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偶遇景王(上)

第二天一早,裴容白等人就要護送景王一起回京了。

喬鬆玉在病中,雖是比昨天要好些了,但還是不算大好。他迷迷糊糊地一大早被叫醒,吃了一點粥,就被塞進了馬車裏,然後他發現馬車裏有錦被鋪好了,小虎崽正趴在那裏睡得香甜,他便也往上麵一躺,在馬車的顛簸顛簸中,摟著小虎崽睡著了。

睡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馬車好像停了下來,他還聽到外麵有聲音,他掀開馬車簾子,問坐在外邊的小滿道:“小滿,這裏是什麽地方?馬車怎麽停了呢?”

小滿正悠閑地咬著一根青草看話本,見自家主子醒了,便道:“夫人您醒了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不過據說景王那邊累了,所以大家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那那個誰呢?”

小滿已經習慣了喬鬆玉稱呼裴容白為“那個誰”,答道:“他好像和那個什麽公主在一起說話呢,剛剛公主身邊的侍婢來請他來著。”

喬鬆玉聞言,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重重地甩下了馬車簾子,心道,我就知道!裴容白這狗賊,狗改不了那啥,又跟那個公主卿卿我我去了!

等回了京都,我一定要回家去,到爹爹和大哥麵前告他一狀!叫他們評評理,怎麽會有這麽不知羞恥的人!

真是非常生氣了。

“不過,夫人……”小滿從簾子底下爬進半個身子,眨巴著眼睛看他,“我聽說那個什麽公主也生病了。”

“切,我生病她也生病,難不成生病也能眼紅的麽?”喬鬆玉非常不屑,心想這個公主真是不要臉,這麽明目張膽地跟有夫之夫在一起廝混,現在連我生病都要學!他想了想,道,“我要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在那裏聊什麽呢!”

喬鬆玉說著,抱著小虎崽彎腰要下馬車,小滿連忙拿起一邊準備好的披風,為他披好,免得他又被風撲了身子,病上加病。

喬鬆玉抱著小虎崽,下了馬車,就見周圍是一片山坡,生了一片蒼翠樹林,此時初夏時機,正是鬱鬱蔥蔥,樹葉繁茂,葉間透出縷縷陽光。他覺得這裏令人心曠神怡,不免看得有些出神,正想著有哪句詩與這場景很契合的時候,忽聽身後有個聲音說:

“喬公子?”

喬鬆玉轉回頭去,隻見一個男子,生得俊美,氣質更是高貴不凡,大約三十多歲,穿著玉子黃色的錦衣,腳著雲紋錦靴,頭戴鑲有寶石的抹額,長身玉立,見自己轉過身去,好像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喬鬆玉不知道對方是誰,忍不住疑惑地問道:“敢問閣下是哪位?”

慕承安隻愣了一會兒,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他方才愣,是因為喬鬆玉生得太美了:少年膚白貌美,但美得沒有一絲女氣,盡是少年的純潔和英氣,他披著潔白的披風,懷中抱著一隻小老虎,神情茫然,好像是一個翩然下凡的仙君一般。他見過的美人多矣,但是如喬鬆玉這般美貌與靈氣並存,甚至帶著幾分仙氣的,倒還是第一回見到。

無怪裴容白要娶他,還走到哪兒都帶著,若是他娶了,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他勾唇一笑,神情慵懶:“本王難道生得不像王爺麽?”

喬鬆玉一愣,這才明白原來麵前的人便是他們此次出來迎接的景王了。他忙彎腰行禮:“臣下參見景王爺,王爺長樂無極。”

“平身。”景王往前走了幾步,走向喬鬆玉,麵上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聽說喬公子身體不適,故而一直沒有來見我,可是如此?”

喬鬆玉聞言,低頭如實道:“王爺明鑒,臣下身子不適意,故而未能前去拜見王爺,還望王爺海涵。”

景王卻是勾唇笑道:“我還以為是裴容白金屋藏嬌,怕我看上了你,故意不讓你來見我呢!”

喬鬆玉聞言略一怔忡,隨即麵有窘迫:“王爺正人君子,絕不會有奪人妻子之心,外子素知王爺品行,更是不敢如此揣測王爺。”

“哈哈。”景王竟是笑出聲來,直勾勾地看著喬鬆玉,道,“若是我真的看上你了呢?”

喬鬆玉臉上猛然一白,白了又紅,忙退後一步,低頭恭敬道:“請王爺不要說笑。”

他緊張得手指都發白了,懷中的小虎崽都被他弄得驚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睜大了眼睛望著喬鬆玉。

景王看著喬鬆玉惴惴不安的模樣,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愈是覺得他可愛,正想往前再走,就聽身後有人道:

“王爺,內子年幼無知,若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包涵。”

兩人望去,隻見裴容白麵無表情地走過來,眼中冷冷的,像是結了一層霜。他走到喬鬆玉身邊,攬住他的肩頭,低聲問道:

“身子還未好,怎麽出來了?”

喬鬆玉把懷裏的小虎崽抱得更緊了一些,低著頭說道:“出來走走。”

他也不願說是出來尋裴容白,否則好像顯得他有多離不開裴容白似的。

對麵的景王見了裴容白的動作,便知他這是在向自己宣示所有權呢。他斜斜地揚唇一笑,道:“裴卿,喬公子知書達理,品貌俱佳,本王正誇獎他呢。”

裴容白抬頭朝他一笑,隻是眼中仍是沒有半分笑意:“多謝王爺誇獎,內子正因為如此,才被人稱為‘京都男神’,容白不才,得以娶他為妻,實在是三生榮幸。”

他的確是品貌俱佳,但他是我的。

景王不依不饒,正想說什麽,隻見魯陽公主穿著一身華服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裴容白攬著喬鬆玉的肩,唇角的笑容立刻便有幾分涼薄了:

“喲,原來王兄和容白都在這裏呢?害得我好找。”

景王笑意盈盈道:“魯陽,你來得正好,我想與喬公子多說幾句話,這裴卿以為我要怎麽樣他夫人,護得緊呢,你幫我把他叫去,畢竟他最聽你的話了。”

他話一出口,喬鬆玉的臉色立刻比方才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