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民,外號張三刀,手底下的人都叫他三哥,他是混混出身,靠著心狠手辣混出了點名氣,然後改行做起了生意,不過暗地裏還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現在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把腳放在桌子上,想著最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這些年他還是頭一次這麽心煩過,站了起來他向辦公室的窗前走去,看著空中飄著的幾朵淡雲,又看了一眼街道上玩具般大小來回穿梭的汽車。今天的他可以衣冠楚楚的站人別人的麵前,可以和那些虛偽的官員稱兄道弟。這是他年輕時的願望,而今他用數不清的人命,和幾次的鬼門關打轉換來了他想要的一切。他想引人注目,他想人們看他時都充滿尊重,他想讓人們看見他在事業上的成功。現在這一切他都辦到了,但賈平的這件事讓他突然感到害怕了,害怕這所以的東西都離他而去。

在窗前又站了一會,站在的高處的往下望的感覺又讓他恢複了自信。轉過身他又來到電話機跟前,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按下黑子的電話號碼,還沒等黑子說話他就開始說了起來:“喂,黑子,是我,你那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好了,我不想聽這些!你去找人查查早上那個人是幹什麽的,然後你到警局門口等著他,跟著他看看他都有什麽舉動!”

張有民說到最後聲音大了起來、平時的優雅沒有了,又恢複了那種帶著殺氣的口吻。黑子拿著電話麵無表情的聽著,他知道三哥他很久沒這樣和他說過話了,看來這件事對三哥很重要。等張有民說完了,他讓張有民放心,這事他一定會辦好的。

張有民砰一下掛斷電話,聽到黑子那依然沒有結果心情又煩躁起來,他快步的走到窗前看了一會才平靜下來。然後他又回到了老板椅上坐了下來,打了個電話告訴秘書推掉今天所有的安排,身體向後仰去又把腳放倒了桌子上。

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是張有民沒有想到的,一年前他不過是與他的律師一起吃了一頓飯,一邊一吃邊談他的麻煩事和煩惱。他說他心裏有很大的壓力,警察局的人總是在監視他、調查他。他都快患上妄想症了,上星期有人在他的酒吧打架,警察局的人也算在了他的頭上,還到公司找他了解的情況。因此,他感覺自己都要快瘋了,所以才找他的律師訴訴苦。

而和他交談的律師叫,譚齊,在過去的十多年裏一直為他和一些手下的,惡棍流氓作辯護,像什麽搶劫、殺人、販賣毒品和聚賭,他的成績赫赫。他為人狡詐、善於行賄,凡能買通的人,他都不惜代價。他和法官們一起吃喝,給他們找新的女朋友睡覺。他賄賂警察,威脅證人。他與一些官員們拉拉扯扯。凡要捐款、讚助,他就找張有民慷慨解囊,譚齊知道什麽東西能使這個機製運轉。卑鄙齷齪的有錢人當了被告,就是他譚齊發財的機會,那些有錢人定會來到他的律師事務所來找他,在那裏他就會和這些有錢人成為朋友。他的事務所就是靠這些手裏握有肮髒錢財的朋友發財,而且他始終對這些朋友忠誠。

譚齊知道張有民的底子。張有民有一大堆的案底,而且一件比一件重。而上星期的交通局長失蹤案,說不定也和他有關係。他第一次受審時才十七歲。當時一位地方法院起訴人狀告張有民,砍掉了一雜貨商店老板的手指,還找人把這家店給砸了。但是起訴人隻說服了一個證人出庭,而且很不可信。就這樣張有民靠著當時的老大,也是一個在道上有名的人、黑白兩道混的都挺開。他東給點錢,西塞點錢,就把張有民的案子給擺平了,案子便擱置起來了。

後來張有民的老大因為國家的嚴打,被判了死刑在隨後的一年就給槍斃了。就這樣他張有民接過了老大的位置,開始了他真正的混黑生活那時他才二十一歲。由於心狠手辣,殺人時都是三刀致命所以道上就叫他張三刀,後來因為一次酒後傷人,譚齊曾負責為他辯護和上訴。打那時起,他們就成了朋友。

於是當譚齊聽到張有民的訴苦後,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找心理醫生。去找心理醫生幫他緩解一些心理的鬱悶,並給他介紹了一個可靠的心理醫生,這個醫生就是死去的賈平,因為張有民的一次意外走嘴,可憐的賈醫生就那樣的被活活逼死了。

“聽我說有民,你這樣不行的,時間長了就是沒有被警察抓住,你也會自己垮掉的。你聽我的,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讓心理醫生幫你開通一下然後在你催眠的時候,他再給你點自信的心理暗示你就好了,不然你老是這樣胡思亂想是不行的。正好我有一個可靠朋友就是心理醫生,你去他那看看,放心沒事的他的嘴很嚴的,到他那去的都是有事怕見光的人。”譚齊極力的勸著張有民。

“再說吧,我有點不相信那東西。”張有民又喝了口酒回答道。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有民的心裏還是沒有自我調節過來,就這樣他最後還是聽從了譚齊的辦法,去見了那個心理醫生。而且效果還真的不錯,連他現在養成的站在窗前往外望就是賈平教給他的,賈平對他說,你看你現在的身份是上層社會的人,多數的人是沒法和你相比的,就好比站在你辦公室的窗前往天上看,你會發現你離天很近,別人卻很遠,你再往地下看,你會發現離天很遠的人,都在你的腳下,而且是那麽的渺小。

慢慢的張有民開始喜歡上了這樣的治療,他也發現來這裏的還有很多官員。一開始他不接受催眠,隻是和賈平聊天然後說出自己的困惑,並得到賈平的客觀的意見,時間長了他也試了幾次催眠。感覺也挺好的,他和賈平也成了關係不錯的朋友,每當遇到解不開的心事他就會跑到賈平這來。

八月三十號這天張有民又來到了賈平這裏,因為他這次不小心摻和到了一起命案當中,雖然他沒有親手殺人,但是屍體卻是他和手下人處理的。但是實際上誰也沒有看到他們是怎麽處理的,這事也隻有他和手下的人知道。不過讓他鬧心的是殺人的人,和死去的人,殺人的是他最近新攀上的一個大人物,死去的人背景也不是好惹的。這些事讓他很是鬧心,他知道官場上的人是沒有交情可言的,用到你了你就是朋友,用不到了那你死了才好呢。張有民坐在賈平的診所接待室裏,等著裏麵賈平治療的病人離去,這時他把手機關了,他討厭那個人總是打電話問他屍體的事情。屍體,屍體正他媽的在水泥地下慢慢的腐爛!張有民在心裏狠狠罵道。

沒過多久一位女護士走了進來,告訴張有民賈醫生現在可以接待他了。張有民隨著護士向裏麵的房間走去,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剛好遇到排在他前麵的病人出來,看到那人張有民還在心裏罵了一句,媽的在這也能遇到警察。這間房間是賈平專門的醫療室,因為這間房間是隔音的,當然要是在裏麵開炮外麵還是能聽到的,張有民來到躺椅上坐了下來。

“怎麽了有民兄,你不是已經很久沒有煩心事了嗎,今天怎麽又跑我這來了?”賈平見到張有民後打趣的說道。

張有民躺在椅子上看著賈平說道:“別提了,最近交了個大衙門的主管,但是沒他想到遇到了點事情,還要老子給他的擦屁股,媽的想想就晦氣,這不最近他老是給我打電話,問我擦屁股的紙扔到沒有,扔的遠不遠會不會被人發現。都煩死我了。”

“什麽事啊,還弄得這麽嚴重,不會是整出人命了吧?”賈平笑著問道,然後打開了抽屜裏的錄音筆,這是他的習慣,他喜歡收集各種人的各種故事,好的,壞的,也許是幹這行幹久了,心裏也出現了問題。

“你還真猜對了,不過不是我殺的,我隻不過是把那女人給埋了。你不用露出那種表情,放心哥哥我埋得地方誰也找不到,警察就更找不到了!”張有民的臉上多少還露出了點得意之色。

“你埋哪了?”賈平好奇的問道。

“幹嘛,你不會想知道吧?”張有民看了一眼賈平說。

“我有點好奇,是什麽地方連警察都找不到。”賈平一臉疑惑的問道。

“嗬嗬,不能讓你知道。”張有民笑了。

“好啦,我又不會說出去,我隻是好奇罷了。”賈平又追問了一句。

“好吧,還記得二十五號那天我向你借你郊區的別墅嗎?”張有民問道。

“記得,怎麽了,你不會是”現在的賈平已經說不出話了。

張有民看著賈平的表情說道:“告訴過你不要問的,不過,你又猜對了。”

哪裏?”賈平不信地問道。

“後院的水池裏,我找人把地上的瓷磚給起了,然後又重新的鋪了一邊,所以住了三天才回來。”說完張有民又閉上了眼睛。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騙我?”賈平還有些不信的問道。

“放心吧,沒人會找到的,誰能想到就那麽大的養魚池底下會埋著人呢。”張有民閉著眼睛說道。

“那人是誰?你認識嗎?”賈平絕望的問道。

“薑玉華。”張有民說出了那個死人的名字。

這時的賈平徹底的沉默了,他簡直難以想像自己家要是再去郊區度周末開心的的時候,後院的養魚池裏卻埋著一個死人的場景。他雖然知道很多秘密,也是這些秘密才讓他有了這麽多的錢,但是他萬萬的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卷進來。接下來的幾天賈平開始經常喝酒,酒醉後就會打電話到張有民那,然後胡說一氣,終於他的膽小惹怒了張有民,也惹怒了那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