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拜見公婆(上)

天色大亮。

喬鬆玉迷迷糊糊地從非常光怪陸離的夢中醒來,隻聽見房中有人說話的聲音:

“夫人還未起身,你們不要吵醒他……”

“是,相爺。”

喬鬆玉一愣,隨即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他成親了,嫁給了裴容白這個狗賊!這個狗賊還拿喬家威脅自己!

他還想起來,昨晚他不願與裴容白同床共枕,但是被裴容白威逼利誘跟他睡一起,當時他又困又累,想想裴容白不會對自己有什麽興趣,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想到這裏,連忙掀開大紅的錦被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自己除了昨晚睡前自己脫去的外衫之外,別的都還好好穿在身上,他鬆了口氣,又更加確定裴容白對自己是沒有什麽興趣了,也許娶自己,真的是因為要拿自己作幌子罷。

他正胡思亂想著,床帳子突然被掀開了,衣冠整齊的裴容白頂著一張俊美無匹又老謀深算的臉望了進來,見他已經起來了,笑著道:

“原來夫人已經起來了,夫人昨晚辛苦,為夫叫人伺候你起身吧?”

喬鬆玉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嗯?昨晚辛苦?他在說什麽?嘲笑我昨晚持刀相威脅嗎?

“夫人,讓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喬鬆玉還未想出些什麽,就見一個衣著光鮮的少女,約莫十七八歲,比他還大些,笑容恭敬,眼角眉梢帶著些曖昧:

“夫人,奴婢是相爺從鎮國公府帶來的家生子,一直伺候相爺的,名喚‘棲月’,您盡管使喚奴婢便是了。”

喬鬆玉這才反應過來,忙往裏縮了縮身子,道:“不不不,我要白露霜降來!”白露霜降是他的貼身侍婢,除了小滿,這二人便是他用得最稱心的人了,他也不習慣除了這二人之外別的人伺候他,不過見棲月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又幹笑道,“我不習慣別人伺候我,就叫白露跟霜降來伺候我就成了。”

棲月看向裴容白,像是在征求意見。

裴容白也沒說什麽,對她點了點頭:“去把白露霜降叫進來伺候夫人。”

“是。”棲月頷了頷首,恭敬地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兩個麵容姣好、年紀與喬鬆玉一般的侍婢進來了,先對著裴容白行了一禮,說:

“相爺萬福,奴婢白露、霜降見過相爺。”

裴容白正端正地坐在紅木雕葡萄紋嵌理石圓桌邊的套凳上,麵無表情地打量了二人一眼,麵色有些不好看,問道:“你二人是夫人以前的房裏人麽?”

白露跟霜降聞言一愣,忙恭敬地伏到地上,道:“回相爺的話,奴婢隻是伺候三少爺日常更衣洗漱的侍婢。”

霜降道:“三少爺年少,不曾有過房裏人。”

她家三少爺,連情事都不曾開竅,哪有什麽通房的丫頭?這相爺的麵色,也忒可怕了些,跟活閻王似的,臉拉得那麽長……

裴容白聽說白露霜降不是喬鬆玉的通房丫頭,又聽霜降委婉地說她家少爺不曾有這種事,心中的不悅便倏然煙消雲散,語氣也溫和了些許,道:“知道了,以後要改口‘夫人’。”

“是。”

“去伺候夫人更衣洗漱吧。”

“是。”

一旁的喬鬆玉看著裴容白問自己的兩個丫頭的話,也沒覺察出什麽來,隻覺這裴狗賊事情真多,東問西問,自己的貼身侍婢都問個沒完沒了的。

而且自己更衣洗漱,那個裴容白為什麽要一直坐在那裏看著自己,看看看,看什麽看,沒見過美男子穿衣服麽?!

哼。

“夫人,你穿衣洗漱之後,與我一同去鎮國公府,陪我父親母親一同用早膳。”

“啊?”喬鬆玉驚得轉過頭去,就見裴容白笑著看著自己,俊美的臉上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

“成親之後第二天早上拜見公婆,這不是理所應當麽?”

“我可不可以不去?”喬鬆玉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並不想見著狗賊的父母啊!說不定特別不好相處,比這狗賊更奸佞!

“不可以,你忘了昨天我與你說的了?”裴容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喬鬆玉:……

“好好好,去去去……”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