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三老下山奸謀白天下
天稈真人聽天權所言，辭末達意，鼓足勇氣，伏地道：
“上稟師叔們，怒師侄言語不敬之罪，有言不敢放肆！”
“隻管言來！大事無忌！”
“謝師叔成全！師侄等甚是懷疑我中刊兄所言樸實，來犯宮之敵首石青玉，江
湖各大世家上庶萬民，歌頌者多，非議者少！自出道江湖，無一不是有本俠義本分，
曾捕滅‘約鐮刀’劫匪，破‘十大花郎君’之淫徒，入淮河大澤亡‘武勝堂’惡霸，
殲了長白山，覆茅山，巢天目山賊！無一不是我俠義道，想做而不敢做，或辦不了
這大事，無人敢責其非！如今，兵臨我派，據以類推，我武當若無過失，何能引發
戰端，禍延宗廟呢！師便鬥膽直言，祈師叔明察秋毫，為武當作主，挽此危亡！”
三位老仙肅然垂眉！
夭德所言那是指學門人飾過掩罪，多有不義，才弄得禍迫門楣了！
若是子虛無有，一派胡言，誣謗掌門，其罪大矣！
正自思忖不決！
但聽遠處傳來陣陣雷霆之聲，“隆隆”不絕於耳！
抬頭仰望天色，豔陽高照，不見風雨！
聲從何來？提盾驚顧左右！
天權真入急叩一首，向其解釋道：
“石府在前山已發起‘雷火補箭’攻山了！這雷霆之威，殺傷遍野，我武當子
弟以血肉之軀，如何能抗，乞師叔們速決！發大慈悲，建大功德，解救我數萬弟子
免遭這次天怒人怨的大血劫！”
三位老仙長，肅然動容，不容坐視！
便即長身而起！
這三十五名宮主大喜，終於請動了老仙長下山了！
不容掌門人獨斷專行。一手遮天！行此險棋，隻求快意，置門戶於不顧！
這宮殿兵解之禍已能就此兔去！
便有數人年輕者，上來摻扶！
這一路下山，是相當遙遠。
且說石府在武當山下由薛金風二夫人執掌兵符！
設帳中軍，調度全局，她已非當年吳下阿蒙！
在翟謙與沈瑤琴的指導下，已將陣戰之學，布局指揮得有板有眼了！
由三名大兄與居漢臣，各為一十路分率九十部甲車為敵前第一線！
餘下四十部車，本屬輕重，留下建立中軍軍壘大營！
水東流等水上英雄改為補給隊了！負責飲食及軍械、火箭之補充！
康行峰大兄主攻正麵，入山之唯一通路！這裏是天高皇帝遠，祟山荒野；林木
參天，人獸絕跡，不慮驚擾當局！
他用上了甲車上的大弩，而且在白天開始作試探性的攻擊！
初期，發射了一千發“煙霧箭”，在西北風的呼嘯中，煙霧斜擁向山上去了！、
山上滿山遍野俱是武當門下有道有俗，盤居守山之眾！
伐木之柵，砍樹設障！堆石成壘，挖濠斷路！
用以阻止石府的甲車爬上出來！
這時！
第一線已隱沒在這一陣煙霧中，卻先人傷亡，相持不退！
隻是稍見騷亂，視線受阻而已！
這坐是中少陽子真人督師，他見石府射來些煙霧上山，構不成重大的傷亡！
發出軍令，要弟子們各守崗位，若有擬離，立即斬首示眾！
第一個俗家組合己喪失了指揮權：
各派來了幾名紅衣老道！便由他們來決定了！
道俗兩家的子弟們了清楚，已處可撤，那是人人奮勇，眾誌成城！
少陽子身邊已組成一個強大有力的三百六十人的“天罡劍侶”大隊！
待機而動，有機會時，便飛身下山，來攻占甲車，與石府武士對搏。
他們都是武當的精銳，武功高手！對劍陣學有心得！
是武當精華，護宮的仙兵，是一組百戰雄師！
身披紅道袍，內穿護甲，年齡在二、四十歲之間！正當壯年！
康青峰先期射出“煙霧箭”是有目的的！
一來可以擾亂敵人，今其不以為意，等閑視之！
二來便利用這機會，向各處敵人力位置上標定射角、射距。算是試射！
有射距誤差的，便加以修正，力求準確！
他由車上傳來的“標的”已定的報告！
便厲烈的喝道：
“雷火補箭一號，每車一百發，上弩！”
他口數倒退時間，“六、五、四，……發射！”
他咬牙切齒，目瞪如鈴，雙手用力握掌，內心生出股子殺戮之狂野，能預料其
後果之嚴重，敵人死傷之慘烈！
“嗖嗖……”
石府最具具威力之一號箭，將近一萬發！
每支大尺長，兩寸粗的包鐵標槍，由後尾在空中發出一一陣：
“嗤溜溜”的一股火星噴射的長尾巴
由火藥加足衝力向目標處飛去！
爆炸聲浪“轟轟”的己翻天覆地般繼續不斷傳來！
煙火彌天，土石崩飛，星射四揚！
其中來帶著的是一宗宗的殘肢碎肉！
雷聲已震斷了一切武當路障山礙！
武當門下，怎會想到，陡燃之間發生了如許悲慘的結果！
防不能防，逃無處逃！
個中各有一具盾牌，便卻擋前不擋後，擋左不擋右！隻這一陣威煞，懸天而降，
雷火神箭，外包鐵皮，已被炸成幾千塊小鐵塊，專門向肉裏鑽去！
傷多死少，躺了滿山遍野，呻吟哀號之聲！
那是人間的活地獄，慘不忍睹！
小陽子老道已被炸了個滿身的小洞洞！
他已運布“罡氣”護身，但罡氣擋不住那已被火藥燒得血紅的小鐵蒺黎！
這當中隻有那批三百六十名劍侶是身披輕鐵甲，隻是手腳上有些傷痕！
肚腹胸背，有甲保護、小鐵塊燒不過去，不過一身大紅袍已是千瘡百孔了！
全身一無傷處的不多，那是他剛好匍匐在窪地或山溝中，又有人撲在他背後！
他被壓在下麵，等於益了床大肉被子，替他老兄挨上了，
少陽子老道被弟子背負躲一列鬆斷崖之下！
挖取身上的鐵皮，上藥包紮！
雖是些皮肉傷，已嚇掉了他三魂七魄，經此一戰，惕然而悟！
耳中隻聽得其他各處，“轟轟！隆隆”之聲，尚連續不斷的響著！
全防線有兩萬之眾，他本認為是一般大勢力！
哪知不足一柱香的時間內，已是冰消瓦解，潰不成軍！
卻讓掌門師兄害慘了！
他不忘職責，急向左右問道：
“石家車隊攻上來了沒有！”
“稟師尊，尚沒有，他們隻在車上車下忙碌！”
“奇怪！這是為何呢！……”
“不清楚。”
“咱們的人呢！”
“死亡並不多，傷的占七八成，都在療傷，這些人已不能用了！”
“噢！他們是在給咱們時間、處理傷殘！現在攻上來，這一山的傷殘便是他們
的累贅！又要醫藥，又要管吃，一無用處！唉！……”
是的！
他的猜測對極了！
康青峰在等待他們收拾殘局，再換一批新的人上來接防！
那便更有得賺頭、不必動一下腳，便殺得他們百幹人！
一陽子掌門人在第二線上督陣，各防地的報告及傷患次第傳來！
第一線的入馬全部癱瘓下來，失去戰力！又增加了負擔……
跟著萬裏裏逃亡的人，現在是悔不該當初！
早知是這般結果，哪怕是流浪四方，也比跟著他上山來，好過的多了！
已怨聲載道！
輕傷重傷，零亂不堪的後撤，沒有幾個人敢停留下來！
他這才想起那批天目山賊的五千入，一夜之間，怎生從世間消失了！
若是現在人家趕上來殺的話，再有兩萬人也不夠洗刀的！
錯！錯！錯！錯得離譜了！
石府遠距離有“雷火神箭”近處有“砂包彈！”
他空有一身本事，也沾不上他們的邊！
武當三老被三十十五名宮主擁護著離開他武所住的“別有虛小洞天”。
在山門前備得有馬匹，讓他武能快一點去山下處理！
他們離開宮觀沒有多久！
石青玉等人也聽到“雷火神箭”的爆炸聲！
於是整隊從“千棺大墓”中竄出，三千人眾，在山徑上一線相連而下！
他們隻攜來兩百台中號弩弓，立即支架在山崖上！
向武當最前麵一列宮觀射出五百發！九號最小的“雷火神箭！”
威力雖不大，卻將武當宮觀炸了個滿地零碎，滿口瘡傷！
令尚留在宮中的執事人等，驚慌失措，如一群老鼠，各想打個洞穴躲藏！
那三十五宮宮主一聽這次爆炸是在山上宮觀之中響起！
集體驚恐，宮觀不能有失，敵人在攻觀！立即祈回！
武當三老與眾宮主，停在觀前台地相候！
但見敵人是由他們的列祖列宗的墓室中跑出來的，雖是犯了他們的大忌諱，此
時此刻卻也無可奈何！活人總比死人重要！
石府的主角們領先落下台地，其身後之人各自占位布陣！
武當眾人仔細打量他們，都是二十歲的年輕人！
背上背了個由兩隻差別皮或一隻鹿皮，簡單穿綴而成的大包袱！
攜盾持弓，腰中懸劍跨刀，滿身是勁！
天官真人趨前幾步躬身合什一禮道：
“貧道是武當天官子，主理‘廣成宮’！施主可是金陵石府主台駕，尊台虎威
如雷灌耳，今日有幸當麵！”
石青玉跨前數步，表明身份，回禮抱拳道：
“區區乃金陵石府三府主石青玉的便足！來的魯莽！有幸能與各位仙家當麵！”
“貴府山下雷箭揚威，貧道等已請出敝派‘武當三老’！意與尊台謀求一會，
有所商談！未料神兵天降，暗渡陳倉！在觀前不期而遇，幸甚！幸甚！福哉！福哉！
……”
“本府也未料到一來觀前便能得會“武當三老”仙顏及各們宮主大駕”！
“不敢！武當門人十指不齊，容有得罪府主之處，可否坐下來商量，兔去這殺
戮之劫！令雙方生靈塗炭！……”
“先時本府曾與貴派掌門人在馬鞍山下‘天後宮’舉行過一次會談，席未終局，
其人不辭而別！本府迫不得已，隻有提一旅之眾，間關數千裏，來此一會！所謂：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裏應改口稱道士，終應有所交待，若是連廟也不要了！
本府也便認了！”
武當眾人尚不知他們掌門曾發生如此臭事，有些尷尬！
天官真人再道。
“掌門人回山多日在山下督陣，失儀之處務請府主海涵，天宮先代其謝過！”
“那倒不必客氣，掌門人之權柄，你真人如何能代得！”
武當三老暗自對石府來人觀察多時，他們已被列為半仙之體，稱得上毛老人精
了！從經驗中得些風堅之術！
但覺石青玉氣清神朗，潛而不露，雅儒而無霸氣！
絕非邪惡之徒，更非一代義雄，人主霸王之相！
現是一名世家子弟而已，久後乃是我輩中人！大有仙氣！
怎能有此非凡之成就，兵出三月，已滅我武當數百年之基業！
道虛公咳一聲！
天官真人立時警覺向後退去！
一支龍首木杖點地有聲的道：
“汗顏！汗顏！我等三人，虛渡百齡，早已不食人間煙火，不理世俗事務！今
府主遠來有幸相會，得稱有緣人了！”
這話倚老賣老！
石青工口角一弧微笑道：
“拜見老仙長，三位不理世事，本府不通仙道，驚擾仙修……”
“好說！請俠駕位臨宮中，有話慢慢商談如何！”
道虛公，一怔之間，麵色訕訕，“不理世事”那是做不得主的代名詞！
“這！這便派人去尋掌門人來與府主相商，望府主能暫息雷霆，若是武當理屈，
隻當還給石府一個公道！”
“多謝老仙長成全！”
道玄公即派“交馳真人”“雷兵真人”去山下請掌門人同宮，道廣公手搖雲帚
道。
“府主來武當觀會見寧門，而貴屬下尚在山下進逼！府主是否應暫時罷戰，等
待會商結果，以免製造更多餘孽！”
“老仙長之言，顧慮周到，金石良言，本府采納！”
隻聽他回頭對屬下道；
“架設一支‘九天飛箭’，通知二夫人，本府已至武當！”
武當眾道相當驚訝懷疑，由此地至山角相距五十餘裏！
這“九天飛箭”是啥玩藝，竟能與五十裏外的人聯絡以通訊息！
但見，有二名武士，迅快的在場地支起一具弩弓，射槽中裝上一支四尺長的一
根樣子，稍有角度，向空發射比去！
一具中型弩弓射程三百五十步，棒子斜上遙空，其力盡之際，陡然尾部發出大
量火星，推動棒子再扶搖直上！
連發幾次尾花！棒子節節短少，形成一個小黑點，最後在雲空中炸開！
陡然！
張開三朵白色大傘球！飄浮空中！
傘下發出三顆紅色的星光！
久久始行消失不見，而那大傘也隨天風遠去，不知它要飄浮多少萬裏，始行墜
落！
不必說是在山上，便是在平地五六十裏，也能望見不誤！
這種訊息傳達，可說快速之極，若是沿途設立驛站，豈不一日萬裏！
對重要軍情諜報，比驛馬，飛鴿，神鷹等快了千倍！
武當眾人黯然垂首，各自失色不安，三老相顧愕然！
慚愧呀！神乎其技！
人家的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傳馬恐怕還在仰天看光景呢！
這話正是如此！
薛金鳳見了“九天飛箭”的浮雲旗花！便知她的少主玉哥哥等人已平安占住武
當宮觀重地，立即通知所屬，在原地相待！
而一陽掌教見了旗花！
預知山上有變，他們沒有這種旗花，匆匆交侍幾句，便率領一批親自信弟子，
躍馬向山上奔來！
若武當宮觀被夷為平地，那一切都完了，心膽俱寒！
不明白石府人馬如何能攻入宮觀！
在半路上碰見下山來請他回宮觀的兩名師弟！
雷兵真人神氣驚恐的對他道：
“稟掌門師兄，石府的人馬已來至觀前，奉三位老師叔之命請師兄回觀！”
“他們由何處來的！大約有多少人馬！”
“由咱們靈山墓穴中冒上來的！約有三千！”
“觀中可有損失麽？唉！唉！前觀宮殿已被他們炸毀了門窗，花網，內部尚無
損失！”
“一陽子得知宮觀隻少有損毀，尚無大礙，心中稍安！急行摧馬回宮，首先參
見了他的三位老師叔！隨他回宮的劍侶們，已列陣對壘，劍拔弩張，武當的威煞立
顯！他與三十五宮之主及三位老師叔們開了個緊急密議！商量保宮殲敵之策！”
一陽子理容整衣之後，上前幾步，向石青玉打一問什道：
“石府主俠駕來的怎快，本席這廂有禮了！嗬嗬！我武當處處落後石府一步！”
石青工麵對這身居高位，心懷狡詐之徒，甚是氣惱。冷冷的道：
“本府尚未有道長的腳程炔，雖然慢上幾步。卻也不容道長逃避！武當宮觀也
並非本府來不得的地方！”
“請府主至宮中待茶，容本席略盡地主之誼！”
“不必，本府一貫主張話講當麵，就事論事，請教道長一些問題，給予本府滿
意答複則便罷了！否則，便與道長在此周旋到底，看最後是鹿死誰手！……”
“當然府主兵臨城下，武當道侶兩萬，俗家三萬，那是任由府主宰割了！”
“如果你還認為你人多有持無恐！本府奈問不了你！你不想答複也可以！”
他回轉身對已支架列陣的三千弩箭手喝道：
“每彎二十發五號‘雷火神箭’，上箭！”
後述的口令已由十五大兄烈厲的傳達出去！
隻見那三千入已在山坡上迅速的在支弩上箭！由背包中，取出一支支的長箭！
令武當在場的人見了！上下入等，盡皆麵目落色！
一陽子知道事情已迫到最後關鍵時候、其後果如問端看他要怎生安排處理，武
當精銳重要人物俱已在場，不容他再打馬虎！
他凝定心神，肅然緩緩道：
“府主問題但請提出，本席作得了主的自當作主，作不了主的尚有三位長輩在
場，總能予主府主滿意的交待！”
石青玉頷首嚴肅的道：
“這事得從四十年前說起……”
眾老道聽了茫茫然相顧，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隻得默默相待下文！
“不過，本府是在道長金陵會談之第二夭，你施行調虎離山之計，夜裏派人馬
六千眾奇襲石府之後，才著手調查，得知武當好謀！長白劍宗之敢南下金陵，施展
其陰謀手段，造成‘龍氏滅族’之大變！當年曾與武當密謀，取得協議！若說當時，
長白但憑武功，妄想族滅龍氏，他們還不配！長白劍宗在三年前為本府親手所滅！
但憑‘雷霆神刀’，便能族誅長白！當道長你在東施效顰，奇襲石府！本府便揀出
長白檔案中，由蕭天池親筆所書！甲中年五月十八日，武當‘道昊子’造訪夭他！
丙戌年九同，蕭天他赴武當勾結，並獲武當所贈之麻藥：白虎掌數支。十年後……
才有金陵莫愁湖畔‘龍府’中秋大血案發生！龍氏族人一時之間被麻藥所困，造成
遺憾！以至滅亡！而長白北歸之時，也隻剩下二十餘人而已！這番告白，令在場的
道俗門人，有數萬之眾！群相鼎沸，這是一件動人心魄的江湖秘密！現在已真相大
白了！”
石青玉稍頓之後再道：
“本府雖不知道長有無對石府下毒，由貞一子及荊陽儀的口供中，得知在半年
前他們便已奉玉符提調！赴金陵對石府進行陰謀活動！可惜的是，這種事可一不可
再，你打錯了算盤了！令你偷襲之人，全軍覆沒！會談不克終局，便逃之夭夭，潛
伏武當，認為本府無可奈何於你！”
石青玉侃侃而談，曆曆如繪，令武當門下群情震動，愧然垂首！連三名老道人
也目瞪須飛，沉思探索！
一陽子心頗膽寒。當日他雖沒資格參入秘謀！
當他按長學門之位，前代資料書卷檔案，便有權參與知了！
他臉色不變，最後裝出一副驚愕的表情道：
“石府主誤會了！誤會了！絕不可能！”
沈瑤琴運起“變易心法”，專心探測認為他是知情的！
便向石青玉耳語道：
“老牛鼻子知情，現時怎敢承認！在極力替他們的老鬼掩飾！”
石青玉並不激動，心平氣和的就事論事的再道：
“誤會也好，誤解也罷！總之，長白劍宗已得到其應得之報！武當也因此得已
侵占我“龍氏疆界”三十年，這總不是誣賴你們武當吧！”
“這個，這個不是現在府主已接管了疆界麽！”
“在金陵會談時約定，戰搏後武當輸場，便輸掉了皖北疆界！再者，一旦戰搏
便得將三十年來在疆界上所掠取之財物歸還！對偷襲石府所造成的人員傷亡，房屋
摜毀等損失，亦得抵價賠償！有凡名俘虜如貞一子，葛建斌等，亦須以贖金買回！
總之，這些事故，你道長得逐條詳列書卷畫押，給石府存案！本主會才能準你武當
生存於世，給予膽敢侵擾我石府廬舍之歹徒的一種微罰！以做效尤！否則，劃下道
來，本府一概接著，武當再輸了，便得江湖除名！”
此話令武當上下群道鼎沸嘩然！
認為太也過份，簡直沒有他武生存的餘地了！
一陽子表麵上氣忿府胸！內心甚欣悅！
石家小兒如此相逼，正可借此時機再布一局！
轉向與他何：眾宮之主，商討對策！
心忖：你等如不聽我調度，團結對敵，便要被人滅亡。
於此！
是的！
他們這些道家權貴一代的人物，最初打著好話三句，便能打發石青玉下山，君
子報仇，三年不晚，十載不多，總有物極必反，倒轉坤乾的時候！
哪知事實上卻不是他們那幼稚的想法！
他們對是和，是戰，是殺，是降；正自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這些多是庸碌之輩，你要他等拿得起何等主張！
最後！道虛公問道：
“石府主的口氣想向武當訛詐些銀兩，若送還他些銀兩，倒即天下太平了！但
不知我武當尚存多少銀兩！”
“好教師叔得知，宮中存銀，約計為白銀萬餘箱，黃金五千箱，每箱一百斤！”
“蒼天！有這許多，我老仙己算不清了！”
“三十年來不是個短時間，俗家門人經營有餘，使得折算分成，解送回宮！這
一下子怕要送還與他了！”
財寶動人心！
原是不想拚搏之人，這時也不由怦然心動！不得不為保產而戰了！
一陽子一看他們已落入毅中！
打鐵趁熱便道：
“為今之計，是怎生向他們搏鬥！尚須眾家師兄弟們團結抵抗，外赴難危，為
保護收入當基業而戰。”
天宮真人在這擾嚷不休中冷冷的道：
“掌門之言，有待商討，這些金銀雖多，本是龍家之物！金陵會談之時，若不
興起貪心，味著良心，歸還疆界，撤退子民，另謀定居之所，人不損命，財無所失！
現在可好，已一言難盡！毀及宗廟，尚不悔悟！本宮每餐淨飯兩碗，青萊一碟，不
知要這麽多的黃白之物又有何用！我道家本是清淨無為，法尚自然！現在卻變成了
些攢利貪財之徒了！與俗世紅塵，殺戮相爭，不知所本與何經何典？本宮三十年來，
未多用一分銀子，便是舍命爭得回來，又有何用呢！”
這話！
又令一些老道們恍然大悟！
自己放血殘命，爭回來擺在那裏每夜數元寶麽！
這床頭搬到那床頭！這蒲團撇到那蒲團麽！
那又修道士什麽呢！
一陽子對天宮人怒口相向，氣為之結！
然而，這時他那掌門人的權威，己發揮不出多大的威勢來！
這時，山下有成千上萬的傷患被送回宮觀來！
闕狀之慘，令人膽寒心頗，像是滾過釘板；膚破麵殘！
將來康複之後，變成一具鬼頭人！
“實問他們為什麽呢！他們也不真明白為什麽！”
天官真人歎息沉思，忖道：
他們忠心為武當效力賣命流血，傷殘苦難，那些金銀分出十分之一給他們，那
也是應該值得的！
而下實上他們連半兩銀子也得不到！
血白流了！命白殘了！
當權的人寧願在保不住時送給敵人，也不舍得施給家奴！
人世之惡毒凶狠，莫此為甚了！
這些可憐人卻是至死不悟，口中，心中還直嚷著，“武當”！“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