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喬鬆玉便醒了,他是被嚇醒的——他還夢見那個醜八怪一臉猥瑣和下作地追著他跑,所以“啊啊啊”地驚叫著從**坐了起來。

“鬆兒!鬆兒!”裴容白連忙走過來,在他床邊坐下,蹙著眉頭一臉擔憂地望著他,“鬆兒別怕,我在這裏。”

可怕的驚嚇讓喬鬆玉臉色有些蒼白,見到裴容白,愣了愣,這才回過神來剛剛自己是做夢。他舒了口氣,隨即又生氣起來,道:“你方才去哪裏了?你叫我睡,自己卻跑去快活,留我一個人在這裏,你這個大狗賊,王八蛋,哼!”

裴容白隻好柔聲哄他道:“嗯,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你,叫那人有機可乘,嚇到了你,你別怕,那人已經叫我派人看管起來了,不會再來找你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哼!”喬鬆玉仍是不高興。

裴容白正想再說什麽,外頭有人來報說:

“相爺,景王到了,讓您過去一趟。”

裴容白的臉色一下子不好起來:“就他事情最多。”成天打擾我跟我家鬆兒!

“那您過去嗎?”

裴容白沒好氣道:“我隨後就到。”畢竟對方是景王,哪怕裴容白不把他放在眼裏,但也不能真表現出來,那可真是要被人指摘成“擅作威褔”了。

喬鬆玉知道,裴容白又要往外麵跑了,因此還沒等裴容白說話,就道:“你去吧,我才不用你管呢。我餓了,我要去吃飯了,你在我邊上我就吃不下了!”

裴容白隻好道:“那好吧,我叫小滿和江上過來陪你吃飯。”他手底下也就江上活潑一些,其餘人尤其是夏玄,都是冰塊和木頭,讓他家鬆兒瞧了,定然會更不高興的。

“行了,你趕緊走吧!”喬鬆玉不耐煩道。

“好,那我等下過來看你,你有事叫江上來通知我。”裴容白說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喬鬆玉的頭,邊摸邊寵溺地笑了笑,這才起身出去,在門口見了江上,便嚴肅又正義凜然地對他道,“江上,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務交代給你。”

江上眼前一亮,搓搓手:“刺殺景王?”

裴容白:……

江上很遺憾:“不是啊?那是什麽事?”相爺聽到關於景王的事明明都是一副非常不耐煩很想殺人的模樣啊!

裴容白睨著他:“陪夫人吃飯!”說完,揚長而去。

這下輪到江上無言以對。

驛站的花廳裏。

裴容白穿著緋色官服匆匆而來,看見景王慕承安正坐在上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懷中白貓的背脊,一臉不悅的模樣,聽到動靜,連頭也不抬一下。裴容白知道這人幾年不見,性子還是沒改,也渾不在意,照樣風輕雲淡地行禮:

“裴容白參見王爺。”

慕承安依舊摸著貓,沒說話。

裴容白也不生氣,提高了聲音,再次說了一遍:“裴容白參見王爺。”

這下慕承安邊上的內侍開口了:“王爺,相爺來了。”

慕承安這才聽到了什麽似的,抬起頭來,便見他那與慕千胤有幾分相像的麵孔上帶著幾分不悅和陰陽怪氣:“喲,裴卿來啦?本王還以為裴卿架子大到要本王去見你呢!”

慕承安現年三十五歲,長得也挺俊美,尤其是穿上那一身王爺的華服,愈是俊美得奪目,尤其是從小養尊處優的氣質,令他愈發不能讓人直視。

裴容白了解這廝的性子,聽他的冷嘲熱諷,就知道對方因為自己沒有前去迎接而發難呢。他麵色不變,仍是平靜地說:“哦,真不好意思啊王爺,我聽人來傳,說王爺要晚上才到,內子身子又不甚好,我心想著總不能在城門口站上一天,那可有損王爺平易待人的英名,於是我便帶著內子先行回去了。”

慕承安冷笑一聲,道:“嗬,本王分明說是中午到!”

“哦,那就是傳話的人傳錯了,下官等下就去發落了那個傳話的。”裴容白站在那裏,麵上無喜無怒,眼皮子下垂,一副“他強歸他強,明月照大江”的淡定模樣。

“你!”慕承安無言以對,隻好強笑起來,“好,好,裴卿還是如此能言善辯,本王很是欣賞。”

“多謝王爺誇讚,這隻是下官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優點。”裴容白很“謙虛”。

慕承安的臉更黑了,牙齒咬得更緊了。

裴容白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得意:嗬嗬,不就是比誰臉皮厚嗎?慕承安你還嫩著呢!