道歡呼,鼓鑼宣天,鞭炮煙花不絕放,來迎接他們的新統治者。
那些高級俘虜都送押到原是他們自設的大牢中,留待候審了!
“浦口三義”的兩千義民,按管了“青龍會”的內外堂門。
沈瑤琴對辦理接收最是順手當行,駕輕就熟!
值位男童“開兒”得個空檔向石青玉密報了許平死前的口供!
這批匪徒們的老巢在長江口外的崇明島上首腦是大明師而不名,請少主卓裁!
若要將他們連根拔除,開兒請纓化裝易服,首途崇明島偵察敵人動態!
石青玉向其道謝道:
“開兒兄弟,本府與少夫人斟商後再定行止,你先將許平的家小接來安頓,
以昭信諾,這“大明師”其作為耐人尋思,咱們得從長計方參詳周全!”
“青龍會”的金庫中所存的現銀不多,收支帳冊全部被經案師爺錢來富攜走或
燒毀,無從查究!
依估計十年碼頭及各直屬事業營餘,搶劫等、除去五千多人的開支,尚應結存
大量金銀在庫才是!
這可能早被“血刀”的遺孽大明師所提走,挪為別向開支去了!
在進行午夜大審發現“陰秀才”馬某謀已畏罪服毒自殺在牢中!
“青龍會”會主蔡萬鈞,在十年前便被人挾製.現在隻是個傀儡主兒!
所有的大權都在兩名文案手中,他是照本宣科,維持場麵而已!
巡黨主”是個粗漢子“內堂主”已死亡,“外堂主”他有船舶可以兩頭連絡,
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可惜這次事變他不在堂中!
而四大壇主裴白衣已死亡,塞北人狼是個野種,滄海漁夫是個算盤珠兒。不撥
他不會動的人!
各府組合中任事,原來組合整個被瓦解掉了!
浦口乃是江北之主要門戶,石青玉派十一大兄坐鎮主理這處分堂!
擬定中隨車西征的人多了“塞北狼人”“陰曹巡邏”“武陵秀士”“八荒樵客”
“紅粉青羅”五人,餘人留在浦口了!
開兒很快的便找到了許平的家,那是一名平淡宜人的中年夫人,沒有對她實話
實講,隻是通知她許平已陣亡,請其節哀順變!
協助她料埋了安葬事宜。對這三個孤兒寡婦;今後一切生計開支統由石府浦口
分堂來提供,發給她一麵石府武士的撫恤的鐵卷!
開兒言明是許平金蘭之交的磕頭弟兄!自應對大嫂來多方照顧!對小侄兒女們
應予教養之責,過些時日,便讓她母子們搬到分堂中定居!
石青玉對能操縱“青龍會”與“血河天魔”的“大明師”已耿耿於懷,對這名
敵人的形象始終是個模糊不清的感覺!
給予他自出道一來唯一敗跡的感受,有似龍隱雲空,首尾不見無從捉模!
金葉夫人見她的大哥哥為此不擇於懷,便提醒他
“大哥不必為此事煩心,妹子認為他是因為勢力不足或其人生性多疑,不敢麵
對現實,老認為人家能危害於他,因之,專辦些陰事,不足為慮!”
“唉!咱們也隻有如此自我解味了!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能掌握他的動向!”
早先在陣戰中來歸的”紅粉青羅”已承認她是與許平一起在崇明島學藝的女間
諜之一,她的任務是暗中掌握“青龍會”中的動態,可能是一步閑棋,數年來,始
終未曾有人向她連絡!
這是石府所能掌握到的“大明師”這名神秘的唯一線索,將來或許另有大用!
沈瑤琴舌如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命她也隨行西征,既往不究!”紅粉青羅”知道了路五娘的出身,也是半路插入者,而且還身在各夫人們的
寢內,夫人們都視她為親姥姥般的相待!
可見石府待人之寬厚,用人唯德唯才,對出身並不歧視,令她感動不已!
沈瑤琴采用旁擊側敲的方式,來搜集一些“大明師”的動態!
對大明師這種隱身幕後,以內奸作用來謀取江湖大業的作為,深自警惕,不能
等閑視之,到是平時一無征候,一旦他發起顛覆活動時,迫使再建全的組合,也能
毀於朝夕!這是一棵狠毒的大毒草!思來令人寢食難安!
石家蓬車隊離開浦口西上的首站是——烏衣鎮,再西去是徐州,已進入皖北山
區,這些地方是屬於“鐵衣堂”的疆界!
“鐵衣堂”是股馬賊,約有千騎人馬,盤居於徐州。三界,定遠等三個縣份內!
名目上自稱是抗“元”的義軍!
卻從未見到他們曾與元韃子鐵騎拚搏過,三個縣份的民眾還養得起他們!
平均每縣隻養三四百人,有他們的存在也有些好處,那便是附逆元蒙有漢人官
僚們,不敢過份壓榨淩老民百姓,怕他們民匪勾結進行報複!
在張八嶺的官道上設得私卡,收取些商旅路過的規費銀子!
對石家車隊西行,潛伏浦口的諜作探幹早已轉報上去了,“青龍會”的檄亡,
也已一日三報,不能等閑視之,對石家車隊之完整無缺,那是憂喜參半!
“鐵衣堂”是個窮組合,沒有江口碼頭的山地狼,他們飄忽不定,打不出個局
麵來,坐地分財!
總瓢把子是“猛獅”吳鐵衣,生了一臉張飛型的虯髯胡,外貌,凶猛,表象威
嚴,他將部屬分為五旗,白領一旗五百人,其餘約二百多人!
現在已集中待命,人歡馬騰,隻待白揀這由“青龍會”殺下來的剩餘,收拾收
拾也差強人意了!
哪知三報到來,是一報一涼心,一報一膽寒,石家那一千人的蓬車隊已接管了
“青龍會”的總堂口!
一夜之伺吞下了三千人馬,三十多大小頭領,而往日被列為神秘難測的“血河
無魔”被人家像趕羊似的牽著遊銜!
是“青龍會”太也“豆腐”,還是石家車隊難纏,他這千騎五將的小班底,是
經不起硬碰的!
不過。張八嶺下的私卡,他不準備撤銷,照舊在收取商客們的買路錢。
他千匹鐵騎已備停當,要親自看準風色來拚他這一仗!百千萬兩的絹帛,這生
意太也誘人了!
卡子設在沙河鎮西端的石橋邊上,石家車隊要待過午之後才能到達這裏!
這座石橋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入的咽喉地!
客商們不論是已過橋的或尚未過橋的,都停在這橋的兩岸上的雜樹林裏打撐不
走了,要看“鐵衣堂”是不是軟的欺,硬的怕,放石家車隊的水,不由費用、白
讓他們過橋西行!
反過來說也要看石家車隊是否接受這種明目張膽的江湖勒索!
若依“青龍會”的例子,雙方應該大火拚一場,爭個贏輸,這熱鬧有得瞧的!
江湖生涯有時是在爭麵子,現在便是麵子問題!
石家前馬開道的是十五大兄,與歐陽紅姑娘,雙轡並行,談笑自若,遠遠望見
那石橋頭處,眾家蚺集,商旅蟻聚!
“唉!又要有事故發生了!”
“說得有,三天兩頭開殺一次,這決不是能令人愉快的事!”
兩人的心情都不怎麽開朗、不必問也知道是“鐵衣堂”這批凶神惡煞不太上路,
橫了心,鐵了膽要找“死”釘子碰!
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約莫是張開了羅網,等待著要人頭落地了,他們才會
大夢初醒!
唉!這便是江湖行,江湖事,江湖歲月!江湖過節
十五大兄在一箭之地外勒住馬匹,抖手打出一枚紅色的鑽天傘旗花煙火,通知
後隊蓬車,前麵有事故要發生,準備停車列陣!
“蓬車來了!”
“車隊的前站那位哥子發出訊號!”
是民眾們的叫喊,各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那是相當興奮的!要看這場揚刀
搏殺,互相猜測雙方勢力優劣!
“鐵衣黨”的通行規貨卡子、平時由一隊小嘍羅擔當崗哨!
今天卻換上第一旗旗長的“斑蘭虎”常順山親自把關,他那兩百鐵,都在卡
上聚集,待命而動!
一式黑衣勁裝,腰下掛刀,斜肩扛箭,手持鐵弓,對較大規模的廝殺,當然以
弓箭為先!
“斑蘭虎”表麵鎮靜,其雙手心裏卻有些汗濕,暴目四閃,橫肉滿臉,那粗壯
的身子,有些虎背熊腰的威武表象!
蓬車已遠遠的塵頭飛揚,蹄鐵震地,雷動著接近了!
十五大兄對歐陽紅苦笑道:
“妹子,走罷,待為兄上去盤盤道,見識一番“鐵衣堂”的威煞!”
他們再次策轡,馬起小蹄,接近站卡,便翻身落馬,將皮韁遞給歐陽紅,規正
一下胯骨邊的“雷刀”,揚長闊步走向站位的“斑蘭虎”麵前,拱手道:
“這位兄台請了,石家蓬車隊向站十五郎有禮,入鄉隨俗,小地方來了自金陵,
初行江北地麵,這裏可是座路卡麽?”
斑蘭虎挺胸突腹,語聲洪烈粗啞著道:
“好說,咱們正是這座路卡的管事,你家路客不論來自何方,凡要過橋,先得
依例,完納規費,才得過去!”
“多謝指教,華運車一百五十輛,輜重五十輛,人口一千零三十人,馬口待數,
請教規費多少,怎兌交!”
這話問傻了“斑蘭虎”,這種事,那裏是他大旗長幹的差事,牙根兒不知道根
據什麽條件來收費,怎生收法!
陡的從他身後擠出一位文案師爺,專司帳目的情矍老者,雞爪子在案頭算盤上
“嘩啦啦一陣撥弄,結算出來了,他躬身回道:
“會你哥子,蓬車每部五兩,人馬合計一兩,總共現貨銀子是貳仟零叁拾兩正,
現銀收取,不拖不欠,不折不扣,不抵不押,先付後行!”
“不多,不多,兄弟等西餘‘工門關’,再去獅子全程十萬裏,貨值小估應有
五億萬兩!
你兄台等不知是收的何種規費呢,兄弟化了銀子總應知道為什麽化的!”
“斑蘭虎”列開巨口,露出兩支虎牙來“荷荷”笑道:“地橋的保護費你哪!”
“有道理,這橋看起來應有兩百年以上的曆史!”
歐陽紅捉夾的向那橋上的石刻望了眼,按口嬌呼道:
“哥,橋是大宋微宗十年造,近三百年哩!”
“噢,那不是你兄台祖先八九世以前的事嗎這過橋費的理由怕不充足,那保護
費又是怎生保護法呢?”
“那當然是保護你過境平安哪!”
“貴組合的疆界有多大呢!”
“烏衣鎮至少溪河,全程五百餘裏哪!”
“好長的一段路,不過,照你老兄的說法,若在此段路中貨失人亡,貴組合能
賠得起這五億萬兩麽?”
“保你哥子過境平安!”
“包涵!兄弟不相信你老兄有這保平安的能力!”
“斑蘭虎”已勃然色變,目時厲芒!
這樣吧!咱們不民試驗一番,兄弟一人一馬,應繳納一兩銀子,我將這兩銀子
托在掌中,若你老兄能拿過去、那表示你行,你快,有這保護的能力,蓬車隊的全
部規費照付不誤!
否則,你拿不回去這兩銀子,那表示兄弟能保護你,而不是你在保護我!你看
如何,不必抽刀子比劃,那太不雅而危險,你老兄認為這辦法公平不?”
“斑蘭虎”認為這是小事一樁,輕而易舉,點頭認可,賭這一局,也未嚐不可,
這番較技不必流血或摔跤!
於是,十五大兄從懷中掏出一兩碎銀,手掌仲直,銀子落在掌心中,道:
“你兄台請來拿吧!”
“斑蘭虎”邁上一大步,兩人靠近了些,右手五指張如鷹爪,疾抓而下快如閃
電,眼看,便已將銀子抓
十五大兄托銀子的那隻似魔手,手掌平伸未動,手腕一閃閃縮即翻上他的手背,
手背對手背,“啪!”的一
“斑蘭虎”的手背,不輕不重的被挨了一下,手背打手背,半斤八兩,談不上
誰吃虧誰沾便宜,他挨得起!銀子還在十五大兄的手心中,一動未動!十五大兄將
手縮回笑道:“這次是試驗,不算數,咱們再來一次,老兄你提足了勁!”
外甥打燈籠照舅!手又再出!
“斑蘭虎”潦牙突目;仲手疾抓,又抓空了!”
這次被打得不算輕,手背已紅腫,肥了少許,骨節欲散!
被打得臉紅脖子粗,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人家手背翻上來總共沒有三寸
高的短距離,又是手背對手背,在外人看來,那有多重!
可是他的手指骨已被打酥麻得不能活動了,而自己乃運足了氣才出手的!
十五大兄莞爾一笑道:
“兄弟說得不錯罷,老兄拿不去銀子,便沒這能力保護平安,江湖飯沒有這般
好吃的,你說是不!”
“鐵衣堂”的總瓢把子——吳鐵衣,正站在卡哨小木屋的裏間門口,目視著全
部過程,若是顆腦袋,人家早已摘了去了!
你先攻,入後攻,人家打了你的手背,便等於摘了你的瓢兒!其手法下轉上飛,
連他也沒看清門道!
銀子放在掌心中穩絲未動,他攢眉吐氣,有些氣餒,不敢出麵找回這場麵!
正自猶豫難決之時,陡然有一騎入影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